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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獨立嘛，咱們西北還用不著，咱們高卧關中靜觀其變！另外，立刻電告劉鎮華，就說咱們西北樂於見其擔任河南省長一職。豫人治豫嘛。」

柴雲升早些年沒落草之前也讀過幾年私塾，所以這話出來還真有不小的誘惑力，雖然大家都知道這話有些誇張，但是臉上的神情分明是有所意動了。

說起來這種背後一刀的說法和二、三十年代德國風傳一戰戰敗的原因一樣，都是擴大了某種行為在最終結果中的作用，但是對於吳佩孚而言，「首都革命」的發生卻是他後半生顛沛流離的開始，這個仇是一輩子刻骨銘心的。

第二次直奉戰爭遂告結束。

戴季良明白，在這個群惡環布的年代，他決不能寄希望于任何人。

掛上電話，戴季良的臉色鐵青。

「這個曹四爺也是愚人呢。」

忽然有人從柴雲升的話里聽出了個紕漏。

張自力沉重的分析著。

「馮煥章的國民軍已經把前清廢帝溥儀趕出紫禁城了。」

「總司令，好機會啊。

哪怕是被《時代》雜誌刊登在封面上的吳佩孚和自己的理念也相差得太多太多，而能乘此戰擺脫這位自詡為關羽的二哥，戴季良的心中還有一絲無法言及的慶幸呢。

戴季良對宋成的小心思頗有些不以為然，他如是評價著這則驚天動地的消息。

你看，吳佩孚這一路上顛沛流離，欲入魯，魯省鄭士琦嚴令山東沿海口岸拒吳登陸。

「他奶奶的，現在終於明白了，戴季良為什麼這麼好心，和圖書原來這小子早就算到了吳佩孚會失敗，想借咱們的手替他擋住北面來的傢伙。」

「那就更得先下手為強了，天授不取，那個什麼的？」

「真要按你這麼說，豈不是要和吳子玉正面對上了。就算吳子玉現在是落了毛的鳳凰不如雞，但是戴季良可是跟他一個頭磕到地上的，到時候要是斷了咱們的後路怎麼辦呢？」

「你們別以為除了咱們，戴季良就沒有第二個選擇了，他和胡景翼多少還有些香火情緣的，萬一攜起手來，咱們就是夾在風箱里的老鼠盡受氣了。」

雖說難得今天憨玉琨和自己意見相左，但是此時的憨玉琨已經對劉鎮華而言成了尾大不掉之勢，看來由擁吳和驅吳之間的意氣之爭遲早要成為鎮嵩軍分家的導火索！

聽著這位吳參議的話，劉鎮華的臉色頓時難看了起來。

戴季良搖搖頭，這是典型的人為財死鳥為食亡，簡直可以作為血淋淋的例子昭示後人了。

「大帥，剛剛接到北京黃郛攝政內閣的通電。」

「對，就是反受其咎，吳參議這話你當初怎麼跟我說的，你跟總司令還有幾個兄弟說說。」

「老十說得對，退上一萬步。無論是馮二杆子或張鬍子坐上龍椅，他們也不是得對吳佩孚趕盡殺絕嘛。」

宋成的臉上帶著古怪的顏色。

「洛陽、鞏縣可有大量的軍資啊，只要這些東西到手，咱們就能一氣擴編到十萬人馬，到時候東進北上，遠交近攻，這北京城裡的龍椅咱們總司ｍ.heｔｕboｏk.cｏｍ.cｏｍ令也未必不能坐一坐。」

看著手中的報告，戴季良感嘆著。

柴雲升補充著。

現在河南除了咱們鎮嵩軍還有實力以外，其他的都是直軍的殘兵敗將。

「潤卿、春霆，玉帥這兩年對咱們也算不薄，做人不能太絕啊！」

「戴季良現在還指望著隴秦豫海替他源源不斷的把機器運進西北呢，他敢這個時候跟咱們翻臉嘛？就算翻臉了，咱們有了洛陽這些物資，我還鳥他屁啊！」

說來說去劉鎮華不是顧忌遠在湖北的蕭耀南而是擔心西北的戴季良。

戴季良有這個自信，記吃不記打的人畢竟是少數。

劉鎮華聽了半天終於發話了。

戴季良馬上拎起電話。

「另外齊燮元、蕭耀南、孫傳芳分別有電報給大帥，希冀各省共同宣布獨立或聯防共拒國民軍和奉軍。」

「另外，有消息說曹銳被馮玉祥逼死了。」

11月2日吳佩孚于晚上10點在海軍部軍需司長劉永謙（字六階）的陪同下於塘沽倉惶登上華甲號運輸艦，浮海南下。

敗了，最終吳佩孚還是敗在了背後一刀上面。

再加上閻老西派人截斷了蘆漢路，戴季良又支持咱們拿下河南，此時，不大幹一票難道還真的拱手讓給胡景翼這陝西來的小子嘛。」

所謂兔死狐悲，要知道曹銳可是做了多年的直隸省長，當年馮玉祥四爺前四爺后的，這一轉臉就下黑手，只能讓人無限感嘆這位倒戈將軍的為人了。

「接下來就看張、馮二人之間如何角和圖書逐了。」

5日張宗昌、吳光新兩部先入天津，不久奉軍大隊亦紛紛抵達，在天津的直軍殘餘部隊全被繳械。

10月30日，奉軍三路攻佔秦皇島、山海關。

好不容易到了漢口，一手提拔的鄂督蕭耀南卻不歡迎他留在武漢。

戴季良閉上眼睛考慮了好半天，這才作出了決定。

「吞鴉片煙膏死的，凄慘無比啊！」

「中華民國臨時執政？」

「回電，願與各省共進退。」

「北京還有什麼值得注意的動向？」

關外直軍紛紛逃離戰線，麇集車站，這時火車已不能開動，散兵逃向秦皇島，秦皇島已失陷，軍械糧食遍地堆集，奉軍一方面收繳直軍軍械，一方面清點戰利品，收穫極為豐碩。

「劉鎮華，你不要犯到我手裡，否則我絕饒不了你。」

直軍一部乘輪迴塘沽，二萬余軍被繳械。

西安城裡，戴季良捏著手中的報告久久不語，好半天才吐出這麼一句。

「好一招轉移視線。」

「朴初兄，看來我這次幹了件蠢事。」

「澤剛，咱們跟鎮嵩軍的交易進行得怎麼樣啦，好的，我明白了，有消息隨時向我報告。」

「一個小皇帝在紫禁城裡能翻出什麼花樣，倒是走出了紫禁城天地更廣闊了。」

其實這一切都是戴季良自己造成的，若不是他一味的埋首關中，只要他出兵襄助，也許吳佩孚不會敗，但這終究只是也許。

「給我接宋成。」

民國十三年11月17日吳佩孚在漢口發表筱電，組織所謂黃河上游及長江各ｗｗw.hｅtuｂｏoｋ.cｏm•coｍ省護憲軍政府，同日張作霖驅車進入天津，立即電邀馮玉祥到天津和段祺瑞會面，這就是直系戰敗後有名的天津會議。

隨即戴季良一拳砸到檯子上。

「鎮嵩軍在豫西大量收編土匪武裝，廟道會、民團，顯然是準備大打出手了，但是現在胡景翼部還在北京和奉軍對峙，他這個動作是針對誰的？」

「那麼說來，唯一的可能是。」

反觀隱居天津的段祺瑞，一副鹹魚翻身的架勢，不但在天津為安福系餘孽所包圍，而且在天津會議上，張、馮二人更是表示絕對服從命令。

還沒等柴著升解說呢，憨玉琨已經有了答案。

過青島，海軍溫樹德只派人送了食物，卻不歡迎靠岸。

戴季良的目光落到了地圖上的某一個節點。

「不可能是針對西北的。」

「該死，鎮嵩軍一定是在打洛陽和鞏縣軍火的主意，這群王八蛋，真想翻天呢。」

「我看還不止呢。」

柴雲升也持相同的意見。

「芝翁老糊塗了，這個中國的拿破崙是這麼好當的嘛，奉張和國民軍不把他架在火上烤，我的名字倒過來寫。」

兩個人正說著，慎錢選急匆匆和伍喜才推門走了進來。

憨玉琨聽著參議念的電報，精神頭一下子起來了。

戴季良苦笑著搖搖頭。

11月4日奉軍佔領塘沽，直軍抵抗已全部中止。

「大帥不要感嘆了，鎮嵩軍的動作好像有些不對勁啊！」

「世態炎涼、人情冷暖呢。」

「我看戴季良未必會為了吳佩孚跟咱們真較勁。」

「哎，https://m.hetubook.com.com老八這話不對啊！」

入長江過南京齊燮元只登艦與吳一晤，南通名士張寥更是只派專人送上一封慰問信。

天授不取，反受其咎，當下就有師爺替憨玉琨補足了這句話。

「總司令，老十說得對啊！」

在戴季良看來馮煥章一方面把民國總統曹錕軟禁在延慶樓，一方面又把前清的小皇帝趕出皇宮，無非是為了彰顯自己行為的正當性，淡化自己背叛的實質，但是他越是這麼做，奉張就會愈加提防他，雙方還未同床想來已經異夢頻生了。

「河南還有直軍殘部近三萬之眾，玉帥不過剛剛趕到洛陽，還來不及整編，要是一旦被鎮嵩軍收編的話，咱們的麻煩就不遠了。」

「大帥，剛剛接到北京的電報。黃郛攝政內閣任命胡景翼為河南督軍，孫岳為河南省長了。」

「我還是主張擁吳、討胡，只要吳佩孚願意把河南交給咱們，咱們犯不著和直系搞僵了。」

「咱們打了吳佩孚就等於抱上他們的大腿。戴季良不看僧面還得看佛面呢，他敢出關嘛。」

張自力從宋成上繳的情報中聞到一絲不詳的氣息。

說不定正是這個時候溥儀才由宗社黨人牽線和日本陸軍勾搭上的，馮煥章看似高明的一招，實質上是貽害無窮啊。

10月31日，自山海關至唐山一帶的直軍已全失抵抗能力，奉軍各路連接，大隊長驅入關，以吳光新的騎兵為先鋒，自古冶而蘆台，向塘沽疾進，和在北京方面的馮玉祥、胡景翼軍相呼應，直軍幾乎全部陷於奉軍和馮、胡兩軍的大包圍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