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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啊！」

憑藉著山石遍布的荒原地形，西北軍的麻雀戰還是行之有效的。

「把這幫兔崽子趕下黃河！」

眼見得三三兩兩的馬家軍被一排排子彈打倒在地，然而更多的敵人沖了上來。

三步並作兩步的西北軍飛速的靠近著敵人，先是一通手榴彈亂砸，隨即再一次齊射。

「西北軍是群瘋子。」

「協餉？」

一面是待遇頗高、且無後顧之憂的准新式軍隊。

與河西放近再射擊的戰友們不同，沿著高低錯落的亂石構成的戰線，寧夏警備一總隊二大隊的官兵們在300碼以上的位置就開始攢射了。

馬全良苦澀向馬鴻逵進言著。

在河東的馬鴻賓殘部的警戒線一擴大，哨兵就成了西北軍瞄準的對象，而警戒線一縮小，子彈就落到了灘頭和河面之上了。

「胡大！」

馬家軍的戰刀砍斷了西北軍的臂膀。

按著漢陽造的原型毛瑟八八的極限射速，顧不得仔細瞄準的蔡邦儼部拚命的釋放著手中的彈藥。

不過再怎麼拖延，馬鴻逵部還是在河東重新集結起一支近千人的隊伍。

「手榴彈。」

「咱們吃大帥，喝大帥，每個月的餉銀也不短你一分錢，現在不就是一死嘛，十八年後又是一條好漢。」

河西正面西北軍的戰線上突然爆發出驚天動地的歡呼聲，馬鴻逵急忙把望遠鏡轉了過去，只見原本隱藏在戰壕之後的西北軍彷彿突然間冒了出來一樣，隱隱約約的看得真切。

「要不，咱們派人跟戴季良談談吧，咱們可以不進寧夏，但是希望他給咱們協餉。」

「等一下把騎兵團也派過去，勝敗就m.hetubook.com.com此一舉！」

血、到處是血。

用火炮打這些單個的敵人又不值當，用在河西的這些殘兵大隊吧，又怕中了西北軍設下的埋伏。

話還沒有說完，分隊長一個巴掌就打了過去。

「都打成這樣了，還可能嘛？」

漸漸的人數上的優勢使戰局向馬鴻逵部傾斜著。

「萬歲！萬勝！」

說著分隊長掃了掃身邊的這些大兵。

有了這批生力軍增援，陷於苦鬥的西北軍士氣一時大振。

蔡邦儼喘著粗氣命令著。

馬全良張大了嘴不可思議的看著馬鴻逵。

一番折騰之後，好不容易才又運過去幾百人馬，但進度卻嚴重的滯后了。

「該死，戴季良居然在第一線。」

看到如此慘烈的一幕，被蔡邦儼安排在側后的那個排級分隊中有人膽怯了。

而更多的見勢不妙，紛紛沿著河灘向北面荒原逃去。

說著他把電文遞給了馬鴻逵。

「手榴彈！」

「師長，撤吧？」

「上刺刀！」

差不多又過了二十分鐘，第一批馬家軍已經站在了河東的土地上。

四十幾個西北漢子明知必死卻帶著一往無前的氣勢向絕對優勢的馬家軍發動了反衝鋒。

「沖啊！沖啊！」

馬鴻逵沉重的吐了一口氣。

驟然收縮的河面顯得波濤川急，不過這可難不倒生於斯、長於斯的馬鴻逵部，只見不消一會幾個羊皮筏子已經吹鼓了起來。

要是四下橫飛的流彈好死不死的打在皮筏上，就算沒打死人，漏水的筏子也夠馬家軍手忙腳亂一陣子的了。

「師長，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

馬鴻和*圖*書逵狐疑的看著馬延賢。

蔡邦儼將口中咀嚼的草根吐了出來，剛才對面打得熱鬧，他硬是一槍不發就是為了現在這一刻，他怎麼可能眼睜睜的看著因為一時衝動毀了戴季良的大局呢。

馬全良再次勸說著。

相近的口音幾乎同時爆發出類似的吼聲。

戴季良果斷的用一部分徒手兵換出半個大隊的兵力從後方輾轉過河，終於，這支來之不易的預備隊在關鍵的時候趕到了戰場。

「是不是現在就阻擊？」

「寧夏咱們是回不去了。」

「師長，咱們的人還在裏面呢。」

渾身是血的蔡邦儼振臂高呼著，手中的毛瑟打光了子彈，搶來的那把戰刀也已經砍斷了刀尖，但還在堅持著。

高喊著口號的西北軍有如虎入羊群，一通廝殺，不但打倒了百十來號馬家軍，還逼得不少人心急慌忙之中跳了黃河。

隨著時間的推移，渡過河的馬家軍差不多已經有大半個營了，再要讓他們增兵的話，一個大隊300餘人的西北軍可就頂不住了，說時遲那時快，蔡邦儼掏出自來得命令著。

「砰砰！」

雖然蒙受了一定的損失，但是馬鴻逵還是自以為摸清楚了西北軍的真實實力。

說著他看著身邊的馬延賢，希望他能幫助勸說一番，然而馬延賢臉上卻出現了掙扎的神色，於是他再度強調著。

話音未落，兩軍已經廝殺在了一起。

刺刀折斷了，槍就掄起來砸，砸斷了槍，用手榴彈當做榔頭接茬砸下去，再不成就用指甲和牙齒廝打在一起，雙方彷彿陷入了莫名的瘋狂。

馬鴻逵接過電文掃了兩眼，瘋狂的將電文撕和_圖_書得粉碎。

「射擊！」

「給我沖。」

的確，要是西北軍有足夠的兵力，對岸的那個營絕不會是現在的結局。

石嘴山渡口一線的黃河只有四五百米的寬度。

「他宣布效忠戴季良，並聲明絕不同意接應咱們進入寧夏。」

一瞬間數百粒子彈射向了毫無準備的馬鴻逵部，頓時造成了絕大的混亂。

「分隊長，馬家軍太多了。」

正在這個危急的時候，突然一隊西北軍從後方增援了上來。

「他們、他們，咱們、咱們、咱們逃吧，興許還能保住。」

西北軍挑獵兵雖說並沒有搞得沸沸揚揚的，但是作為西北軍中數量不少的保定生中的一員，蔡邦儼自然有自己的門路知道大致的情況，雖然現在手中沒有這種傳得神乎其神的部隊，不過從手下人中選幾個神槍手去干擾馬鴻賓部的行動總是可行的。

「去死！」

馬延賢終於還是做出了選擇，畢竟新七師是他現在的棲身之地，真的全打光了，對他這個參謀長也沒有什麼好的。

「你們幾個，迂迴到東面的小山坡去。」

蔡邦儼調度著，這是最後的預備隊，他們將在最關鍵的時候進行決死衝鋒。

「師長。」

「阿四，帶幾個槍法好的兄弟悄悄的潛過去。」

「分隊長，老子不是孬種！」

「以我的槍聲為號，大夥打呀。」

企圖用一面算不上密集的火網阻攔馬家軍的攻擊。

「剛剛接到喇嘛廟留守電台的轉抄電文，馬子寅把咱們給賣了。」

馬蹄聲震耳欲聾的響了起來，雖然一面是河灘、一面是亂石荒原的地形讓馬家軍的騎兵威力大減，但是騎兵就是騎兵ｍ•hetｕbｏoｋ.ｃom•com，兇狠的鐵蹄踩踏、雪亮的馬刀紛飛，原本就兵力不佔優的西北軍頓時吃了大虧。

馬鴻逵急忙示意手下安靜，風中遠遠飄過來的聲音，讓他臉色大變。

站在河東遠遠觀戰的馬鴻逵失聲大叫著，他從來沒有見過如此頑強的對手。

狂喝一聲，二等兵越過突前的分隊長，帶頭衝擊著馬家軍的側背。

「混蛋！」

一面是庇佑在真主名義下的狂熱戰士，這打起來就顯得格外的殘酷了。

「噗！」

「真主在上，消滅這些漢人。」

他要儘可能的保存實力，因此，就不能讓部隊白白的消耗在對岸的炮火之中。

「沖！」

咬牙切齒的他正待下令再次掉轉攻擊方向，可是身邊臉色蒼白的馬全良卻慢慢的舉起了一隻手，馬鴻逵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了過去，只見望遠鏡的視野之內出現了一面全新的軍旗。

「哧！」

「不說別的，咱們的騎兵只有不到五百了，炮彈怕也不夠了。」

「師長，咱們新七師可就這點底子。」

「別急，咱們的主要任務是拖住馬鴻逵。」

「王八蛋，咱們西北軍沒有你這號懦夫！」

馬延賢臉色極差的走了過來。

眼見得敵人已經衝到了再用手榴彈就是自殺的距離，西北軍們立即再次擺出了刺刀陣。

而這樣的對手居然號稱是敵人軍中第三流的部隊。

「把渡河點北移一點。」

「把這幫回回趕下河！」

蔡邦儼一馬當先衝出矮矮的山樑，調到連射擋的毛瑟手槍噴出長串的火焰，倒成了目前西北軍最大的殺器。

「可不能再打了。」

「西北軍的人不多。」

馬延賢遲疑的說著。

和-圖-書「只有千日做賊，哪有千日防賊的道理。西北軍總不見得在寧夏一直派重兵把守吧。」

「那就派軍使吧！」

「告訴下面的弟兄們，再多放些過來。」

在接受隨軍的阿訇的加持之後，新七師幹部教導連連長記永安（盧忠良）身上彷彿真的帶著某種光環一樣，率著數百名光著膀子的馬家軍撲向西北軍那條單薄的陣地，而在他的身後，蓄勢待發的騎兵默契的跟著，隨時隨地準備沿著步兵打開的缺口衝殺進去。

「殺一個夠本，殺兩個賺一個。」

「快，回去隱蔽。」

「西北軍的增援上來了。」

「來人，我要再攻一次。」

「總隊長。」

馬鴻逵顯得很放鬆。

原來馬鴻逵調動的時候西北軍也沒閑著。

幾乎人人屁股底下都坐著一箱（20枚）手榴彈的西北軍們最大限度的利用著僅有的火力。

西北軍的刺刀捅入了馬家軍的胸膛！

「不要追了，快！把筏子弄沉了。」

「要死就跟自己弟兄死在一起，是漢子的就跟我上。」

「要是真能這樣。」

寧夏警備一總隊的參謀向蔡邦儼請示著。

「況且，老都統在寧夏還是有點人脈的，西北軍若不想不死不休的話，還是最好答應咱們的要求！」

看著弟兄們一個個鄙視的目光，剛剛提議撤退的二等兵臉上火辣辣的，只見他咬咬牙，抄起槍跟著沖了出去。

「只要咱們要的不過分，戴季良該不會不答應吧。」

說著分隊長衝著那個提議的二等兵就是一口唾沫。

另一個壞消息接踵而至。

不過似乎是自我催眠一樣，說到這，馬延賢的語氣漸漸堅定起來。

「發炮，立刻發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