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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方大漢的魁梧身材終於起來作用，只見左突右擋，終於把北伐軍再一次趕出了琴台。

「我還有幾個連可以用啊。好了，河舶所丟了就丟了，又不是關鍵的地方，咱們不能浪戰。」

「機關槍掩護！」

月色已經遁去，萬籟俱寂的夜空更加顯得幽暗了。

「北伐軍這幫兔崽子都喜歡陰人夜襲，可不要臨了兄弟們折在這鬼地方了。」

「你立刻帶半個連立刻增援上去。」

說到這，張發奎手一下子拍到檯面上。

「至於直軍靳雲鶚已經到了安陽，高汝桐的河南保衛軍前鋒也已經到了安陽，若是再加上七七八八的雜牌，直軍也有三五萬的樣子。」

看著匆匆而去的譚薩槐背影，高知賓點點頭，不過他可沒有時間去感嘆自己搭檔的性情。

「到明晚七時還有26個小時。立刻通知下去，讓各連伙房準備好乾糧、飲水，明天咱們怕是輕易下不了火線了。」

「情報處務必保證鐵路暢通，海軍的事，要再次落實。」

「轟！」

高知賓擺擺手。

「立刻清點損失，王連長呢，炳棠兄呢？」

幸好高知賓把兩個機關槍連拆散配置，因此，每個要點至少有一架以上的機關槍和兩具擲彈筒，這才抵消了北伐軍的人力優勢。

顯然張作霖這是表示自己的行動不受任何人的約束。

既然偷襲已經不可能，那麼國民革命軍第四軍十二師乾脆就發動了強襲。

「還要一個連？」

再密集的槍炮，也擋不住銳意進取的第四軍，雙方終ｈetｕｂｏｏｋ.cｏｍ•ｃｏm於正面的撞到了一起了。

「團長，河舶所失守了。」

「衝上去！」

高知賓掏出懷錶一看。

北伐軍用兩個團來對龜山全線進攻，而西北軍在龜山只有一個團，在兵力上處於絕對劣勢，所以關鍵時候西北軍只能憑藉自己的火力優勢對付敵人的人海戰術。

「這黑燈瞎火的，兄弟們有些都摸錯了路。」

「三民主義萬勝！國民革命軍萬勝！」

「不過是樣子好看。」

「命令所有徒手兵武裝起來。」

「立刻調兩門炮過去。」

「打倒萬惡的軍閥！」

譚薩槐一頓足。

「師長他們一動，對面的北伐軍就會知道，明天會是很漫長的一天。」

呼喊著口號，這支粵軍中的骨幹前仆後繼的向西北軍的防線衝擊上來。

正在這緊急的時刻，董釗帶著援兵從山後趕了過來，六十幾號生力軍投了進去，這才把戰線給暫時穩定下來。

西北軍這邊一行動，張發奎馬上得到了消息。

「你們聽到什麼聲音嘛？」

白刃戰了，在極小的範圍內，兩三百名軍人擠成一團，捉對廝殺著，不過隨著軍官和老兵們的相繼陣亡，西北軍第三師里有相當多的補充兵開始動搖了，形勢極度危險了。

「聽說信陽兵變是靳雲鶚授意的，而且情報處剛剛得到消息，曹大總統的車架半小時前通過鄭州，預計將在許昌停留。」

「謹生啊，西北軍是主動撤退，要是換成你是西北軍的主帥，會怎麼安排殿後的部和_圖_書隊呢？」

「曹老帥？」

三十六團團長李漢魂一臉煙黑的衝進了張發奎的前敵指揮部。

張發奎臉色凝重。

戴季良捏著眉頭，顯然這個時候曹錕再度出馬是為了整合直系，但是孫傳芳現在已經算是自立門戶了，區區一個曹老帥又能如何呢？「不要管了，我那二哥就一個人治得了，老帥出馬也是件好事。」

對於西北軍兇狠的火力，上次攻擊武昌未果的北伐軍可都隔著長江聽到了那如雷的炮聲。

「團長！」

「鈞座，剛剛接到緊急電報，玉帥的車架在信陽遭到潰兵的掃射，三名衛兵罹難了。」

「不用了！」

正是怕什麼來什麼，團參謀長老鄂軍出身的譚薩槐帶著一身的血污走了進來。

消息反饋到高知賓這，他頭也不抬的命令著，琴台是守住了，但是河舶所和鐵門關又展開了激戰，同為保定六期出身的敵三十六團團長黃琪翔進攻起來一樣的兇狠，這讓高知賓不免有些按下葫蘆起了瓢的頭疼。

「請團長再給我一個連，我馬上把河舶所給團長奪回來。」

年輕的共產黨黨員充滿了革命的熱情，彷彿所有反對派都是紙老虎似的，一衝即垮。

「團長，師長他們今晚就開始撤退了，師里命令咱們最少堅持一天，明晚七時海軍安定艦會駛入漢江口，咱們坐他們的船過江。」

在龜山的陣地上，西北軍第十六旅第三團團長高知賓正透過望遠鏡觀察著張發奎部的行動，此時，團里的電訊主任跑了過來。

「請團長和圖書放心，都已經安排好了。一三班值上半夜，二四班值下半夜。」

「射擊！」

「琴台方向危險。」

花機關的槍彈順著戰壕打倒了一片西北軍，然而槍手隨即被一發近距離的七九彈打中了腦殼。

剛剛從西北速成學堂畢業沒多久的小排長豪爽的回答著。

布置在龜山頂上的西北軍炮兵也迅速即開火了，雖然只是些6磅炮和7生半迫擊炮，雖然濃重的黑暗削弱了炮火的威力，但這些炮火造成的心理上的威脅卻是實打實的讓突進的北伐軍感到膽寒了。

「北伐軍滾回廣東去！」

「奉軍已經過了沙河，不過到邯鄲止住了腳步。」

「對面不睡覺，咱們就跟他耗上了。」

這個保定六期的畢業生也算是見多識廣，早年在晉軍中服役過一段時間的他一早就知道西北軍的戰力，因此，他力勸張發奎結束全面進攻。

「師座，西北軍開始從漢廠一帶撤退了。」

「我？按照兵學上的習慣，肯定是交替撤退的。」

「第三師現在的情況怎麼樣了？」

「中尉，咱們連長和兩個排長都戰死了。」

「難道就眼睜睜的看著西北軍從容不迫的撤走？」

「沙河、安陽之間的形勢現在如何？」

「董釗。」

連同董釗的援軍，守備琴台的部隊還是只剩下了八十餘人，其中馬上要護送下去的重傷員還有近十號，原先的半個連中更是一名軍官也沒剩下，只有剩下一隻半耳朵的連軍士回應著董釗的問話。

「穩住了！」

於是，一抹絢爛的虹光https://wｗw.hｅtｕbｏoｋ•ｃom.ｃｏm劃破天際，在這一瞬間的光亮中，老兵不出所料的發現了佝僂著身子向自己摸過來的敵人。

「第三師已經陸續撤出部隊了，另外鎮嵩軍王鎮師已經渡過長江。」

隨即龜山全線槍聲大作，手榴彈爆炸的火光徹底點亮了天空。

「都打起精神來！」

「要是西北軍捨不得龜山的孤軍，那咱們還有機會。要是西北軍壯士斷腕，那麼咱們就先吃了眼下這鍋里的吧。」

「命令董釗暫代八連連長的職務。」

戴季良現在最關心的是南北的戰局。

根據西北跟王鎮個人的私下約定，只要第三師安安穩穩的回到河南，那麼南陽就歸王鎮所領，所以他還是很盡職盡守的。

「把南蠻子趕出去。」

戴季良臉色凝重。

看著漲紅了臉皮的譚薩槐，高知賓示意他坐下。

命令一下，之前就已經滿頭大汗的炮兵們立即人拉肩扛的移動著火炮的陣位，以期在最近的距離上支援琴台。

許紹周實話實說著。

這是黎明前的黑暗，也是決鬥前的寂靜，爆發已經孕育其中了。

即便是戰無不勝的鐵軍，十二師的火炮數量還是少得可憐，因此，挑大樑的還是笨重的馬克沁。

果然被高知賓預料到了。

11月的漢陽，夜晚的溫度還不算很冷，也許是知道明天將是生死攸關的一天，所以西北軍上下分外的警惕了。

也許是風聲鶴唳草木皆兵，但是在第一線的老兵總覺得對面隱藏著一頭可怕的凶獸。

「班長，能不能讓我打一發曳光彈？」

「您ｈｔtｐs://ｗww.ｈetubook•ｃom.cｏm看咱們是不是現在就發起進攻呢？」

「王鎮師將協助確保長江埠，待我軍撤出之後，將沿襄樊一線歸豫。」

「我現在就去晴川閣，要麼把我抬下來，那麼就是死在那，請團長放心，只要有我譚某人有一口氣，晴川閣就是西北軍的。」

「西北軍的火力太猛了。師長，是不是讓隊伍撤下來重新整頓一下再沖？」

「這個老譚，脾氣怎麼就這麼死倔呢？」

高知賓命令著身邊的年輕參謀。

「殺呀！」

「北伐軍在河舶所得手了，下一步會是進攻鐵門關呢？還是懷善堂呢？」

「咔咔喀！」

「敵襲！」

「王鎮的部隊我管不著，我只要第三師。」

張發奎是孫文隨身侍衛的出身，十余年的戎馬生涯讓他有著異常豐富的戰場經驗。

「我明白了，師座的意思是西北軍也明白該怎麼做。真要是這樣，咱們還真不好去用人命和西北軍的槍炮硬拼。」

戴季良擺擺手。

「師長，咱們應該以小部牽制，大隊逐點進攻。」

高知賓權衡著。

雖然話說得沉重，但是宋成的臉上卻露著古怪，於是戴季良逼視著他，宋成這才把下文說了出來。

「西北軍開始撤退了。」

「古斌兄，你擦把汗，喝口茶，等喘過這口氣了，還要煩惱你去晴川閣一線督戰。」

「明天凌晨四點準時對龜山發動進攻！」

「這就要看西北軍長官是怎麼考慮的了。」

調整了進攻策略的第四軍很快又攻了上來，這下西北軍感到壓力了。

不過萬一兩面同時有警，他可就捉襟見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