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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門之後被迎面的冷風一吹，昏昏沉沉的戴季良馬上清醒過來，隨即他命令著。

陳立夫衝著徐恩曾就是一頓痛斥。

美國人點點頭。

「有一封您的電報，是發自揚州的。」

陳立夫揉了揉太陽穴。

「立夫兄，戴季良說母親病了，趕回高郵去看母親了，這明顯是欲蓋彌彰！以我之見戴季良怕是想跑回西北去，是不是應該立刻通知何總監，讓他調動在揚州的第十四師圍捕戴季良？」

「總統先生已經批准了，將以商業貸款的形式向貴方提供為期十五年總值2500萬美元的美麥貸款，96折扣，年息五厘半，不知道閣下滿意與否？」

徐恩曾一愣，撿起電報一看。

雖然貸款總額被砍掉一半，但美國的小麥和玉米遠較國內便宜，所以即便加上不菲的運費，依舊可以滿足西北相當一部分的需求。

「總司令，這是關於剛剛成立的勵志社和其總幹事黃仁霖的情報。」

由於戴季良敏感的身份，因此，出面的不是駐華公使而是代辦銜的商務參贊。

「經過我國國務院的努力，您要求的美麥貸款已經獲得參眾兩院的批准。」

「組安兄嗎，戴志翔不是不願意來南京當這個行政院副院長嘛，那就免去他這個職務吧。沒有什麼，他不是喜歡留在西北嘛？就任命他為蒙疆委員會委員長，讓他為國家看守北疆吧！」

陳立夫揮揮手，徐恩曾會意的退了出去，然而他還沒有完全走出門，就被陳立夫叫了回來。

雖然馮玉祥還在病休，但編和_圖_書遣會議這套把戲蔣中正決意還是要繼續演下去，因此，一待戴季良回到南京，編遣會議立刻復會了。

消息傳到南京，頓時引來一陣雞飛狗跳。

18日在收到妻兒安全返回西北的消息之後他也離開了高郵湖畔的老家，這是他人生中最後一次返回故鄉，從此他再也沒有回到這生他、養他，給他開啟新人生第一步的地方。

美國方面的通報已經來了，戴季良現在要到美國在南京的公使館聆聽自己5000萬美元美麥貸款的最終判決。

陳立夫用徐恩曾主要是看在對方忠誠，又是留美同學，不過他並沒希望徐會是個全能選手。

「這個我非常清楚。」

陳立夫這邊火氣還沒有全消，這邊外面有人敲門報告了。

蔣中正一巴掌拍到檯子上，不過他很快還是收斂起怒火。

戴季良順手翻了幾頁，所謂勵志社是以黃埔軍人為服務對象，以振奮「革命精神」、培養「篤信三民主義最忠實之黨員、勇敢之信徒、模範之軍人」為目的的軍事組織，歸根到底就是負責有關國民革命軍的文化、教育、娛樂、福利等事宜的一個後勤機構，也是替蔣系軍官處理身邊瑣事解除後顧之憂以便讓他們更好的效忠黨國效忠蔣某人的洗腦機構，這樣的機構對凝聚蔣系內部或許有用，但對西北軍而言只是個可資利用的滲透機關，並無直接的威脅。

戴張氏搖搖頭，「這兩天就該把媳婦和孫子們送走了吧？什麼都不要說了，再讓我這個老婆m.hetubook.com.com子享幾天合家團圓的好日子吧。」

要知道戴季良向美國的請求已經過去小半年了，這才來的回應，若不是旱情還在延續，用一句老話來說：「黃花菜都涼了。」

「等一下燒掉。」

「美國人還明確告之政府，必須確保這批美麥安全運抵西北，否則將視作破壞美國政府財產。」

「休得胡說八道。」

「你們讓我怎麼向蔣主席交代？」

「去上海路82號。」

「娘，要不你就跟兒子一起去西北吧？兒子也好讓媳婦和孫子們日夜照顧您。」

「你們，無能！」

沒有辦法，衝著王正廷發火也解決不了問題，再說了，他還需要藉助英美之力來統治整個中國、對抗咄咄逼人的日本呢。

「你跟我解釋這麼多有什麼用，人呢？你能告訴我現在人在哪呢？」

陳立夫一擺手。

「娘希匹，戴志翔哪裡來的這麼大本事，為什麼你們辦不來美國人的貸款？」

「將軍閣下請放心，我以為貴國政府應該很清楚現在該幹什麼，任何有理智的人都不會輕易的阻攔這批麵粉順利抵達西北，這關乎美國政府的信用，也關乎人道，所以我可以保證。」

戴張氏摸了摸小兒子的臉龐。

「回來，你自己看！」

民國十八年1月14日，戴季良送走了妻兒。

「怎麼說是麻煩呢？兒子孝順老娘這是應該的。」

「將軍閣下。」

當然除非是攸關生死存亡的大事，否則民主就意味著在處理問題上的緩慢和拖沓，西北的請求就hｔtｐs://wwｗ.ｈｅtｕｂｏｏｋ.coｍ•ｃoｍ是一個明顯的例子。

「戴季良在揚州？」

戴季良聽懂了參贊的暗示，反問著，隨即戴季良也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戴季良跪在戴張氏的面前，用手抱住母親的雙腿，雖然明知道母親不肯離開家鄉、離開父親的墳塋，但是戴季良還是做著最後的努力。

「你立刻去揚州主持對戴季良的監視。接下來的事，你時刻彙報。」

善後督辦、中俄交涉督辦等一系列中國近代史上重要外交事件的當事人，他深刻的明白弱國無外交的道理。

「閣下的意思呢？」

戴季良投桃報李著，西北已經有了美以美會的存在，那麼再多一個美國人的宗教機構又有何妨呢？

戴季良畢竟是天下有數的軍閥，對於他的處置，別說徐恩曾做不了主，就是陳立夫也做不了主，恐怕蔣中正也不敢妄動的。

徐恩曾解釋著。

「請參贊先生向貴國卡爾文·柯立芝總統閣下、凱洛格國務卿閣下，以及馬幕瑞公使閣下表示我的感謝。」

「主席。」

「我相信這對那些神父來說是件好事。」

「戴季良到了上海后就直接進了租界，立夫兄你是知道的，租界方面是不讓咱們的人隨便入內的。」

「不知道將軍閣下準備從哪個州採買這批糧食呢？」

看著王正廷的背影，蔣中正想了想抓起電話。

第一、以後軍費概由中央籌發，各省不得截留應解中央款項；第二、設置決定兵額、實施編遣大綱及編遣進行程序大綱審查委員會……」

「等到咱們的人在理https://m.hetubook.com.com查飯店找到戴季良的旅客登記表，還以為戴季良一直待在那呢。可是一連幾天戴季良不出門，咱們的人懷疑了，這才買通了飯店方面冒充侍者衝上去，可是人已經不見了。」

商務參贊滿意的回應著，不過對於他而言更重要的是生意。

「這一天又算是過去了。」

「要是他不打電報，沿著長江潛回浦口登車或是直抵武漢走平漢路，咱們還蒙在鼓裡呢。」

「能在見你爹前再見上你一面，又看到了你的媳婦和幾個孫子們，我已經知足了。再說，老二已經跟我說了，你忙，整天見不著人，去了也是給你添麻煩啊！」

商務參贊矜持的看著戴季良，自是希望聽到對方讚美的聲音。

有著中國奧運之父美譽的中國第一位國際奧委會委員、中華全國體育協進會名譽會長、外交部長王正廷早在黎元洪時代就擔任過代理國務總理兼外長，作為巴黎和會的參加者，以及「魯案（中日山東問題）」

「娘希匹！」

「人老了，就不願動彈了。」

「儒堂兄，你先下去吧。」

「目前中央收入僅有江蘇、浙江、安徽、江西四省，不足以支付全國軍費。

因此，財政部建議當由編遣會議通過以下條款。

戴張氏搖搖頭。

「秘書長。」

「沒有給爹送終，兒子已經不孝了。兒子不想再留下什麼遺憾，娘你就成全了兒子吧！」

戴季良當然滿足了他的願望。

美國中部各州都盛產糧食，當這筆貸款在參眾兩院商議的時候，不少參議員就給南京打來電報要求這邊說服和_圖_書西北從自己的州採買，為此公使先生和眼前的商務參贊也頗為頭疼。

「對於貴國在人道方面的支持，我代表西北三千萬民眾表示最誠懇的感謝。」

戴季良繼續勸說著。

「我要的是戴季良的行蹤，不是解釋。蔣主席要的也是戴季良的行蹤，不是我的解釋。」

戴季良剛上車，副官文翰把一份交際處的絕密情報遞了過來。

「不去了。」

「甚麼？戴季良不見了？」

「娘，兒子這一走怕是再也回不來了。」

不過宋子文在台上講得唾沫橫飛，然而在下面聽報告的人卻一個個昏昏沉沉，好不容易挨到會議結束，戴季良拔腿就往會場外跑。

西北獲得美國人的美麥貸款的事之前戴季良就通報蔣中正了，不過一開始蔣中正還以為戴季良這是為了阻止中央獲得西北的兵工廠而信口開河，不過現在孔祥熙送來的報告明確了這是現實。

「戴季良在揚州打電報給我，要是人家不打電報，是不是你還要在上海滿世界找去？」

「把報告給我，我親自向蔣主席彙報去。」

「你有這個心就好了，這有你大哥還有昌欽。」

「閣下也知道，現在貴國剛剛批准這筆貸款，等到錢到手還要時間，再加上我和我國政府目前的關係，我希望閣下推薦給我的公司能夠採用到岸報價。」

「混蛋，你們是怎麼盯的，好端端的一個大活人怎麼就不見了？」

「另外，為了表示對美國政府的感謝，西北願意就衛斯理宗在西北的發展提供便利。」

說著陳立夫把剛剛拿到手的電報丟在徐恩曾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