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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際處曾經得到過一個消息。」

「張參謀長、何署長、鄂總監他們的太太已經把東西挑走了，給張軍長太太的東西也放到一邊了，剩下的您看怎麼處置？」

何偶才放下手中品鑒了許久的那顆藍寶石，嘆了口氣。

「對了孫夫人，聽說雙清樓主準備到南洋和歐洲義賣繪畫，替西北、華北的災民募捐。」

「你不覺得這是一個極好的題材嘛？要是對此發表通訊報道，我想一定會有大量的讀者喜歡看到一個無能而又殘暴的中國統治者的。」

「如此說來，我倒要拜讀一下這些枯燥的簡章了。」

隨著戴季良的話，桌面上的東西又少了二塊寶石和四粒珍珠。

「另外這些是西北派人送來的五省自民國六年以來通過的各項法令，以及執行情況的報告，說是請孫夫人可以看一看，再決定是否拒絕西北的邀請。」

戴季良送走了張自力等人和他們的家眷，回到後堂，大餐桌上的寶物已經收拾成了兩份，其中戴季良說要留下展出的被副官們小心謹慎的放入錦盒捧了出去，而檯面上零零碎碎的還有十幾塊紅藍寶石和一盤上百粒豌豆大小的珍珠。

翡翠荷葉、翡翠甜瓜、玉羅漢、玉棗、碧璽、漢玉環，瑪瑙雙口鼻煙壺、白玉鼻煙壺、8兩重的金佛、六兩重的翡翠佛、還有這些大大小小的朝珠和紅藍寶石。

鄂濤終於鬆口了，戴季良和其他兩人這才鬆了口氣。

「也好。」

「魯賓，光說有什麼用？要揭穿這個軍閥的真面目和*圖*書，不如親自去一趟西北。」

「廖夫人也是熱血熱腸啊！」

「剩下的套個錦囊，放在我保險箱里。」

「張園那邊哭死過去幾次。」

「才跟桂系打完仗，眼見得又要逼北面開戰了，遇上這樣不恤民力的政府，華北、西北那些嗷嗷待哺的饑民可是苦了。」

「公開展出？」

「簡直不敢相信，在中國居然還有會為了子民生存而向外國貸款的軍閥。」

不過戴季良似乎忘了現在西北好像還沒有一家正規的博物館。

其中一個輕佻的吹著口哨。

「爺！」

戴季良想了想。

戴季良帶著幾個大老爺們回到前廳，等一會自然有各家的女眷再過來品鑒一番。

史量才詳細介紹了西北實業發展和目前救災的情況。

何偶才看看張自力和鄂濤，發覺兩個人臉上都有些不豫的神色。

剛才一直沒有做聲的張自力突然問起了東陵遺寶的處置方案。

「第一、新近增加了三個師，師長、副師長還有參謀長的人選你們推薦一下；第二、準備往新疆再調一個師充實第一（集團）軍，你們看看派哪個師過去比較好；第三、第二軍、第三軍雖然現在只是一個架子，不過軍司令部的參謀朴初兄應該有腹案了吧？什麼時候能把人選推薦給軍政署？」

「不要再指望了，這些都是給孩子們準備的，你們就不要再搶了。」

「蔣中正得了一把九龍寶劍，翡翠西瓜落到了宋子文手裡。老佛爺嘴裏含的那顆夜明珠綉在了宋美齡的和*圖*書拖鞋上，閻錫山和馮玉祥也據說各得了一百萬的黃金。」

「的確有幾件事。」

「埃德加，你聽說過美麥貸款嘛？」

史量才搖搖頭。

「翡翠荷葉、翡翠甜瓜這些精美絕倫的工藝品和最大的那幾顆朝珠就讓軍務局暫時保存起來，等過個三五年之後，東陵這件事風頭過了，再以西北商人收購回來的名義捐給陝西或蘭州的博物館對外展出，讓子子孫孫們看看前清帝王的奢華生活。」

「量才兄很欣賞這位戴總司令嘛！」

「不但之長兄要選一份，賓南兄這份也要送到他家去。」

「聽說最珍貴那些乾隆爺帶到神宮裡的字畫都浸在積水裡毀於一旦了，真是暴殄天物啊！」

「至於這些珠子和紅藍寶石，你們一人挑兩件回去，將來也好當傳家寶留給子孫。」

然而還沒等她喘一口氣，就發現國內的政治形勢比民國十六年更加的惡劣，軍閥之間的戰爭連綿起伏，民眾生活愈發的水深火熱了。

「既然鈞座這麼說了，那我也就挑一挑吧。」

年輕男子推了一把醉醺醺的夥伴。

「那我挑一塊紅寶石和兩顆珍珠吧！」

「夫人在歐洲學習馬克思主義，焉不知道事物應該具有發展性嘛？」

「夫人應該想不到吧？在如今的中國居然有戴季良這樣的人。」

被稱為埃德加的年輕男子站了起來。

宋慶齡和何香凝也有些不愉快過，不過那是舊話了，現在兩個人都跟一門心思發動內戰的蔣中正決裂了，自然也就有和-圖-書了同志的情分。

史量才感嘆著。

「等一下讓我內人挑一塊藍寶石和兩顆珍珠。」

「西安的戴總司令打電報給我，特意托我請你去西北主持救災慰問委員會。」

「據說南京那面得到的更多。」

張自力想了想，從物理角度來說，這些東西不過是三氧化二鋁和碳酸鈣，不過就是搭上了清室和東陵兩個詞彙顯得身價不同了而已，若是無視這兩點，也就是一般的珠寶罷了。

「可是那些朝中大員一個個得了好處，哪管那些遺老遺少的感受。」

「要是之長兄覺得不妥，回家后悄悄供起來或者送到廟裡去讓大德高僧焚香誦經超度，不也是盡到了滿洲子孫義務？」

宋慶齡若有所思的點點頭。

於是從李沅開始，眼睛早就充血的女人們耐著性子按照順序一人挑走了一份，檯面上的東西迅即縮水成了一個手掌可以抓得起來了。

可是戴季良此事已經算做得極其公允了，要是硬頂的話，戴季良的臉上也不見得好看，於是他眼珠一轉第一個點了點頭。

「都50多歲了，還是一如當年先生麾下的第一女將啊！」

「西北我是一定要去的，你去不去隨便，不過現在你可要少喝一點了，否則這酒錢就要你自己會賬了。」

宋慶齡原本從歐洲回國是為了參加孫文的奉安大典。

史量才對宋慶齡的猶豫表示了認同，畢竟有些東西光看表面是無法認知其真實程度的，宋慶齡自然需要時間通過其他關係來確認西北的真面目。

「和-圖-書鈞座，今天除了叫我們來看這些東西以外，是不是還有什麼要吩咐的？」

「給張園？」

看到幾個女人依舊不依不饒的樣子，戴季良搖了搖。

「孫夫人此言差矣！」

不過鄂濤覺得繼續談論這個話題有些沉重了，所以岔開了話題。

「至於那個救災慰問委員長，還是等我看過這些東西后再說吧。」

「也好！」

在史、宋關於西北問題談話的同時，遙遠的北平的一間酒吧里，兩個外國記者也在談論著什麼。

猛地灌下一杯白蘭地之後，此人猶如一般的旁觀者一樣感嘆著。

「孫夫人。」

「不不，張園那個敗家子連紫禁城裡的寶貝都要偷賣，這些東西落到他們手，我看不出兩天就變現了。」

「聽說中國相信吃了外國人的肉可以壯陽，西北的各國僑民已經紛紛逃出那個地獄了。」

「現在正好還有九塊寶石，你們幾個一人再拿一份吧。」

宋慶齡疑惑的拿著這疊文告看著史家修。

「給姐夫他們幾位省主席各送一份。」

「夫人聽說過沒有，胡展堂在國民黨三大上公開說馮玉祥之惡可比桂系、陳炯明，乃是一偽君子、變相軍閥，不知道黨紀國綱。」

戴季良重重在鄂濤的肩膀上拍了一下。

分了？這好像不是戴季良一貫的作風。

「是啊，要是國內多一些廖夫人一樣的人物，少一些為了權力而爭鬥的軍閥，中國才會有將來啊！」

「孫殿英挖開東陵之後，馮玉祥曾經派人想強搶，不過這小子命好，第六軍團徐源https://m.hetubook.com.com泉部被閻錫山送給了蔣中正，對於第一集團軍的人馮玉祥不好下手，這才收了100萬了事，否則這批東西恐怕都要被馮煥章給吞了。」

「我真懷疑，這個軍閥戴是不是拿這些美國麵粉高價倒賣，一方面換取一個好名聲，另一方又從中賺取了大把的鈔票。沒錯，一定是這樣的。」

戴季良聲討東陵竊案的聲音猶在耳邊，這可是自己打自己耳光啊。

「還是還給張園那邊結個善緣？」

「鈞座，這些東西您準備怎麼處理？」

不過戴季良有嚴令，誰也不得私藏，所以看得再好也只能眼饞了。

這一來檯面上的紅藍寶石已經不足十塊了。

「給司馬和陳廣也挑出一份來。」

「之長兄是不是也選一份？」

「不過我怎麼記得當初攻擊先生最凶的軍閥當中就有戴志翔的大名呢？狼不會改吃草的，我看他不過是搞了些表面文章罷了。」

不過，此時，全力救災的西北卻成為她眼中的一道亮光。

若不是在戴季良家裡，怕是鄂濤看到這些東西都要跪下來。

戴季良和張自力、鄂濤、何偶才等人看著眼前琳琅滿目的東陵遺寶，一個個嘖嘖稱嘆。

史量才笑了起來。

「可憐的中國人，他們的統治者可真是想盡了辦法從他們的骨子裡榨出油來啊！」

戴季良啞然失笑，難道真的讓那位末代皇帝將這些國寶當成禮物送給日本天皇嘛。

戴季良示意三個人坐下。

「魯賓，你太讓我失望了，一個好的記者又怎麼可能就靠一些小道消息發表通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