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譚延闓卻不認同幾人的意見。

「主力孫連仲第二方面軍、過之綱第五方面軍、和鄭大章獨立騎兵軍團總計八萬餘人布置在徐州，孫連仲兼任前敵總指揮及徐州警備司令。」

戴季良看著地圖上的標識一臉凝重。

雖然斯諾的文章中並沒有歌頌西北政府在救災上的貢獻，然而從字裡行間可以讀得出西北形勢的緊迫和西北政府為保障民眾最低生活水平作出的努力。

每天新增二萬入境人口，已經讓不堪重負的西北到了崩潰的邊緣。」

「目前馮軍在隴海路上以海州、新安鎮和徐州三處為防守要點，其中最主要的徐州。」

宋子文回來之後就把戴季良在西安做的那些解釋和盤托出，雖然別人半信半疑，但久歷宦海的譚延闓卻相信了大半。

宋慶齡繼續翻讀著。

譚延闓對胡漢民的擔心表示認同。

「現在看來新安鎮是隴海路上的重重之重了。」

孫科也如是建議著。

「戴季良要的只是物資糧秣輸運的安全，為了這個安全他不惜給馮玉祥大筆的援助。」

「參謀長說得是！」

「我要親自過去看看。」

「充公的逆產都花完了？」

胡漢民對經濟問題也是七竅通了六竅，正是一竅不通。

「到時候西北軍一出關，矛頭可不一定會指向馮玉祥啊！」

「此處有孫良誠第三方面軍和龐炳勛第十軍團五萬人，孫良誠任總指揮，而海州只有韓多峰第六方面軍兩萬餘人把守。另外石敬亭部二萬五千人駐防在臨沂一線，充當馮軍的總預備隊。」

「而且國府的籌款專員現在南洋和*圖*書和北美也很難籌到錢，所以對馮玉祥的戰爭必須緩一緩，等這批八八扣的公債銷出去之後才能繼續進攻。」

「再以西北各省省議會的名義發一個聯名通電，希望隴海路交戰兩方克制，以確保西北救災物資的順利到達。」

「韓復榘、石友三不願與馮部交手，所以兩部分別移往亳州和阜陽防備晉軍可能的動作。現在徐州正面的是陳調元第一路軍三個師、朱紹良第六路軍兩個師、馬鴻逵十五路軍一個師和一個騎兵旅，夏斗寅第13軍一個師，以上各部的實力經過多方補充，現在也已經基本恢復，全部兵力預計接近十萬。」

接下來樂怡的指揮棒移向了新安鎮。

「解決馮玉祥之前，千萬不可以把西北這隻老虎逼出來。」

「現在馮玉祥已經宣布下野，這個時候中央動手就會落得一個得勢不饒人的名聲，對接下來咱們各個擊破可是不利啊！」

「這個方向有蔣軍主力劉峙第二路軍五個師兩個獨立旅合計十萬餘人，海州則有孫殿英十七路軍和劉興第五路軍的殘餘部隊合計三個師兩個旅約計五萬餘人。」

「你們有什麼看法？」

「幫我買一張去西北的火車票。」

「不如先緩一緩，給戴季良幾分面子。」

「形勢對中央而言並不是很有利。」

宋慶齡放下報紙，看著桌邊擺放的另一堆文字，思索了良久，最終下定了決心。

說到這，他小聲的跟譚延闓商議了兩句。

宋子文剛剛到過西北，當然明白西北的實力。

「那麼中央完全可以對隴海路www.hetubook.com.com上的貨物網開一面，只要不截斷鐵路，西北就沒有借口出關。」

「而城市的女性居民每天能做的除了排隊就是排隊了，為了購買到每天配給的半斤平價糧，她們通常會排上三個小時。當然市場內也不缺乏足夠的食物，只要你有錢，不要說麵粉黃油，就是最新鮮的小牛肉你也可以輕而易舉的購買到，不過這個價錢比起巴黎最好的餐館都要貴上十倍而已。」

「不行！」

戴季陶這也不是反對前面幾個人的建議。

「除了每個月要歸還的外債部分是不能動用的以外，包括在上海發行的裁軍公債也都已經全數用完了，政府沒有錢，這仗根本沒法打下去。」

孔祥熙解釋著。

戴季良和張自力都皺著眉頭，這是一個虎頭蛇尾的一字長蛇陣，一旦邳州和東海等隴海路要點被截斷，那麼馮軍將陷於各自為戰的窘迫處境。

「諸公不憐西北民眾之生死，西北當自救之。」

「只要閻錫山不跟西北同心同德，咱們就還有機會，因此，我建議，中央一方面要再派人去太原，另外在隴海路一線要大打，只要趕在西北軍出手之前將馮軍趕回山東，接下來戴季良就師出無名了。」

宋子文跟孔祥熙對視了一眼，兩個人攤攤手表示了自己的困難。

宋子文搖搖頭，由於西北的進攻性金融政策導致南方市面上的銀根異常的短缺，實在不足以支撐南京如流水一樣的花錢呢。

戴季良這也是沒有辦法，如果他不跳到前台的話，恐怕馮玉祥就沒有接下去的機會了。

「https://www.hetubook.com.com難道以江浙和廣東這兩大富庶之地幾千萬也籌不到嘛？」

「先把第一師、第七師和第十二師編入第二軍內，隨時準備動手。」

「現在戴季良作繭自縛，可是萬一他以中央斷絕交通以至於糧食無法輸運為由放棄在西北的救災，那麼套在他身上的繩索就自動鬆開了，幾十萬西北軍可不是當年孫傳芳、吳佩孚那些游雜部隊，萬一再裹挾著晉軍，那就一發不可收拾了。」

戴季良看著張自力，後者點點頭，於是他接著吩咐著。

「對馮部軍事進攻可以暫停，但政治攻勢絕不能停下來，必須迫使馮軍和閻錫山全面接受中央的領導！最後再來解決戴季良！」

「以區區地方威脅中央不得平叛，真是好得很呢！」

「西北的天空是灼熱的，太陽暴孽的施展著自己的淫|威，停下來喘口氣，辛辣的空氣里不含一點水汽，一切看起來都那麼的令人絕望。」

「馮軍膨脹得倒快，就不知道這十七萬五千人能有之前的幾分戰力？」

「赤化的俞、李可更是中央的心頭大患。」

「在馮玉祥解決之前，實在不宜多招惹其他的敵人。」

樂怡向戴季良和參謀署的眾人通報著。

「這是姑息養奸，要是讓馮玉祥緩過勁來，中央就更加難以應付北方三系的聯手了。」

「現在關鍵就是閻錫山。」

「那就再在上海發行幾千萬的公債嘛！」

「現在再談談對俞、李赤化廣西的處置。」

現在的局面是馮玉祥處處分兵把守，卻處處處於劣勢地位，一旦最關鍵的新安鎮陷落，劉峙第二路軍m.hetubook.com.com既可以直趨棗莊一線截斷馮軍退路也可以左右包抄以達成側擊徐州或海州的意圖。

不過蔣中正顯然不認為這份通電是針對日益窘蹙的馮軍的。

西北的電報一出天下震動，要知道雖然西北的言辭懇切，然而其中殺氣騰騰卻是根本無法掩飾的，至於其威脅的對象，那就是仁者見仁智者見智了。

「朴初兄，看來咱們要做點什麼了。」

胡漢民卻不這麼認為，很明顯西北軍要的只是借口，卻根本並不在意是否哪一方破壞了鐵路。

蔣中正想了想，最終還是選擇了暫停在北線的攻勢。

宋子文此言一出，孫科詫異的看著兩人。

然而由於之前南京涮了東北一把，現在指望和赤俄正兵戎相見的東北掉頭南下夾擊馮玉祥卻是不可能的。

「必須繼續保持武力壓迫。」

「讓湘贛方面和粵軍做好消滅俞、李的準備，只有南方安定了，咱們才有跟北方群雄一較長短的底氣和實力。」

孔祥熙也持相同的意見。

「成千上萬的男性勞動力離開他們祖祖輩輩耕種的土地，他們或是去建設鐵路或是去修築水庫，亦或是礦山採礦，他們想盡一切辦法去填飽自己的肚子，來給家人帶去一份生存的希望。」

我問了我在蘭州請的翻譯，為什麼在廣泛救災的現在還有那麼多人餓死，年紀不過四十歲的翻譯乾巴巴的告訴我，西北太大了，政府的救援不可能落實到所有人的頭上，而且我所看到的這些人大多數都不是西北的本地人，他們可能來自河南、來自綏遠、來自山西、來自四川。

「現在閻錫山看起來不偏不m.hetubook.com.com倚尚屬中立，然而據我在太原的觀察，閻錫山也是準備伺機而動，所以只有以雷霆萬鈞之勢消滅了馮玉祥，才能鎮壓閻錫山的盲動。」

他指了指西南。

「北派的逆產多在平津，而且甚多在租界和外國銀行之內，政府根本無法獲得這部分資產。」

「不過除了有錢人以外，還有一種人在西北活得非常的寫意，那就是西北聘用的各種教授、技|師，甚至大學和專門學校的學生也未受到嚴重的波及，我就在西安的西北第一師範里吃到過市面上賣到50元一份的紅燒肉，而在這裏，憑票供應的學生只要花上4毛錢……」

「那萬一鹿仲麟他們逼急了，把鐵路給截斷了怎麼辦？」

指揮棒又回到新安鎮的位置上。

「道路的兩旁時常可以看到倒斃的屍首，這些人肚子都是鼓鼓的，據說是吃了某種可以填飽肚子的土。

「可是現在中央也沒有足夠的軍費。」

「先是假鈔案，又是中交行擠兌，公債市場波動又大，展堂兄，這幾千萬可不是說來就來的。」

上海《宇林西報》上轉載著一個名叫埃德加·斯諾的美國記者從西北災區發回來的通訊連載。

樂怡小小的拍了句馬屁，隨後繼續介紹著蔣軍方面的布置。

「在西北錢已經不是最重要的了，城市居民手中的購糧本才最重要，在寶雞這個西北新興的工業城市裡，曾經出現過主婦丟失購糧本而導致全家自殺的慘劇。」

「就算那些在國內銀行的存款，也泰半流往東北和西北兩大銀行，政府真正到手的不過一兩千萬的地產，而這些現在也在馮玉祥的手中，實在指望不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