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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透過望遠鏡看不清楚蔣軍將士那驚恐的面容，但周玳完全可以想像，在肆意橫飛的彈片面前，那些普通的蔣軍，以及下級軍官們會有什麼樣的反應。

看著在一馬平川的豫西平原上那萬人奮戰的場面，站在歸德府城頭觀戰的周玳向身邊的徐永昌感嘆著，不過他馬上臉色一整，拎起身邊的野戰電話。

「西北的力量大，咱們只好退避三舍，要是咱們的力量大，日後也能拿回。」

時任成都市長的第二十八軍第二師師長的黃隱趕快出來打圓場。

「不成功則成仁，弟兄們為了黨國，為了三民主義，沖啊！」

不過出乎晉方預料的是，蔣軍的第一波攻擊首先落到了據守亳州的孫殿英部頭上。

不過由於蔣軍事先並未偵查到閻軍的火炮陣地，所以儘管將晉軍的第一線打得支離破碎，然而卻未限制了閻軍反擊的手段。

「不戰自敗啊！」

「兄弟也要趕回開封向總司令報告，歸德這邊就一切就拜託了。」

「命令全線開火！」

「你說哪個賣川求榮？」

今天成都省政府的禮堂里川軍高級軍官濟濟一堂，就連面和心不合的劉湘、劉文輝也趕了過來，原因無他，南京已經把西北的呈文轉給了川方各派，而閻錫山的回信也以一種隱秘的渠道落到了川中各派的手裡。

既然阻止不的，至少也要讓對方噁心一下，於是這個建議被全票通過了。

西北佔著劍閣、梓潼，一個猛子就能突入成都平原，這對據有上、下川南，上川東等六十余縣的劉和_圖_書文輝的威脅遠比對只佔有下川東的劉湘要來得大，可是劉文輝卻多了一個心眼，萬一自己這個侄子想借刀殺人怎麼辦，自己這二十來萬大軍打敗五萬西北軍也許可能，可要說把西北二十幾萬大軍全數引來了，那又該怎麼辦？一考慮到這，劉文輝就想了個託詞。

「真壯觀！」

「是啊，一想到川北就不再是四川的地盤，心裏就憋屈啊！」

「要不是你這個六寸厚，西北怎麼會打進四川？你引狼入室不算，現在還賣川求榮。」

所謂一鼓盛二鼓衰三鼓竭，蔣軍出於決戰的考慮，第一衝鋒就以整團、整旅的規模往前沖，也虧得這些是蔣中正一手調|教出來的黃埔嫡系，否則就是再高官厚幣，其他人也等閑不敢嘗試的。

「你個瓜娃子，叨擾些啥？你還以為西北軍跟你的雙槍兵一個樣嘛，要是武力能把西北軍趕出四川，區區萬把人，早就打嘍。」

瞬間電光雷鳴，無數的炮彈傾瀉了下來。

「咱們還有大筆的訂單在西北手裡呢。」

田頌堯的論點其實另外三個人都早就想到了，東面戰火如荼自然想把西北這隻打盹的老虎引到一旁去，而這個具有誘惑力的獵物自然就是戰力虛弱的四川了。

「不過現在是因為西北的鐵路還莫得修到廣元，要是西北的鐵路修通嘍，我看西北也就要進川嘍。」

雖然心中腹誹著，不過鄧錫侯還是不愧八面玲瓏的外號。

「我說兩位不要激動。」

川康裁編軍隊委員會委員長劉湘的地和_圖_書盤主要是在下川東，雖然在奉節、巫溪一帶與西北新設立的粱州省接壤，然而畢竟山地崎嶇不可能作為主戰場，因此，他盤算著，把皮球踢給了身為四川省主席的堂叔劉文輝。

不過既不想打仗，又不能讓川北輕易的變成西北治下的省份，其難度是可想而知的。

「小叔，你的意思是？」

「其實我看南京跟太原都未必好意啊！」

劉湘當然知道自己跟西北買軍火的事瞞不過劉文輝，當然對方的同樣行為也不能瞞過自己的耳目。

說話間，一聲驚天動地的巨響傳來，頓時整個司令部里的所有人被震得人仰馬翻，好不容易回過神來，孫殿英一個前撲搶到牆邊，推開糊著白紙的窗戶向外一瞅。

當然，蔣軍並不是無謀的只持血勇，在德國顧問的調度下，蔣軍在短短的20餘公里的戰線上也布置了近一百八十門各口徑大炮，並且以一分鐘二至三發的速度狂轟了30分鐘，只這短短30分鐘就打掉了蔣軍新近採買來的彈藥中的十分之一。

憑藉著亳州城厚實的城牆，孫殿英和他的道匪部下蜷縮著身子，在蔣軍鋪天蓋地的炮火下煎熬著，雖然徐永昌將樊賡燦、黃士桐兩個師派給他指揮，但或是由此害怕晉軍在場不利於自己再次倒戈，所以孫殿英就以形成犄角之勢的借口命令秦紹歡將他的軍部，以及兩個師移駐到相隔不遠的鹿邑縣城，可是現在看來這簡直就是作繭自縛之舉。

你們都商議定了，現在再來問我們的意見，這算m.ｈeｔｕｂoｏk.com•com什麼意思。

當然也有人認為反正地盤已經在西北手裡了，奪又奪不回來，還不如直面現狀，跟西北保持好關係，發財可以，打仗就不必了。

劉湘自然也不想在跟劉文輝決一雌雄之前橫生枝節。

「水晶猴子跟田冬瓜，你們說說，是不是這個道理？」

「不過田冬瓜說得也對，咱們不能輕易讓西北將川北吃下去。」

「命令五旅、七旅等一、二旅開火之後，再行打擊蔣軍第一梯隊。」

劉存厚也騰的一下子站了起來，對他而言羅澤洲不過是個小輩，自己當川軍師長的時候，羅澤洲才剛剛從保定學校畢業，雖說長江後浪推前浪，但是對方也實在沒大沒小了。

因此，他對搖身一變成為劉湘下屬的羅澤洲有說不出的厭惡，於是出言反駁起來。

原來是孫部儲備在西城門附近的一個小型彈藥庫被一發不知道從哪飛來的炮彈打了個正中，一時間騰起巨大的火柱，一切彷彿末日一般的恐怖。

「第一旅、第二旅負責對蔣軍第二梯隊進行阻擊。」

當然他們沒有想到，四川省議會的通電傳到戴季良的耳里，戴季良只是一笑，隨即以川北十一縣縣議會的名義通電自願脫離四川加入梁州，從而使鄧錫侯的建議變成了一場笑話！

「我是周玳，給我打！」

看到場面又趨於火爆，黃隱急忙再次出面。

「我日你個先人板板，劉積之你說得是啥子話？你這個川奸，想出賣四川呢。」

「我建議，以四川省議會的名義反對川北脫離四川。hetubook.com.com」

事實上亳州只是蔣軍攻擊的一個方向，而真正的主力直指歸德。

「咱們人微言輕，裏面幾位都莫得說話，還是聽聽再說吧。」

「壞了！」

這下眾人都是啞口無言了，是的，裏面的大佬還沒有聲音呢，自己爭得再厲害有什麼用，頓時場面靜了下來，所有人都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等著最終的決定。

「我也是這麼認為啊！」

「兵馬未動糧草先行，要是莫得糧食，這仗？」

羅澤洲倒是一副唯恐天下不亂的樣子，當然，真要是跟西北打起來，他這種小軍閥就可以渾水摸魚了。

「雖說西北已經兩年大旱了，可是今年川中也是旱情嚴重啊！」

「次辰兄，接下來炮兵也該轉移陣地了。」

「轟！」

劉文輝搖搖頭。

「莫要再爭了。」

「沖啊！」

賴心輝當初也是八部同盟的一員，不過他沒有羅澤洲機靈，沒有認清川中已經是二劉的天下，因此，沒有識時務的投向二劉中的任何一個，以至於瀘州的固有地盤也被劉湘抄了，只好退守秀山、酉陽一帶當起了山大王。

「咱們絕不能承認川北屬於粱州。」

「告訴辜仁接下來就看他們的了。」

「西北佔著川北也已經好幾年了，平時也不見的你們那麼的激動，現在又起啥子哄哦。」

「給老子出去傳話。」

原來佔據順慶七縣而被稱為順慶王，後來因為上川東及下川東之戰失敗而被迫投靠劉湘，經由劉湘電請蔣中正委任為其部第二十三師師長的羅澤洲一下子跳了起來，指著剛才說怪話的hｔｔps://wwｗ.hｅｔuboｏk.cｏｍ.cｏｍ劉存厚的鼻子就罵開了。

劉文輝嘆了口氣。

「好辦法！」

而這種不加掩飾的大動作讓徐永昌一早做好了防備，這不，不但將留守開封的豐玉璽部和蘭考的李服膺軍全數調了過來，而且周玳也帶著他炮兵司令部的主力四個炮兵旅、8個炮兵團趕到了第一線。

「口氣不小！」

孫殿英抄起馬鞭指著呆若木雞的參謀們。

「西北軍有飛機有大炮，咱們能有幾具西北便宜賣的擲彈筒已經了不得嘍，用啥子去拼西北的鋼鐵！靠劉神仙的天軍嘛？傳出去簡直笑話。」

「只要守住亳州，老子賞他們一人一天一兩土！」

田頌堯的話讓幾人的臉色大變，好半天之後，鄧錫侯這次猶猶豫豫的反駁著。

「光洋也付了，要是現在開戰，一切都打水漂嘍，以我的意思，還是忍一時海闊天空啊！」

「是啊！」

「龜兒子的，西北這是想永久霸佔川北。」

「平章兄，劉師長是我們的前輩，他老人家怎麼可能賣川呢？怪只怪西北持強，而我們川中又是群龍無首，這才落得眼下的這種境地。」

「到時候中央名分已定，我看不會由得西北胡來的。」

民國十九年5月21日清晨四點四十五分，在軍費不足的壓力下，蔣軍拖拖拉拉準備了將近兩個月時間的隴海路作戰計劃，終於付諸實施了。

「立即發報給開封，請求鹿邑守軍來援。」

「那川中各派就該聯合起來，我就不信，區區五萬西北軍，川中三十萬大軍會奈何不得。」

這也是軍用飛機在中國普及后炮兵得到的新教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