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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季良冷冷的看著渾身打顫的張學良。

孫科要撂挑子，急壞了四屆一中全會後依舊逗留在滬的李宗仁、李濟深、馮玉祥、陳銘樞等人。

6日，這些中委在京召開了第三次中央黨部常務委員會正式醞釀成立中政會特務委員會，會上通過了特務委員會組織大綱，推出特委會委員。

「立刻安排飛機，我要直飛北平。」

「小六有病在身，不能遠迎，還望老把叔見諒。」

戴季良說得心頭火氣，在張作相和王樹常驚恐的眼神中，從一早丟開的公文包里掏出一塊靈牌。

李宗仁等人的活動，使在奉化窺測動向的蔣中正感到了真正的威脅，尤其是中政會特務委員會的設立，在蔣看來更是奪權的不祥之兆，不便再行坐視、延客，蔣在李等聯袂進京之日，來到了杭州，加緊拉攏汪兆銘。

「老、老把叔。」

「你小子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的心思，怎麼？我還貪圖你河北的地盤嘛？你不看看，我連河南和山西都吐出去了，我要你河北，你個小王八蛋，我提醒了多少次了，我的援兵都派給你了，你居然就把東三省給斷送了，你給我跪下。」

戴季良彷彿刻意的提高了聲音。

「興師問罪是肯定的。」

民國二十一年元旦，這是一個令國人心寒的日子。

王樹常一臉的苦相站在張作相的身後，作為軍人他是希望自己能站在保家衛國的第一線的，然而非但不能保衛桑梓，還要屈辱的向日本人在https://www.hetubook.com.com天津事件中妥協，也難怪他悶悶不樂呢。

會後，蔣、汪分別向報界表示，為贊助政府當局，當近日內共同進京。

宴畢即在另室密談。

一句話，頓時讓張作相難過得眼淚都下來了。

「輔帥，你說戴季良這次來北平是為了什麼事？」

「你給我跪過來，你對著三哥的靈位，你說，你這個不肖子孫該當何罪？」

「輔臣兄啊，你也是跟三哥一個頭磕到地上的，你管教不了這小混蛋，我來替三哥管教。」

1月5日，孫科、陳銘樞、李宗仁、李濟深、馮玉祥等在滬中委聯袂進京。

戴季良看著手中的報告，臉上完全看不出喜怒哀樂。

「好了，帶我去見見這個不孝子吧。」

張學良用不符合病人身份的敏捷東躲西藏著，然而落到身上的棍子告訴他什麼叫做刻骨銘心的疼痛。

「我就敢在報紙上把今天揍你的事給公開了。」

隨著一連串的撞擊聲，病房鎖上的門被外力撞了開來。

看到不遠處一架容克斯JU-521/M單發客貨兩用運輸機緩緩的降落下來，王樹常不由緊了緊身上的武裝帶。

在這一天，張學良命令駐錦州的東北軍不戰而退，米春霖被迫率遼寧省政府撤退至了灤州，而力諫張學良不能的黃顯聲則親率三個騎兵公安總隊斷後掩護。

蔣介石對汪、孫表示：「余不入京，則政府必貿然與日絕交，絕無通盤和*圖*書計，妄逞一時血氣，孤注一擲，國必亡滅。故余不顧一切，決計入京，以助林主席挽救危機，本我良心，盡我天職而已。」

李宗仁、陳銘樞等為支持孫科，對外揚言要對金融界採取強硬措施。

「霆五兄啊。」

「說不定，日後咱們還要仰仗著西北過日子呢。」

誰都沒有想到戴季良還帶著這個大殺器，這下你看我，我看你，臉上眼淚鼻涕直流的張學良也不敢叫喚了，咕咚一下在父親的靈位前跪了下來。

說著，戴季良一個跨步走到張學良的病床前，抬起手中一直握著的文明棍劈頭蓋臉的就打了下去。

「告訴開封航空隊，等我從北平回來的時候，我要給他們授勛。」

一下子王樹常也無話可說了。

戴季良斜著眼看了看王樹常，王樹常被戴季良陰森森的目光一瞪，頓時不自覺的退了出去，等王樹常走出門，戴季良走過去順手把門反鎖上。

原先雙方是平起平坐的諸侯，可現而今丟了東北的東北軍有如脫了毛的鳳凰不如雞啊，再看看人家的地盤和實力，一種莫名的悲哀彷彿揮之不去的陰霾籠罩在了張作相這個跟著張作霖一步一步從綠林道到制霸東北聲震華夏的老人身上。

「志翔兄，不要再說了。」

「輔臣兄啊，若不是你一味縱容他，他能走到今天嘛？」

「老把叔，救命啊！」

戴季良掙脫兩個人的控制，把手中的兇器丟在地上。

「十幾萬東北軍從此要被人指一輩ｈｔtps://ｗwｗ•ｈetuｂooｋ.cｏm•ｃｏｍ子脊梁骨的，你為什麼不勸漢卿啊？」

「你日後怎麼向我三哥交代啊？」

「張漢卿，你今天要是敢跑了。」

煙霞洞會議否定了外交部長陳友仁對日絕交的外交方針，成立了以親日派蔣作賓為首的外交委員會；同意了孫科辭職，商定由汪精衛出場組織行政院。

戴季良冷冷的責問著張作相。

戴季良的話，臊得張作相一下子也跪在了張作霖的牌位前，見張作相也跪下了，王樹常也機靈的趴下了。

「咣當！咣當，咣當！」

張作相看到張學良的樣子不對勁，急急忙忙勸著戴季良。

「志翔兄，漢卿真病著呢，這大冷的天，你讓他跪地上，戴委員長，漢卿現在可是東北軍唯一的主心骨啊，千萬不能讓他出什麼事啊！」

1月3日，日軍第8師團西義一部在錦州展開三面圍攻之勢，黃部與日軍渡大凌河部隊展開激戰，戰鬥到夜間兩點三十分，黃下令炸毀女兒河鐵橋阻擋日軍追擊，部隊撤向關內。

戴季良轉頭看著王樹常。

「好了，一個個都跪著給誰看，扶他起來。」

1月4日，日軍佔領錦州，至此除了還在堅持的哈爾濱以外，東三省大部淪陷，而兵微彈寡、沒有了援軍的哈爾濱，失陷也只是一個時間的問題了。

「別打了，老把叔，救命啊！」

孫科本是個沒有肩膀之人，內政、外交的窘境更使他一籌莫展，於是他悄悄地坐上去上海的火車，孫科政府就要滅亡和_圖_書了。

「通告參謀長和王副委員長，我去去就回，不在的時候，由他們兩個替我主持軍務政事。另外。」

「是啊，迎一下吧。」

戴季良一掃這些個醫生、護士、護兵們，這些人知道自己看了不該看的東西，一個個跟受了驚的兔子一樣，轉眼間就看不見人了。

「你們都給我滾出去！」

戴季良衝著張學良努努嘴。

戴季良剛剛從飛機上下來，一眼就看見了張作相。

王樹常和張作相一左一右的死死抱住戴季良，這才給張學良留出了奪路而逃的機會。

「輔臣兄啊。」

這下，正準備逃得遠遠的張學良生生的停下了腳步。

「輔帥，咱們迎一迎吧。」

「三哥還沒下葬吧，也算得上屍骨未寒了，你身上可有國讎家恨呢，你就這樣替你爹報仇的？」

「小兔崽子，我三哥英雄一輩子，怎麼就生了你這個廢物！」

然而胡漢民卻已經看透了汪和蔣的老底，胡漢民複電汪精衛，稱病謂「非長期休養不可」從而拒絕北上。

「讓醫生過來給他看，養兩天我再來找他談正事！」

「霆五兄，你先出去吧。」

蔣中正在杭州寫信給汪兆銘，那汪兆銘則因被陳濟棠逐出廣州，正欲投蔣，於是連夜赴杭與蔣密談竟夜，雙方達成分享中央權力的交易。

別說東北的三個人都傻眼了，聞訊而來的醫生、護士和護兵也傻眼了。

張作相搖搖頭，對於張學良的決策他也十分不滿，然而東北軍當家人是張學良，他這個叔執除https://www.hetubook.com.com了嘆氣又能怎麼樣呢？「接下來會談什麼，就要看戴季良肚子里打的什麼主意了。」

「來了！」

孫科也以「充實中樞，否則還政於民」為名，召集李宗仁、陳銘樞、馮玉祥、李濟深等密談，決定在蔣、汪、胡未入京前，設特務委員會，負責中央一切政治上之責任。

一路上無話，很快車子就開到了協和醫院。

戴季良剛剛走進病房就看見臉色灰暗的張學良掙扎的從病床上坐起來。

「你怕功高震主，你明哲保身，你聽任他跟俄國人斗，又聽任他把東三省丟給日本人，要是打仗輸了我和國人都無話可說，可是十幾萬東北軍一槍未發就從錦州撤走了，你們對得起誰？」

第一棍下去，張學良就疼得大叫起來，然而戴季良根本不停手。

原來是在外面的王樹常聽得裏面張學良的慘叫，知道不好，於是和著幾名護兵一起拿著外面笨重的沙發當攻城椎反覆撞門，這才撞開了被戴季良鎖上的房門。

與此同時，蔣、汪又致電胡漢民，請他北上，「一同入京，協照哲生（孫科）及諸同志。」

「好，虎父犬子，老張家出了你這個抽大煙的人物，了不起啊！」

「戴委員長，志帥，您歇歇氣，不能再打了，再打就把少帥給打壞了。」

1月8日，蔣中正在杭州西湖風景幽靜的煙霞洞舉行宴會，汪兆銘、孫科、張繼、張靜江等均在座。

哪怕嚇得臉色發白的張作相一把抱住他，卻依舊被堅持鍛煉的戴季良一擠一靠帶出了空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