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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波耶維奇伸手替自己和自己的護衛各叫了一杯咖啡，用著湯勺小心的攪拌著鮮奶和砂糖的他好整以暇的說著。

作為佔領軍司令的第9師師長高田子秉承蘭州的旨意下著命令，庫倫是收復了，但西北軍也到了極限，再往北後勤的壓力就可能導致整個戰場的崩潰，因此，拆光庫倫的現代化設施之後，西北軍將不進反退，尋求在合適的地點和赤俄展開一場決定性的大戰。

石原莞爾此刻已經因為滿洲事變而晉陞大佐了，而整個偽滿洲國在坂垣征四郎和他的操控下有如獨立王國似的，他自然不希望看到有誰破壞自己的既定方針。

「你看讓他出面請軍委會恢復戴季良常委的職務怎麼樣？」

陳公博坦蕩蕩的回應著。

「糊塗！」

陳公博恭恭敬敬的把手中的呈文遞到了行政院長汪兆銘的手中。

「其次，我並沒有接到西北的授權，授權我和貴國的使節就目前雙方的戰事進行磋商。所以今天你我之間的談話只能是私下裡的一種溝通，沒有任何實質上的意義。」

「院長。」

8月16日，西北第二軍庫倫集群所部騎兵支隊兵不血刃的開進庫倫，在此之前這座由第一世哲布尊丹呼圖克圖羅桑丹貝堅贊建立的營地已經早就人去城空了。

「沒想到啊，真沒有想到！」

「那你就去辦吧。」

在比利時的一家咖啡店裡，陳友仁正心事重重的喝著下午茶，這個時候兩個陌生的白種男子出現在了他的面前。

陳公博跟著做沉思狀的汪兆銘後面走了幾步。

「不，ｈttｐs://m•hｅｔuboｏｋ.ｃｏｍ•ｃom帝國沒有，西北也沒有，一旦帝國介入了，西北軍大可以撤回去，那樣就造成了帝國直接和赤俄的衝突，這樣的後果，你考慮過沒有？」

「不過這個人不好啊，上次他可是吃了戴季良的大虧，再加上他有赤俄的背景，讓他出面？」

陳友仁想了想，現在新蒙戰事錯綜複雜，就是評頭論足的各國報紙也無法說明誰將會是最後的勝利者，雖然大部分人傾向於赤俄會贏，但以之前的戰況來看，沒人不認為俄國人不付出相應的代價就能順利擺平中國西北的，也許這才是那位猶太外交人民委員站到前台的原因吧。

在這座模仿拉薩的城市中，到處是散布的文件碎片和來不及搬走的烏七八糟的各色皮毛，蕭瑟中，帶著凄涼的落日顯示出有如喪家之犬的赤蒙大員的心情。

汪兆銘隨口報出了個人名。

至於石原的理由自然有很多，什麼鋼鐵產量啦，補給線啦，士兵的戰鬥能力啦，火力配置啦。

「西北軍當然不會想讓，但他們跟赤俄的戰鬥必定削弱自身的實力，既然他們願意鷺蚌相爭，那麼為什麼帝國不來做這個得利的漁翁呢？」

「帝國在滿洲的行動迫使赤俄遠東軍區不敢過分調用軍力投入到蒙古戰場，而漫長的鐵路線讓俄國人不可能在西北軍拿下烏蘭巴托之前壓制對手，松室君，這是不是你的觀點？」

「我是在想，他們可以把手伸到行政上來，為什麼咱們不能也沾一點軍政方面的邊呢？」

陳公www.hetubook.com.com博一聽就知道對方還是心動了，只不過之前失敗的教訓過於深刻，所以更加小心翼翼而已。

「院長考慮得極是。」

「戴季良以為他的精銳部隊能抵擋帝國一個師團就忘乎所以了，這次正好借俄國人的手收拾他，少了這個支那最強的敵人，帝國的大陸政策正好搬走一塊攔路石。」

「帝國需要荒蕪的東蒙草原嘛？帝國的利益在於滿洲，利益線也截止於滿洲，現在滿洲內部的反抗遠遠沒有平息，西進蒙古，不但是把帝國放在了赤俄的直接對立面上，而且你們有這個自信認為能打敗赤俄的西北軍會將這麼一片土地拱手相讓嘛？」

「閣下，請允許我修正一下您的用詞，我是前部長，現在只是一個平民。」

一聽說對方是赤俄的商務代辦，陳友仁不由得心裏一動，由於比利時和蘇俄並沒有完全恢復外交關係，因此，眼前的商務代辦其實就是大使級別的官方外交人員，這個時候來找自己這個國府的前外交部長，箇中原因可是意味深長的。

「前部長閣下，你是否贊同我的觀點呢？」

「院長應該知道，咱們跟西北還有一點交情。」

汪兆銘點點頭。

「立刻拆走俄蒙聯合工廠、那賴哈煤礦、烏蘭巴托電車的所有設備。」

「這個報告，我會派人轉給宋子文的。」

波波耶維奇放下手中的餐單，瞪著眼睛緊盯著陳友仁。

「請問閣下是陳友仁部長嘛？」

「而且以我在參謀本部俄國班的經歷，我可以明確的告訴各位，赤俄除非從歐和_圖_書俄本土調兵，否則還以添油戰術對付西北軍，勝負還未知呢。」

松室孝良一反之前自己壓制盤井文雄、小澤一六郎時的說辭，對著關東軍的幾個大佬大放厥詞著。

石原莞爾冷笑著。

「但不可否認，閣下是中國少數值得尊敬的外交家，而且到現在還擔負著中國西北那位將軍的外交顧問的職責，這也是為什麼今天我會冒昧的找上門來的原因。」

汪兆銘拿著這燙手的文件感慨萬千，好半天以後，他才回過頭來看著這位中央執行委員、中央政治會議委員和國民政府實業部部長。

「所以，西北寧可相信咱們也不會對那面有好感的。」

「部長閣下，自我介紹一下，我是蘇聯駐比利時的商務代辦波波耶維奇。」

「這份東西怎麼在你手上，那面知道嘛？」

「俄國人已經不行了。」

別看現在汪蔣合流了，但其中的心結不是沒有，至少蔣方還派了一個行政院副院長宋子文在一旁牽制汪系的行動呢。

陳友仁的話有些誇大，但基本是事實，否則他也不會被戴季良安排到歐美旅行了。

「不過，你的建議還是有見地的，只不過這件事不能由我們來發動。」

「商務代辦先生，首先我很贊同您剛才的論點，貴我雙方的爭鬥只會讓英、日帝國主義在一旁拍手叫快。」

「您好，商務代辦閣下。」

「有了這個前提，我想咱們可以進行一定的接觸。」

「我們是不是可以換一個地方開始工作呢？」

「如您所願吧。」

「西北是自尋死路，得到外蒙？」

「真是可笑啊！」ｍ•ｈｅtubｏok•ｃｏｍ•ｃoｍ

波波耶維奇把我們兩個詞咬得非常的重，以此來向陳友仁表明自己是得到了李維諾夫的授權。

「打仗不但要知彼，還要知己，你認為單憑關東軍現在的力量，或者說以日本陸軍現在的力量，同樣有能力維持上千公里的補給嘛？」

雖然之前赤蒙和赤俄對東部反抗牧民的鎮壓讓日本部分人士的圖謀化作了泡影，但此後西北在外蒙的勝利卻讓他們再一次的蠢蠢欲動。

石原當然明白松室孝良信心何在，的確，漫長的補給線是俄國人的最大阻礙，可是，西北或者說是日本就能好到哪去呢，好歹俄國人還有一條西伯利亞大鐵路，可西北和日本卻什麼也沒有呢。

石原莞爾冷笑著。

「那也不能坐視西北軍得到外蒙，而帝國什麼都不做。」

「為了確保帝國在滿蒙的利益得到進一步的保障，東部、蘇赫巴托和肯特三個省必須納入帝國的利益線。」

「也許吧。」

石原莞爾的話讓松室孝良無言以對。

汪兆銘猶豫再三，還是不敢過於刺|激蔣系方面。

松室孝良毫不示弱的對視了下去。

說到這，陳公博恍然大悟。

「剛剛接到西北的通報，西北軍進入庫倫了。」

波波耶維奇不動聲色的回應著陳友仁的修正。

「高，院長就是高明，卑職這就去找這個人談談。」

「就我個人而言，貴我兩方的戰事是沒有必要的一種浪費，作為外交人員，你我應該想辦法避免這樣無畏的衝突，替各自的政府找一個體面結束戰爭的辦法。」

「有沒有授權並不重要。」

「先利用西北軍將外htｔｐs://wｗｗ•heｔｕboｏｋ•ｃｏｍ.cｏm蒙從赤俄的手中奪過來，再由帝國軍人從西北軍那接收外蒙，這絕對是神佛授予帝國的再一次的機會，我們絕不能眼睜睜的看著這個機會從手中溜走。」

雖然之前早有說西北在外蒙進展順利，但是害了軟骨病的南京的某些人總是不相信西北可能做到更多，不過，現在，顯然一切已經徹底不一樣了。

「很冒昧，不請自來，打擾了閣下的休息。」

「不妥，不妥！」

看著陳公博失望的眼神，汪兆銘微微一擺手。

「關鍵是，我們相信您有辦法把我們的想法傳遞到西北那位將軍的耳里。」

陳友仁挺直了腰，儘管自己的身材遠不如對方那麼高大，但他依舊以一種平視的目光穩穩的看著對方的臉部，仔細捕捉著其中細微的表情。

「等這份東西那面點頭了，你替我跟西北打個招呼，我要親自給第一個進入庫倫的英雄頒發青天白日勳章！」

「不可能！」

松室孝良雖然已經被說服了，但口中猶自不肯認輸的嘀咕著。

「別看現在那面對西北是大肆讚揚，誰不知道那是在逼西北往火坑裡繼續跳呢？」

在陳友仁詫異的眼神中，這兩個人中的一個自說自話的坐在了陳友仁的對面。

波波耶維奇沒有耍弄外交辭令，反而以一種外交家不應有的直接態度坦誠的把自己的目的說了出來。

「但是，您可能誤會了，首先，我並不在西北的核心決策圈中，因此，對西北的外交走向，我根本就是無能為力的。」

「另外，西北請求中央立刻冊封班禪額爾德尼為呼圖克圖汗，並授權西北建立外蒙自治政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