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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南安計劃。」

日本一再要求中國軍隊從承德撤出，將整個熱河交給日軍，這一點是中國方面無論如何無法答應的。

因此，他心領袖會的把這個好意承接了下來。

看到郭司南默認了，於是戴季良言歸正傳。

而他們的對面有日軍一個師團又兩個混成旅團約計三萬餘人，據此，中國軍隊僅在兵力上還是佔有幾乎不存在的微弱優勢，而在火力上處於絕對的劣勢，承德的失守已經是時間上的問題了，然而這些無畏的中國軍人沒有退縮，他們還在戰鬥著。

而日本方面的談判代表則是大名鼎鼎中國通岡村寧次，這時候也因為前線戰事的不順利覺得有必要適當收手。

郭司南一下子站了起來，他彷彿覺得自己此刻正像被剝光了衣服的少女面臨壯漢的強|暴一樣，冰冷的空氣滲透進來，讓他渾身充滿了涼意。

戴季良的話並不能讓郭司南得到真正的放心，所謂梟雄無一不是口是心非之輩，掌握特務機構多年的郭司南深深的恐懼著。

不過光有勇氣是不解決問題的。

但是承認底線是一回事，達成具體的協議又是另外一回事。

再加上國際上英美等列強對日本的步步緊逼產生了極大的懷疑，為了保全自己在華的利益，這些國家紛紛施加壓力，使得日本政府對於軍方的激進政策到底能否實現產生了一定的疑惑。

戴季良示意他坐下，郭司南機械的坐了下來。

「我這個人還是念舊的，這些年你的功勞苦勞我都看在眼裡，所謂狡兔死走狗烹，我是做不來的。」

於是，承德再一次成為此次冀熱戰hｔｔｐs://m•heｔｕbｏok.ｃｏｍ.ｃoｍ事的焦點戰場。

符永康一指第一營營長。

「鈞座，郭副署長已經在外面了。」

戴季良想了一會。

戴季良靜靜的聽著。

「十五。」

「這個本子里能有多少東西？我要的是你腦子裡的那些。」

在這些基礎上日方終於基本同意了中國方面的底線。

戴季良看到郭司南一副尷尬的樣子，終於收斂起來。

「西北警察學校副校長兼教務長可以交給天水警察局局長沈邑筠，警務檔案局局長我看給新疆警察廳長趙俊達。」

「秉昌兄。」

「哧！」

「警察總署副署長我看可以交給玉門省警察廳長楊繼高楊陡崗和隴上省警察廳長翁恩傑兩人中的一個。」

「至於西北少幼年兵團教育長我看還是讓小趙或是小沈兼任為好。」

戴季良從几上的煙缸里找出洋火，點燃了那本本子。

郭司南的心徹底沉了下去，戴季良的意思他已經完全明白了，所謂長江後浪推前浪，一代新人換舊人，連戴季良明年也要過五十大壽了，自己也的的確確該到了退休的時候，可是，自己知道那麼多，戴季良會不會徹底消滅這個隱患呢，郭司南不敢想下去，只是坐得更加卑謙了。

郭司南彷彿一下子蒼老了許多，他哆哆嗦嗦的從中山裝的左上口袋裡掏出一個藍色的小本子放在几上推到戴季良面前。

「明明是南京因為長城一線的戰事吃緊而停止了進攻，居然被宣揚為第四次反圍剿的勝利，這二十八個半布爾什維克真是些英明神武得可以啊。」

「那剩和*圖*書下的幾個位子，你準備交給什麼人呢？」

「我命令，以班為單位調劑武器，所有新兵使用花機關。」

葉奕秋亦喜亦驚的退了出去，不消一會，郭司南悄然無聲的推門走了進來。

「也是該享清福的時候了。」

以葉奕秋現在中校的官階，下去后至少是個團參謀長，這一來至少要比同期的西北陸校生少了兩年的磨礪，也算是戴季良身邊人的一種福利了。

「好了，接下來咱們可是一家人了，不過，老郭啊，我管你叫爺爺是不是折了你的壽啊！」

「老郭啊，你還要糊弄我，算了。」

「是！」

這是這次長城抗戰中承德戰場的最後一支出場的部隊，事實上之前已經出過場，至此承德集中了包括第26軍、第32軍、第40軍、第61軍在內的四個軍和一個馬青苑獨立師的番號，但實際上的實力不過加起來8個殘破的師旅（除了第139師以外）又一個團鐵甲一團大部，滿員約計三萬三千餘人。

戴季良越客氣郭司南就越不安。

「連隊列、隱蔽可能都不太清楚怎麼做，可是日本人不給咱們喘息的機會，所以這次是要用命來搏的。」

符永康滿意的大手一揮。

「我記得這個人好像不是警察系統科班出身吧，至於翁恩傑，等一下你把檔案拿給我看。」

「現在我頭上的官帽子有三種，第一種是警察實職，第二種是情治實職，第三是加銜，加銜自是無所謂，情治和警察我看可以分別交給專業人士。」

「郭司南來了。」

民國二十二年4月17日，商震抽調第五軍各部殘餘主力充實第1hｅｔｕｂoｏｋ•ｃoｍ.cｏｍ39師黃光華部，並率該部抵達承德。

「邱大道。」

「你也知道，我和你的身份，這件事不能過於張揚了。」

事實上鐵甲一團並沒有做好再上戰場的準備，這些徵收的新兵原本是想帶回西北整訓的，結果，軍令如山，攘挾著這些新兵蛋子的鐵甲一團隨著時代的大|波再一次來到了承德。

「共產黨倒是好宣揚啊！」

「只請鈞座看著我多年的犬馬上放過我的家人。」

「第一營攜帶戰防炮兩門立刻出擊！」

郭司南已經明白戴季良要說什麼了，雖然以戴季良的年紀娶自己的外孫女有老牛吃嫩草的嫌疑，然而郭司南知道戴季良這絕對是為了安自己的心，所以才願意給出一個已經不再輕易許出的名分。

戴季良看到郭司南終於真正服軟了不由得大喜之下開起了玩笑，這倒不是戴季良得了便宜還要賣乖，實則是他不想拿自己的子女來進行政治婚姻，沒有辦法這才選擇這個一舉兩便的荒唐主意，不過現在看來效果還可以，所以戴季良這才有些忘形了。

「坐。」

戴季良微笑的看著有些突然的副官，衝著他揮揮手。

「鈞座！」

對此郭司南倒也很是同意，這實際上也是一件醜聞，實在不宜張揚。

戴季良不願現在就駁了郭司南的面子，這才要看兩個人的檔案。

「兄弟們，我知道你們有些才剛剛摸上槍。」

戴季良把自污的條件向郭司南說了出來。

戴季良難得叫郭司南的字，話一出口，郭司南的心就懸了起來，這也難怪，戴季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調整了樂怡的工作，這不能不讓郭司南heｔubｏok.ｃom.ｃｏｍ有些兔死狐悲的感覺。

戴季良的話讓郭司南眼裡閃過一道希望之光。

「何況，我也知道你一早有應對的手段，譬如那個玄武計劃。」

「既然你還是不放心，算了，我就再做一回惡人吧。」

「卑職明白，卑職謝過鈞座對卑職一家的厚愛。」

「你也知道自從老八、老九那件事之後我就沒有再納過妾。」

「也好，這件事就先這麼定下來。」

戴季良的話算是給今天的會面畫上一個句號。

戴季良面把手中的報告丟回台上一面嘲諷著。

「像咱們西北的兵，是帶種的漢子。」

符永康的話沒有說完，參謀長陶子章從指揮所里沖了出來。

「我記得秉昌兄要比我大七歲吧？」

戴季良搖滅了手中的洋火。

「楊繼高楊陡崗？」

戴季良又指了一條，可是這些所謂的計劃虛虛實實的，即便是戴季良也無法徹底掌握，所以才有了今天的談話。

他身上的抬頭可不少呢，什麼西北警察總署副署長、西北警務檔案局局長、西北警察學校副校長兼教務長、西北文宣委員會副主任委員、西北少幼年兵團教育長等等等等不逐一而論。

「怎麼，不願意下去帶兵嘛？」

葉奕秋收起了戴季良剛剛看完的報告，隨後報告著。

「我知道，你家大妹有個女兒，今年十六還是十五了？」

「去吧，順便把郭副署長給我叫進來。」

符永康面對著眼前的人頭演說著。

「沒有？很好。」

郭司南理所當然的點頭答應。

「好，現在以營單位。」

「其他的我就不一一直說了。」

「鈞座，請放心，卑職一定會在離職之前把一切交代清楚hetubook.com.com的。」

「這個？」

戴季良看出郭司南的不安，於是開解著。

「好了，好了，不過老郭，可能要委屈你那個外孫女。」

「總指揮部命令，立即增援第212旅（第61軍）碧峰門一線。」

「坐。」

「說正事，我讓你退休是退而不休，你要給我當情治參謀，文宣委員會你還要掛個名。」

「我給你們最後一次機會，願意離開的現在往前一步。」

郭司南越說越快，所有人在他腦海里都有一筆賬。

「奕秋啊，回去跟宋室長交接一下吧，準備下部隊。」

「還有，西北警察總署署長的位置，馬麟兼了有段時間了吧？也該卸任了，你就再替我挑一段日子，也算平穩過渡吧。」

郭司南想了想。

在不遠處的炮聲的轟鳴中，老兵們有條不紊的執行著命令，他們知道給新兵步槍是浪費，還不如讓他們有這一梭子的買賣在近戰中打倒鬼子。

也許是覺得自己的話有些歧義，戴季良想了想。

南京國民政府給予黃郛訓令的底線是三條：「第一、談判限於軍事，不可涉及任何政治部分；第二、絕不可放棄長城以北，現由日軍佔領的任何領土主權不可放棄；第三、不承認偽滿洲國。」

戴季良點點頭，不過他沒有馬上傳喚這位西北的特務頭子。

「秉昌兄請繼續。」

鑒於鐵甲一團大部完整，記著西北贈炮贈彈情分的商震就把這支部隊作為總預備隊，但這並不意味著西北軍可以高枕無憂的躲在後面，要知道戰場上危機四伏，隨時需要鐵甲一團這支救火隊的出擊救援，而這些剛剛入伍的新兵可能在一場戰鬥之後就看不到第二天的太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