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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面臨兩廣、福建和西北夾擊的形勢下，原本就沒打算和西北強硬到底的南京主動退卻了。

戴季良也搬了把椅子坐到對面。

戴季良把剛剛喝到口中的茶水整個的吐了出來。

此後川中各派的爭奪只能限於會場之上，而舊有的矛盾得到彌合，新的矛盾重新出現，這一切都落入了西北的計算當中。

戴季良還沒說什麼，宋成敲門走了進來，一見是自己的老對手兼上司，樂怡自覺的退了出去。

「與其讓那幫龜孫子禍害了四川，不如將四川從經濟到軍事都納入西北的勢力範圍，這樣西北在將來一旦和日本人開戰的時候迴旋的餘地就更大了。」

戴季良當然不能說實話。

不過接下來就有所謂的有識之士出來攪局，從宋慶齡到蔡元培，從陳友仁到李濟深，幾乎眾口一詞，都在說國難當頭之際，雙方要相忍為國，絕不能做親者痛仇者快的蠢行，只有日本的特務機關對此局面大受鼓舞，各路特務四處挑動，大有不見得中國徹底混亂誓不罷休的意味。

「對了。」

看著蔣方震似笑非笑的樣子，戴季良悿著臉說了實話。

樂怡一邊低著頭替戴季良抹著桌子一邊回答著。

看著戴季良為難的臉色，蔣百里揮揮手。

雖然戴季良知道對方肯定清楚西北的苦衷，但依舊耐心的解釋著。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的小心思，想拿這個打動我，沒門！」

戴季良坦然的點點頭。

蔣方震之前奉蔣介石之命再赴日本，擬就國防計劃，以備不可避免的中日之戰，他當然知道現而今日m.hetubook.com.com本人的實力。

「知道進退就很了不得了。」

「川中大亂民不聊生，我這也是解民于倒懸。」

在戴季良臉上難得出現恭謹的顏色，可見來者在他心目中的地位之高。

「東施效顰的人難道還少了？」

「劉湘辭去第21軍軍長的職務專任四川剿匪總司令一職，21軍軍長一職由大將王瓚緒接任，屬下兩個師長分別由唐式遵和潘文華出任。」

「四川剿總的部隊是怎麼安排的？」

戴季良合上報告。

「你準備跟老毛子還有小日本兩線開戰？」

就在這風雨飄搖的時刻，福建傳出十九路軍代表陳公培和紅軍代表彭德懷在南平王台簽訂停戰協定，劃分「國界」並簽訂《反日反蔣的初步協定》的消息，大大震驚了南京當局。

「鈞座說得極是。」

「百里學長，你就不能給我點面子？」

緊接著，為了預防西北發動突然襲擊的南京也將僅有的幾個德械師調往河南予以應對，並對在東北軍中實行教導任務的西北軍官兵進行監視，而且南京更以中央政府的名義撤銷西北軍政委員會，擼奪戴季良的一切本兼各職，西北隨即回之以與兩廣反蔣勢力公開聯手，一時間雙方擦槍走火衝突不斷，似乎新的一場軍閥大戰已經不可避免。

戴季良看著手中的報告，不由得點點頭。

戴季良一巴掌拍到台上。

「剛剛接到南京的通電，南京公開譴責咱們在四川的行動形同割據，南京還要咱們立刻撤走在川中的駐軍。」

「不對，你從執和_圖_書掌陝西開始就興辦軍工，後來又發展鋼鐵和化工。」

西北回擊的電報頓時引發了兩大軍事集團的對立情緒，隨後西北軍先在河南邊境上進行軍事演習。

「這也是原因之一吧。」

蔣方震突然眉頭皺了起來。

當然，這個一統並不是之前二劉所願望的一統，然而從防區制到委員制，無論如何是一種巨大的進步。

「鈞座。」

「怎麼可能？」

「正好學長來了，還要請學長給我把把關呢。」

戴季良一語雙關著，隨即他指著報告上的內容說道。

既然南京無力出手相助，已經深陷重圍的劉湘也不得不認輸，於是在忌憚拖延時日之後赤禍泛濫的情況下，四川重新歸於一統。

「都說穿了就沒有意思了。」

「第一路以遂寧王李家鈺為前敵指揮，第二路以夏勛為前敵指揮，第三路以范紹增為前敵指揮。」

「老毛子欺軟怕硬，只有教訓過以後才不敢輕易向你遞爪子，我這也是為了在和日本人決一死戰的時候，別被人背後捅刀子。」

「尤其是南京和共產黨一直在造謠說鈞座是假抗日，真軍閥，所做的都是沽名釣譽，而實質是為了實現割據。而且咱們的人還查到，這些謠言的背後有日本人的動作。」

而英美各國的外交使節則嚴詞警告衝突的雙方，不得將中國拖入新的混亂。

蔣百里聽出了戴季良的言不由衷。

來人絲毫沒有被戴季良的話所打動。

「范哈兒也能打仗？還用老弱殘兵進剿赤軍，這不是給共產黨提供槍彈和兵員嘛？」

「立刻回敬他們。」和圖書

來人大馬金刀的坐在戴季良的對面。

「你從一開始就準備跟日本人作戰了？」

蔣方震把戴季良這些年來的所作所為都理了一遍，他忽然發現一個不可思議的情況。

「噗！」

「科布多地方永備工事設計概要。」

戴季良搖搖頭。

蔣百里的眼光忽然掃到戴季良有意擱在桌面上的一份文件。

戴季良指的是田頌堯也效仿劉湘把軍權交給部將孫震，自己出任重慶市長一事。

不過，戴季良隨即想到，讓川軍吃吃苦頭也好的，這樣西北軍就可以名正言順留在川中了。

「學長來了就不要走了。」

戴季良把檯面上的文件拿過來放在蔣百裏面前。

民國二十二年11月4日，一列火車駛入西北，其中一位神秘的客人不久就出現在了戴季良的辦公室。

「你這不是在胡鬧嘛？一個就已經很吃力了，還準備以一對二，你以為西北軍和你一樣都是超人不成？」

「東北事變的時候，張漢卿可防著我得緊呢，所以只有派些飛機聊做支應，而淞滬一戰，我派再多的兵有用嘛？南京既不能保證我部的補給線不被切斷，又不能保證就地供應足夠的彈藥，難道真要讓西北軍學著十九路軍和中央軍用人命去填嘛？」

「至於長城抗戰，這不是西北剛剛跟老毛子打完嘛，別看外面光景得很，可是這一仗真的把老底子都給打光了，所以，這才只能派出一個暫編師來。」

「與其在南京兼任一個閑職，還不如替西北真真實實的教些人才出來，也好在將來的大戰中為國效命。」

「再編故和*圖*書事我也不要聽，你也知道我的任務，現在我只問你一句，這件事，如何結束？」

「通電全國，責問南京為什麼對收復國土多倫的察哈爾同盟軍進行限制，以至於國土復喪？為何與日寇聯手對抗日軍隊進行攻擊，以至於同胞相殘？」

蔣百里繼續確認著。

「這位劉甫澄可真是個絕頂聰明的人物啊！」

「那四川怎麼解釋？」

「不過，他耍這手其實也不新鮮，當年川中一、二軍系統大戰的時候就用過。以退為進嘛！」

話雖如此，但該解釋的還得解釋。

當然所謂神仙打架，凡人遭殃，夾在兩大勢力之間的各派一個個面如土色，從留置在河北的東北軍，到山西、察哈爾的晉軍，安徽的鎮嵩軍，河南的第17路軍，這些大大小小的軍閥都陷入了兩難，是幫著有大義名分的南京還是協助實力驚人的西北軍呢？這些私底下的盤算讓整個北中國陷於了一片混亂。

「學長也是在德國留學過的，自是知道人力不如火力的道理。再說西北練這些兵不易，絕對不能隨意浪戰揮霍。」

「你倒還想著跟日本人一決雌雄呢！」

蔣方震推開戴季良擺放在自己面前的文件。

西北現在川中有一個動員師改編的護路軍，另外還有兩個師留在新省城遂寧一線監督川軍改編，決不可能根據南京的命令在此時，退卻，否則一切就可能半途而廢。

「你沒說實話！」

「各部將所要裁撤的部隊、軍官編為三路十一個旅，剿總就以這三路兵馬為主力對川鄂、川黔邊境的赤軍發動進剿。」

「之前沒和*圖*書想搞這麼大的攤子，到後來收不了手了，再後來，學長已經知道了，紅白帝國主義步步緊逼，我也要預作準備了。」

「不像嘛，怎麼我聽到的都是跟政府吆五喝六的架勢，真正跟日本人動手的時候，怎麼不是一個旅就是一個師的敷衍呢？」

「是！」

「你別告訴我，你南下四川是打川中人口的主意。」

「冶情啊，市面現在對咱們的說法是不是很多啊？」

戴季良苦笑著。

「學長這話不實在。」

「現在文宣委員會正在布置反擊，估計雙方還會在報紙上糾纏一陣子。」

樂怡隨後補充著。

「你動用的三個師，我已經查過了，絕對不是重新編補的部隊，這支部隊就是跟俄國人動手的時候你都沒用，一門心思的準備投在四川的。」

「算了！」

劉湘原本就是川中第一的豪強，從交際處長轉任軍委會辦公廳主任可謂失，然而再兼任副官室情報組長也可謂得，這失失得得之間，樂怡已經完全清楚了自己的定位，只有依附戴季良這棵參天大樹，他才有機會重新走上權力的舞台，為此他恭恭敬敬的回應著戴季良剛才的感嘆。

「少來，我又不是工兵科的出身，這些土木上的東西，我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樂怡隨口回答著，這三路兵馬依舊是以劉湘所部為主力，而劉文輝則利用省主席的職權把自己裁撤的部隊編為了二十幾個地方保安團，並以部將冷薰南為第一任整編后的四川省保安司令。

「南京以為把馮玉祥從察哈爾逼走了，就大功告成了嘛，居然把矛盾指向了我們，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