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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離1200碼！」

「那伯父、伯母那？」

「轟！」

「800碼！」

此外，蘭州總司令部鑒於當前的緊張局勢，最終下達了實施「落幕行動」的命令。

八九戰車的主要部位裝甲號稱可抵禦600米內37公釐炮彈的攻擊，但實際上其鉚接結構鎳鉻合金鋼前裝甲不過17公釐，側裝甲和頂裝甲則更加單薄，一為12～17公釐，一為10公釐，在近距離裏面對一號戰車的20公釐炮彈根本無法抵禦。

「往東飛，不要擠成一塊，一架照顧一片區域，把炸彈扔光了咱們就回家！」

「預計15分鐘后可以到達目的地上空了，請各機降低高度，做好投彈準備。」

動物的反應通常比人更加敏銳，當嗡嗡的飛機發動機聲尚不引人注意的時候，一群野鳥卻已經拚命的扑打著自己的翅膀。

「過去的時候是不會有鬼子攔截，但是回來的路上。」

「老梁啊，自己要多保重啊！」

爆炸彈、菱鎂燃燒彈混在一起被投擲了下來，瞬間騰起的火光吞噬了一切，心慌意亂的日軍崗哨企圖用手中的大正十一年式機關槍擊落天上的敵人，然而一枚在附近爆炸的航彈直接將其送回了日本。

一聲巨響，梁濤手中的飛機猛然一震，回首望去，巨大的彈洞扯裂了飛機老舊的氣動布局，很快兀鷹如野馬般顫抖起來。

「如果我回不來，就把信替我交給她，我答應過回來就娶她的，如果做不到也要給她一個答覆。」

突然間，巨大的爆炸開始了，原來是一處汽油桶堆放點被引爆了。

「咱們長安陵園再相見吧！」

軍政署陣亡將士撫（恤）慰（問）辦公室就是干這個的。

雖然日本人不喜歡被帽穿甲彈，但八九式57公釐短管炮發射的榴彈只要撞上西北軍的戰車，其巨大的動能就足以破壞西北軍戰車的內部機構，在戰車內四飛的鉚釘和m.hetuｂooｋ•coｍ•cｏｍ零件就立馬成了禍及西北戰車手的最大殺器。

「不用了，陣亡了自然會有人去通知他們的。」

「發動機預熱。」

梁濤看了看身邊的副機師和引航員，兩個人一面牢牢的抓住一切可以抓住的東西，一面向梁濤點著頭。

儘管日本人比起西北來還欠缺戰車戰的經驗，但這並不妨礙日本人興奮起來，八九中戰車和九五輕戰車很快一邊打炮一邊推進著，倒是九二裝甲車知道自己的裝甲薄弱只能欺負沒有重火力的步兵，慢慢準備掉頭後撤。

梁濤微笑著回應著，同時用通話器向所有戰機通報著。

安在第說了一半立刻停了下來，他知道自己這麼說很不吉利，但是憑著出擊的兀鷹的龜速，凶多吉少並非是說說而已的。

率隊出擊的梁濤倒是一副樂天的樣子。

「大不了馬革裹屍而已。」

安在第深深的嘆息了一聲，轉而問道。

儘管孫立人部得到了一次可以記入史冊的勝利，但是局部的戰術勝利並不能改善當前日本人泰山壓頂一般的嚴峻局面。

「注意了，我們接下來要向南調整75個羅經。」

但付出的代價是，是夜自集寧出擊的20架兀鷹中最後能安全返回集寧者不過3架，48名機師、副機師、引航員、機槍手當場殉國，5架兀鷹在歸航中或被迫迫降，或不知所終，20名機組人員生死未卜！

兩個人很快陷入了沉默之中，生離死別乃人生之苦，即便是慷慨赴死的男兒也逃不脫這種別愁離緒，正在這個時候，一個年輕地勤少尉奔跑了過來，敬禮之後大聲的報告著。

詢問還沒有結束，上空的彈倉已經打開了，把飛機的高度壓得離地面只有一二百米的機師們可以輕而易舉的用肉眼看到在探照燈下堆放得整整齊齊的物資，以及一排排鱗次櫛比的庫房建築。

「出擊！」

和圖書要是後退吧，長官們都在督戰，還沒有接觸就退兵的話，一準也逃不過軍法的處置。

坐在半夜時分就隱蔽進入的出擊陣位里，曾經在德國進修過步兵戰術的西北陸校五期畢業生馬勵武馬克強中校，怎麼也不會想到自己會轉行成了交通兵，然所謂做一行要愛一行，既然上面給了自己這個重任，自己當然要做到盡善盡美。

騰起的熱浪將兀鷹拋起又扯下，一架不堪重負的兀鷹在熱氣流的摧殘下折斷了翅膀，無力的墜落下來，又引發了周邊更大的火災。

「老安呢，不必擔心，現在北面的日機都已經被吸引到了安陽一線，連太原和雁門關這幾天都少挨了日本人的炸彈，再加上這一路過去又都是崇山峻岭，絕對不會有鬼子起飛攔截的。」

含著淚的僚機們紛紛效仿著，我死國存，終於已經成片的火頭再也抑制不住了。

「還要20分鐘。」

「所有人的遺書都留好了吧？」

「我又不是家中獨子，想來爹娘有大哥和三弟照顧也不會孤老一生的，何況即便是獨子，不是還有鈞座嘛。」

民國二十六年12月24日夜，西北軍成功轟炸塘沽日軍後方總兵站，總計燒毀、炸毀日軍9萬公噸儲備物資中的7.37萬公噸，炸死、燒死日軍217人，為此日軍一名少將被勒令退出現役，一名中佐和一名少佐被迫剖腹，可以說梁支隊的打擊造成了不下於殲滅日軍一個師團的成果。

「飛行長！」

梁濤冷靜的命令著。

看著這些默默無語的臉，梁濤重重的點了點頭。

不過日本人並非束手待斃的羔羊，西北軍的戰車一停，頓時也給日本人製造了機會。

此時，才反應過來的日軍第1師團第1高射炮隊的反擊也來臨了，不過日本人也沒有太多的打靶經驗，以至於騰空的高炮彈在慢吞吞的兀鷹的周圍爆炸著，只有極少數僥倖的打中ｈtｔps://m.ｈｅtuｂｏoｋ•ｃom•com西北軍。

進攻的日軍驚訝的發現，眼前西北軍的戰線後方突然騰起了一陣濃厚的煙霧，伴隨著熟悉的馬達轟鳴聲，對面居然也衝出來幾十輛有稜有角的鋼鐵傢伙。

如噴發的火山一樣噴吐著機關槍彈的西北軍一號戰車，突然在行進間一頓，早有準備的炮手隨即死死套住當面的對手，一踏射擊板，一串20公釐炮彈如流火般打向對手。

要是留在戰場中間不進不退，那就更加糟糕了，迎面相撞的兩批鋼鐵怪物一準把他們夾碎了。

「喂喂，我是吉野小隊的崗哨，今天有夜間編隊飛行嗎？」

載滿了2000磅以上炸彈的兀鷹一架接一架緩慢而又堅定的爬上了天空，背著已經西墜的日頭義無反顧的向東徑自飛去，他們將飛越集寧至塘沽之間近400公里的直線距離，用自己單薄的身子完成一次絕無僅有的攻擊。

而數量較少的九五式戰車雖然機動性更好，但前裝甲更加單薄只有16公釐，更加不能抵禦西北軍的炮擊。

梁濤沉默了一會，從懷裡掏出一封信交給安在第。

就這樣，雙方的戰車相繼爆炸著，然而這並不能影響西北軍的戰鬥慾望，畢竟他們是正義的一方，懷著我死國存，我生國亡的信念，西北軍戰車不斷實行著行、停、射的既定戰術動作，以大炮上刺刀的勇氣將日本人逐一消滅在豫北的曠野之中。

日軍發射的炮彈相繼在西北軍的戰車邊爆炸，不過現在整個世界的戰車都沒有行進間射擊的能力，而且日本人又習慣了欺負固定的死靶，所以大部分的炮擊都偏離了很遠，連西北軍戰車上的油漆都沒有蹭破，白白浪費了大量的彈藥。

「報告飛行長，加油、裝彈完畢，請指示！」

孫立人的聲音透過電波傳了過來，添加過防凍劑的戰車汽油機很快發出了隆隆的響聲，作為馬勵武坐騎的一號丙型戰車並www.hetubook.com.com沒有像二號戰車一樣使用柴油發動機，因此，很容易被打著起火，但二號戰車的數量有限，即便是馬勵武這個營長也不得不委屈的坐在這輛老車之中。

鄭州指揮部一方面命令內線各部加快對當面日軍的圍殲，另一方面調動劉多荃第55軍火速開往鄆城，防守運河一線，阻止日軍第5師團的包抄行動。

「各自瞄準，準備炮擊。」

「安在第鄭重其事的接過這封信，梁濤的前妻三年前得了重症不治，這些年他又忙著軍中事務，一直沒有再娶，好不容易有人給他介紹了個中學生，少女愛慕梁濤的男子漢氣概也仰慕他能在天空中翱翔，兩個人已經談婚論嫁，若不是這場戰爭，也許早就洞房花燭了，然而現在。」

西北軍方面當然沒有這樣的顧忌，將前進擋掛到最高的西北戰車們用最快的速度突擊著，比起他們的速度，日本人的戰車和裝甲車可謂慢得可以。

作為雷霆計劃的決策者，空軍的高層無可奈何的看著自己的精英參与一場九死一生的單向出擊，然而這些勇士們卻不這麼認為，為了民族的解放，他們甘願殺身成仁。

梁濤用為了這次任務特意加裝的無線電通話器打破了壓抑的寧靜，他的聲音在包裹的厚厚的飛行皮夾克里產生了變形，使人聽起來一陣嘶啞。

而九五式的37公釐戰車炮更是94式速射炮的戰車版，以其的穿甲效果，足以穿透西北軍當前所有的戰車前裝甲，只要挨上，西北軍的戰車也立刻就變成了燃燒的火炬。

而且西北軍發射的致命彈丸中還夾雜著少量二號戰車的37公釐炮彈，只要命中，一準以粗暴的姿態掀開對手的所有外套。

「什麼時候能加完油？」

集寧獨立航空隊司令官安在第上校看了看腕上的西工牌手錶有些焦慮的問道，這是一趟九死一生的航行，眼看著自己同袍慷慨就死，他現在只能做的是讓對和圖書方一路上沒有後顧之憂。

「戰友們，永別了！祝你們安全返回西北！」

這個時候前置的日軍步兵坐蠟了。

「300碼！」

不過，有的前進，有的後撤，使得日本人的戰鬥隊形相對混亂起來，趁著日本人出現的混亂，西北軍越發的靠近了。

穿著厚厚棉大衣的日軍守衛用僵硬的姿態四處打量著，試圖找到觸發野鳥的潛入者，然而他們猛然間發現頭頂上出現的更大的黑影。

然而越接近目的地，所有人的心情愈加的沉重，他們的責任重大，只有他們才能制止日軍的狂飆猛進，只有他們才能挽回安陽的戰局，重大的責任幾乎將他們壓垮，以至於駕駛艙里鴉雀無聲，只有領航員不斷翻越地圖查找參照物的沙沙聲。

受話器里傳來了炮長的聲音，打斷了馬營長的感嘆，1200碼外日軍的戰車和裝甲車正再一次氣勢洶洶的沖了過來，不過多次吃虧的日本人學乖了不少，不但之前用重炮反覆轟擊西北軍的前後防線，並且派出大量的步兵作為先導，不過恰恰也因為此，日本本末倒置的戰術被旅長孫立人嗤之以鼻。

也許是上蒼聽到了某些人的祈願，也許是設計者制定的計劃完美無瑕，超過兩個半小時的航程中，這支小小的隊伍並沒有遇到日軍的任何阻擊，甚至幾乎沒有人發現他們曾經的到來。

說話間，他一壓機頭，飛機如離弦之箭一樣撲了下來，迅即在一處庫房之間引發了新的大火！

前進吧，自己就成了對方戰車的靶子，而日軍又根本沒有做好打擊對手戰車的準備。

梁濤環視著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自己身後的雷霆計劃的參与者們，整整二十個機組的成員們是西北空軍轟炸機部隊的絕對精銳，但是今夜過後也不知道幾人能夠生還。

「那好，上機！」

火光很快就連成了一片，托日本人整齊堆放物資的福，大火一旦燃燒起來，就是大一片。

「投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