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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軍第二軍除了向西南方向進犯以外，還在淮南鐵路終點田家庵、壽縣、正陽關一線集結兵力，到了7月中旬，一度布置在南京周圍的第三師團已經開抵霍邱，而第十六師團也在8月上旬進抵穎上之線。

寺內壽一擱下茶碗，面色平淡的遠眺湖面，對於引起陸軍內部大亂斗的特務系統的情報問題，由於牽扯甚多，所以身為方面軍總司令的他也不願多做評論。

在楊統渠問題上自覺理虧的楊虎城決定擱置這個話題，轉而為鄧寶珊伸冤起來。

「楊子桓帶到信陽的新1軍炮兵部隊，可以直接編入第16軍團。」

「支那軍可是對津浦路虎視眈眈，萬一？沒有一個統一的指揮如何使得，總不見得讓方面軍親自指揮師團作戰吧？」

楊子桓部正是新1軍的余部，這也算完璧歸趙，不，比完璧歸趙更進了一部，畢竟之前其隸屬於鄧寶珊，跟楊虎城之間到底隔了一層，現而今可是直屬了。

虎城兄，你想過沒有，一旦日軍被驅離國土之後，建設新中國的時候，終歸還是要裁軍的。」

「到時候也要看功績的，總不見得無功者留，有功者裁吧？」

「是不是要對維新政府方面多多催促，讓他們拿出一個整頓、編練皇協軍的章程出來？支那太大了，光靠皇軍的話，連佔領區都無法維持，哪還有足夠的力量實施進攻呢？」

戴季良並不諱言。

寺內所說的這些部隊，有些到位了，有些沒有到位，有些是三單位警備師團，有些是四單位野戰師團，有些是歷經血戰的老牌部隊，有些是剛剛編成的新銳之師，但不管怎麼說，師團、旅團的數目擺在那裡，中國方面要想主動反攻也不是那麼容易的。

楊虎城不置可否著，戴季良知道不給些實質的補償，楊虎城絕不會輕m.hetubook.com.com易鬆口的。

寺內壽一把目光回到岡部直三郎的臉上。

且不說石秀英的師長職務還給他留著，就是其他被選調入各級軍校的軍官，未來也有他們的地位。

「但師長、師參謀長、團長、團參謀長都要換成西北軍的人了。」

「若這不是兼并，那什麼算是兼并？」

但若是一味抱殘守缺，只想抓住自己手中這點所謂的實力的話。

至此，武漢會戰的北線戰場開始形成。

「君子一言，駟馬難追！」

然而大戰已經一觸即發了，但戰區的最高指揮官卻沒有到位，為了第50軍和新1軍的問題，楊虎城鬧了情緒，以至於戴季良不得不飛往太和以作安撫。

根據日本軍部關於率先開展武漢會戰的決定，日軍第二軍指揮機關奉命自濟南遷往廬州。

「鈞座可要說話算話！」

「岡部君，我知道你對軍部決議擱置第二次河南會戰有異議，但是陛下在御前發了那麼大的火氣，近衛首相又試圖從陸軍中收回和戰的大權，坂垣君在軍中也有極大的壓力啊！」

開宗明義的話，讓楊虎城的臉色好看了一些，當然，戴季良親自飛來的舉動更讓他面子上得到了滿足。

看著欲作辯解的楊虎城，戴季良擺擺手。

「是！」

楊虎城思索了片刻，對於西北的蠶食他還真沒有什麼好的應對方式。

戴季良這才露出全盤掌握的笑容。

「長官，您對坂垣征陸相的決定是怎麼看的？」

岡部直三郎有些遲疑的回應著。

與此同時，古老的廊軒現在門窗大開著，在現代化的電風扇的鼓動下，欣賞著夏日皇家美景的兩名侵華日軍頭目正在一邊品茗著一邊交談著。

再說了，豫皖戰區所屬部隊中只有馮欽哉一部算是他的嫡系，他要投蔣和圖書又會有多少人跟著呢？到時候說不定還要擔心孫蔚如部的將來，既然如此，戴季良態度也算到位，也有了承諾，不如就此下坡吧。

「第50軍的事我可以不說，但新1軍也算是立下過赫赫戰功，說裁撤就裁撤了，說兼并就兼并了，這豈不是讓其他有功部隊心寒嗎？」

「虎城兄，有些事你自己應該反省一下，先有馬青苑、後有楊統渠，在大圈子裡還要划小圈子，怎麼不讓別人心寒呢？」

「下官理解坂垣君的處境，但是將第二軍指揮機關調入華中派遣軍是不是有些過了？」

「正是新1軍能打，所以西北軍政委員會才決定將該部選取精銳實施整編，而且整編后軍餉標準、軍械配置，以及傷殘軍人待遇等等，一切都向蒙邊集團軍、預備集團軍各部看齊，這個待遇不是所有人都能享有的。」

「但第一一零師團和第廿一師團尚未進入山西，僅僅憑著第十四師團和第一零八師團兩部是不是會讓梅津司令官覺得太強人所難了？」

「不要急！」

只見他叨咕了一句馮煥章的名言。

事實上陸軍中對坂垣征四郎這個失敗者能登上陸軍大臣的寶座本來就有不同意見，再加上近衛文磨把宇垣一成、荒木貞夫這兩個統制派心中最大的國賊先後改組進內閣，以至於陸軍上下怨聲載道。

寺內壽一其實並不相信所謂的維新政府能辦好事，但利用漢奸以便日軍能騰出人力以便集中作戰卻是日本一早就規劃好的對華作戰模式，他也無心更改這一根本性的戰略，只是提醒道。

「當然，皇軍也不能靜待支那軍恢復元氣。」

濃密的林蔭擋住了七月火辣的日頭，不遠處隨風而動的海子泛著閃亮的波光，鼓盪的湖水不時向四周播撒出陣陣荷花的香氣，彷彿清泉一般暫時和-圖-書驅散了人們心頭的燥意。

「虎城兄，還在生氣呢？你以為我是過河拆橋、卸磨殺驢嘛？不，大戰方殷，說什麼我也不會在這個時候對虎城兄下手的。」

「對了，總參謀部判斷日軍沿大別山北麓進軍的最終目的地是截斷平漢路，阻斷我方與武漢間聯絡。既然主要戰事可能集中在豫皖戰區方向，那就一事不煩二主，信陽警備司令部楊子桓部就劃歸豫皖戰區指揮如何？」

岡部立刻領悟了寺內壽一的用意，點頭之後，他眼珠一轉，探問道。

戴季良大失所望，但他今天來太和的目的不是和楊虎城頂牛，於是只得再度安撫著。

「虎城兄啊，你的意思我明白。這樣吧，今天我給你一個承諾，只要孫蔚如和馮欽哉在抗戰中能有上佳的表現，第7和第16軍團就只有擴編的餘地，沒有裁撤的可能。」

一念及此，楊虎城抬起頭。

投蔣？且不說往日素有齷齪，過去后也是雜牌，留給自己的不外乎也是分化和并吞。

看到楊虎城有所意動，戴季良趁熱打鐵著。

投日？他是不會做數典忘祖的事的。

此外，除了川軍第9集團軍所部尚在汝南、平輿、新蔡一線繼續休整以外，馮欽哉第16軍團也向蚌埠方向做出積極反擊的架勢，而作為豫皖戰區最北翼的孫殿英新編第5軍則奉命前出至宿縣、固鎮一線，威脅津浦路。

寺內壽一嘆息著。

「應該命令梅津君發動積極的行動，以擊敗閻錫山的部隊為北支方面軍挽回失去的榮譽。」

「這件事就交給你來處理吧。」

戴季良的話已經說得很明了，但就連孫殿英這樣曾經一度是光桿司令的軍閥都要拚命的抓軍權，更何況楊虎城呢。

「岡部君，雖然我們曾經低估了支那西北軍的實力，但也不能過於高估了。」

和*圖*書此時，豫皖戰區的指揮機關已經移至太和，而戰區所屬第2、第12集團軍面對日軍可能的進攻迅速展開，其中第2集團軍向阜陽、穎上方向集結，威脅日軍側后，第12集團軍開赴淮濱、固始、商城一線，預備就地阻擊日軍可能的進攻。

「但我給他們的其實是更廣闊的天空。

寺內壽一招呼著岡部。

「當下以濟南、滋陽、徐州為中心集結有第五、第一零八、第一零九等三個師團，在黃河以北又有第二十、第二十七等兩個師團和獨立混成第三、四、六等三個旅團，支那軍苦戰之下，守成或尚可，但進取是絕無可能的。」

「兼并？也許吧！」

「明白了，長官還真是高明啊！駐蒙軍能攫取歸綏城是最好，若是不能也調動了支那西北軍的注意力，配合了第一軍在山西的行動。妙，妙啊！一舉兩得，下官這就給駐蒙軍草擬命令。」

「若是調動第廿六師團和騎兵集團的話，萬一綏遠的支那軍再度襲來的話，未免有首尾難顧之嫌。」

「記住，除了維繫與維新政府之間的關係外，方面軍還要注意與地方有力人士的合作，不要過分拘泥於某些過時的承諾了……」

「另外這次豫東會戰也繳獲了不少日軍火炮，等一等讓馬康撥出一部分來，強化一下豫皖戰區的炮兵力量，虎城兄以為如何啊？」

「但第廿六師團的力量不足，獨立混成第二旅團又要兼顧雁北廣大地域。」

我這個人也好，西北這個團體也罷，都是海納百川的，只要他們願意融入西北這個團體，我絕對一視同仁，只要有能力，未來，團長、師長甚至軍長都虛位以待。

「蒙疆兵團剛剛升格為駐蒙軍，蓮沼君和田中君總不能老是待在第一軍的地盤上吧？」

岡部直三郎卻有些不依不饒的架勢。

粗粗平整和圖書的飛機場並沒有達到飛機起降的最佳標準，但剛一落地，戴季良還是不顧翻江倒海的嘔意，強撐著走下飛機，幸好楊虎城總算還有所顧忌，親自到機場迎接，戴季良什麼也不管，拉住對方就在機場邊的簡易房裡做起了思想工作。

但實施這個迂迴策略，就必須確保華中派遣軍有足夠的兵力以免重蹈華北的覆轍，但日本此時，缺的就是足夠的兵力，為此免不得要拆東牆補西牆，將原本劃撥給華北方面軍的精銳部隊南調，也難怪要引起包括方面軍參謀長岡部直三郎在內一大批華北日軍將校的不滿。

「再說了，這幾個月該是漠南氣候條件最好的時日吧？讓他們向北探一探，省得豐同一線的壓力過大了，張垣也深受其害。」

在第二軍軍部尚未完全搬移完畢之前，東久邇宮稔彥王中將即指揮第六師團自合肥出擊，向舒城、廬江之線進犯，並於桐城西南擊破第20軍的阻擊，前鋒直指太湖、宿松一線。

而正是出於緩解來自軍部壓力的目的，大本營才擬定了關於發起武漢和廣州會戰切斷西北軍外援線的迂迴策略。

楊虎城反唇相譏著。

「我知道，你要說財力不彰、軍械不足，但人家畢竟是為你出過力的，一碗水總要端平才是。」

岡部直三郎的話說了一半，忽然恍然大悟。

寺內壽一臉上肌肉一彈。

「再給第廿師團、獨立混成第三旅團分別下一道命令，命令牛島師團長、佐佐木旅團長立刻開展清剿活動，全力肅清平漢路西太行山區和冀南地區的支那軍隊，務必確立皇軍對上述區域的絕對控制，確保邯鄲礦區的生產。另外，山東方面也要抽調部分力量開展類似的清剿，支那山東省政府和徐海省政府似乎也過於活躍了，絕不能讓這些游雜武裝在關鍵時刻牽制了皇軍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