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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季良明白無誤的告訴對方自己的底價。

這時壽明揭開一張底牌。

「放心，戰區已經決定抽調川江艦隊投入戰鬥。」

「不過因為地形惡劣，以及搶進工期的原因，四十一團已經犧牲了二十一名官兵，老百姓中也有一二百人的傷亡。」

「將軍閣下，我謹代表王國政府，以及英波石油公司向閣下提出一個建議，希望閣下能夠將布爾甘島及（科威特與沙特之間）中立區的石油探勘權、開採權轉讓給英波石油公司，為此英波石油公司願意向閣下支付三千萬英鎊的轉入費用。」

「閣下，美國領事？」

「原來的川江艦隊的確在南京丟得差不多了，這次是特意從青海訓練基地抽調來的新銳。」

壽明知道西北軍內部有不少人對各路雜牌很是不屑，但日軍勢大，南津關一線又是進川的門戶，單單靠一個東北軍萬把人的師和五六千剛剛收編的魚腩部隊就想堅持住，難度其實並不小，因此，他要給對方敲敲警鐘。

「閣下請自重，我這個人從來不怕威脅。」

馬薩芬順坡下驢。

壽明看著對方那張信心十足的臉忽然笑了起來：「勇氣可嘉，可是仗不是你一個人就能包打的，否則鈞座為什麼還要拚命拉那些旁系雜牌過來？要動動腦子，抗戰是民族解放的大事，要同舟共濟，要一同克難。」

薄明芳咬咬牙，戰區主力部隊已經全部壓到了南線跟蔣軍在滇黔康蜀邊境上對峙，這個時候只有他手上這數千弱旅可用了。

「參謀長！」

「明白了！」

「將軍閣下，恕我直言，閣下當初只是花了heｔuｂｏok•ｃoｍ.ｃom幾萬美金就購買了相關的權益，而且閣下再也沒有投入一分進行勘探和開採，能獲得這樣的回報已經過於驚人了。若是科威特酋長現在反悔的話，將軍可就一分錢也拿不到了。」

馬薩芬大怒，還沒有等他反詰，就聽戴季良繼續著。

說完外交辭令，馬薩芬主動告辭，正準備離開了戴季良的辦公室，卻意外從邊上洞開門縫中看到了自己的美國同行，他心中一動。

壽明手指江面，語氣凝重。

戴季良好整以暇的回應著。

「戰區已經明令第一二四師加速趕來，此外戰區還要求第十七軍團抽調得力部隊進抵石門一線威脅日軍側翼，但你們也知道無論南面還是北面一概是群山連綿，道路崎嶇，所以遠水解不了近渴，一時半會還要靠你們自己。」

戴季良微笑的看著英國駐西安總領事馬薩芬。

「再見。」

當然這隻是他的一廂情願，就聽戴季良繼續說著：「第三、希望王國政府能將我方之前借貸的二千余萬貸款的期限再延長十到十二年；第四、希望英波公司提供擔保，以便王國政府再向我方提供三千萬英鎊的無息或低息貸款。」

心中暗罵的馬薩芬也只好跟戴季良握手告別，然而他一出門，立刻向司機吩咐道：「快，快，立刻回領事館！」

「不好意思，康恩領事的來意，我還不太清楚。」

薄明芳疑惑的問著。

「如此說來，閣下想要多少錢才肯賣？」

壽明嘴裏不客氣，但眼中卻是盛不住的滿意。

馬薩芬威脅著。

馬薩芬和*圖*書點點頭，剛剛他其實是在漫天要價，現在對方就地還錢也是正常的事，若是沒有其它條件，這樁交易基本上已經成功一大半了，他也好回去跟英波方面表功。

馬薩芬皺緊了眉頭：「將軍閣下，希望您能明白，英波公司是英波公司，王國政府是王國政府，若是被反對黨知道王國政府為私人企業買單，那造成的危機將不堪設想。再說了，閣下為什麼不能在轉入價格上談妥一切嘛？」

「請參謀長放心，下官立刻率部進抵宜都之線禦敵，就算全部打光了，也一定給湯總工騰出施工的時間。」

「請閣下放心！」

薄明芳悚然而驚，但他還沒有來得及開口，一旁的湯時秋已經心急火燎了。

馬薩芬站起來身子。

馬薩芬頓時啞然，沒錯，儘管世人都知道科威特酋長只不過是英國人的傀儡，然而為了些許經濟上的利益就動搖王國法律，以及英政府在國際上的形象，絕對會在國會內部造成不可估量的巨大風潮，而參与這次危機的自己也勢必成為替罪羊之一。

「謝謝，不過時間還是要抓緊。」

「若是我的個人權益在科威特受到損失，那麼我可以明確的告訴閣下，貴國在中國的權益將全面受到損失。」

「閣下的要求，我會立刻轉告公使閣下。」

「領事閣下是在說笑話嘛？」

南津關要塞建設總工程師湯時秋掛著一副上校軍銜在湘鄂巴蜀戰區參謀長壽明中將面前簡單扼要的彙報著。

「科威特石油公司僅僅盜採了半年就賠償了一百多萬英鎊，而根據他們的報告，這個油田足可以開和圖書採一百年以上，僅僅三千萬英鎊，似乎有些過於廉價了吧？」

「現在宣判：科威特石油公司侵犯原告權利，私下勘測開採布爾甘島石油一案成立，被告科威特石油公司應立刻向原告賠償相關損失及利息計一百三十五萬二千二百五十四英鎊二十七便士，並立刻停止侵權行動、登報道歉……」

此時，壽明的語氣變得嚴肅起來。

西北陸校一期出身的少將要塞司令官薄明芳應聲回答：「炮兵方面，目前已經開到一個105野炮營和一個12.7防空機關槍營，步兵方面差一點，五十一軍一二四師還沒有開到，現在唱主角的是剛剛收編來的鄂西保安團和湘西北地區民團，戰力很是不足。不過南津關槍彈物資充足，再加上又有咱們西北的老軍士做骨幹，只要日軍不立刻進攻宜昌，就算第一二四師一時半會開不到，下官也有把握在三個月內整頓出一支能打的隊伍來。」

壽明只有短暫的部隊主官經驗，因此，對於傷亡數字還有些敏感：「這點犧牲是不得已的，記住，對於傷亡的百姓要加厚給予恤撫，等工事完成後，再把所有陣亡者的名字樹碑以記。」

「我要求戰區務必再給我兩個半月的時間，否則我無法完成南津關要塞工程。而且，一旦得知日軍來犯，民工必然轟散，到時候單憑四十一團可無法按時完成工程。」

「而且目前西北票的幣值似乎極其不穩定，若是有了這三千萬英鎊，我想，閣下其實獲得的，要遠不止這些現金的價值。」

「這個時候不要三個月的整訓期了？」

「至於閣下剛和圖書才所言為什麼不在轉入價格上談妥一切，這個原因非常簡單，雖然只是從左邊的口袋放到右邊的口袋，但科威特的權益可是屬於我個人的，又怎麼好跟公帳混為一談呢？」

戴季良的反問讓馬薩芬啞口無言。

「川江艦隊不是在南京喪失殆盡了嗎？」

「昨天，就在昨天，日軍一支隊約800人的先頭部隊已經抵達了江陵，其伴隨前進的炮艦更是炮擊了荊州。慶生，你還以為，你有三個月時間嗎？」

「而且我當初跟科威特酋長簽訂和約的時候曾在英國專員處辦理過公證，這是為什麼能在貴國樞密院最終獲勝的原因之一，若是科威特酋長撕毀這份合同，我想，英國方面的損失似乎要比我更大吧？」

邊上的人紛紛點頭稱是，於是壽明再次問道：「部隊到位了嗎？」

「鈞座指示：要保質保量按時完成江防炮台及要塞建設，務必把日軍擋在三峽以外。」

壽明解說著，未來戰事還要靠要塞方面的配合，所以他並不隱瞞什麼。

「別高興太早了，要塞方面也要派出精兵配合阻敵，另外軍情局、交際處也會派人過來協助。」

「我也好轉告英波公司。」

「難道王國政府從來沒有為私人企業提供便利嗎？」

「張長官之所以把你調到南津關正是相信你的能力，不過也不能白白把有生力量消耗了。」

薄明芳等人臉上露出喜色，沒錯，由於兩岸的山地、丘陵地形，日軍進攻勢必以溯江而上，因此，只要封鎖了江面，拖延日軍十天半個月是非常輕鬆的一件事。

由此，馬薩芬知道剛剛是自己冒進被戴季良拿hetubook.com.com住了話頭，但他畢竟是英國外交部的老人，只見他眼珠一轉，試圖把問題推到戴季良的身上：「這麼說，將軍閣下是不願意出售科威特及其附近地區的石油開採權嘍？」

「不，正如領事閣下所言，我很缺錢，有著如此豐富的資源當然願意將其變為財富的。」

戴季良作出掩飾的樣子，微一作勢。

戴季良也跟著站了起來。

「第一、我只出售百分之六十五的股權。」

「參謀長，負責在一線施工的主要是戰區工程兵第四十一團，以及從宜昌周圍招募的二萬余名當地百姓，截止到昨天，工區已經累計完成土石方四十五萬立方米，打通藏兵及藏炮隧道四處、永備及半永備工事一十三處、坑道野戰醫院一處、物資儲備點十二處，基本完成總設計的百分之二十七。按照目前的進度，剩餘工程預計最遲可以在明年三月前竣工。」

「第二、我可以接受對方分期付款，但是三千萬的價格絕對不可能，具體多少，請英波方面專門派人來談，否則就是沒有誠意。」

1939年1月31日，作為1939年元旦過後英國樞密院的第一樁判決結果，布爾甘石油盜採案因其龐大的賠款數字，以及原告身份的神秘性而轟動一時，不過真正吸引國際資本的則是這個世界上最大、最好的輕質油田，在這些國際資本龐大的勢力面前，原告的身份再也不是某些人眼裡的那種霧裡看花。

「再說了，三個月時間，日軍會給你三個月嗎？不！」

「當然跟日本人的炮艦硬拼還欠缺幾分，鈞座也捨不得的，不過釋放水雷，他們還是可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