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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歆馨，你也是的，孩子要看緊了，不然屋子裡那麼多有稜有角的，磕到了怎麼辦？對了，袁家的車到了沒有？」

戴季良衝著隨後下車的于鳳至招招手。

張歆馨恭恭敬敬的向戴季良和張自力請安著，隨即伸手去抱戴季良懷中的孩子。

「朴初兄，閻百川的來電你怎麼看？」

王丹萍老於宦途，自然一點就透。

戴季良溺愛的抱緊了孫子，顯然不願意把孩子交還給少婦。

「姐夫、姐姐。」

說話間，張學良的車已經停在了正門口，看到迎接的兩人，張學良急忙跳出車來。

「可以，不過得派個人去約束一下武岐峰。」

戴季良揮揮手，示意兒媳婦可以退下了。

張自力一眼看到便準備伸手去抱，但戴季良卻擺擺手。

「閻百川那裡怕是也很困難。」

聽了半天的王丹萍如此點評著自己的兒子。

戴季良和張自力面對面坐著，彷彿是在聊天又好像是在研討著什麼。

「來了也就來了，湊巧也好，有意也罷，今天是念薇的好日子，來者都是客嘛。」

張歆馨一手抱著孩子，一手慢慢擦拭著眼淚，還沒等她轉身離開，門外響起了輕輕的敲擊聲：「鈞座，參謀長，王主席的車剛剛進門。」

「老三，我看到書恆的車了，他是不是到了？」

「你李叔叔在山西會好好照看他的，放心好了。」

戴季良緩步出門，剛好趕上王家人從車裡出來，於是招呼著。

「大姐，你這就怪錯姐夫了，袁家的車還沒到。」

「志翔，你也別誇他，這小子是什麼底細，我這個做爹的還能https://www.hetubook.com.com不知道嘛？」

「是！」

王戴氏回頭看了一眼故作誠惶誠恐的寶貝兒子，氣鼓鼓的說道。

武庭麟是鎮嵩軍的出身，生性好殺，無論是在大別山剿赤還是駐軍豫鄂都搞得天怒人怨，該部又身處敵後，戴季良不能不考慮政治後果。

今天是戴季良長女戴念薇出閣的日子，作為李沅的心病之一，已經跟身為《西北快報》編輯的學長袁根明愛情長跑了四五年的老姑娘終於出嫁了，不過現在國難臨頭，戴季良不願意在此時，大操大辦，只是請了兩家稍近的親戚，辦一個簡單的儀式，對此小夫婦兩人還是很贊成的，至於袁家長輩嘛，能跟戴家結親，自然更是百依百順、言聽計從的。

「對了，姐夫，君康也老大不小了，什麼時候把正事給辦了？」

「當前我軍兵力分散，第二軍的6個師被4個師團的鬼子釘在豫東，第三軍的6個師又要確保巴蜀南境和鄂西方向的安全，第七軍的6個師，楊虎城也早有全盤計劃，綏東陳峰濤和陝北張學濂又一直叫兵力不足，委實沒有餘力增援山西，還是讓李過在中條山之線穩紮穩打以游擊堅持為第一要務。」

張自力會意的點點頭，這是戴季良給自己安撫女兒的空間：「沒關係，鈞座儘管自便。」

「我是西北的統帥，西北有幾十萬的青壯年都在前線為國家奮戰著，我若是把紀柳給調回來，我又怎麼向他們交代？」

戴季良覺得這個名字好像很熟悉，微微一想，啊，這不就是當年警務和*圖*書檔案局方面提供給自己的阿蘭嗎？當年自己親自將其由少女變成了少婦，並教會了其怎麼領略男女間的情史，不過自己身邊的女人甚多，幾次以後也就索然無味了，沒想到現在卻成了西北當紅的交際花，看來還是要跟讓副官室打個招呼才好斷了自己外甥的念想。

「姐夫你還是用老眼光看君康，這可不是好事啊！」

「姐夫，我怎麼知道他會過來，今天是家宴，事先可沒有請他呀。」

「漢卿，你這張嘴可真不饒人呢。」

戴季良顯然與張自力是持相同觀點的。

戴季良的話讓王戴氏如釋重負，腰也挺得更直。

「我看也是如此。」

「張漢卿，他？」

戴季良的話里是故意漏了西北最重要的兩支集團軍群，不過蒙邊集團軍群的2個軍1個集群計12個步兵師又2個騎兵軍在西線威懾赤俄不要趁火打劫是戴季良親自決策的，至於預備集團軍群所屬10個步兵師又1個騎兵軍不但肩負潼關和青海的守備重任，還是西北的總預備隊，更不可輕易動用。

說到這，戴季良加重了語氣。

「鈞座，你看是不是讓武庭麟和孫輔丞兩部主動出擊，這兩部剛剛入晉，實力完好，或可以在沁水和陽城方向牽制一下日軍的行動？」

「公公、父親！」

「你自己看，除了兩家親戚，我還叫誰了？你以為你老把叔是給你省錢呢？」

「他？」

兩個人正說著，絲毫不知道邊上的側門已經被推開了一條線，一個剛剛會走路的小男孩跌跌撞撞的擠了進來，烏溜溜的大眼睛在室hｅtuｂｏoｋ.ｃｏm•com內一掃，很快就看到坐在那的兩個人影，隨即就這麼半爬半走的跑了過來。

「已經打過電話了，說是出門了，只是還沒有到，不過二伯一家已經來了。」

「電影皇后蘭小姐？」

王丹萍用詢問的眼光看著戴季良。

「姐姐，你和君康先進去吧。姐夫，我們稍等一會，漢卿的車子馬上就到。」

張歆馨猶豫了一會，鼓足勇氣向兩人開口道：「公公，父親，聽說山西的情況不太好，日軍已經打到中條山腳下了，紀柳他，他怎麼樣了，能不能下令把他調回來？」

話音剛落，門口噼里啪啦的鞭炮聲就響了起來，一列披紅挂彩的小轎車緩緩駛進了戴季良的東蘭別院，袁家的迎親車隊終於到了。

「新燁，是要外公抱呢還是要爺爺抱呀？」

王戴氏緊張的問著。

張自力剛剛生了一場小病，身子還有些虛，所以手裡抱著搪瓷的熱水杯，他微微想了想：「鈞座，當前日軍不過是正常調動，而且還有可能存在將我軍從預設堅固陣地誘出的心思。閻錫山昏頭了，咱們可不能輕易隨著他的節拍起舞啊！」

少婦點頭應著，但腳下卻沒有移動的跡象。

一邊說，戴季良一邊腦筋急轉，難不成這位張少帥，靜極思動，想趁這個機會過來鋪墊一下。

「老把叔，王主席，怎麼好意思勞動你們兩位大駕？」

張自力站起來打開門，把一個漂亮的少婦放進了屋子。

小男孩似懂非懂的歪頭聽著，很快抓住戴季良的褲管爬了上去，戴季良哈哈大笑的抱緊孫子，在漂亮的小臉蛋上一陣亂啃后衝ｍ.hetuｂook•ｃom.coｍ著一臉懊惱的張自力得意地說道：「好孫子，咱們不理外公，就讓他一個人偷偷去吃醋吧。」

「二哥來了？就讓你婆婆和幾位姨娘先招待一下，我再跟你父親談一會事等等過去。」

「你也應該知道紀柳是什麼脾氣，就算我下了這個命令，紀柳也不會接受的。」

「什麼打攪不打攪的，新燁很乖的。」

「乖，新燁快到媽媽這裏來，爺爺和外公還有正經事要談，咱們不能打攪了。」

戴季良微嘆著。

張自力正待反詰，這個時候一個輕柔的女聲傳了進來：「新燁，你在哪呢？不要亂跑啊，新燁，新燁！你不嚇媽媽，你在哪呢？小寶貝，你快出來呀！」

「君康也來了。」

說罷，戴季良衝著小男孩笑了笑。

看到女兒這副樣子，張自力有些詫異地問道：「怎麼啦？還有其它什麼事情嗎？」

張自力想了想，還是不宜跟晉軍搞得太僵，於是提出一個建議。

「事情你想明白就好。」

「老西拚命鼓動咱們反攻，你說是聽他還是不聽？」

「我們沒遲到吧，都怪你姐夫，硬要把幾份文件批完了再出發，這下倒好，平白讓袁家說咱們不知禮數。」

「朴初兄，可不許作弊，讓新燁自己來選。」

「陳范卿也就是看著你我的面子上，否則，就憑這渾小子的本事哪能進得了復興黨的本部當這個幹事？」

張歆馨的眼淚情不自禁的流了出來，坐在戴季良懷裡的戴新燁忽然看到母親流淚，兩支小手情不自禁的伸出來試圖抓住母親，看到這一幕的張自力嘆息著，從僵直的戴季良手中接過男孩子交和圖書回張歆馨的手上，順手遞給她一條手絹：「不要哭了，你是軍人的女人，軍人的妻子，應該明白什麼是軍人的職責。帶好新燁，這才是你對紀柳表達的最好的愛。」

「進屋說吧。」

「不過，老把叔也真是的，念薇出閣這麼大的事也不叫我這個大侄子，老把叔，你也太生分了吧？」

「不一定要派我們的人去，可以讓閻錫山派個聯絡代表去監督。」

「對了，等袁家的人到了，再讓人過來。」

戴季良的話讓王丹萍夫婦身後的王君康搗頭如泥，看到外甥如此做派，戴季良也不禁啞然，隨後正準備把三人引進房內，身邊的侍從突然湊上來耳語了兩句，戴季良眉頭一挑。

一念及此，戴季良笑呵呵寬慰這王戴氏：「君康也不是什麼正事都不做，陳鴻模幾次跟我說過，君康在他那裡還是很努力，很能幹的。」

戴季良站了起來：「咱們的大主席來，朴初兄，你休息一會，我去迎一下。」

「還是你媳婦會替你遮掩。」

「老大的人了，正事不幹，只知道追小明星，這不，最近又迷上了那個什麼，什麼的，電影皇后蘭小姐，咱們王家世代書香門第，又怎麼好把戲子、交際花娶進家門？」

戴季良說著，腦海里卻情不自禁的浮現出異時空的記憶，是的，紅朝毛太子的境遇不能不成為他的前車之鑒，一念及此，戴季良搖了搖頭，儘力驅散心頭的這點陰霾。

「新燁在這裏。」

張學良嘻嘻哈哈的笑而不語，于鳳至倒是恭恭敬敬的給戴季良道賀著：「老把叔，今天念薇妹子大喜，漢卿他不會說話，您可要見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