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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可能性既然存在，我們就不能寄希望于日軍內部的矛盾，必須作出萬全的應對。」

戴季良儘管這麼說，但宋成卻心領神會的安排下去，一待戴季良在西安祭弔完蔣方震，立刻轉車前往漢中。

對了，這麼一來劉文輝手上的力量就太大了，我看還是讓第三十九軍劉和鼎調給賓南兄，第一六四師張熙民部也一併划入第三十九軍建制。」

戴季良順著張自力的思路發揮著。

其實這並不是戴季良第一次產生保全實力的心思了，但是今日不同往昔，當前的局面遠比戰爭剛剛爆發前更加危險，一旦南北兩路日軍協同夾擊，勢必造成災難性的後果，而一旦中原地區這百萬大軍損失殆盡，西北要再想把握戰略上的主動那就困難百倍了。

戴季良的眼淚當即就下來了。

戴季良意有所指的評價著，他的這番夾槍帶棒的話立刻引起了在場諸人的深思，看看一群陷入思索的將領，戴季良指點道。

如果說在劉文輝的直接指揮下原本隸屬被撤銷了的第四十七軍的第一六四師尚不容易為劉和鼎并吞消化的話，那同隸屬於第四十七軍的唐英和張清平兩個師在調入劉湘舊部的潘文華軍團之後就有被生吞的可能了，所以張自力才建議把第一六五師還給夏首勛作為安撫。

「還應該命令楊虎城把王以哲軍團撤回信陽一線擔任警戒平漢路的任務，第七軍則應該進出至皖西，保持對蚌埠、合hｔｔｐs://ｗww•heｔuboｏk•ｃｏm•ｃoｍ肥一線的警戒。」

把第七軍剩下的四個師向胡椒面一樣撒在皖西聽上去固然好像是西北軍戰鬥在第一線，但事實上這樣的布置根本不利於作戰，無非是保持接觸而已，的的確確只能起到警戒的作用。

戴季良說到這，又在第六十七軍的標誌上點了一點。

「大致可以，不過唐英等兩個師還是另外給一個軍號吧，咱們不能做得太過明顯了。」

好半天後，西北統帥部第二參謀長周亞衛中將才小心翼翼的打破了室內的沉寂：「鈞座，冀魯豫戰區的請求如何答覆為好？」

「不過鄂豫皖戰區關於華中日軍可能在皖西和鄂北發動策應性攻擊的可能也是存在的，所以總參謀部認為現階段不宜從鄂豫皖抽調過多的兵力北上。」

「以歸德、蘭封兩次戰役的最終結果來推算，總參謀部認為根據當前冀魯豫戰區擬定的堅決阻擊的作戰計劃是有可能實現的。」

「朴初兄，你看，是不是把冀魯豫和鄂豫皖的主力撤過平漢路，以確保路西地區。」

張自力介面道。

「把孫連仲部調給劉文輝了，第十六軍團馮欽哉部便可以用改任戰區總預備隊的名義調回南陽一線，這樣楊虎城的本錢保住了，再抽回第七軍，楊虎城也不能有太多的異議。」

「即便貴陽基於民族大義不對日妥協，也不排除為了保全實力，對日消極作戰的可能https://m.hetubook.com.com，這樣一來，華中日軍完全可能脫出手來對豫皖實施進攻，以首先打通平漢、津浦兩條大動脈。」

戴季良卻不答反問道：「總參謀部是不是已經認可了馬康提交的作戰計劃？」

「天奪其才啊。」

但張自力說得也不錯，撤退，在敵軍發動進攻的情況下撤退本身就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再加上是牽一髮而動全身的大事勢必影響到整個華北乃至華中地區的整體布局絕非一句話就能安排妥當的，更不能不考慮全國輿論的唾棄。

戴季良選擇了一個穩妥的方案，相信潘文華要是明白的，自然會為主分憂的。

掛上給司馬的電話，戴季良又給撥了個號碼：「褚壽年，你立刻安排貴陽的報界」第三個電話戴季良是打給鄂濤的：「之長兄，你這邊有沒有人跟桂系熟一點，能夠李宗仁搭上話的，安排一下，請他去一趟五戰區，就關於鄂豫皖戰區與五戰區在皖西共同對日作戰的議題跟對方好好談一談，是的，一定要儘快，最好今天就飛往信陽。」

「殷本道？」

「是啊，所以我才無法下定決心啊。」

戴季良打電話的時候，宋成悄然無聲的走了進來，直到戴季良的電話全部打完了，這才有些面帶戚容的報告道：「西安第一榮軍醫院打來電話，蔣副參謀長五分鐘前剛剛過世了。」

「百里學長。」

「賀奎部繼續執行北調，編入第何國柱第三軍團，不，第和-圖-書三集團軍。

「還不單單是英法會對日妥協，斯大林的赤俄也有可能為了避免兩線作戰而對日妥協。」

「總參謀部的目光就不能放在更大的局面上嗎？」

「你們先下去忙吧。」

戴季良意興闌珊的揮了揮手。

「那好，跟參謀長他們打個招呼，咱們去西安，送蔣將軍最後一程。」

「鈞座的意思是指華中和華南方面的日軍嗎？」

「這樣一來，別的不先說，南北兩條國際交通補給線勢必就將徹底中斷。」

幾名總參謀部的將軍如蒙大赦的退了出去，但是不久之後，剛剛留守值班室的張自力就匆匆趕來過來：「鈞座到底擔心什麼問題？」

電話很快就通了：「司馬，你看看能不能擠出五百萬粒機步槍子彈和五萬發八二迫擊炮彈來，好，你安排一下，用一個最穩妥的方法把這些東西賣給貴陽方面的採購員，另外，貴陽不是要採購汽油嘛，可以每月批給他們二百噸油品。」

宋成當即把戴季良的軍帽遞了過去，在替戴季良整理軍服的同時他又報告道：「鈞座，另外殷主席也在漢中報病危了。」

周亞衛身邊的徐永昌補充說明著。

「朴初兄可有教我之處？」

「這樣的話，第一六五師傅淵希部可以編入預備第六軍，張清平、唐英兩個師也可以編入許紹宗的新編第十九軍。」

戴季良嘆息一聲，事實上他的擔心還不止這些，日軍的土木工事能力遠在中國軍隊之上，因此，一旦拱手www.hetubook.com.com放棄了路東，再要想收回來難度就大了，絕非簡單一句開闢敵後根據地所能挽回的了。

「和能自行生產彈藥裝備的咱們不同，主要依靠外購軍火補給的國民黨方面在內外交迫之下就有可能對日妥協。」

「不過第七軍也不能全部調回來，這樣好了，總參謀部不是原本計劃從預備集團軍抽調兩個師增援冀魯豫戰區嘛，如今就從第七軍中調兩個師過去好了。」

「第九集團軍孫震部和第十二集團軍劉汝明部分別守備鄂豫之間的大別山、桐柏山各要隘，乃是華北日軍北上最直接的通道，也是我方佔據的最有力的地形，不到萬不得已不可能撤除。」

「第十九集團軍孫連仲部是不是南開保康、房縣以加強湘鄂巴蜀戰區的力量。」

「報告先放著，我再權衡一下。」

戴季良下意識的用手在茶几上輕輕敲打著。

室內的燈光因為防空管制的原因顯得十分的昏暗，然而引得一眾高級將領不安的不是眼前昏黃的燈光，而是抱拳站在地圖前戴季良那凝重至極的表情。

張自力倒吸了口冷氣：「鈞座，茲事體大，不可不權衡利弊啊。」

張自力走到地圖邊仔細觀看著，同時自言自語道。

「一個軍、兩個師還有六個團，七七八八加起來也有五六萬人，真是不老少啊。」

「安排好車了嗎？」

張自力和戴季良既是兒女親家又是二十多年相互扶持到現在的搭檔，因此，聽到張自力的探問，戴季良毫不隱www.hetubook.com.com諱的回答道：「歐洲！」

「當然馬司令長官的需要不能不給予一定的滿足，所以總參謀部擬從第二集團軍中抽調第六十七軍賀奎和信陽警備司令部所屬六個新兵補充團北上。」

戴季良彷彿牙疼般的一字一頓的擠著字眼。

「更大的局面？」

宋成點點頭。

「還是先去西安吧，本道兄，吉人天相，想來是能逃過這一劫的。」

徐永昌眉頭挑了挑。

「另外還計劃從預備集團軍中抽調一到兩個師加入第二軍序列。」

戴季良眼前閃過殷素、殷桃兩姐妹的身影，隨即他搖了搖頭，苦笑一聲。

「馬康這邊要提醒他保持好足夠的預備隊」改的面目全非的豫東會戰作戰方案由張自力帶回總參謀部了，戴季良又坐了一會這才抓起電話機：「給我接聯勤司令部司馬。」

「另外，楊虎城這次的損失可是不小，不如將信陽警備司令楊子桓部重新整編預備第廿五師，編入第十六軍團。」

說罷戴季良從宋成手中接過手帕抹了抹眼淚。

周亞衛沉聲回答道。

張自力一滯，歐洲，這似乎跟中國戰場是風馬牛不相及兩樁事，但張自力好歹也是弗吉尼亞軍校畢業的有國際眼光的軍事家，因此，不多一會就瞭然了戴季良的擔心：「眼下歐洲的局面地區十分緊張，希特勒慾壑難填，歐洲大戰倒也是隨時隨地可能重燃，一旦戰事開打，英法深陷其中不能自拔，未必不會在東亞對日本妥協。」

至於第十軍團，則南下調入湘鄂巴蜀戰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