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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根據之前的電文，戰車第十四聯隊的兵力不足，芒允方面的地形又限制了戰車部隊的機動，可能一時無法驅離阻擊的支那軍。」

說話間，兩個老兵手攀戰壕邊緣，一個翻身滾進了戰壕。

「機關槍，還愣住幹什麼，趕快開火啊。」

望著八芒公路兩側黝深可怖的原始叢林，清本高義放聲唾罵著不在場的某些人。

「營長，歇歇火、歇歇火。」

話雖如此，但庸慶韓的語氣卻有了一絲鬆動的跡象。

庸慶韓冷哼一聲：「一而再，再而三，小鬼子沒有提防才怪，再說了，人家足有五六百號人，他一個連都不滿就敢摸上去，這不是傻大胆嗎？都打了這麼年仗了，難道還不知道小鬼子是不是豆腐兵？我看，他是死有餘辜，只可惜了1連那些好兵……」

松山中將的應對不可謂不及時，但現在問題的關鍵在於，損失數輛油罐車后的戰車第十四聯隊沒有足夠的燃油保障己方坦克部隊返回八莫，除非日軍捨得丟棄這些寶貴的裝備，否則清本高義中佐一行就將陷於進退兩難的境地之中。

「張苟子，杜長發，你們兩個帶上手榴彈，悄悄摸過去，給小鬼子來記狠的。」

環形陣地里，負責守衛的哨兵向和衣而眠的郭連長報告道。

不修車反而拆槍炮？是的，在二戰的參与國中，除了類似中國這樣的農業國，就屬日軍的戰地搶修能力是最薄弱的，再加上嚴重缺乏必要的備件，所以日軍基本wｗw•heｔｕｂｏok•ｃｏｍ•coｍ上無法在戰地實施應急搶修，所有的損毀物資，要麼只能遺棄，要麼必須等到勝利后才能回收，根本沒有類似德軍一夜間能將百分之七十的損壞戰車就地修復的本領。

「是的。」

第五十六師團參謀長川道高士雄大佐捏著電文向師團長松山佑三中將報告道。

噼里啪啦的打了好半天後，雙方的槍聲開始慢慢消停了下來，日軍固然回去舔著傷口，但張、杜兩人並沒有回來，讓一眾戰友都開始為他們擔心起來。

「聯隊長，眼下我們有兩個選擇。」

「松山長官的命令怎麼執行？」

二三二三團2營參謀主任劉皋急忙拉開暴怒的庸慶韓。

官兵們還來不及歡呼，日軍反擊的槍聲就響了起來，曳光彈帶著絲絲紅光在夜幕中形成美麗而恐怖的畫面，讓陣地里的西北軍將士為張苟子他們的安全捏了一把汗。

萬事俱備只欠東風了，就在此時，次第而來的爆炸聲響了起來。

「老郭也是求戰心切，沒想到鬼子設了個套給他鑽，這才吃了大虧。」

藉著爆炸產生的隱約火光，山頭上的西北軍戰士可以發現其中一枚（捆）手榴彈甚至直接投入了日軍戰車敞開的側門內，將正在戰車內忙碌的日軍整個炸飛了起來。

松山中將於是斷然命令道：「那就命令戰車第十四聯隊立刻撤回八莫，隨同獨立工兵第四聯隊第2大隊一起經八莫公路東進。另外，敦促步兵第和-圖-書一四六聯隊和步兵第一一四聯隊加速向勐宛、盈江前進，在確保章八公路的前提下，收復芒線市和芒允街……」

「軍司令部手中暫時沒有多餘的兵力可以增援戰車第十四聯隊，就算獨立工兵第四聯隊第2大隊能及時迴轉八莫，也需要至少16～22個小時才能與戰車第十四聯隊匯合。」

「好像，好像是在白天咱們擊毀的日軍坦克那邊。」

「你要上軍事法庭。」

「注意壓制日軍的火力，一定把張苟子他們接應回來。」

「郭伯仁。」

第二、就是我聯隊堅守目前的陣地，等待第五十六師團收復芒線市和芒允街，只是，我軍的糧水不足，未必能堅守到第五十六師團打通道路的那一刻。」

「第一、按照松山長官的命令，返回八莫，但我聯隊的油料不足，因此，必須捨棄一部分戰車和自動車（卡車）集中油料，以保證剩餘戰車能夠回到八莫。

兩個老兵悄然的摸了過去，幾乎同時，郭連長把連里的機關槍、擲彈筒也布置了起來。

等清本的罵聲稍停，手部受傷的副官上條大尉冒死問道。

「連長，你聽，小鬼子那邊是不是有動靜？」

「閣下。」

清本中佐眼珠轉了轉：「在非戰鬥中丟失武器，只怕有損軍人榮譽啊。」

「混蛋，老糊塗松山難道不知道戰車第十四聯隊已經無法撤出了嗎？」

「支那軍本來就沒有力量全殲戰車第十四聯隊，他們只是在展開遲滯行www.hetubook.com.com動而已。」

「飯田將軍和方面軍司令部對支那軍奪取銅壁關及在芒允方向的行動非常關注，希望我師團能慎重應對，以確保滇西會戰的結果。」

「不，支那軍不是撤退了。」

松山中將又問道：「軍司令部是否已經派出部隊增援戰車第十四聯隊？」

松山中將思考了一會：「目前，本師團是否擁有戰車第十四聯隊的指揮權？」

郭連長點名道。

理順思路的清本中佐做出決定，不得到第五十六師團收復芒允街的消息，他絕不前進。

川道大佐若有所指的說道。

「混蛋，真是一群看地圖指揮戰鬥的混蛋傢伙……」

「下官安排一個分隊沿著公路前進了2公里，結果並未遭到支那軍的任何阻擊，可見，昨夜支那軍的確受到極大的打擊，損失非小，所以不得不撤退了。」

手上只剩下三貓兩狗的澤田勇人大尉確認道。

「現在一個是收攏第1連，另一個是判斷日軍接下來的行動……」

清本小三角眼一眯。

川道的報告有些避重就輕，事實上西北軍裝備的大口徑機關槍對薄皮大餡的日軍戰車有著極大的威脅，已經損失了5輛輕型坦克和1輛中型坦克的日軍清本聯隊即便能突破西北軍二三二三團2營的阻擊抵達芒允街或芒線市，估計自身裝備和人員也要損失殆盡。

「還愣著幹什麼，還不把郭連長後送了。」

上條大尉會意道：「那麼就安排自動車運輸中隊返回八莫運輸糧水和圖書和油料，戰車部隊則留在芒允公路對當面之敵人構成壓力。」

「那，那是他們嗎？」

可郭連長偏偏誤會了：「你們說，小鬼子是不是準備撤退了？」

怒氣沖沖的庸營長恨不得掏出槍來槍斃了奄奄一息的郭連長。

「站起來，你這個王八蛋，把第1連還給老子……」

聞弦歌而知雅意的川道大佐回答道：「已從方面軍獲得了戰車第十四聯隊的指揮權了。」

松山中將沒有接過電報，只是詢問道：「有沒有戰車第十四聯隊的最新戰報？」

「昨天的夜襲也是他們達成目標的一個方式，因此，本支隊將繼續堅守此地，等待八莫方面的物資和援兵……」

「執行？」

天明時分，身負重傷的郭連長被人抬到了庸慶韓中校面前。

「上條君的意思是？」

一個聲音打破了戰壕里的死寂，所有人都不顧安全條令，向外探頭張腦。

清本中佐點點頭：「把輕戰車部隊撤到最後面去，讓大江中隊頂在前面，另外，晚上安排整備中隊悄悄的把戰損戰車上的機關槍和火炮拆下來備用，彈藥補充其他車輛，至於戰損戰車本身，就暫時充當我聯隊與支那軍之間的屏障好了……」

「沒有？」

劉皋一邊勸著庸慶韓，一邊向抬著擔架的士兵使著眼色。

連里的軍官軍士面面相覷，誰也不敢往這方面去揣測，倒是郭連長堅定了自己的主張：「不能讓小鬼子輕易跑了，這樣，下半夜，咱們來一票大的……」

「是，是張苟子和圖書，沒錯，好運氣，兩個好像都沒受傷。」

看著郭連長的擔架遠去，劉皋向依舊氣鼓鼓的庸慶韓進言道。

甫一進戰壕，杜長發就叫嚷道：「連長，我們看清楚，小鬼子不是在偷偷修坦克，而是在拆坦克上的槍炮、彈藥呢，估摸著已經拆了幾輛九四式了……」

「營長說的是，小鬼子不是那麼好打發的，不過要不是12.7mm防空機關槍太笨重了，夜間不宜攜帶，導致偷襲部隊無法壓制日軍坦克火力，1連也不至於損失那麼大。」

川道大佐回復道。

12.7mm防空機關槍的確可以在較近的距離撕裂日軍戰車的前裝甲和側裝甲，但擊穿裝甲后，機槍彈主要還是殺傷日軍坦克手和炮手，未必能打斷日軍車內線路和摧毀日軍的傳動設施乃至重點保護的發動機，因此，日軍的確有極大的可能予以修復。

郭連長爬起來仔細看了看，有些凝重的回應道：「小鬼子好像是準備修復坦克。」

「不能讓小鬼子得逞了。」

清本中佐搖了搖頭。

上條時光回應道。

郭連長的呵斥聲中，機關槍開始衝著日軍的方向盲目的射擊起來，顯然不求能對黑暗中的日軍造成多大的殺傷，只求能吸引日軍的火力，為戰友脫困提供一定的幫助。

「期間未必不可能出現極大的變化。」

西北軍在擔心日軍戰車第十四聯隊可能對力量薄弱的下幫瓦陣地帶來的威脅，晚上打退了西北軍夜襲的清本高義也在猶豫著：「阻擊的支那軍消失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