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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自力爭取到：「不能北上的話，是不是可以向東做出威脅赤峰、通遼一線的架勢？」

邊說戴季良還邊搖頭：「早就跟大家說過，我們現在的力量還很單薄，不要事事都想著死打硬拼以力取勝，要動腦子，要學會以上駟對下駟，我們的遠程航空兵是擺設嗎？完全可以利用空中力量截斷中東路和西伯利亞大鐵路嘛。」

但正所謂不患寡患不均，想到自己已經是任蘭州擺布的光桿司令了，而張學良、閻錫山等人卻還能跟戴季良討價還價，龍、楊兩人的臉上就浮現出詭秘的笑容。

既然張自力不作聲了，戴季良於是衝著電話那頭吩咐道：「把龐炳勛押至北平，交軍事法庭審判，明正典刑、以儆效尤。」

「那南京方面？」

張自力苦笑一聲，極力勸說道：「主席，即便抗戰勝利，國內也有眾多問題亟待解決，此時，不先穩定國內，反而出兵蒙古，只怕有混淆主次之嫌疑，況且蘇軍在歐洲大戰中表現不俗，其鋼鐵洪流，只怕是我們無力抵抗的。」

龍雲拍胸脯道：「主席信任我們，讓我們為軍改獻計獻策，志舟願竭盡所能。」

「我知道龐炳勛與在濟南被打死的郝鵬舉不同，不是死心塌地要做漢奸的人，但是落水就是落水了。」

戴季良聽到這，嘆了口氣：「朴除兄，國際法一項只適用於弱者，一旦蘇聯真的想闖入東北搶奪對日作戰的勝利果實的話，區區一個加強的騎兵軍，恐怕是擋不住的。」

在另一個時空，戴季良就對所謂戰犯們的結局表示不滿，如今他秉政主國，自然不會讓www.hetubook.com.com該死的人不死了。

只是話雖如此，但先東北還是先蒙古，張自力依舊跟戴季良有商榷的餘地：「主席，眼下平奉鐵路方向已經被入關的關東軍堵死，平漢、津浦、平綏三路又短時間暢通不了，後方物資轉運困難，已經嚴重影響了我軍收復東北的進度，在這種情況下，還是有必要出動奇兵，撼動一下日軍陣腳的，更何況，收復錫林郭勒，對蒙古方向來說也是有必要的。」

「請主席放心。」

龐炳勛原來是冀豫戰區麾下的第四十軍軍長及第八軍團軍團長，42年在日軍的進攻中兵敗被俘，最後順勢落水成了漢奸，後來被日本人控制的華北偽政權任命為河南綏靖主任、華北皇協軍副總司令，繼而汪偽方面又委任他出任偽暫編第二十四集團軍總司令，成為日偽軍眼中紅極一時的實力派人物。

張自力卻提醒道：「日軍實行對蘇警戒政策多年，邊境工事甚為完備，如果能搶先控制的話，的確是在未來有所幫助的。」

眾人不約而同的倒吸了口冷氣，這是已經判處死刑了，好在楊森等人跟龐炳勛沒有什麼交情，因此，才事不關己的插科打諢道：「龐更陳，想當初也是一條好漢，可惜捨不得這點兵權，最終沒個下場也是怪不得別人的。」

「只怕就算偽軍高層想負隅頑抗，下面人都不會答應。」

「我知道，攘外必先安內嘛。」

張自力指著華北地圖向剛剛從孟買回到蘭州的戴季良介紹道。

「機會也是給他們的，如果能認清形勢，積極協助政府和-圖-書接收，並在國防軍抵達前維持本地治安，消滅叛亂分子的話，也可以適當減刑的。」

是的，龍雲、楊森的舊部已經被蘭州消化乾淨了，自然是屬於可以拉攏，不需要太多提防的對象，而他們跟晉系、東北軍等實力派也沒有太多的交情，足可以成為蘭州的幫凶。

戴季良似笑非笑的看了張自力一眼，明白無誤的承認道：「卻有這樣的想法。」

戴季良一副一切盡在掌握的樣子。

張自力想了想，還是習慣性的服從了戴季良的決定：「主席說得不錯，其實蒙古騎兵第二軍控制赤峰后，就算其部引而不發，對日軍來說也一樣是芒刺在背……」

楊森如此表態道。

「第六軍準備以第二蒙古騎兵軍為主，再配屬獨立騎兵第廿二集群所屬第18（裝甲）搜索隊、第八自走防空炮團第1大隊，第六軍直屬獨立工兵第九團及輜重兵第十七運輸旅2個曳馬營等部組成北上支隊，沿著燕山外圍草原一路橫掃過去，奪取錫林郭勒在內的偽興安西省、興安南省，進而在後勤補給允許的情況下，伺機進軍龍江或呼倫貝爾地區。」

戴季良隨即有些咬牙切齒的補充道。

戴季良滿意道：「好，好極了，有兩位的襄贊，我相信戰後軍改一定能平穩進行下去……」

戴季良的許諾有些含含糊糊，張自力一聽就知道戴季良有些言不由衷，不過對於叛國者，他也是一樣的痛恨，只是為了全局考慮才有想著給某些人一條生路，如今戴季良另有定計，他自然就不再開口多說了。

「至於馬法五等人更不必擔心，m.hetubook.com.com我們又不搞株連，只要他真心融入集體，自然沒他們什麼事。」

「對他網開一面，那麼齊燮元、孫良誠、任道援，以及等而下之的潘尚武、李守信、王勝武之流是不是也可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呢？那麼德王、溥儀之流是不是也可以免去死罪呢？」

聽說日軍攘挾的龐炳勛被抓了，怒其不爭哀其不幸的張自力有意為其開脫：「主席，龐炳勛投敵有迫不得已的因素，而且其投敵後並未與我軍有正面的敵對行為，再加上龐的舊部馬法五等人目前在軍中擔任師長等要職，對其的處罰，是不是要慎重考慮一下。」

張自力隨後點評道。

看看戴季良沒有回答的慾望，張自力這才作答道：「前線抓住了龐炳勛，主席剛剛做出訓示，要軍事法庭明正典刑、以儆效尤。」

楊森的話有些一語雙關，讓邊上的龍雲暗自嘀咕，倒是戴季良不想就此展開，所以手一揮：「不說這個喪氣話題了，來，坐下說話。」

話說到這個份上，戴季良自然不會不考慮張自力的建議，因此，他沉吟了幾分鐘后，決定道：「第二蒙古騎兵軍可以出動，但以控制錫林郭勒為限。」

當然，戴季良也沒有把話說死。

「未來世界，一分為二已經是可以預見的了，中國需要實現工業化，就必須仰仗一方的扶持，但若是不能顯現出利用價值來，又有誰會坐視中國的發展呢？收復蒙古，與蘇軍在萬裡邊防線上長期對峙，就是我們給英美的投名狀啊。」

張自力知道副總參謀長厲鼎璋暗中帶人做了一個的《大北方行動預案和_圖_書》也知道聯勤司令部不惜挪用武漢、長沙，以及南寧方向的作戰物資在蒙邊和綏遠方向囤積了近八十萬噸的油料、彈藥、糧食和其它儲備物資，但戴季良從來都沒有跟他挑明過，他也只能裝聾作啞。

戴季良笑道：「雖然我和艾德禮一致反對，但杜魯門有核子武器在手，總要拿出來炫耀的，若是蘇聯在短時期內不能同樣拿出原子彈的話，短時間內還要暗伏爪牙的。」

「大勢在我，誰敢在這個時候跳出來尋死？」

可如今戴季良已經隱隱約約向他吹風了，也由不得他再不聞不問，所以考慮良久之後，張自力忍不住求證道：「主席的意思，是將當年未完成的成吉思汗行動繼續執行下去？」

似乎是察覺到室內的氣氛有些沉悶，鄂濤開口化解道：「主席和參謀長在聊什麼呢？」

張自力的話還沒說完，室內的電話鈴響了起來，戴季良抓起來一聽，臉色鐵青的向張自力宣佈道：「朴初兄，冀中集群抓住了龐炳勛。」

「子惠一定為戰後改編搖旗吶喊。」

戴季良不為所動的回應道。

「定龐炳勛死罪容易，但其他偽軍高層就未免物傷其類了，真要逼得他們狗急跳牆的話，也多半是麻煩事。」

「主席，宣府一線的戰事即將結束，晉綏集團軍群擬定了一個新的作戰計劃。」

儘管戴季良說的很有道理，但張自力卻考慮的更多：「主席，我個人認為，未來世界大戰未必能打得響，而且我們雖有四強之名，但依舊是弱國，屆時我們沖在反蘇第一線的話，只怕利未到手，先蒙其禍啊。」

「通遼？」

戴季良權和-圖-書衡再三，還是否定道。

「平常時節來說，這或許是真理，但我們也要藉助世界大勢。」

戴季良反問道：「明知道前面是銅牆鐵壁，蘇俄軍為什麼要一頭撞上來？不要忘了德國人是怎麼突破馬奇頓防線的，曾經的溝壑荒原已經不再是現代戰爭的禁區了。」

張自力品砸了一會，覺得還真是那麼回事，這才展顏道：「等到蘇聯的原子彈爆炸了，我們也可以把存貨拿出來放一放，這樣世界也就真太平了。」

「進軍赤峰問題還不大，但進軍通遼、阜新方向，一方面物資方面是否供應得上，另一方面瀋陽震動，日軍要是調整布局，繼續從北線抽調兵力南下，導致門戶大開，讓蘇軍佔了便宜，就不好了。」

「我個人的意思是該支隊應以滿洲里為第一目標，搶在蘇軍有所反應之前，斷絕蘇聯進軍我東北地區的企圖。」

戴季良的語氣是輕佻的，但內中意思卻截然相反。

張自力雖然不十分清楚情治部門與汪偽政權高層的互動，但作為國防軍最核心的成員之一，他隱隱約約也是聽到一些風聲的。

張自力暗暗嘆息一聲，只是他還來不及開口轉移話題，就有侍衛引著國防部長張賓南、國防軍副總司令楊森、國防會議幕僚長龍雲，以及退伍軍人協會常務副主席、軍人遺族會主席鄂濤等人推門走了進來。

與會的楊、龍兩人又是一驚，但左右一看，也都明白怎麼回事了。

早有侍衛給幾人送上茶水，等倒茶的侍衛退了下去，戴季良便好整以暇地說道：「把幾位叫過來，是想讓大家看看國防部編製司制定的戰後整編計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