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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祝同因此，向熊式輝攤攤手：「天翼兄，現在你怎麼為什麼街上戒嚴了吧，沒事了，現在警報解除了，我馬上通知衛戍司令收兵。」

對此，滿面酒氣的顧祝同倒是不在意。

劉峙插嘴道：「現在不要鬧什麼派系了，羅卓英這邊也一樣通知吧。」

「對了，過來的時候，看見衛戍司令部派兵上街了，又出什麼事了嗎？」

顧祝同看了看地圖：「王勁久部3個軍停在永修、安義、奉新一線，一旦整體有變，衝進南昌城也最多8個小時的時間，不行就越過王勁久直接跟牟廷芳、周士冕、李覺聯絡；宋希濂這邊，侯鏡如能從湖南過來，問題還不大，直接問一下出了什麼事情。」

劉、王兩人知道顧祝同還有話說，於是靜靜聽著，就聽顧祝同解釋道：「對於個人的榮辱，我是不計較的，但是黃埔學生還年輕，他們的將來我不能不考慮。」

「不過人家能看風水，知道趨利避害，我們是比不上的。」

「在喝酒呢，都這個時候了，墨三兄、經扶兄，你們倒是穩得住。」

王啟江想了想，回答道：「我有一個模糊的想法，大約蘭州是覺得國民黨分裂的還不夠，所以才有選擇的丟兩塊骨頭出來，張文白志大才疏，武不能掌軍、文不足以主政，又在黃埔生中有一定的影響，正經是最好的幌子了。」

「東北軍、晉軍、川黔軍、桂軍、粵軍，蘭州總不可能四面樹敵，既然事情要一步步的做，總不能讓別人覺得前路莫測吧，少不得和圖書要留個念想，這樣也就足夠了。」

王啟江徹底明白了，蘭州顯然是答應刻意照顧某些人群了，至於大多數的黃埔生嘛，顧祝同想管也是管不過來的。

「我倒覺得蘭州可能裁兵不裁官。」

顧祝同也潸然落淚：「是啊，抗戰之前，總裁忍辱負重多年，抗戰之中，我黨軍將士又幾多犧牲，然而卻讓軍閥最終成了氣候，我們倒是被掃地出門了，我也不甘心呢！」

「給我看！」

劉峙倒是覺得自己不含糊，因此，對王啟江貶低張治中的說法頗為贊同。

劉峙越想越痛苦，不由得潸然淚下：「想想黃埔時代的朝氣，再想想當年一路橫掃天下，所向披靡的意氣風發，以為就此奠定黨國萬年基業，如何能想到內外夾擊之下，竟然如此下場，我不甘心，真的不甘心啊！」

「軍官先入軍校學習，部隊打散安置，當年我們就是這麼乾的，如今人家不過是照貓畫虎而已。」

王啟江又一次提醒道：「戰後少不得要裁軍的，屆時只怕首當其衝就是從國軍投過去的。」

對於顧祝同的呵斥，副官小心翼翼的報告道：「委座，第十集團軍和第十一集團軍的電報沒到，不過，有署名張部長的電報從蘭州發過來。」

這時，顧祝同開口了：「對於蘭州的條件我還是想再爭取一二。」

「這倒是沒錯，張文白最多也就能做一個教官了。」

喝酒喝到面紅耳赤的劉峙接過話頭。

羅卓英這邊情況好一點，雖然下面跑了點部隊ｈｔtｐs://m•ｈeｔｕboｏk.com.com，但第十五集團軍大部分還在他和宋瑞珂的掌握之下。

一個突兀的聲音從門口傳了過來，幾人抬頭望去，就見國民政府主席熊式輝快步走了進來。

劉峙一聽，有些氣短的回答道：「是我疏忽了，還是不要調羅卓英到南昌吧，萬一土木系執拗起來，不用蘭州動兵，我們內部就先自己幹上了。」

顧錫九報告第廿一師譚乃大部和暫編第六十二師苗秀霖部有所不穩，目前他還可以控制新編第一師黃永瓚部和第八十九軍直屬隊。

「什麼妥當了。」

「跑也跑了，還解釋什麼，都這個時候了還想著做人留一線，日後好見面嘛。」

劉、王一聽就明白了，什麼為黃埔學生的將來考慮呢？不就是顧祝同要為侄子顧錫九、外甥王連慶、趙錫田等人爭取更好的安置條件。

劉峙的話音剛落，就聽到有人敲門，王啟江打開門一看，卻是剛剛派出去的那名副官：「怎麼回事？不是讓你去電訊室盯著嗎？還是第十、第十一集團軍有電報來了？」

顧祝同伸手給王啟江也倒了杯酒。

當然，要說軍委會裡全部是無足輕重的小貓小狗也不盡然，這不，顧祝同的辦公室還亮著燈，包括軍政部長劉峙、參謀本部長王啟江在內的國民革命軍最高層還在做著最後的努力。

等到王啟江忙完了，回到顧祝同的辦公室，蘭州的回復已經放在顧祝同的案頭了。

說著，有些頹廢的顧祝同扭頭看了看王啟江。

劉峙幽和_圖_書幽地說道：「張文白把我們賣了個好價錢呢，憑什麼他可以當河南省省長，我們卻要回去當寓公，一想到這，我就有些不舒服啊。」

「不過蘭州標榜是海納百川，只要沒有別的心思，軍隊里還是有前途的。」

此時此刻的南昌國民政府軍事委員會內，雖然還沒有出現曲盡人散時那種兵荒馬亂、狼藉一片的慘狀，但一樣是一副樹倒猢猻散的景象。

話雖如此，劉峙還是有些悻悻，因此，污衊道。

等到新喚進來的副官退了出去，劉峙甚是沒有形象的倒在了椅子上：「想想這幾十年都夢裡一般，怎麼就落到了今天這個地步了。」

「將來的事將來說。」

「還不知道為了當這個省長，賣了我們多少呢。」

看完電報的王啟江猶自不信地問道：「蘭州這算是答應了？」

顧祝同和劉峙交換了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后，忙不迭的伸手道。

王啟江想了想答道：「韓德勤之前報告他現在只能確實掌握2個團。

打完給王連慶的電話，王啟江又傳來顧祝同衛隊衛隊長趙錫田：「小趙啊，什麼都別說了，你拿著命令立刻去接管憲兵三團……」

「現在我們還能掌握多少部隊？」

不過這也是人之常情，劉峙還希望將來能拉一把戰敗投敵的侄子劉夷呢，當然不會跟顧祝同唱什麼反調，而王啟江更不會跟簡拔自己的老長官過不去，因此，事情就這麼定了下來。

這不，王啟江首先打電話給了南昌衛戍司令王連慶：「野如兄，你手上還ｍ•ｈetubｏok.ｃom•com能抓住多少兵，都派到街上去，對重點是南昌各城門……」

「跑吧，跑吧，一個個都跑吧。」

劉峙邊說邊把手裡的電報遞給了顧祝同。

「現在問題是蘭州很快就會要派空降兵接管南昌，外面的工作都做好了嗎？」

與軍隊相關的各種業務已經全部停滯、無可事事的將官廳長、校官處長、尉官科長乃至普通的辦事員或請病假不來或直接消失不見，總之，偌大的軍委會裡只有三兩雜魚還在堅持出沒。

王啟江也陪著兩人灑了幾滴眼淚，但卻最早清醒過來：「委座，我估計蘭州很有可能同意我們的要求，所以該準備的還是要準備起來，免得到時候來不及應對。」

「據俞良楨電報上說的，是小蔣打的招呼，考慮到或可以改善委員長父子的處境，所以，所以他就做出了決定。」

宋希濂和王勁久已經一天沒有報告了……」

劉峙一目十行的掃了一遍，旋即無語的將電報交給了王啟江，倒是王啟江閱后第一個開口道：「無非就是我們幾個解甲歸田不得再參与軍政事務，這個條件可以接受。」

副官遞過電報后，在王啟江的示意下又回電訊室守電報去了，而這邊顧祝同讀完電報，卻默然不語的將電文交到了劉峙手中。

顧祝同還來不及回答，派去電信室盯著的副官就在熊式輝的警衛圈外報告道：「委座，第十集團軍的電報來了，昨天下午第八十師嘩變，亂兵向集團軍司令部開槍，現在已經被驅散了，不過電台被打壞了，剛剛才修復，另外和圖書在司令部開會的第七十軍李軍長和第九十一軍周軍長傷勢嚴重。」

顧祝同接過電報，看也不看就丟在桌面上。

在顧、劉、王三人面面相覷中，反客為主的熊式輝找了椅子一屁股坐了下來。

顧祝同點點頭，吩咐道：「你來安排吧，特別是憲兵司令部和南昌公安局要抓緊了，對了，讓外面準備一瓶酒和幾個菜，讓我和經扶兄好好聊聊……」

不過，既然顧祝同都大撒把了，他王啟江又有什麼能力過問呢？

然而顧祝同的答覆卻很奇怪：「熊天翼這邊是一塊錢也拿不出來，沒有錢，讓部隊進城，只到時候想控制都控制不了，算了，眼下南昌公安局維持市面還算得力，各部隊可以向南昌外圍集中，但進城就不必了，否則我們連最後討價還價的本錢都沒有了。」

「張文白！」

王啟江按了電鈴，顧祝同的貼身副官跑了過來，王啟江對他交代幾句，讓他趕去電訊室發報並盯著回電，等副官退下了，王啟江這才提醒顧祝同道：「應該立刻讓顧錫九和韓德勤將可靠的部隊帶入南昌城。」

王啟江打包票道：「沒有問題，一切都安排妥當了……」

按下準備醉生夢死的顧祝同和劉峙不說，王啟江離開顧祝同辦公室后立刻操辦起來，當然，現階段他什麼人都不能信任了，唯有顧祝同的幾個晚輩才是他可以依仗的。

一念及此，王啟江接過酒杯，一飲而盡：「也是，國防軍的盤子夠大，足夠調劑的。」

「俞濟時也跑到對方那邊去了，總算是走之前還打了個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