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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億美金？全部投入了國家的建設和維持國防軍？」

吳健雄也考慮過自己的處境，所以期望道：「中美不是盟友嗎？或許可以通過中國大使館。」

同樣憔悴的袁家騮嘆息一聲：「好吧，回去看一看也好，不過有個問題，你是在美國政府挂號的人員，怎麼能光明正大的回去呢？」

「不是還有日本的戰爭賠款嗎？」

袁家騮出身名門，但長期與母親生活在農村，是知道中國農民的苦痛的。

袁家騮的意思很明確，真要是現在的中國政府以橫徵暴斂來的資金搞些門面建設的話，他是不會回國內去的，對此吳健雄倒是有不同的認識：「家騮，健全武備也是為了禦敵于外，預防戰爭的一種手段，未必是窮兵黷武。」

為了防止美國政府的竊聽，錢偉長是用無錫土語說得，而吳健雄是太倉人，雖然方言上有些差距，但基本上還是能聽懂的。

吳健雄其實心裏也沒有底，但對國家的摯愛還是讓她選擇了相信。

「另外國家還提出一七五計劃，準備在國內興建和加強175個工業項目，以全面替代進口，再加上雒陽臨時政府已經表決通過的四年義務教育大綱、中小企業減免稅規定，中國的復興就在眼前了，這個大時代，我們又怎麼能錯過呢？」

「可是中國有多窮，我們是知道的，中國政府有多貪，我們也是知道的。」

「所以我正想和你商量，是不是應該回去。」

「政府hetubook.com.com請求我們回國主持國家科學院物理實驗室的工作，當時我沒有直接答應，想聽聽你的意見。」

「我已經知道了。」

袁家騮嘆了口氣。

「原本國內想請錢三強回國協助原子彈製造的，但是前不久中法在越南發生了武裝衝突，錢三強短時間內已經不可能光明正大的回國了，所以國家想讓我回去。」

「以壓榨民眾的財富，發展軍備，豈不是又走了日本軍國主義的老路。」

「如果是為了實現獨裁而進行輿論鋪墊，這個謠言早該沸沸揚揚了，但事實上，只有少量中國高層人士才隱約知道這個事情，所以道理上講不通。再說了，以戴主席如今如日中天的勢頭，又有誰敢反對他秉政呢？」

「據說已經有了1公斤左右的鈾238，並且完成過兩次模擬爆炸，但似乎設計上有重大缺陷，所以需要我的經驗。」

袁家騮的眉頭擰得更緊了：「除了原子彈，國家還要搞噴氣發動機？政府哪來的那麼多錢？這還是我印象中積貧積弱的中國嗎？難道是國家把負擔轉嫁給了普通民眾？如果真是這樣，可以算得上窮兵黷武了。」

「怎麼最近都是要回國的人？」

袁家騮聞訊走過一看，來者不是別人，正是自己的堂兄、哥倫比亞大學地質學博士袁家融，所以在驚喜的將其迎進家門的同時，腦子裡也不禁打了個問號，他，怎麼來了？

回去也就意味著https://www.hetubook.com.com要放棄在美國的一切，生活條件差一點也就算了，關鍵是實驗的環境和前沿科技知識的獲得無法保證，這對醉心於科學的兩人來說是最大的煎熬；但不回去，是不是意味著對國家、民族的背叛呢？一時間兩人都有些愁雲慘淡。

「我也有些想不通，來接觸的人倒說有光譜照片作為證據，但FBI盯得緊，所以暫時還沒有看到，但是我相信，應該是不會騙我的。」

吳健雄也被丈夫的話給嚇到了：「不，不可能吧，再說了，原子彈也沒那麼快研製成功的，不如先回國看看，如果真如你所說的，我是絕不會為這樣的政府服務的。」

正在恍惚中，電話鈴聲響了起來，吳健雄走過去接起電話，電話來傳來江蘇同鄉錢偉長的聲音：「吳姐，我準備回國了……」

袁家融的父親洪憲太子袁克定如今是雒陽文化和體育部顧問，雖然不算什麼高層人士，但國內局勢的發展和社會情況的轉變都能盡收眼底，所以在與兒子們的通信中發出了明確的感嘆，正是這種感嘆讓袁家融產生了回國報效的想法。

袁家融非常西化的聳了聳肩。

「健雄，昨天大使館來人了。」

子不言父過，但袁家騮對父親袁克文過世前的生活是不滿的，對父親曾經的青幫身份更是反感，因此，連帶著對由幫會背景的美西華人報紙也天然持有不信任的態度。

袁家騮擔心道：「就怕回去了m.hetubook.com.com，就回不了美國了。」

袁家融笑道：「你們兩個大科學家呀，一點也不關心國內的情況，你們知道嘛？戴主席召開了國家科學會議，決定投入巨資成立國家科學院，並制定了中國物理、化學發展十五年綱要，全面推進國內基礎科學、應用科學的研究。」

袁家融激|情洋溢的話，讓袁家騮卻愈發的感到不安了：「大哥，國家制定了那麼多的計劃，錢從哪裡來？還不是壓榨普通民眾嗎？」

吳健雄還是有些不甘心：「美國政府大約不會坐視中國政府綁架我們，再說了，華文報紙上不是對現在的政府有極高的好評嗎？應該是不會出現你所說的現象。」

「想想，如果原子彈落入暴君的手中，中國的將來會是怎麼個樣子。」

「真有這樣的慷慨為國的聖人嗎？這，這不是為某人獨裁做輿論鋪墊吧。」

袁家騮和吳健雄徹底動容了。

「不要忘了，司徒美堂這幫人是幫會出身，他們的話又能無保留的相信呢。」

掛上電話，吳健雄對丈夫解說道：「國家請偉長回去主持國產噴氣發動機的研發工作，他已經答應回國了，這幾天就要走，臨行前跟我們告別，可能再也不回美國來了。」

袁家融走了，吳健雄卻失眠了，好不容易煎熬到袁家騮下班回家，憔悴的吳健雄鼓足勇氣向丈夫說道：「家騮，我還是想回國實地看一看。」

袁家騮大驚失色，幸好他還有理智，沒有驚叫起來，饒是ｈetubｏoｋ•ｃｏｍ.cｏm如此，他的聲音也出現了顫抖：「製造原子彈？國內有這樣的技術水平嗎？」

吳健雄的聲音幾乎微不可聞。

袁家融回應道：「我也特別問了父親，父親告訴我，中國政府已經從英美政府獲得1.2億美元和5000萬英鎊的十年期政府無息貸款，從國際貨幣基金組織獲得4000萬美元的短期低息借款、從世界銀行獲得1.5億美元的中長期貸款，並且還從世界清算銀行借入5000萬美元，當然這些錢總歸是要還的，也不足以撐起中國的工業化，但至少是一個好的開端。」

「父親在信里還說了一個小道消息，據國內有高層私底下透露，戴主席有一個私人的投資團隊，負責人是在美國赫赫有名的華人商業大王顧長清先生，這個私人團隊在二十年裡一共為戴主席賺取了超過十五億美金的利潤，正是用這些利潤，戴主席才在西北建立了中國最具規模的現代化工業區，才維持了600萬規模的中國國防軍，而顧先生總計2億美元的身家正是源自為戴主席經營的傭金收入。」

「何況西北的工業成就的確讓人心中疑惑，沒有一定的理由是說不通的。至於家騮所說壓榨國內普通民眾，也是子虛烏有的事情，現在的政府可是一早就廢止了人頭稅和農業稅的，以這一事實來看，國內的財源的確有解釋不清的地方，所謂有海外收入，也是合理的猜測。」

「怎麼可能？我們離開中國時，只有可憐的一點和*圖*書工業基礎，怎麼短短几年，就，就憑空有了生產原子武器的基礎，還有了幾公斤的核原料。」

「已經到了這一步了嗎？」

「已經有人接觸過我了，讓我回國協助製造中國的原子彈。」

袁家融坐定之後，也不客套，直截了當的告訴袁家騮夫婦：「家騮，我要回國了，浙江大學請我回去擔任地質學副教授，這次來跟你打個招呼。」

袁家騮有些宿命般的夢囈道。

「報紙可以被金錢操控，也可以被暴政攘挾。」

「你也要回國？」

袁家騮搖搖頭：「只怕沒有那麼簡單，我們要找一個好的理由，比如回鄉探親，掃墓，總之要站在人道的立場上，才好讓美國政府無法輕易拒絕……」

看著做了一夜實驗，剛剛回家的妻子，袁世凱的孫子、旅美博士袁家騮的語氣有些凝重。

曾經參加過曼哈頓工程的吳健雄博士拉著丈夫的手走到餐桌邊，壓低聲音敘述道。

袁家融沉吟了一會，決定把自己收到的小道消息也告訴堂弟和堂弟媳。

袁家騮夫妻愣住了。

吳健雄是知道老公內心深處的陰影所在的，因此，剛想開口寬慰兩句，就聽到門鈴再響，於是走出去開了門，結果驚呼起來：「家融哥，你來了，怎麼不事先通知一聲。」

袁家騮兩眼發直，彷彿絲毫沒有聽到妻子後面的話一般，喃喃道。

吳健雄想了想，插嘴道：「我記得戰前中國就借了許多的外債，再加上中國政府在抗戰中的借貸，三、五億美元恐怕連還債都不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