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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這方面的考量，但我也想看看陳范卿會怎麼回答美國人。」

戴季良指了指戴紀柳手中的電文。

雖然是包辦婚姻，但風風雨雨五十年，戴季良跟李沅的感情還是很深的，再說了，李沅頗有大婦風度，對戴季良的貪得無厭一向包容，從不給那些如夫人、姨太太、小妾、乾女兒、女秘書們以難堪，就憑這一點，戴季良也不能不記李沅的好處。

「你這麼理解也是可以的。」

李沅自從腫瘤摘除手術之後，身體就時好時壞，尤其是戴季良當選第三共和國大總統之後，乾脆就長期入住國防軍雒陽總醫院，而從去年年初開始，李沅就長期昏迷，因此，對於李沅的去世，戴家上下都是有心理準備的，只不過已經拖了這麼久了，正當所有人都以為李沅的身體還能繼續拖下去之時，她卻匆匆而去了，以至於戴季良連她的最後一面都來得及沒見上，留下了終生的遺憾。

所以，我們要有底氣跟美國人說不，當然不是事事說不，經常說不，而是在我們認為必須要說不的時候說不，這樣美國人才會當你是平等的合作夥伴。

按道理說戴紀柳是沒有資格看這份電報的，但此地乃是私室，四下也無旁人，因此，儘管一頭霧水，但戴紀柳還是接過電報仔細看了起來。

「母親走的很平靜，這麼些年，母親也累了，現在只能說是解脫。」

「她做不來，你總做的來吧。」

老大，你要記住，以中國的體量，在蘇聯完蛋之後，美國人一定會把我們作為下一個和圖書對手，就如同一戰前的英國對待德國一樣，所以不說中國要在美蘇之間首鼠兩端。

「調研處也交給歆馨？」

「只怕歆馨做不來的。」

早年去世的如徐氏姐妹、如齊喜等也安葬在此，不過戴季良並沒有帝王思想，所以儘管墓地很大（囊括2個山頭，不過當初戴季良買下來時都是荒山，連樹都沒有幾棵，都是這幾十年戴季良孜孜不斷讓人植樹造林才改變了地貌）但規制卻很簡單，也就是奉化蔣母陵的程度，讓某些攻擊戴季良的黨派都找不到嘲諷的借口。

60年代初的高速公路其實就是日後雙向四車道的標準國道，但由於此時，通行車輛還不算太多，因此，勉強稱得上是高速行駛。

看到戴季良一副痛苦的樣子，戴紀柳只好強忍著悲傷慰藉道。

以及保持戴季良影響力的重要媒介，還是中國政界上層人士妻女們爭名奪利的場所，近年藉著大總統夫人名頭在中國上層社交界和涉外領域如魚得水的伊麗莎白·泰勒就十分希望獲得基金會主席的頭銜，然而戴季良一直沒有答應，反而讓長卧病床的李沅當著有名無實的基金會主席，由他本人親自掌控基金會的運作。

當然也有人說戴季良是天子命格，戴家在高郵的祖墳規格太低，一旦落葬會沖了風水，所以戴季良才在蘭州為自己選了長眠之所，不過這種是小說家演繹，當不得真的。

曾被外界認為已經軟禁的樂怡在去世前就一直在主持大總統基金會的社會問題調研處和_圖_書工作。

戴紀柳擔心地問道：「那要是因此，激怒了美方呢？」

然而事情是暫時告一段落了，但吃了虧的美國人卻不甘心，於是決心報復，擴大對印尼海域的封鎖力度並考慮從北日本到印尼的海途上全程實施封鎖，但這麼一來美軍的投入也很巨大，所以力不從心的美國人希望中國也摻和進來。

戴紀柳想說的是伊麗莎白·泰勒或是其他某個戴紀柳的姨太太，但戴季良卻故意曲解道：「思槐手上捏著戴家的錢袋子，這賺來的錢一多半要轉到大總統基金會的賬上花出去，想來總歸有人捨不得的，當然思槐本人是不會有什麼想法的，但再下面一代呢？總歸有人不甘心的，所以把事情撕掰清楚了沒有壞處。」

戴紀柳驚呼起來。

大總統基金會名義上是一個慈善機構，但事實上卻是戴季良私人的情報機構。

前往南寧，結果臨行前接到雒陽急電「夫人病危」戴季良當即中止巡視行程，坐空軍運輸機返回雒陽，然而等他的車開進國防軍雒陽總醫院的時候，開門迎接他的卻是披麻戴孝的戴紀柳夫婦和同樣哭紅了眼的長孫戴新燁、次孫戴新欻。

但未來的中國政府必須恰當的擺正自身的位置，以便讓美蘇之間的對抗能長久的延續下去，這樣中國才能有壯大自己的時間，才能在中美關係徹底轉化后不至於重蹈德國的悲劇……」

「作為國防部長或許領悟到這一層就夠了，但如果你現在處在我的位置上，那麼答案就只有一個，即下令提m.hetubook.com.com前進行『金色北方』和『雪原1962』兩場以蘇聯為假想敵的軍事演習，同時再致電美方拒絕參与對印尼社會主義共和國的海上封鎖。」

看著已經是中將、陸軍特種兵司令部司令的戴紀柳，戴季良恨鐵不成鋼的說道。

下到半山腰的慈庵，請來為李沅守墳誦經的老尼為父子兩人送上清茶，等老尼退了下去，戴季良說道：「回去后，我會宣布遺囑，今後大總統基金會就交給歆馨打理。」

戴季良這話其實也是跟不在場的陳范卿、司馬等人說的。

說到這，戴紀柳給出了自己的答案：「提議邊防軍進入一級戒備狀態，同時中國海軍全體出動，配合美軍實施封堵作業，但要嚴令一線部隊，不得開第一槍。」

「事到臨頭了人卻糊塗了，你讓我將來怎麼放心去見你娘。」

戴紀柳深思了幾分鐘，回答道：「從某種程度來說，中國國防軍是不該介入蘇美之爭的，畢竟蘇聯在中蘇邊境還有百萬大軍，惹不起美國人，給我們弄點小麻煩卻不是問題；但中美是盟友關係，我們也有許多的地方需要仰仗美國人，不出手是不行的。」

戴季良看兒子看完了電報，便考究起來：「假設如今你現在是中國的國防部長，總統和總理向你諮詢如何處理這樣的事件，你會怎麼回答。」

戴季良接過兒子手中的電文看了眼，轉手把電文交還給戴紀柳：「老大，你也看看。」

電報上說了一件事，那就是美國軍艦試圖攔截往印尼社會主義共和國運輸軍火的和_圖_書蘇聯船隻，結果卻遭到護航的蘇聯軍艦的阻撓，雙方差一點擦槍走火，雖然最終由於雙方高層的克制，沒有釀成重大外交事故，但其間蘇聯軍艦險些撞擊美軍軍艦的一幕還是讓所有人魂飛膽戰。

愛之深責之切，戴紀柳完全明白戴季良的意思，於是保證道：「請父親放心，我一定利用好調研處，支撐起我們戴家這棵擎天大樹。」

戴季良冷然的說道。

戴季良冷笑一聲：「就說我離職在即，不願意國防軍在這一時期參加任何無關中國安全的海外軍事行動，希望美國方面與繼任者聯繫，尋求下一屆政府的支持。」

「拒絕美國人？」

「我們需要美國人的支持，但美國人也希望得到中國的人力和市場，這本來是雙贏的局面，並非誰欠了誰。

戴季良點點頭又搖了搖頭，隨後指點道：「我要是處在國防部長的位置，我會建議海空軍配合美軍行動，但是我不會建議邊防軍進入戒備狀態，反而會要求軍事緩衝區和其他邊境線上保持無事狀態，而國土防空部隊、各野戰集團軍、飛彈和核子部隊進入二級戒備狀態。」

看著李沅的棺槨被暫時封入了墳塋，戴季良怕了怕兒子戴紀柳的肩膀：「老大，到慈庵去坐一坐，我有些話要跟你交代。」

戴紀柳領悟力自是不差，他品味了一番后恍然大悟道：「配合美軍是例行公事，但即不能給蘇聯方面以錯誤信號，也不能真的高枕無憂，所以才要外松內緊，做好萬一準備。」

9月的雒陽，天氣還是比較炎熱的，因此hetubook.com.com，頭七過後，李沅便由戴季良、戴紀柳祖孫三人親自護送至蘭州戴季良親自選定的墓地。

戴季良看了兒子一眼：「再說了，彥梘和探芬現在也走的是官道，要是資源老是傾斜在你頭上，也難保他們心裏沒想法，所以讓歆馨打理也好劃清干係。」

如今李沅過世了，戴季良卻把大總統基金會整個的交給戴紀柳的妻子張歆馨，顯然是為了確保戴紀柳在戴氏第二代中的地位，因此，戴紀柳有些詫異的挑了挑眉：「父親的意思是，家裡可能會有人不安分？」

戴季良一早就說了，自己基業起於西北，半生也在西北，因此，算是半個西北人，死後自然也要在此安眠，再說了自己算是為國盡忠了，但是卻沒有盡到人子的義務，死後無臉去見先考先慈，所以還是不要驚動父母亡靈了。

戴紀柳猶豫半天，這才試探地問道：「父親，您這是為陳主席鋪路，逼迫美國人表態支持陳主席嗎？」

「中國政府不是美國政府的附庸，作為一個足夠分量的大國，我們必須要有自己的觀點和立場。」

戴季良正想再跟戴紀柳說上兩句，隱約聽到屋外有人報告，於是戴季良以目示意，戴紀柳便起身出去詢問，很快戴紀柳回來稟告道：「父親，外交部急電。」

「父親。」

「為什麼？」

戴季良在柳州待了3天，正準備沿柳邕高速公路。

「在沒有解決蘇聯之前，美國人是不會跟我們翻臉的。」

戴季良苦澀的擺了擺手：「你們都下去吧，讓我陪陪你母親……」

戴紀柳有些頭疼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