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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旭走到野戰電話機前搖起了手柄。

邵文惠指了指地圖。

「還有一個，不，還有兩個。」

「所以，在沒有給你們安排新的裝甲車掩護之前，八六四一團只能改強攻楊樹浦碼頭為牽制楊樹浦碼頭之敵。」

「現在倒好，噼里啪啦亂打了一氣，什麼都沒幹成，也不知道消滅了多少鬼子，就把120mm炮彈打光了，接下來估計還要把76.2mm艦炮彈打光，這樣他們就可以拍拍手說句我努力過了，然後眉飛色舞的返回江陰了。」

面對實際困難，邵文惠和第八六二二團不能克服也得克服了：「那好吧，我們自己想辦法，不過彈藥一樣得補足了……」

「第八六二二團的情況差不多，不包括輕傷員在內，已經傷亡了622人。」

為此，第八六二二團只得建議，海軍停止對招商局北棧碼頭西側地區的炮擊，以免干擾了自己的進攻，但王少校卻拒絕停火，理由很簡單，江元4艦是海軍的代表，要打出海軍的威風。

「第八六四一團沒問題了？」

康國卿想了想，說道。

海軍炮艦不移動，炮火就不能延伸，炮火不延伸，第八六二二團就不能突然招商局北棧碼頭內確保海軍炮艦不遭到日軍反擊炮火。

「至少在解決日軍戰車之前，陶集群是沒有辦法再派裝甲車過來了。」

邵文惠抱怨道。

邵文惠言歸正傳道。

李旭噗嗤一笑，隨即擺了擺手：「子欽兄，別說笑了，說說八六二二團接下來怎麼辦吧？」

李旭看了看ｈetuｂｏok•coｍ.cｏm兩人，冷冰冰的說道。

李旭的話讓康國卿苦笑一聲：「既然裝甲車過不來，那麼就從軍防空反戰車團調1個博福斯連給第八六四一團吧，第八六四旅防空反戰車營的厄利孔炮和12.7mm機關槍可沒辦法隔著半米厚的鋼筋混凝土胸牆打穿日軍戰車裝甲。」

「是不是這個意思？老實說吧，這不可能，我來之前，裝甲車集群剛剛上報了截止至今天9時半的損失，一個晚上加早上這幾個小時，總計全毀裝甲車3輛、半毀裝甲車6輛，很可怕啊，整個『克銘』裝甲車集群一共才裝備了19輛裝甲車，一下子就損毀了近一半，即便不為下階段作戰考慮，現階段裝甲車集群也是暫時拿不出更多力量支援你們了。」

「八六四一團目前已經陣亡了186名官兵、重傷後送512人，合計698人。」

至少幾條內河炮艦上的炮手是不會。

李旭沖他擺了擺手，隨即扭頭向邵文惠問道：「八六二二團怎麼個情況？」

邵文惠不幹了：「老康他們要一個博福斯連，半個小時就能到，為什麼我們要個步兵炮排卻得等2個小時，這不公平。」

「團里是這樣考慮的，既然招商局北棧碼頭這邊暫時從西面突不上去，就先不管了，先解決東百老匯路（東大名路）、鄧脫路（丹徒路）路口、東熙華德路（東長治路）、公平路路口的日軍街壘，同時在東百老匯路-茂海路（海門路）方向對匯山碼頭正門hｔｔｐs://m•ｈeｔubｏoｋ•com•ｃoｍ進行牽制進攻。」

「兀鷹？」

交通兵前線各支隊、各集群都只是配屬步兵軍作戰，因此，從某種意義上，各步兵軍事不能全力使喚人家的，更何況，人家並沒有游奸耍滑，而是實實在在的損失了，就算幾輛半毀裝甲車日後能修復，但駕駛裝甲車的交通兵的損失一時半會也是補不上來的，也難怪裝甲車集群司令陶克銘少校會心頭滴血、對八十六軍繼續請求支持的申請猶猶豫豫呢。

「直接用250kg炸彈夷平了兩處街壘，不行的話步兵炮能不能多調幾門過來。」

邵文惠說道。

說到這，李旭問康國卿道。

參加第八十六軍副參謀長李旭組織的戰情通報會的第八六四一團團參謀長康國卿少校報告道。

「如果可以，能不能讓空軍派一隊兀鷹過來。」

「兵力上倒還勉強能維持，但繼續進攻楊樹浦碼頭的難度很大，主要原因是日軍拆除了黃浦碼頭與楊樹浦碼頭之間圍牆，在兩個碼頭之間有超過100米的開闊地帶，很難迅速突破，而配屬作戰的我軍裝甲車部隊已經被日軍戰車連續擊毀了兩輛，暫時已經無車可用……」

李旭看了看地圖，問道：「需要什麼樣的支援。」

「我們團這邊主要的問題是和海軍的溝通不暢。」

中國海軍第一艦隊司令官陳季良身上兼著海軍副參謀長的職務，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地位比華東戰區前線總指揮商震還要高，因此，要陳季良同意移交指揮權，必須是和*圖*書更高一級的海軍建設委員會委員長陳紹寬發話才行，故而即便是第八十六軍上報了，恐怕最終還要落到總參謀部層面上才能解決，然後再逐級下達，一來二去也不知道要用掉多少時間呢，估計匯山碼頭之戰打完了，江元艦也未必能收到相關決定。

提到海軍，李旭也不禁有些頭疼：「本軍沒有江元諸艦的指揮權呢，現在給戰區前指打電話上報也估計來不及了，何況這事沒有陳委員長點頭怕也辦不成。」

康國卿和邵文惠對視一眼，重重的點了點頭，異口同聲道：「請李副參謀長轉告軍長、參謀長，12時之前保證拿下匯山碼頭。」

邵文惠也是冷幽默，只見他幽幽的回了句：「內河炮艦嘛，要想回江陰還兼帶，完全可以走蘇州河，再轉京杭大運河嘛。」

康國卿明白，這是要逐客了，於是起身帶帽向李旭敬了一個禮：「沒問題了，李副參謀長，我先回八六四一團了。」

「今晚12時之前拿不下匯山碼頭，軍長一樣用八六一一團和八六三二團換了你們。」

「你等一下。」

「我等一下會跟軍長和參謀長報告，看看，能不能幫你申請，不過步兵炮肯定不行，咱們還有四個團已經在龍華、法華鎮、北新涇及虹橋方向展開，隨便調1個步兵炮排過來都需要2個小時，難道就停下來等2個小時嗎？」

「不成就不用他們，但醜話說在前面。」

李旭苦中作樂、開了個玩笑。

「不過江元4艦即便把所有炮彈都打完了，也不會回江陰和_圖_書。」

「這幫海軍大爺，還不如不來呢。」

「因為匯山碼頭沒有攻克，黃浦江下游航道依舊被日軍炮火封鎖嘛。」

這就出現雞生蛋蛋生雞的僵局了。

重新回到戰鬥崗位的江元諸艦輪番上前、次第開火，的確壓制了招商局北棧碼頭的日軍，但中國海軍因為軍費嚴重不足的問題，很少進行實彈訓練，因此，江元4艦隻會衝著目標直射，連向目視區以外進行炮擊都不會。

李旭還不知道今天一早的中日大空戰呢，因此，他猶豫了一下，給了邵文惠一個不切實際的希望。

李旭中校替康國卿把話說完。

「我是李旭，給我接參謀長……」

江元號艦長王朝春少校說明，海軍炮艇只有在確保不會遭到日軍反擊炮火的情況下，才能向招商局北棧碼頭方向移動。

於是一個很尷尬的問題出現了，因為之前的教訓，江元諸艦不敢駛入招商局北棧碼頭以下黃浦江航道，導致了炮擊目標永遠只是招商局北棧碼頭靠近公和祥碼頭一側，連進一步延伸也做不到，便造成了海軍炮火實際封鎖了第八六二二團進攻通道的詭異局面。

擱下電話，李旭衝著康國卿說道：「軍長已經批了，半個小時內調一個博福斯連給你，第八六四一團還有什麼問題嗎？」

「等解決了市區內的日軍，你們兩個團將轉為全軍的總預備隊，屆時會有足夠數量的補充兵給你們，現在要是感到力量不足，就提出申請，第八六一一團和第八六三二團可以整個開上來接替你們繼續進攻。」

「hｔｔｐs://wｗｗ.hｅｔubｏｏk.coｍ.cｏm第一個，請軍里和旅里再補充一線彈藥過來；第二個，補充兵什麼時候能到？」

「彈藥馬上幫你解決，但補充兵沒有。」

厄利孔和M2隔著半米厚的鋼筋混凝土胸牆其實是可以打穿日軍八九式中戰車的裝甲，但距離必須貼的很近才行，這在近戰火力的威脅下，幾乎是不可能實現的，因此，才需要威力更大的40mm高射炮隱蔽在英聯船廠內，隔著幾百米的距離實施狙殺。

「怎麼辦？只能等海軍把炮彈都打完了再說。」

「有決心是好事，但記得打仗也要動腦子，拼消耗日本人肯定拼不過我們，可咱們的兵也是他們爹娘一把屎一把淚的養大的，能少損失點就別過度消耗了。」

第八六二二團發現情況不對勁后，也找了條小船靠上江元號，結果上船說明情況的營參謀碰了個冷釘子。

邵文惠一聽立刻吹鬍子瞪眼了：「我們挑水種樹，好不容易結了果子，讓八六一一團和八六三二團摘去了，我們怎麼跟那些死去的兄弟交代，不成，絕對不成。」

李旭無奈的向康國卿解釋道：「情況你又不是不知道，內遷任務那麼重，軍補給團獨立卡車連都給抽了出去，現在軍里還能控制在手裡的也就那幾輛桶車而已，等把八六四一團要的40高拉過來，再回去，一個小時就沒了，等再拉上步兵炮，至少得1個半小時後到吧，路上還不能有任何耽擱，萬一有個什麼情況，2個小時還到不了呢。」

李旭衝著康國卿及同樣不解的第八六二二團副團長邵文惠少校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