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

「禮畢！」

然而迎接何應欽上任的，不是商震以降的淞滬前線各級指揮官，而是日本海軍的轟炸機，這是日軍在「5·17」后的第三次轟炸。

5月18日的那次轟炸，日軍第二聯合航空隊以6架九六艦戰、7架九九艦爆、4架九六陸攻和40名飛行兵的代價摧毀了華軍在寧波櫟社的機場並連帶著擊落了華軍11架驅逐機、炸毀了華軍9門不同口徑的防空武器並造成了華軍6名機師及近百名地面防空兵的傷亡。

好在此次北路日軍第一聯合航空隊的目標是南京大校場機場和南京明故宮機場，因此，何應欽只是仰頭看了看天空飛過的日本機群，便頭也不回的走進了司令部大樓。

張篤倫說的兩項其實都應該是聯勤的責任範圍，但問題是，華北大戰方殷，聯勤一大半精力都投在了北方，在上海這邊能管好軍需物資的補給就不錯了，完全做不到面面俱到。

「第四，也就是最重要的一點，敬之兄要時常在公開場合露露面，發表一些戰事必勝的言論，一方面鼓舞軍民士氣，另一方面也能起到迷惑日軍的作用。」

事實上，何應欽非常清楚自己這個代理華東戰區總司令的定位，那就是做好商震的後勤大管家。

張篤倫一邊說一邊指了指天。

張篤倫是民國二十五年（1936年）長城抗戰後通過保定二期學長朱棠、王履階的關係進入西北服務的，尤其是王履階，此君曾經擔任過戴季良的衛隊長，因此，張篤倫在國防軍中雖然不算老嫡系，到至少也算是新嫡系，而且是新嫡系中資歷較深的一員，絕非何應欽以為的寄人籬下之輩，因和*圖*書而對於何應欽的錯覺，他並沒有予以釐清。

說話間張篤倫轉入正題。

對張篤倫的情況何應欽是真不了解，原因很簡單，當何應欽高高在上的時候張篤倫在西北不過是西北陸校的一名普通教員，何應欽根本就不曾予以在意過。

於是正當日本海軍第二聯合航空隊肆行無忌的對著紹興曹娥機場狂轟濫炸之時，正當守衛曹娥機場的中國地面防空部隊血流成河、死傷枕藉之際，日本海軍第一聯合航空隊卻遭到了四面八方趕來的華軍驅逐機的圍攻。

其中航程最長、速度最快並從徐州出發的龍鷹式（JU88，從德國購進8架整機、隨後用進口散件組裝了8架，另外根據模具和授權在國內生產21架，另外還有若干架正在生產線上慢速生產，不過因為之前的各種損失，目前僅剩33架）負責轟炸廣島。

「第三，敬之兄要安撫好那麼黃埔學生，叫他們不要患得患失，大戰當前，任何人動搖了戰局，上面絕不會輕易放過的，別拿自己的前途和名譽開玩笑。」張篤倫這幾句話略略帶了一絲警告，但好在也就一帶而過，至於何應欽會不會去照做，畢竟人家才是黃埔的總教官，他是不能越俎代庖的。

「多謝伯常兄指教。」

隨著何應欽的命令，一群將校紛紛散去，只留張篤倫在辦公室里找個沙發坐下。

而不是去真的染指他不該覬覦的戰鬥部隊指揮權，即便這支部隊是昔日黃埔中央軍的孑遺也是一樣，不如此，不足以打消雒陽的猜忌。

張篤倫用一口老陳醋極濃的山西話說道。

千方百計從雒陽手中磨htｔps://m.hｅtｕｂoｏｋ•ｃom.ｃｏm到更多的兵力和物資，以供淞滬前線戰事之需。

「稍息，請何司令官訓示！」

「敬禮！」

一言難盡，但簡而言之，雒陽用何應欽是不得已而為之，而特赦后隱居在老家的何應欽出山也是現實所逼，雙方某種程度上也算是一拍即合，所以才在全國軍民面前上演一出捐棄前嫌、精誠合作、一致對外的好戲。

第二、抓各地醫院，淞滬現在是暫且告一段落，但按上面的說法，日軍還是要派大軍登陸的，所以單憑各軍的野戰醫院恐怕是不夠的，所以要抓住各地民間醫院，做好這一點，也能讓前指沒有後顧之憂。」

「指教怎麼敢當。」

日軍九六艦戰機群、丟掉炸彈的九九艦爆機群手忙腳亂的對付著層出不窮的中國戰機，反倒是無人打擾的日軍九六陸攻在塚原二四三少將的指揮下，悠閑的丟下炸彈，隨後帶著不解往回飛去。

何應欽聽明白了，於是點點頭。

速度次慢、航程最短的天鷹式（He111，國防政府從德國購入16架、用進口1自行組裝了8架、用進口夾具和圖紙授權生產了8架，因為戰損等原因，目前僅剩25架尚可使用，另有8架還在生產線慢速生產上。此外，國民政府曾購入6架該機型的早期型，但完全不能使用）則從固鎮出發，轟炸長崎。

「伯常兄，委屈你來做我的參謀長了。」

也是日軍繼「5·17」大轟炸后，第一聯合航空隊和第二航空隊第一次的聯手合攻。

曾經在日本陸軍士官學校就讀的何應欽有些感慨的回了一禮，隨著他放下手臂，張篤倫明確的發和-圖-書出指令。

等到何應欽失意了，張篤倫也通過了考驗走上了前台，此時，卻沒有人能透過雒陽的封鎖給何應欽做耳報神了。

「司令官初來乍到，就先讓我給您介紹一下戰區司令部的組成吧……」

「敬之兄請儘管放心，不要說現在國難當頭，全國軍民當同舟共濟，就是換成平常時日。」

那邊第二聯合航空隊只丟了1架進行掃射的九六艦戰和1架不幸被75mm高射炮彈打掉尾翼的九六陸攻，這邊第一聯合航空隊就凄慘許多了，11架九六艦戰和15架九九艦爆以1:1的傷亡率拼掉了華軍25架驅逐機，但對於已經前往日本上空的神威獨立航空隊來說，南線同袍們的慘痛付出為他們爭取到了至少50分鐘的時間，而更加至關緊要的是，還使得正在返航的日本海軍第一聯合航空隊缺油少彈，不經降落加油加彈根本無法重新發揮截擊的作用，自然就無法阻擋華軍轟炸機在完成任務后的返航了……

有人肯定要問，雒陽既然如此忌憚何應欽的過往身份，為什麼要用他？而何應欽明知道雒陽並不信任自己，為什麼要出山擔任這個不討喜的職務？

「那也得是受人之託忠人之事。」

因此，對於戰區參謀長實際身份了解並不充分的何應欽顯然對張篤倫能把話說到這種程度很是滿意，只見他順勢問道：「伯常兄，煩勞你給我個建議，現在我應該做些什麼呢？」

何應欽擺了擺手：「訓示就不必了，其他人都回去工作吧，參謀長留一下。」

「人在做、天在看，做好自己應該做的，對自己、對別人可能都是一種幫助。」

「的確大有可為。」

正在和-圖-書肆意轟炸南京的日本海軍第一聯合飛行隊司令官塚原二四三根本沒有想到，在他的機群被布置在海岸線上的中國前方警戒哨所發現后不到10分鐘，司令部位於徐州銅山機場的神威獨立航空隊就接到了立刻執行「長車行動」的命令。

何應欽是5月22日抵達寶華山麓的華東戰區司令部的，之所以選擇寶華鎮這個不起眼的小地方作為華東戰區司令部，是出於躲避日軍轟炸的考慮。

5月19日的那次轟炸，日軍第一聯合航空隊以7架九六艦戰、4架九九艦爆、4架九七艦攻、3架九六陸攻和43名日軍飛行兵的損失摧毀了華軍光福機場，並擊落了華軍12架驅逐機、炸毀華軍6門高射炮和5挺高射機關槍，造成華軍5名機師和另外100餘名官兵傷亡。

「人在做，天在看！」

中國人發瘋了，沒錯，就算日軍戰鬥機及化身戰鬥機的九九艦爆機群轉身護衛著九六陸攻返航，仍有大量的中國驅逐機不依不饒的追擊上去，直到油料告警才心不甘情不願的飛往最近的野戰機場降落。

「不過如今你我都算得上寄人籬下，所以，還請伯常兄要盡心儘力才好。」

當然，南京這座國民政府時期的首都對於何應欽這位民國政府時期的要人來說也比較敏感，而另一個適合作為戰區司令部的蘇州那邊已經有了商震的前線指揮部，所以何應欽也不太好去喧賓奪主。

何應欽有些懇切的跟張篤倫說道，按學歷來說，何是陸士出身，學歷上要比保定畢業的張要略強一點，但從年資上來說，張在辛亥革命之初就當過陳其美的警衛司令和黃興的參謀，而且張從保定畢業的時https://www.hetubook.com.com間也比何從陸士早了兩年，因此，在張面前何屬於後進，不過宦海沉浮，資歷不是重要的、學歷也無關輕重，關鍵是跟對人，否則也不會留下附驥這個古老的名詞了。

在戰區參謀長張篤倫中將的帶領下，司令部人員齊齊向這位一級上將行禮著。

隨即，自5月19日後就已經進入備戰狀態的3個轟炸機聯隊總計84架中型轟炸機（10個分隊30架龍鷹式、10個分隊30架神鷹式、8個分隊24架天鷹式）在無護航的情況下，從青島城陽機場、固鎮澮河機場、徐州銅山機場起飛，毅然決然的殺向日本而去。

由於擔心轟炸結束後來不及撤離、正好撞上同樣返航的日本海軍第一聯合航空隊，因此，受命纏住日軍的米嘉禾不惜放棄對日軍第二聯合航空隊的狙擊，僅以地面防空炮火對抗蜂擁而來的日機，藉此抽調出錢江獨立航空隊和莫干山獨立航空隊馳援南京上空。

何應欽的問題有些尖銳，但張篤倫則一臉平靜的回答道：「做的事情很多，第一、抓鐵路局的軍代表，通過他們確保運輸線的暢通，前方機器能撤得下來，後方物資和人員能送得上去，解決這一條，就替前指解決了大麻煩。

何應欽聽罷意有所指地問道：「這麼看來，這個戰區司令還是大有可為的嘍？」

速度最慢，航程次長的神鷹（B10的外貿版本馬丁139WC型，國防政府購買了10架整機，利用散件自行組裝了10架，用進口夾具和圖紙授權生產了10架。另外從國民政府處接收了4架，不過因為之前的損失，國防空軍目前僅擁有32架）從青島出發前往轟炸位於北九州的八幡鋼鐵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