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肅靖
江舟臉色猛地一驚。
「你怎知就是仙人？這世上哪裡來的仙人，大概是監天司的仙師們出手了。」
巨目緩緩沉入潭底，消失不見。
不僅是吳郡，周邊受災地域頗廣，擅后之事，離不開提刑司，還有他這個南州總捕。
我說我也不知道，你信不信？
距吳郡萬里之遙，八千里秦嶺深處，有一口古潭。
還是……預先算計？
此潭，便是橫貫大稷東西九千里的涇河之源頭，名老龍潭。
「有意思……」
他現在才知道，原來鬼神圖錄收錄的真靈還能這麼用。
江舟才來到公役廚，便聽到執刀人們議論紛紛。
只是他現在連入品都不是，肉身血氣連讓它動上一動都十分勉強。
此番劫后，諸事煩擾，連肅靖司也被調遣參与到善後事宜中。
終年籠罩在迷濛水霧雲煙之中，難見真貌。
雖然有許多損毀的房屋還來不及復建，但城中百姓竟然已經恢復了正常的生息。
他今日便是跟隨巡妖衛到城中巡視。ｗwｗ.ｈｅtuｂoｏｋ.ｃom.cｏｍ
乙三六詫異道：「你不知道？是了，你這幾日一直昏睡來著。」
本來就虛弱，一天巡視，他早已經疲憊到極點，餓到手腳無力。
隨著一聲如同嘆息一般的低吼輕輕震動著龍潭。
這一番巡視下來，出乎江舟意料，吳郡城中的傷亡損失，遠遠比他想象中的少。
李玄策轉身，目光清冷，掃過刀獄。
若非有龍芻護心，鬼神圖錄又突然出現，消耗之前收錄的兩個妖魔真靈，恐怕他會氣血乾枯而亡。
江舟眼中藏著疲憊和虛弱。
「哪有那麼誇張？幾百里？你能看到那麼遠嗎？」
前四個字他已經知道什麼意思，后四個字究竟又是什麼，他卻仍然不得而知。
「昂……」
先見之明，不時之備？
「太可怕了，沒想到這世間竟然有這樣的妖魔，簡直是天翻地覆，天崩地裂！」
「我不管！」
名為潭，卻如巨湖汪洋，一望無邊。
「魂飛魄散，數千年道行
m•ｈｅｔuｂｏｏｋ.cｏm•cｏｍ煙消。」
似是自言自語般喃喃道：「你要感謝那人，否則那個無知愚婦與你，都要死。」
不過令江舟驚訝的是，吳郡各個衙門的效率也是驚人得緊。
江舟一驚：「你從哪裡聽來的？」
短短几天，吳郡竟然已經恢復如常。
「看來捨身印一出，其根基已損。」
他在許多地方，看到了不少被大水衝出的溝渠、還有獸皮之類所制的皮筏等物。
他才能用氣血強行催動。
告辭后匆匆離去。
吳郡經硯山神女一鬧，變得千瘡百孔。
「我差點以為自己就要死了，想我在進肅靖司前，也是村裡的一把捕漁好手，人稱浪里白條！竟然要死在水裡？那我寧願被妖魔殺了！」
尤其是為阻那神女發瘋，籠罩吳郡百里之巨，更是遠遠超過他的極限。
一個執刀人忽然在他旁邊坐下，好奇地問道。
催動太乙五煙羅這種等級的法寶，需要消耗的法力更是難以計量。
他小心看了看四周，湊過來低聲和-圖-書道：「昨日聽聞你初醒，幾位校尉大人就要著人來拿你，不遵肅靖司規矩辦案，惹下大禍，要拿你問斬，以慰罹難百姓，平南州各方之怨。」
有一雄壯偉岸的人影緩緩自雲煙深處走來。
他們執刀人也全被派出來，以防妖魔趁虛而入。
聽他們將太乙五煙羅當成了仙人出手，神色不動，取了飯食，坐到一旁默默聽著。
這執刀人是與他比較相熟的一個，真名不知，編號乙三六，很靠前，是個老資格了。
好在在那樣的浩劫下，肅靖司中不說人人俱疲，卻也差不多，也無人猜疑。
此時山巔之上，雲霧迷濛間，白蒙蒙雲煙忽然涌動翻湧，似被無形之力排開。
「怎不是仙人？隨手一揮，就是幾百里五色煙霞，那麼大一片天塌下來也擋住了，不是仙哪有這本事？」
「你……」
忽然又轉頭看向李玄策：「好哇李玄策，沒想到你這濃眉大眼的，還藏著這麼一手？連我都瞞得死死的！」
「不想我肅靖司竟如和*圖*書此人才濟濟……」
「若非如今四邊不靖，西、北有戎、狄諸邦陳兵掠邊，東、南有夷、蠻諸部勾結妖魔，亂我大稷，攘外當先安內，陛下有意對四邊用兵，在這之前，卻先要肅靖天下妖魔，還有那些仙……又何至於行此險著？」
「……」
一身黑衣，一頭凌亂黑髮披散，在風中烈烈擺動。
一看便是為了泄洪、救生所準備的。
紫衣公服男子嘆道：「神秀大師不愧是大梵寺弟子，佛法修為精深，令人敬佩。」
江舟帶著許多疑問，回到肅靖司，便直奔公役廚。
李玄策淡淡然道：「陛下雄才偉略，自有定奪，我等只需依命行事。」
紫衣公服張了張口，又頹然點點頭。
話音才落，便又轉身，一步一步走入迷濛雲煙之中，緩緩隱沒。
敕賞誅鬼，封靈請神。
但十有八九，是和收錄的真靈數量有關。
他不屑道：「哼，我看啊，就是那幾位校尉想要找只替罪羊，你倒霉，正好撞上了，一隻剛入品的小妖魔，怎麼可能招來那m.hetubook.com.com麼可怕的東西？」
……
紫色公服神色一滯，忽然嘆道：「唉，這一次順水推舟，代價太大了些，就為了師出有名，將硯山神女鎮入鎮妖塔中。」
「丁五一，我聽說，這次妖魔發大水淹城，是因為你幾天前殺的那隻虹霓？」
「監天司的仙師我也知道，聽說還比不上咱們李將軍，有這能為？」
李玄策神色不動，冷淡依舊：「硯山神女雖退，但吳郡城遭此一劫，損毀頗多，諸事煩擾，你提刑司恐怕沒這麼清閑吧？」
……
站在絕巔懸崖上，臨崖眺望無邊龍潭。
他雖無法力，卻因為鬼神圖錄的存在，太乙五煙羅與他心血相連。
而且是很早就準備好了的。
儘管躲過一劫，但江舟現在也依然是身心俱疲。
萬丈懸崖下，深不見底的龍潭中，忽地亮起兩雙巨目，一雙燦如金陽，一雙清如玉月，隱於深淵，若隱若現。
老龍潭邊，有一座萬丈雄峰，名曰龍盤山。
肅靖司也幾乎陷入停滯。
「還好有仙人出手，否則真是不堪設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