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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一卷鬼神圖錄

作者:牛油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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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三章 心魔,心宮

第三百二十三章 心魔,心宮

令吳郡成為了一座孤城。
胸腔之中,隱隱有劍鳴低嘯,破開心頭一片渾渾沌沌,顯露出一片渺渺茫茫之處,內中有清靈之氣氤氳。
「公子也是,每天不是出去打仗殺人,每次回來都是一身血,好不容易那些叛軍不鬧了,又躲在小樓里不出來。」
范縝不在意地搖搖頭:「楚逆陳兵牧野,近來連日日來攻,雖然都不過是小股軍兵,十有八九,是旨在試探陰兵虛實,卻也不得不防。」
「哦,知道了……」
起因自然是上次放走薛妖女,尤其是在面對肅靖司中的同僚弟兄。
范縝請功的表奏已經遞出許久,朝廷封賞卻遲遲未到。
范縝沒有抬頭。
剛剛經歷大難,此時肅靖司正是需要主心骨的時候。
不過不知是因為道路被封,抑是其他原因。
過了許久,范縝才放下手中筆,抬起頭來。
也有人想打蘭陽郡主的主意,拿她去要挾楚王。
現在好了,許多人都可以鬆口氣了。
弄七兒鼓鼓嘴,雖有些不以為然,看她一臉嚴肅,卻也不敢再說。
進不了,出不得。
而是遠在城郊之外的荒原之上。
畢竟是楚王之女,誰知道哪一天會不會被楚王用這個女兒給勾去?
范縝聞言沉吟:「是蘭陽郡主吧?」
范縝正在伏案疾書。
老僕欲言又止,安靜地侍立一旁https://www.hetubook.com.com
別提范縝等人還要臉,就算捨得下這張麵皮,也怕惹怒了江舟。
但這些都已經過去了。
但以江舟的性子,是不想當這個出頭鳥的。
老僕忙道:「是這樣,前幾日,有人看見江綉郎暗中送了一人出城,往蘭陽郡方向去了,昨夜方回。」
「纖雲姐姐,你真貼心,將來誰要娶了你,可真是天大的福分。」
那吳郡就真的完了。
牧野之地,非是某個地名。
雖只是一個出身虛名,無實無職,卻是個清貴之名,總比一個校尉讓人覺得分量重許多。
也只有老錢稍稍察覺,他是在用人頭磨刀,用鮮血瀝心。
雖是如此,仍露出一絲嚴肅的責備道:「公子是什麼身份?我們卑賤之人,要不是公子,就連普通百姓都不如,沒準現在都死在荒原上了,能伺候公子,已經是天大的福分,你以後不許再說這種胡話。」
「對了,那位關聖之名傳出后,百姓爭相為其立祠造廟,連官軍士紳,也多有提議者。」
心魔?
纖雲羞得滿臉通紅,忍不住用雙手捂著臉,好一會兒才敢露出臉來。
范縝微微沉吟,點頭道:「詩雖平平無奇,卻足表關聖之聖功。」
知道吳郡得保,全賴其功。
雖然不知道什麼和*圖*書原因,但當日那位叫關羽的神人,恐怕不是那麼輕易就能出現的。
別人只當他英勇無畏,心系家國萬民。
「放著吧。」
「郡主娘娘在的時候,每天都在這裏獃獃地看著窗戶,他就是不出來見一見。」
如今城中婦孺皆知其名。
……
「公子他每天都在為保護吳郡百姓賣命,都是在做大事,哪裡顧得上這些小兒女之事?」
「是,老爺。」
「是。」
……
這或許就是老錢所說的心魔。
范縝聞言,眉頭深深蹙起。
蘭陽郡主在吳郡,這半年來都住在江舟家中的事,在有心人眼裡,並不是秘密。
江舟從定中睜開雙眼。
不過纖雲這丫頭的心思確實很細膩。
偏偏李玄策此時下落不明,連老錢也不知道蹤跡。
弄巧兒埋怨地說道:「你不知道,我可是看見郡主娘娘偷偷哭過,公子他就是個榆林疙瘩!」
「你明日便拿去,人裱上,待帝君廟落成,令大匠鐫刻碑文,讓吳地生民百姓,世代銘記這位關聖帝君的神威聖功。」
威名赫赫,人人敬服。
她猶豫了下又道:「而且,我感覺公子心中藏了事,好像有什麼事想不通而煩惱,你可不能再仗著公子恩寵,老是鬧他……你看我作甚?」
便以此相稱。
「不行,不能便宜了別人,要不姐姐你求公和圖書子把你收了吧?」
搖了搖頭,也不以為意。
這才大半年時間,范縝竟就如老了十數年一般。
城郭謂之邑,邑外謂之郊,郊外謂之牧,牧外謂之野,野外謂之林。
無比後悔當初所為。
但或許是心中有愧,他選擇站了出來。
這些日子他確實有些心事。
沒想到他家中一個小丫頭也有所察覺。
纖雲雖然心中也有為郡主不平之意,不過覺得不應該這樣背後說公子不是,咬了咬嘴唇,柔柔地責備道:「你怎麼能背後說公子的壞話?」
江舟無聲地笑了笑。
「好。」
「哦?我看看。」
楚軍在數月以前,于吳郡之外的荒野,各個必經要道之上陳兵把守。
纖雲性子柔弱喜靜,卻也覺得她說得很對,輕輕點頭道:「是有些冷清了。」
她話說了一半,卻發現弄巧兒雙手托著圓鼓鼓的腮幫子,睜著雙大眼,撲扇撲扇地盯著她。
老僕說著,從懷裡掏出一張紙:「老爺,仆遵老爺之命,今晨就去向江綉郎求取銘文,黃昏之時,江綉郎就將這篇詩文送來了。」
只不過知情人都看在江舟面子上,沒有去揭穿。
他雖是發問,卻已經有了肯定答案。
「胡說什麼!」
但也有人擔心,江舟年輕,血氣方剛,與這蘭陽郡主糾纏不休,難捨難分。
老僕應了聲,面上忽現遲疑之色和*圖*書:「那個,老爺,還有一事……」
「兵法有雲,虛則實之,事關吳郡安危,郡城若失,南州之地再無可挽回,我豈能不小心?」
不得已,有人想到了他還曾得陛下御賜的繡衣郎出身。
否則也不會只出三刀就離去,還在城外劃下了一道「絕聖溝」。
范縝展開紙張,輕聲念道:
活脫脫一個拚命三郎的模樣。
只因一個校尉之名,已經無法彰顯其功。
其雖功高望重,卻也無實職在身。
范縝皺眉:「什麼事吞吞吐吐的?」
范縝雖不表明態度,其實一樣有著擔憂。
「恐怕不會這麼容易了……」
他沒有說為什麼。
「老爺,夜深了,用些吃食吧。」
後院小樓下,弄巧兒和纖雲坐在石桌邊,托著下巴,鼓著嘴,百無聊賴地道。
小半年下來,身歷大小數十上百戰。
樓下院中的竊竊私語,自然瞞不過他的耳目。
太守府邸。
短短月余,吳郡之中,已無人不知江綉郎之名。
擺手道:「她也是個可憐人,罷了,既然已經送走,此事就不要再提了,只當不知。」
范縝長嘆一口氣。
老僕又說道:「就算不怕江綉郎,難道還不怕那位武聖再臨,再一刀斬了他五十萬大軍?」
「有了有了。」
卻仍是一陣陣發熱。
老僕領命而去。
范縝忽然道:「我讓你去求一幅墨寶https://m.hetubook•com•com以作銘文,可曾求得?」
如今他在吳郡肅靖司中威望極高,司里的人幾乎都是對他尊崇有加。
忍不住道:「老爺,您這般下去,可對身子不好。」
老僕捧著一碗清粥,一碟小菜,從門外進來。
老僕見范縝鬢角竟多出了幾片灰白。
已經無人再以校尉稱之。
「惟憑立國安邦手,先試青龍偃月刀。馬騎赤兔行千里,敵號萬人照春秋。勇加一國震江山,忠義浩蕩沖碧霄。獨行斬將全無敵,今古留題翰墨昭……」
那裡,便是三宮之一,心頭絳宮。
「纖雲姐姐,郡主娘娘和月牙兒才走了幾天,我怎麼覺得她們走了好幾年了?這家裡都變得冷清了。」
又時常派遣小股軍兵來襲攏。
令城中難得安寧。
常殺得人頭滾滾,楚逆倉惶而逃。
半年之間,他手中的刀愈加鋒利,心中也漸漸磨出了一柄通明之劍。
「下面的人也都嚴令下去,不許透露一字,下去吧。」
老錢、許青等人自然將他推了出來。
這些時日,這位江綉郎每逢,必親率麾下陰兵,身先士卒,不避矢石,披肝瀝血。
小樓上。
不過畢竟是少數。
老僕勸道:「老爺,有江綉郎與他麾下陰兵在,楚逆怎敢再大舉來犯?」
江宅。
更讓他心思愈發重了。
而且每逢楚軍來攻,他都親率陰兵出城,不避矢石刀兵,大肆衝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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