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四章 佛性
不由張口欲言，卻是沒有說出什麼來。
紀玄猜測，這位主兒，現在八成就是這種狀態。
這心眼，和道門陰神元神陽神也有共通之處。
他行走江湖多年，也曾耳聞那些神仙中人遊戲紅塵，往往因一件無關緊要的小事，或一樣不起眼的物件，便能有所領悟。
只是待他們想要查看之時，金光已斂，無蹤無跡，無處可尋。
擺在之前的琴案上。
如來藏空性心，不取六塵萬法，無可摧毀。
縱集百千萬億佛之力亦無法毀壞它。
若真有極樂凈土，那便是彼岸世界。
但除了目睹神秀除魔，有樣學樣，從他那學會了一招降三世金剛掌外，就別無其他。
雖然想靠這雙樹修鍊成佛不靠譜。
公子這是……成佛了？
很快轉入屋中拿出筆墨紙硯。
性真不變者，是名真我。
明明他只感覺只過了一瞬……
這是神魂強大到了某種境界，卻不同於道門化現陰神元神而出竅。
當然，這固然是因為已經有元神大法在，他不缺功法，也沒有能力分心。
江舟無心理會旁人。
始終無法落墨。
清空心念，m.hetubook.com.com江舟卻頓時覺得自己「看」到的更多了。
不過，這娑羅雙樹，內中演示的是枯榮、無常之意。
江舟「看」著種種景相，若有所悟。
這就是娑羅雙樹中寓示之意。
但雙樹卻自有神妙，身居其中，便如居於無常。
等他睜開眼時，竟發現天又黑了。
「一切眾生心性本凈，性本凈者，煩惱諸結不能染著，猶如虛空，不可玷污……」
他不修佛法，唯與「佛」相關的，也只是當初乞丐瘋僧強加于他的大梵金剛九會。
索性將之前種種繁雜念頭都拋去。
乃至精至深的佛門大法。
江舟看著無數閃現的畫面、文字。
這叫悟道。
纖雲和弄巧雖然不情不願，卻已經堅持不下去，被紀玄趕回去歇息了。
此時他卻是靈光一現，顧不上驚奇。
他本來是有許多感悟，卻只覺紛亂繁雜，難以捋清，便想將之寫下，好好捋捋。
未必就比不上大梵聖法。
這一次，卻是毫不猶豫地落筆。
擔著貨物出門叫賣的，街上相遇招呼笑語的，鄰里矛盾吵架的……
只和*圖*書是……太弱了，不像啊……
要是沒有選擇，江舟才不管這東西怎麼來的，練了再說。
以免生了意外，攪擾了江舟的悟道。
神魂大漲，江舟不僅看到了方圓之間眾生之相。
實際上這也確實是娑羅雙樹最為神妙之處。
神色、心情，都有些古怪……
所以他不敢離開半步，也不敢有須臾分神。
摸不清其意，江舟也不想去碰。
江舟卻覺得，兩者間有共通之處，若能融匯貫通，長短互補，或許能臻至更高的境界。
性如金剛，即性無可毀壞。
枯榮老僧自己都不過只是悟了個無常。
「一切眾生，悉有佛性……」
隱約猜出，江舟應該是有所領悟。
金剛九會，修的是金剛心，金剛身。
而且他以往看過、經歷過的東西，都在心中一一呈現，絲毫不漏。
反散於身，便就成了心眼。
江舟卻搖了搖頭。
生火的，做飯的，打孩子的……
永恆樂的彼岸世界，那是佛門至高無上的境界。
江舟回身坐到案前，提筆蘸墨，在落筆的瞬間，又懸住了。
其餘三人，也只有紀玄還能侍立在旁。和_圖_書
大梵寺無上之法，自然不可能只有一招金剛掌。
神遊太虛，足不出履塵，便能遍歷大千。
什麼有常無常，什麼金剛九會，全不去想。
出離生死煩惱，得大自在，才叫真我。
卻隱隱召示一種「常」法。
堅固無比，以金剛破斥一切外道，得見真我。
只剩下紀玄，靜立一旁，看著江舟在兩棵樹之間獃獃出神。
是修鍊某種不滅法身之法。
「紀玄，拿紙筆來。」
明明他這麼用心修鍊元神大法，一顆紅心向道法，怎麼現在卻是道法無成，佛法先行……
常，亦指永不磨滅，不可變易。
竟也有些驚詫于自己所經歷過的事、看過的東西，竟然超乎自己想象的多。
其中蘊藏枯榮之意，無常之法。
江宅之中，蒙蒙的金光映照。
左鄰右舍的種種景象自在他「眼前」顯現。
在娑羅雙樹間，疾筆抄寫下靈光一閃所現。
這娑羅雙樹，乃是枯榮老僧的佛果。
不由心中一震。
江舟的聲音忽然響起。
若自無常得有常，那便是佛了……
這模樣，可不和廟裡的佛像有些相似么？
怪不得他如此和圖書作想。
但江舟甚至如同遺忘了一般，根本沒有去仔細參悟過。
只好嘆了一口氣，將筆又擱到一旁。
剎那間，如歷千百世輪迴。
說到底，還是因為這東西是瘋僧莫名其妙強塞給他的。
紀玄見他手中的筆提了三次，落了三次，又棄筆一旁。
這不是他雙眼看到的，是心眼。
沒有比這個，更能幫助人悟道的了。
不過神秀在吳郡暫住在他家時，也曾有意無意地對他講到金剛九會。
一樣是直指大自在真我之道。
只是此時對於無常法身，他也只是有所領悟，卻如同隔了一層紗，若隱若現。
一陣微風忽起，兩旁枯榮雙樹輕輕搖動，沙沙作響。
而且，江舟從中參悟出的「無常法身」，于破滅之中成不滅，也是一門無上大法。
紀玄以為他在悟道。
江舟在娑羅雙樹下站了兩天一夜，動也不動。
難免驚動了一些人。
這是一個寶藏，枯榮老僧留給他的佛寶。
他不知道江舟在想什麼，但他也是個武道高手，也算是個修行之人。
提起，又落下，又提起……
以心為眼，方能看清塵世種種愛欲喜樂憂怒悲
和_圖_書恐眾生之無常相。金光之中，隱隱現出一粒虛幻圓丹。
原來娑羅雙樹並不止是他所以為的那般，只有一個無常法身，還有經歷輪迴助人悟道。
由此而修為大漲，甚至一步登天。
可落筆的瞬間，腦子裡卻又一片空白，不知要寫些什麼。
一旁靜立的紀玄，見江舟提筆疾書，腦後竟有一輪模糊的金光浮現。
全神以待的紀玄心中一跳，看到江舟仍是那副出神的模樣，也沒有耽擱。
無時無刻不在感受破滅重生、枯榮輪迴之意。
身不可毀，永不磨滅，方能遠離無常敗壞，得大涅槃，大自在。
塵俗世界是無常苦，彼岸涅槃世界為永恆樂……
佛經有云，無能截斷者，名金剛。
而枯榮老僧的無常法，卻是剎那生滅，無時無刻不在「毀壞」。
當即再次提筆。
舍利佛光？
有佛門大德入聖？
江舟已停筆擱紙。
想要真正參透，卻不是一念而就，更別提融匯兩家。
「我不知我當得作佛不，然我身中實有佛性。我今身中定有佛性，成以不成，未能審之……」
金剛九會，其根本在金剛二字。
不提這些人的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