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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根立柱上，滿布雲紋異獸。

「嘿嘿！」

「江施主，你如此悟性慧根，不如入我尊勝寺如何？」

「哈哈哈哈！」

紅衣法王先是一怔，旋即嘿嘿一笑。

紅衣法衣再難自持，環眼圓睜，驚呼出口：「天府奇珍，仙家之寶？！你究竟是何人！？」

「有點意思……」

「好！如你所願！」

猶如高天之門。

「世人修行，皆懼煩惱，見煩惱如見魔障污濁，卻不知，若能歷盡紅塵滾滾，遍閱諸般煩惱，便離成佛不遠了！」

無邊雲海翻湧，風起霞卷，盡皆變化有形，作紅塵眾生之相，跪伏金光大道旁，向其頂禮膜拜。

一時是菩薩佛陀，一時是惡鬼妖魔。

如大道通天，直入佛國凈土。

隨著一聲大笑，緊鎖的宅門忽然洞開。

那此人如此作派，若不是本性如此，便是有為而來，或是兼而有之。

他緊緊盯著江舟，如同盯著一塊世間罕有的美玉：「想不到施主竟有如此佛法道行，一語道盡m.hetubook.com.com貧僧虛實。」

一腳就踏進宅門。

江舟負手笑道：「不過本官輸了，隨你處置，可你若輸了，又當如何？」

「出家人，最講因果報應，江施主施暗算于貧僧師弟，便是因，如今貧僧上門討教，便是果，在理，在理。」

紅衣法王口誦咒法，雙手推出，腦後有佛光綻放。

「如此信口雌黃，顛倒是非，睚眥必報，還敢妄言六根清凈？」

紅衣法王似乎每說一句話，就一定要先大笑幾聲。

「哈哈哈哈！」

下一刻，卻是神色一變。

紅衣法王魁梧雄壯的身形相貌，在不斷變化。

紅衣法王滿臉輕鬆自如，一步踏出，天地方圓，剎那顛倒。

江舟點點頭：「當真。」

下一刻，紅衣法王便覺天旋地轉。

虛空扭曲，萬象顛倒，不過一瞬，眼前依然雲涌霞蔚，天門聳立在前。

「出家之人，六根清凈，諸塵不染，若還存著世俗虛禮，又如何空空？和-圖-書」

江舟仍然站在房門前，負手不動。

唯獨那座「落神」天門，依舊屹立高天，不動不搖。

紅衣法王狂笑聲中，粗狂的臉上鋼須抖動，竟隱隱有幾分莊嚴之相。

三兩句話的功夫，江舟便對這紅衣僧印象大改。

與此同時，江舟已經無聲無息地出現在他身後。

金光自腳下蔓延開去，雲霞退避，塵土自凈，無垢無瑕。

紅衣法王一樣從未見過，也不曾識得。

「進去吧你！」

紅衣法王神色微凝，之前的輕鬆寫意，毫不在意之色已經不再。

狂笑聲中，便要邁步踏進大門。

此人並非如他所想，是一個是非不分，不知進退的俗人狂人。

十分威武，煞氣騰騰。

正是「落神」二字。

他面色一沉：「你若輸了，本官便將你懸吊門前三天三夜，以敬效尤。」

紅衣法王昂首大笑。

大如蒲扇的雙手合於胸前，威武煞氣的面龐變得莊嚴祥和。

話才出口，心下突地一跳：不好！

一時是和-圖-書男，一時是女，一時為老翁，一時為孩童……

「年輕人，好大的氣性，好大的口氣！」

聲如響雷，懾人心魂：「煩惱即菩提，生死寂滅體。有大方便故，如來不思議。」

紅衣法王大笑：「小子，你且稍待，為師這就來接你回寺！」

「哈哈哈哈！」

紅衣法王也不怒，鋼須抖動：「那你待如何？」

一個紅衣僧人出現在門前。

「慢。」

江舟搖頭笑道：「本官怎麼說也是朝廷命官，想給本官磕頭的人多的是，你想給本官磕頭，還得看你有沒有資格。」

但一眼之下，他竟下意識便認出兩枚雲篆。

「貧僧嗓門雖然大了些，可也只有江施主這宅院方圓之地可聞，擾不了旁人。」

「哈哈哈哈！好！」

江舟笑道：「念其無知，本官不過略施小懲，不過今日你這和尚卻是揣著明白裝糊塗，既然如此，本官便不能輕易饒了爾等冒犯之罪，否則，本官體統何在，朝庭威嚴何在？」

「若煩惱中見菩和*圖*書提者，是名如見，若離煩惱見菩提者即是倒見。」

江舟心念電轉，說道：「和尚，既然你也是有道的高僧，廢話就不須多說了。」

豹頭環眼，滿面虯髯，根根如鋼針挺立。

「十方遍行！」

反而心裏跟明鏡似的。

江舟微露詫異：「心外無境，萬法唯識？大師好高深的佛法。」

隔著院子，看著這紅衣僧。

抬起腳，朝他肥大的臀部就是一腳重重踹出。

橫楣之上，有兩個奇古雲篆。

「貧僧輸了，就給你磕頭！」

說是和尚，不如說是盜匪賊寇更像。

紅衣法王雙目一瞪：「怎麼？你想反悔？那可不由不得你！」

其中鐫刻異獸，他竟見所未見，聞所未聞。

「紅塵諸欲，菩提凈土，無相法咒！」

「施主著相了！」

那紅衣法王的聲音依然未曾收斂，江舟這宅院在這聲音籠蓋之下，似乎都在隱隱震顫。

一個恍惚間，便改天換地。

紅衣法王雙眼亮如火炬，鋼須抖動：「此話當真？」

紅衣法王大m.hetubook.com.com手一揮，不以為意，卻是全不認為自己會輸。

「哈哈哈哈！」

「反悔倒不至於。」

「前幾日那幾個和尚到本官這裏大鬧了一場，沒有朝庭上令，竟敢強闖本官宅邸，還在強搜本官家宅。」

「你那幾個同門擅闖本官府邸，本官還沒去問罪，爾等自己沒本事，丟了面子，反來怪我？」

「哈哈哈哈！」

「想讓本官入尊勝寺？倒也好辦，本官就站在這裏，你若走到本官身前五尺，別說入尊勝寺，就是給你磕頭認小，也不是不可以。」

天高海闊，雲舒霞卷。

「我看你是貪嗔痴三毒俱全，五陰熾盛。」

「於一切相，離一切相，即是無相……」

立足之處，是無邊無際的雲海。

此僧身高九尺，魁梧雄壯。

一座恢宏高偉的門坊聳立雲端。

「阿彌陀佛……」

江舟踏出房門，朝門牆外冷笑道：「你這和尚是故意來擾我一人了？」

「行於一切處，而亦無所行。」

紅衣法王兩眼陡亮：「心外無境，萬法唯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