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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影有四。

消弭了兩人的攻勢，那人雙手一招，包裹二人的「水泡」便砰然破裂消失。

似乎完全忘了女屍之事。

灰袍老者笑道：「老朽與你剛才所見的幾個，便是世人所言的五散仙，慚愧慚愧，不過是幾個不成大道，又難舒這人間紅塵的老傢伙罷了。」

身後積蓄起的石破天驚之刀勢，竟在頃刻之間消弭得無聲無息，無影無蹤。

這時，那個老道掃了一眼江舟，神色雖然冷淡，卻是點了點頭，算是打了招呼。

「燈花婆婆，你越界了。」

「小友放心，那小鬼犯了事，該如何便如何，燈花婆婆日後絕不會再去尋小友麻煩，老朽以性命擔保。」

江舟已經隱有所悟，卻還是訝道：「前輩何出此言？」

他面現讚歎，旋即又開口道：「小友可想知道，燈花婆婆為何如此費盡心思，向小友討要那具女屍？」

「呵呵呵，這是老朽多年之前，醉酒時所吟，不想傳了了去，倒令世人見笑了。」

「你怪不怪我？」

「呵呵呵，多謝小友，江小友果然心胸開闊，老朽佩服。」

江舟正色道：和圖書「前輩對江某有恩，又親手為江某師兄鑄了一把世間難得的寶刀，該是江某言謝才是。」

隱隱約約間，似乎聽到了一個令他心痛的聲音：歸零……

灰袍老者拱手笑道。

「哈哈哈，老朽只是認香不認人罷了。」

「做也不是，不做更不是。」

「許久未見，再見之時，已得此良緣，可喜，可羡。」

「小友可曾聽過五散仙？」

抬手微按，似乎在示意讓他稍安勿躁。

灰袍老者朝他們擺了擺手，便回頭朝江舟笑道：「江小友，當初南州匆匆一別，不想今日卻這般相見，老朽倒是要向小友陪個不是了。」

江舟也笑了。

倒是人如其名。

靈侯？

此人立於江舟、燈花婆婆之間，雙手一分，便見兩顆如水泡般的光球自其掌心飄出。

江舟回頭笑道：「我怪你作甚？」

江舟回過神來，看了一眼淡然無波的曲輕羅，回頭笑道：「前輩誤會了，我與曲姑娘只是知己好友，並無男女之情。」

「癲前輩有難，我若不救，便是忘恩負義，但大梵寺是何等所在hｅtuboｏk.cｏｍ.ｃom？急切之下，我如何去救？也只有與那燈花婆婆做這交易。」

兩人這相視一笑，更是在廣陵王心中造成萬倍暴擊。

那花燈中似乎要破燈而出的地數妖魔影子也不見了蹤影。

「呵呵呵……」

覺得自己以往的美人環繞，此時變得有些無味起來……

但在此人面前，恐怕也難以相提並論。

曲輕羅淡聲道：「我壞了你的大事，也許會令那位癲前輩陷入險境。」

「齊老頭，我等與靈侯先走一步，你快些跟上。」

江舟可不認為他當初殺的那些鐵騎能值這麼大的價錢。

不過一閃而逝，又重新笑道：「燈花婆婆此番冒犯，老朽代她向小友賠個不是，也想向小友討個人情，念其愛孫心切，饒她一遭如何？」

卻是不敢有什麼異動，只是怒目質問來人。

此人一身銀衣，氣宇軒昂，眉目間自有一股威嚴貴氣。

便跟在那位靈侯身後走了。

他這是被塞了一嘴狗食而不自知嗎？

江舟只見前方有一股柔和的力道，令他如同一頭撞進了水中的感覺。

他嘆了口氣，看向她道：「和圖書說起來，我倒怕你對我失望。」

灰袍老者走了過來，一如當初所見，滿面笑意。

再看對面，燈花婆婆也是包裹在一個巨大的「水泡」之中。

當初在谷村舊址抓出鐵騎亡魂作搏戲的灰袍老者，「丁鵬」的魔刀也是出自其手。

更何況灰袍老者對他可謂是善意十足。

曲輕羅搖搖頭，展顏一笑：「我明白，我知你心中不願，你也知我不會坐視。」

但他並沒有半點以勢凌人之意。

老者說著，笑意吟吟的臉上，露出幾分淡淡的落寞。

此時，燈花婆婆那邊似乎也結束了。

江舟微一沉吟，便笑道：「前輩既然開口，晚輩自當遵從。」

其中三人稍落一人半肩，隱隱以其為首。

「真是一對璧人，世間僅有，天上也無，難得，難得。」

欺人太甚！

灰袍老者並無意外，也無居功之色，笑道：「那位丁小友來時，老朽便猜出他與江小友關係匪淺，不想卻是同門，果然是人中俊傑。」

僅僅是那根明庭香，就是個極大的人情。

曲輕羅此時已經走到他身旁，輕聲道。

廣陵王在心中悲憤地怒m.hetubook.com.com罵。

灰袍老者說得客氣之極。

江舟沉吟之際，灰袍老者已經看向他，笑意吟吟地點了點頭。

「可我若要救人，卻將此女屍送出，任他人玷污，也一樣是不義之舉。」

「你幫我做了這決定，我要謝你才是。」

江舟此時才得了機會看清來者。

燈花婆婆如此人物，聞言卻是臉色一白。

既然對方都已經做到這一步，可說是給足了他面子，也沒有要求要回那小鬼，他又何必自尋煩惱？

「哦？那倒是老朽誤會了，見諒，見諒。」

實際上以他們五散仙的名號，這天下恐怕沒有幾個人能拒絕得了。

剩下一個，隱隱為幾人之首，剛才就是他輕描淡寫，分開二人。

那位靈侯面對燈花婆婆的怒聲質問，只是負手淡淡地說道。

灰袍老者呵呵一笑，言行舉動都有一種慈祥平和，令人頓生好感。

分別朝二人飛去。

燈花婆婆也緊隨其後，三尺之軀，卻有些垂頭喪氣的模樣，竟然都沒有再回頭看江舟一眼。

江舟此時已經撤去武聖之力，一陣虛弱感襲來。

一僧一道兩俗。

「靈侯！你是什麼意思？ｍ•hetuｂｏｏｋ.ｃom.ｃoｍ為何阻我！」

「江小友，別來無恙啊？」

江舟暗自心驚。

眼中竟閃過一絲驚慌之意。

僧人是一個身形微胖，兩眼奇大，如蜂似蛙。

合著剛剛那一出全是你倆的心有靈犀，作戲給人看？

二人相視一笑，卻令跟上來的廣陵王半張著嘴，看傻眼了。

實際上他和燈花婆婆並沒有什麼過節，只是和她的孫子有過節。

你倆擱這唱戲呢？

卻忽然有一種酸澀的悲涼感。

這是剛才燈花婆婆質問時脫口而出的稱呼。

江舟搖搖頭：「我該謝你才是。」

不過比起剛才那種雖然強得不可一世，卻心性大變的狀態，他還是喜歡現在的自己。

其中兩人，竟是他早就見過的。

竟與當初老道所變化的六僧六道「棋子」中的「僧棋」一般無二。

燈花婆婆脫出「水泡」，當即大怒。

即便江舟不想承認，當初他所見到的楚王，已經是天下難得的雄主之象。

另一個就是當初與他搏戲的老道。

此人好高的道行……

望之似人間王侯，但恐怕天下間也尋不出哪個王侯能與之相比。

江舟微一沉吟道：「酒里消閑日，人間做散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