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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侯雖尊，卻更是與大稷國運所系。」

但也說不準會不會有損袈裟。

江舟：「呵呵……」

梅清臣似乎放棄了試探，開口道：「罷了，你說的事，本官記下了。」

官場上的事，自然還是要打官腔的。

要不是梅清臣今日有意「自曝」，他都被騙過去了。

又是什麼能令他如此自信，又如此牢牢地掌握天下？

江舟走出肅靖司，回頭看了一眼，罵聲便脫口而出。

也並非沒有辦法。

那個當月樓的歌女，王蘭。

「那就多謝梅大人了，鑄器之事，便有勞了。」

不過江舟不接茬，他也無法。

何必擔心會受反噬。

江舟雖然說什麼讓他稟呈帝芒，求一道旨意。

還以為他真的只是一個善於鑽營的老官僚罷了。

江舟嘴角微扯：「梅大人似乎比我還失望？」

我信……你個大頭鬼！

現在嘛，這個長袖善舞的老官僚，似乎也沒有那麼簡單。

可也不過是隨口說說罷了，根本沒有指望一個區區司ｗww•hｅtubｏｏｋ.cｏm.cｏｍ丞能做到這種事。

就算沒有這道旨意，鍘刀也一樣能作，只是少了帝芒的旨意，終究是少了一道威懾。

「民女王蘭，拜見江大人。」

現在這是替帝芒來試探他呢？

他要是真一頭扎進去，怕是真就不用修行了。

唉，這些混官場的，果然一個個都是老謀深算。

但嘴上卻不會那麼輕易說出口。

只好自己接上道：「其實陛下還是很愛護江大人的，若是早早讓你登上高位，你與大稷國運必是越來越緊密糾纏。」

由此可見，其對天下的掌控力，自然是無庸置疑的。

梅清臣繼續道：「能承受陛下金口玉言，國運加持之物天下難尋，我肅靖司中，也只有那隻天命玄鳥。」

即便楚王兵臨城下，平日里他都看不上的一些官僚與世家中人，都沒有一絲一毫投敵之念，拚死一戰。

梅清臣斷然否認：「江大人為肅靖司立下這許多功勞，好不容易有所求，本官是必然和*圖*書要儘力滿足的。」

「梅大人，您這話就不對了。」

江舟乾笑一聲：「這個嘛，再等等，再等等。」

「胡說！」

「民女聽聞大人要審問朱雙明，正搜集罪證，特來指證。」

雖然他不在意功名，對老皇帝也自有判斷。

梅清臣看著他自門外轉角處消失，過了一會兒，吹出一口氣，吹得鬍子翹起。

帝芒高坐金闕之上，少理朝事，卻還能對天下各地都俯首貼耳。

梅清臣搖頭：「不說也罷，但至少，有功不賞，絕非當今陛下作風。」

梅清臣翻了個白眼，顯然也沒信他的鬼話。

他要有這本事，還不滿世界地誅殺妖魔去？

「老狐狸！」

「若是此道旨意你非要不可，便只能由你自己去想法子了。」

「鑄刀容易，求陛下金口御旨卻是要費些周折，但本官也當勉力一試。」

「當今陛下，自百年前便少理國事，偶有上朝之時，也多是端坐垂簾之後，但其實當今陛下實是除聖祖人皇外，我m.hetubook.com.com大稷少有的聖君。」

若梅清臣沒有跟他說這些話，沒有問他這個問題，他還沒有想過。

就不知是他自己的意思，還是帝芒的意思？

梅清臣聽他如此說，雖然心中早有預料，但也仍難免露出一絲失望。

江舟目中也有一絲異色閃過。

也不知道是因為江舟的回答沒有令他滿意，還是因為他並沒有看出江舟到底是什麼心思。

儘管如此，他也沒有必要為了這可有可無之物，損失一件功德寶器。

這三口鍘刀，不過是他一時興起罷了，又不是一定要成。

梅清臣一頓道：「如何？你若有本事殺了那玄鳥而不沾因果，本官現在就給你批文，讓你入刀獄執刑。」

「若在鑄煉鍘刀之時，以其血濤鑄，當可功成，只是司無一人有此本事，能誅殺此鳥。」

這梅清臣，十有八九就是帝芒的心腹之一。

開什麼玩笑？

南州有范縝、謝步淵、李玄策等人。

「職責在身，我還要去搜集朱家罪證，這就和-圖-書先告辭了。」

「不過，先前所言，卻不是哄騙於你。」

「……」

「這個小狐狸……」

不過，背靠大樹好乘涼，讓他不管不顧，就此抽身，也是不願的。

才走到門口，卻看到一個熟悉的人影。

王蘭此時也看到了他，一見面，便沖他跪了下來，拜道。

「好吧，既然如此，本官也不強求，不過你若什麼時候改變主意了，隨時來找本官。」

陽州自然也不例外。

……

江舟抱拳一禮，轉身便走。

「但陛下卻遲遲未給你封賞，即便是這廷理之職，陛下也只說讓你暫居，你可知，陛下為何如此？」

「手攥日月，乾坤在握，天下安定，可如今……」

他本體不行，化身法海卻有一件功德袈裟，萬法不沾，諸邪不侵。

不沾因果？

「江大人，你已超凡入聖，他日破劫成仙，也未必不可能。」

梅清臣並沒有藏著掖著，直接笑著說了出來：「如今你雖在為官，但畢竟還沒有登上朝堂。」

江舟不以為意地笑道：「陛下和圖書自然是聖心在握，自有考量，我這些許微功，又何足道？縱然為陛下所重，也許陛下是見我年輕，想要磨礪我呢？」

不過……

「平虞一功，其實足夠令你封侯，登上金闕。」

若說其中沒有無數忠心耿耿，供其驅使的臣子，是絕對不可能的。

甚至那些動亂，都有可能是老皇帝有意放任，否則都未必鬧得起來。

他雖然自信，但也不是頭鐵。

可梅清臣卻敢一口答應，說是一般親信江舟都不信。

江舟搖頭一笑，便朝自己家走去。

江舟笑道：「天下仙凡一家，皆歸於稷，人道皇皇，生而為人，哪個不是大稷子民？」

「你來做什麼？」

縱然如今天下亂象紛起，各州各郡官員世家，也幾乎無人敢有異動。

或許能抵禦那「天命」反噬也說不定。

「陛下是在維護你，同時也是在等你做抉擇，是要做我大稷忠良，還是要成仙做祖？」

梅清臣目中似乎閃過一絲失望之色。

看來，之前的一時興起，如今卻變得很有必要了。

果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