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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病夫說著說著又要跑遠了，江舟趕忙道：「前輩，那位……化佛為魔的神僧，究竟是誰？」

這個病夫，不知道是在刀獄待久了，憋狠了，還是本來就有話癆屬性。

「那位神僧，乃光字輩高僧，較之大梵六如，尚高一輩，說起來，當年若非此們鬧了這麼一出，大梵寺日後也無那慘烈的佛本之爭。」

若非法海收徒甚嚴，性喜清靜，這金山寺的香火與氣象，就算是比不上尊勝寺，也不會差上太多。

病夫說著這些話，臉上也現出驚恐之色，彷彿見到了那慘烈的一幕。

那個長樂公主的面首？

「在死谷冥淵，與其血戰四十九日，直打得乾坤失色，山河動蕩，方才將其斬殺當場。」

紀玄恭敬道：「法海大師，我家公子閉關時曾有交代，若有難事，可來尋大師相助，若非無奈，紀某斷不敢來擾大師清修，又怎敢虛言？」

「只是那歹人厲害，連傷了紀某數十個兄弟，紀某無奈，這才來尋大師相助……」

「也虧得當時的人皇陛下果決，白骨老佛鬧出如此劫禍，人皇震怒，欲和*圖*書興王師，效當年聖祖人皇破山伐廟之舉，踏破大梵寺。」

不過是為了以防萬一，畢竟他本體在刀獄中，也不便出來。

病夫若有所指的提醒，讓江舟尋思起來。

正尋思著，江舟忽然神色微頓……

江舟入刀獄前，確實是叮囑紀玄有事便來尋他這具化身。

「當年的大梵六如，威震天下，以此二人為最，若此二人未出意外，如今的大梵方丈，又哪裡輪得到那寶日和尚？」

「燕大將軍也受了重傷，麾下龍騎折損近半……」

江舟對於白骨老佛的來歷不是很在意，他更想知道這老魔的下落，當下說道：「白骨老佛在黃河水府之中？」

「不過只是驚鴻一現，便不見蹤影，無論是朝廷還是仙門，都想要找出此獠，將之格殺，以免再現當年之禍，不過一直不曾尋到其蹤跡。」

病夫擺擺手，無謂道：「也罷，咱再說一遍，此魔來頭極大。」

病夫咬了咬牙，卻也只能鬱悶地起身，回頭對江舟道：「小子，我也不問你水府下落，只不過你若真找到了，千萬不ｈｔｔｐs://ｗｗw•ｈｅtｕbｏok.coｍ.ｃｏm要輕舉妄動。」

他忽然看向江舟：「咱聽說，你與那個破大梵寺門的寶幢瘋僧，交情不錯？」

「二千多年前，大梵寺有一位長老神僧，一身佛法道行驚天動地，天下無雙無對，連如今的大梵六如，也不敢與其相提並論。」

之前說是時間不多，可江舟看著病夫碎碎念地說了一大通，卻還是沒有提到「老魔」究竟是誰。

病夫面上顯出不解和凝重之色：「但誰也沒有想到，此僧在三災降臨時，卻突然自碎舍利，逆轉梵行，蛻去不朽金剛之身，神融魔劫，化佛為魔！」

「其叛出大梵寺后，大肆殺戮，短短數十年間，殺得天下人頭滾滾，血海滔滔，所過之處，白骨如山。」

病夫不知為何，麵皮微微一抽，卻也沒有糾結此事，乾咳一聲繼續道：

「後來，也不知大梵寺付出了什麼代價，方才令人皇陛下息了此念……」

他只當江舟如此，是因為老魔在南州造下的惡孽。

「寶相神僧不會為護寶幢而死，寶幢也不會瘋，你年紀輕，怕是不知https://m.hetubook.com.com道，這兩個人，哪一個都是不世出的佛種。」

「法海」盤坐蒲團上，靜聽他言。

「你也當知曉，當初在吳郡暗中攪動風雨，助楚逆興師的，便是其人，白骨老佛。」

江舟：「……」

還是說……長樂公主會幹什麼？

過了好一會兒，才緩過神來，餘悸尤存道：「經此一役，我肅靖司元氣大傷，天下妖魔趁機而動。」

「屠殺寺中上千僧人之後，縱是大梵聖地，也無人可阻，任去狂笑揚長而去。」

江舟心下微動，眼珠子一轉，笑道：「您說癲丐僧前輩？」

「他已經拜入我方寸門下，與晚輩已份屬同門。」

這時，血甲人慢慢走了進來：「時間到了，走吧。」

「隆……隆……」

「……」

洞庭湖邊，夕照峰，金山寺。

此時多了不少寺僧，都是慕名來拜師聖僧法海之人。

病夫冷笑了一聲，似乎對如今的大梵方丈有些看不上眼。

……

病夫不快道：「喂，我說你能不能給咱點面子？沒說完呢，再等等！」

卻沒想到，還真有人敢在這關頭擼他的毛。

血甲和_圖_書人只是悶悶地道：「規矩不能破。」

紀玄匆匆走上峰頭，來到寺中，等了一會兒，終於見到那位有聖僧之稱的金山住持法海。

紀玄繼續道：「纖雲、弄巧二婢，自兩日前外出置辦用度，便不見蹤影，紀某廣派人手，多方探查，才得知二婢乃是被人擄去。」

「……」

如今的金山寺，說不上香火鼎盛，但也不是初立之時，除了一塔一僧外，別無他人。

「世人皆道，此僧乃是萬載以來，唯一一個有可能踏破至境，度過三災大劫，登仙成佛之人。」

「不過，代價卻也是慘痛之極，三十余位靖妖將軍余不過半，六位伏魔大將軍死了五位，只剩下一位常平大將軍，也是重傷難愈。」

「此僧化魔，叛出大梵，其間因由，除了當年的大梵寺光字輩高僧、六如神僧，怕是無人知曉。」

這時血甲人又催促了一遍，病夫一邊與他糾纏，一邊繼續道：「還有，以後躲著點兒那個小白臉兒，躲不過也得小心防備……」

病夫一愣：「咱沒告訴你嗎？」

算了，他到這是刷怪，順便躲清靜的。

「卻沒想到，被李小子查m.hetubook.com.com到了此魔行跡，也虧這老魔似乎早已不復當年之威，否則李小子怕早就一命烏呼了。」

小白臉兒？

竟是白骨老佛！

病夫這才察覺出江舟話音中似有殺機內蘊，有些訝異地看著江舟：「看不出來，你小子還挺有俠義之心。」

「去黃河水眼，常滅法三人就在那裡，就說是咱讓你去的。」

他能幹什麼？

話沒說完，就被血甲人拖了出去。

事實上也是如此。

「……」

病夫搖搖頭，似乎頗有些遺憾，又道：「本以為此魔早已經被誅滅，卻不想，數百年前，又重現於世。」

真要煩他，一巴掌拍死得了。

病夫似乎也覺察了自己說得似乎多了些，意猶未盡地停了嘴，訕訕一笑，直說道：「此人曾於大梵寺中的法號千光，化佛為魔，現在嘛……」

江舟目中精光一盛。

不由打斷道：「前輩，這老魔究竟什麼來頭？」

白骨老佛這樣的凶魔他都殺定了，還怕一個小白臉兒？

「我十三州肅靖司盡皆傾巢而出，其時有六位伏魔大將軍，三十余位靖妖將軍，加上大將軍燕不冠，親率麾下三十萬大燕龍騎，方才將其圍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