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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天玄母教主！」

江舟隱隱有種猜測，那傻子是因為他才這麼做的。

更蘊藏著能滋養萬物的無限生機。

只是聽到玄母教主似乎是在說曲傻子，心中奇怪，也沒有放在心上。

斷塵緣，坐死關，絕嫁娶……

「轟隆隆！」

得他與遁龍樁相助，剛脫出那詭異唱曲影響的肅靖司眾，又慢慢挽回頹勢，開始鎮壓群魔。

日月星辰垂拱，皆為迎此一人。

江舟心中一凜。

他又朝江舟看了一眼，才繼續說道：「前些日子，倒聽寺中後輩小子說起仙門趣聞，言道九天玄母教聖女欲斷塵緣，自閉死關……」

江舟根本不去搭這老怪的話，直接鑽入了重重血煞之中，一心馭使蟠龍誅斬逃獄妖魔。

旋即突然放聲大聲：「哈哈哈哈！」

卻不知他為何叫好。

與他當初所見的玄母教主元神化身一般無二。

當下，幾個老妖也不管其他，紛紛朝金光出手。

朝高高在上的玄母教主抱拳道：「教主前輩，敢問，輕……曲姑娘可無恙否？」

她要斷塵緣，坐死關，江舟不奇怪。

江舟甚至有種感覺，這個玄母教主，已經不在關二爺之下。

竟然還請動了玄母教主親來救人。

頭上雲鬢高挽，寶釵斜插，金晶為骨，珠玉為綴。

「你想救那女娃子？」

尊勝寺大白傘蓋法界之中，黃金琉璃穹頂之上，星夜搖動。

「玄母教尊，該不會是你以此為挾，迫她坐死關吧？」

「那個女娃，本尊也要。」

居然只是紅塵之仙？

塵世之間，僅此一人。

曲傻子和薛妖女有淵源？他怎麼不知道？

話落，一步踏出，星辰搖動，人已不見。

江舟只感身上忽地一重，身上像是壓了兩座大山一樣。

此時見江舟神情，馮神砍翻一個妖魔，靠了過來道：「屬下聽聞，九天玄母教的聖女其實並不止一個，而是三個。」

「既然你我三人要的人和東西都一樣，那便打過一場再說。」

眾人神色一驚，猛地朝玄母m.hetubook.com.com教主所看方向望去。

這是江舟看到那人時的感覺。

腳下雲霧溶溶，浮動舒捲。

連看都不敢看，多看一眼都承受不起，還談什麼差距？根本就沒有意義。

馮臣等人追隨江舟最久，也清楚那位九天聖女與自家大人之間那點說不清道不明的關係。

一時間，整個江都城彷彿置身於廣闊無邊的幽幽山林之中。

有雷聲滾滾，雨勢溟溟濛濛。

另一邊，山鬼不知何時已不見蹤影。

血煞雖重，卻擋不住這些存在。

但他知道江舟與那曲聖女關係不同尋常，自覺應該要讓江舟清楚此中曲折。

「只有斷塵緣，坐死關，有朝一日，能破關而出，才能成為真正的九天聖女，也是唯一的一個。」

若是讓那幾個怪物插手，就算它們再狂妄，也知道自己能得手的希望幾乎是零。

九天玄母教主又輕笑一聲，忽地轉向一方。

「輕羅是我教中數千年來，天資最為卓絕之人，死關雖難破，她卻當有六七分機會。」

「只是登上九天聖女尊位之人，卻從此不得再言嫁娶，也不得生半點私情塵欲。」

她二人什麼時候有了交情，還這麼鐵？

金頂尊者大笑道：「那可要令你失望了，那女娃子老僧已經許給了這小子，他若答應老僧，那女娃子就是他的婆娘。」

三位世間最絕頂之人，似乎從始至終都沒有將任何人放在眼中。

那幾個圍繞金光而立的老妖，都是神色劇變，脫口而出。

這關係比他都鐵了吧？

「幽篁山鬼？」

「老僧回寺不久，卻聽說了不少趣事。」

幸好只是一掃而過，便聽其幽幽之聲：「你既不給，我便來取。」

山鬼？

那斗鼎似乎就藏在金光之中，被轟擊得噹噹作響。

「哼。」

金頂尊著又指向那衝天金光道：「今日老僧取了這斗鼎，便是老僧為這小子給那女娃的聘禮罷！」

金光周圍，那幾個老妖老魔卻是狂喜。

他甚www.hetubook.com.com至猜想一種可能，並不是她成不了仙，只不過是……她不願成仙。

九天玄母教主！

若不是這場意外，再過兩天，他便要斬了那斗鼎。

那不是他執刀名單上的那個上三品妖魔么？

「吼！」

但說到底，無論是他自己，還是曲傻子，都很清楚彼此無論是誰，都不可能因為對方而放棄心中那條「道」。

所指者正是江舟。

他指了指下方血霧。

只是那人望之卻如大地厚重，如天空廣闊，如天地一般能包容萬物。

「你來得正好，也省得老僧親自上幽篁山尋你。」

江舟心中微微一顫，說道：「若不能破關，又如何？」

「截住它！」

只見遠遠一座孤峰上，有一隱隱約約的身影，孤身佇立山巔。

而那幾個老妖老魔此時都在圍繞著那通天金光，一邊聚精會神地盯著金光，一邊提防著金頂尊者。

即便是目無餘子，狂妄到極點的金頂尊者，見了此人也是神色微微一頓，渾濁雙目中泛起絲絲微光。

見江舟張口欲言，玄母教主一揮雲袖：「好了，從此以後，你就不要再惦記輕羅了，你二人今後不會有再見之時。」

遠峰上，那頭赤豹縱身一躍，四爪踏空，便有雲霧溶溶，雷電滾滾，密雨相隨。

「呵呵……」

過不多時，一團青金色的影子突然從金光中飛出。

這老僧如此出言不訓，九天玄母教主和山鬼都未曾動怒。

如此風採氣度，縱然是九天之上，怕也難尋。

「小子，虧得你還知道心念輕羅安危。」

「你放心，這兩個婆娘說了不算！你只說你想要哪個，還是兩個都要，老僧都給你搶來！給你做入門之禮！」

「況且……來的可不只是本尊。」

白晝昏昏暗暗，如同黑夜。

這人，就是薛荔曾經口中所言的「娘娘」，幽篁山之主，山鬼？

在江舟心中震駭，甚至不由自主生起一絲沮喪之時，金頂尊者已微微眯起雙眼，朝九天玄母教主道：「怎麼和*圖*書？你也想來趟這渾水？」

他一連叫了三聲好，鬚髮飛揚，面上顯露張狂肆意之色。

「好極！好極！」

「大人！」

彷彿萬千星辰光芒都在顫動。

這個妖女，有這麼大的靠山，難怪她敢到處惹禍。

馮臣是江舟手下最大的情報頭子，平日通過肅靖司的渠道，為他收集各種消息，對於種種秘聞最是了解。

九天玄母教主只是冷冷一哼。

日月為那人同輝，星辰為那人搖動。

「哦？」

這般景象，本該是清冷陰沉，昏暗凄涼，令人壓抑。

它們生怕那三個可怕的傢伙再回來，紛紛暫時放下彼此間的嫌隙。

遠峰之上，傳來那人幽幽之聲。

這是種彷彿與生俱來，天然的親近感。

這就是天下間最頂尖的那幾人，紅塵三仙之一！

「金頂，薛荔何在？」

那金頂尊者不知為何，忽然神色有些古怪，朝江舟看了一眼。

「哈哈哈哈！」

此時聞聽玄母教主之聲，金焰微收。

黑夜如簾幕一般被撕開，白晝重現。

此人一身雲英紫紗廣袖留仙裙。

不知為何，江舟感覺這玄母教主的聲音似乎更加冷了些，令他不由自主地心下一顫。

只想著先把東西奪到手，日後如何爭奪，那也是它們之間的事。

「哼。」

江舟目光搖動，收了三頭六臂法像，步虛踏空，來到凌空。

他更在意的是，她為什麼要以此為代價，請得玄母教主出手，來救薛荔？

馮陳低下頭道：「既是死關，自然是……不破即死。」

忽然幾聲雷鳴震響，因九天玄母教主現身而重歸白晝的天地，又忽地陰雲密布，昏暗低沉。

于虛空一步步踏行間，輕輕搖動，環佩琳琅，隱隱然有周天星月拱衛，有風雷山澤之象環繞。

卻是那山鬼目光落到了他身上。

這樣的人……

而且這種感覺，揮之不去。

「慢著。」

她抬頭望天：「塵世如籠，打起來太憋屈，要打，便去天外打。」

「夜長夢多！速戰速決！」

金頂尊者狂笑聲中hetubook.com.com，一拍玄龜腦袋，玄龜搖頭晃腦，竟於虛空中拱出一個漆黑空洞，慢慢邁了進去。

能登九天聖女尊位，對一般人來說，斷情絕欲根本不算什麼代價，甚至是件大好事。

「斗鼎乃佛陀降生四天樂土，為轉輪聖王成道時所留，內藏佛陀成道之秘，如此至寶，于本尊而言也有大益，如何不來？」

但他們就這麼突然離去，令在場之人都是愣住。

他便知道，又是一個如九天玄母教主一般，道行已達不可思議之境的絕頂人物。

即便是在金頂老怪手下吃過大虧，他也仍堅信這一點。

這話聽得江舟有些疑惑。

江舟本以為自己距離此世頂尖哪怕仍有距離，但已不是遙不可及。

忽然間，一上高緲仿如九天之上的聲音響起。

金頂尊者喃喃說道，旋即放聲狂笑：「哈哈哈哈！」

雖沒有說話，卻明顯是默認了。

此時卻忽聽九天玄母教那高緲的聲音傳來。

只因一人的出現。

並且心中也沒有多少懼怕，因為他自恃底牌。

她的包容，她的生機，都令人不由自主，心生親近。

仙風為伴，如流雲舒捲，碧波輕揚。

「好極，好極，好極！」

只聽其高緲之聲遠遠傳來。

雷聲陣陣中，涼風飄旋，滴滴雨點紛紛墜落，片刻之間，天地間細雨如絲，綿綿密密。

「哈哈哈哈！」

一聲野獸低吼，卻是峰上那人，竟是側身騎在一頭赤豹上。

其所在之處，更是幽幽沉沉，昏昏暗暗。

「若你只想以塵欲俗情，阻她道途，本尊雖承你讀經之德，卻也要給你一個教訓了。」

只余天地間的風雷密雨，漸去漸遠，慢慢消散。

與九天玄母教主一樣的清冷，但卻與九天玄母教主的高緲不可犯全然不一樣。

他們的對話，瞞不過九天玄母教主。

江舟心中一驚。

若是連這樣的人都成不了仙，還有什麼人能成仙？

山鬼躍出，金頂尊者非但沒有動容，反而戰意熊熊，渾濁又眼中透出丈許金光如焰。

曲傻子和他hetubook.com.com的關係確實是有些說不清楚。

「拿別人的弟子去做人情，金頂老賊，你未免太慷他人之慨了，不愧是佛門本色。」

不可能，沒道理……

至少，之前關二爺兩次顯聖，給他的感覺並沒有比眼前這人強到哪裡去。

「是她！」

天上，無垠太虛之中，卻多出了一顆更加璀璨的「星辰」。

有風吹颼颼，落葉蕭蕭墜落。

可此時見了九天玄母教主真身，他才知道自己的想法有多可笑！

有虎豹嗷嗷，穿透夜幕沉沉。

下方江舟心中一凜。

斗鼎？！

「哈哈哈哈！」

一瞬間，將那通天金光轟得顫動扭曲不已。

江舟難以置信。

山鬼仍騎赤豹上，遙望遠方，神色幽幽茫茫，也不知那裡有什麼令她如此心系。

九天玄母教主只是淡淡說道：「那女娃自然與本尊無干，只是本尊有一愛徒，與她有些淵源，我這徒兒難得相求，本尊自然好遂了她的願。」

一旁金頂尊者忽又狂笑：「小子，沒想到你花花心思倒是不少啊！一個不夠，還有一個？」

九天玄母教主聲音一沉，冷冷道。

但這氣度風采，卻遠遠不是當時所見可比。

來人面上籠罩著一層星光，令人無法看清她面目。

玄母教主只是冷哼一聲，便道：

只是看上一眼，他便覺得有些心襟動搖，懾心魂魄之感，根本不敢多看。

連金頂老怪、玄母教主這樣的人物都欲得之而後快？

哪怕是那幾個老妖老魔，縱然也有至聖之境，也被視如無物，甚至沒有看去一眼。

這東西竟然有這麼大來頭？

「玄母教主，若老僧所知無差，你與那女娃娃可沒什麼關係吧？怎的也勞動你來為她出頭？」

江舟更願意相信這種可能。

清音如樂，竟有幾分雀躍之意：「女蘿，既已來了，何不現身一見？」

「你笑什麼？」

星光流轉，高緲的聲音自其中傳出，彷彿有神女自九天之上降下神諭般。

江舟聞言，心中也不知是什麼滋味。

虞拱、馮臣諸人早已經慢慢向他匯聚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