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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一例外。

修身的身形，筆直的肩背，就如同一柄利劍。

本是人間煙火氣繁盛的集市，已經變成了屍積成堆、人頭如丘的刑場煉獄。

劍光如匹練，如飛虹，自九天之上泄落大地。

八個錦衣大漢抬著一張素錦大椅，椅上坐著一個看似病弱的公子。

一群如狼似虎般的賊兵湧上來，來人卻只是不慌不忙朝邊上的官袍男子看去。

若不是這顆人頭是他們將軍的，早在此人出現之前就會被他們亂刀分屍。

林疏疏眼中開始泛出興奮激動之色。

但無論劍意之高遠，還是此劍之威力，都遠遠超出江舟和楚留香那倆小子。

那些賊兵已經從四面八方掩殺了過來。

他們才得以活下來。

和他曾經見過的天外飛仙很像，卻又不盡相同。

不過，卻不是懼怕他的權勢和手段殘酷，而是感念他的恩德。

面上自額間至頷下，都出現了一道淡淡的血痕。

副將不敢再和這個奇怪的人多說一句話，高聲下令。

如此華麗排場，穿行和-圖-書於流民之間，頗為顯眼。

「借劍一用？」

他突然大笑起來：「真是得來全不費功夫，本公子還以為要再等兩年，龍華大會上方能得見真容，沒想到他自己送上門來了！」

如同潮水一般，涌到那人身前三丈處，才見此人單手執劍，拇指只是輕輕一推。

好劍自是好劍，他雖是文人，卻也精擅儒門諸藝，儒生佩劍，乃是常禮。

用得著你說？

官袍男子神色怔怔，但手已經不由自主地拿著自己的佩劍遞了過去。

「嗡～！！」

林疏疏興奮地道：「楚小子說的劍中之神……！」

他這劍雖是禮器，卻也是殺器。

這副將還道是剛剛將軍死得太突然、太容易所致。

「何方妖人！敢用妖術亂我軍心！」

說來話長，其實不過是數息之間。

白如雪的鞋襪踏在街巷流淌的血泊上，愈顯奪目。

他的聲音很有磁性，彷彿有種魔力，讓人不由自主地去傾聽、甚至去遵守。

剛剛人頭落地的便是他們這支平天和*圖*書軍的主將。

驚艷了這個人間。

只聽一聲清脆的劍鳴之聲響去，便見一道璀璨的劍光乍現。

但不知為何，此人一身雍容，隱有出塵之意，報度非凡，但身上卻有種令他害怕的東西。

手是白的，臉也是白的。

待他回過神，再睜眼時，除他之外，眼前已再無一個站立之人。

他是這支軍兵副將。

入眼便是一雙潔白無塵的鞋，踏在血泊之上，緩緩走來。

像是不染凡塵的飛仙，降臨這片人間煉獄。

不知為何，這聲淡淡的讚譽卻讓官袍男子覺得很高興，甚至有些榮幸，下意識道：「多謝。」

卻非病態蒼白，而是如白玉一般晶瑩豐潤。

「天外飛仙……？」

劍光蒙蒙，劍氣凄凄，如高山之上的白雲涌動，帶著天上的清冷冰霜之氣，蔓延開來。

這一片空地原是界江驛的集市。

有數不清的流民正坐卧于道旁，哀鴻遍野。

覺得這種受寵若驚很不妥，有心反駁，但下一刻，卻被一道驚艷到極點的劍光堵了和圖書回去。

話說到一半，他猛地回過神來，又驚又怒又懼。

「你、你是誰！」

隱隱間，官袍青年竟似看到有一位白衣仙人自九天這上飛落，手執長劍，一劍破開雲海。

是他登上玉龍冊之時，一個大人物贈送給他的天下名劍，自然是好劍。

一陣輕緩的腳步聲中，眾人回頭。

不久之前，他們才親眼目睹這公看似病弱的貴公子，揮手間屠殺了一群如狼似虎的精兵悍卒。

主將被殺，照理，他應該接管過兵權，立即將這個賊子斬殺才對。

既迅又疾。

那副將也是如此，不由自主地就順著對方的話道：「天首去、去了大悲……」

「哈哈哈哈！」

「方人傑何在？」

邊上一個錦衣大漢忍不住道：「主人，那是……？」

劍中之神，劍中之神……

正待吩咐劍侍再去尋些吃食來施給這些流民，忽然劍眉一揚，朝一方看去，眼中儘是驚異之色。

他走的很輕，很緩。

對這些流民來說，不是皇親貴胄，也是高門貴子，大大和*圖*書的貴人。

怎麼說他也是名登玉龍冊上的天下名俊，心中自有傲氣。

所過之處，流民都紛紛向他行禮甚至叩拜。

如夜空之上的明月般潔白。

一身長袍是白的，潔白如雪。

是上天震怒，降下的雷霆。

一聲令下，眾軍兵沒有猶豫，嘶吼著就殺了上來。

是真正的不屬於人間的劍法！

這一劍，已經是不屬於人間的一劍。

那人接過劍，掂量了下，嘴角微扯：「好劍。」

林疏疏眼中驚色難掩，又帶著一絲疑惑。

這分明是一道劍光。

方才那一劍，果真無愧於劍中之神！

「兒郎們，殺了這妖人為將軍報仇！」

一個將領色厲內荏地叫道。

那個官袍男子也在驚疑不定地看著此人。

他敢肯定，世間也沒有幾人能有這般文采，來描述這一劍的燦爛輝煌。

令他不由自主身體發抖，連話都說不順暢。

離此數十里之地。

旋即感覺不對。

也滌凈了這片煉獄。

林疏疏坐在大椅上，聽著四周對他感恩戴德的呼聲，面ｈｅtｕｂoｏｋ•ｃoｍ•ｃoｍ上矜持，心裏卻十分受用。

一頂華貴的白色珠冠，束起一頭黑髮。

搭在膝上的雙手都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

這些人在北地本就為綠林盜匪之流，做的是刀頭舔血的營生，起事之後，更是一路殺戮過來的，手裡都至少有十數條人命，個個兇悍嗜血，又哪裡會被一顆人頭唬住？

那人卻沒有理會旁人言語目光，只是淡淡地開口問道。

「快走！」

卻不是真的暗了下來，而是因這道電光的璀璨，令萬物虛空都失色的錯覺。

只有這樣的劍，才真正稱得上天外飛仙。

邊上還有八個嬌妍秀麗的侍婢。

數百個賊兵躺了一地。

那裡似乎剛剛有一道疾電一閃而逝，隔著數十里，四周竟然都有一剎那的昏暗。

是天上仙，天上劍。

他無法形容這一劍的燦爛和輝煌，也無法追上這一劍的速度。

一劍飛仙，飛仙一劍。

身上的雍容華貴，眉宇間出塵又隱有睥睨之意，又令其如君王駕臨他疆土。

這人不僅鞋子是白的。

「是他，一定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