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寶志老僧搖頭道：「江居士，你已目著空相，心染戾氣，身纏諸業，實在不宜再造業因，還是不要知道為好。」

有些話，用包龍圖的身份不便去說，他又不吐不快。

「沈書生，你本就無錯，何必心虛？既有理有法，就當理直氣壯，無所畏懼。」

堂下，白衣老僧寶志合什欠身，便轉向那沈憶生，舌綻蓮花，說了一番佛法，講了一番因果，竟直講得堂上眾人都顯露沉迷之色，全神傾聽。

江舟笑道：「哦？本官倒想看看，本官稟公執法，懲奸除惡，誅殺叛逆，能有什麼厄難。」

「大梵無量。」

他不僅要審，還要在其破禁之前，弄死他！

江舟目光落到那寶志老僧身上，鄙夷之色毫不掩飾。

此人能不知不沉地迷了他的妻妾，當是身具道行之人，有些異術不足為奇。

江舟冷笑道：「我看你也是熟讀佛法經書之人，嘴裏也常念慈悲，怎的卻連最起碼的是非也不分了？」

聽了白衣老僧的禪理佛法，都現虔誠和_圖_書之色，此時也在一旁附和說道：「原來如此！我說嘛，沈書生，你這兩個妻妾平日里也是賢良淑德，不是不守婦道之人，更何況是大白天與人私奔，毫不避人？」

包龍圖點點頭，坐回案后，一拍驚堂木：「此案真相未決，沈書生、秦氏、陶氏三人，暫且收押，待本官查明，將嫌犯逮捕歸案，再行判決。」

別說寶志老僧，恐怕大梵寺都會驚動。

沈書生訕訕道：「學生家中雖清貧，但也有一二好友，承蒙好友不棄，也常得沾光……」

「公堂之上，不得喧嘩！」

「倒是有一事。」

但其他人便罷，他真要審寶月和尚，卻也不是那麼容易。

江舟擺了擺手，便有巡妖搬來椅子，江舟令其放在包龍圖右首，大馬金刀地坐下。

罷了，方對沈書生道：「沈施主，世間之事，有因必有果，此事前因如何，你心中當再清楚不過。」

除了寶月和尚，此時都暫時關押在開封府大牢里。

沈書生聞言張口和圖書欲言，卻忽然又現出迷茫之色：「奇怪，學生怎的想不起來……」

才環顧堂下，說道：「公堂之上，天大地大，法理最大！」

倒是個人才。

說完，也不再理會寶志，轉頭道：「包理正，判案吧。」

神色惴惴道：「學生思來想去，也只有在碧雲樓吃酒之時，曾與一個年輕男子起過爭執，他倒是說過一些威脅之語，但學生也只當是場面話，並未當真，其餘的，實在是想不起來了。」

「淫人|妻子者，你一心包庇，受害者卻被你說成有過之人，你念的什麼經，講的什麼慈悲善惡？」

剛才態度是放了出去，狠話也說了。

「鬼神作祟，雖干法理，卻實因你過於功利忮嫉，機巧心重，方為鬼神所惡，招來此厄，卻是一遭懲戒警示，你還不悟么？」

話還沒說完，卻被江舟打斷：「好了，你不願說，本官也不強人所難。」

沈書生雖不知道江舟究竟是什麼人，但認出他是之前在街上扣押自己的官員和-圖-書。

其時那些人早已經被他化身葉孤城時帶了回來。

江舟雖有些失望，卻也沒有什麼意外之色。

「莫說是尊夫人，就算是弦歌坊那些女子，也做不出如此寡廉鮮恥之事來啊。」

沈書生不過一介凡人，連浩然氣都沒有養出，如何能承受江舟的目光？

江舟沒有理會，說道：「本官問你，你可記得自己得罪過什麼人？」

就在這時，只聽一聲嗤笑傳出。

原本暴怒欲狂的沈書生，此時竟也被說得有些猶豫。

寶月這賊禿，已經蹦噠得太久了，江舟不打算再留著這個禍害。

江舟盯著他道：「你想好再說。」

不過……

寶志老僧聽到這裏，猛地抬起頭，眼中射出兩道精芒，其中竟然隱有血赤之色，雖是一閃而逝，卻被江舟看個分明。

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

卻是江舟從后廳走了出來。

包龍圖起身做了個樣子，對他欠身一禮。

當下轉向寶志老僧道：「和尚，你剛才侃侃而談，放了滿嘴臭屁，應該是知道前ｍ.hｅｔubｏｏｋ.ｃｏm.com因後果，也知曉此人底細了？」

沈書生連忙搖頭：「學生向來安守本分，與人為善，何曾得罪過人？」

「這、這……」

說完，又看了過來：「江大人，可還有其餘吩咐？」

江舟不置可否，說道：「看你衣著，也不像富貴人家，碧雲樓的花銷可不小。」

「可笑。」

看那黑臉官兒的模樣，知道江舟才是此處主事之人。

他目光轉動：「馮臣禇衛，你二人即刻調派人手，將凈世僧賊、平天賊、昇平賊、洞庭水賊、綠林眾匪等一眾賊首，還有……寶月妖僧，押回府衙聽判！」

寶志老僧見多說無益，低喧了一句佛號，便轉身離去。

寶志老僧嘆道：「江居士，你若執意如此，恐遭厄難。」

「前些日子，有人勾結綠林匪盜，聚眾謀反，罪大惡極。」

「啪！」

邊上有幾個百姓，是沈書生的鄰里，被召來旁證。

江舟搖頭：「本官對事不對人，你不必謝本官。」

包龍圖一拍驚堂木，令堂下眾人頓時戰戰靜默。

說https://www.hetubook.com.com完，又急急解釋道：「大人，學生雖然有些荒唐，平日里，最多也只是呼朋喚友，吃酒耍樂，卻真的不曾做過什麼違法犯紀之事，也不曾與人結怨，望大人明察！」

到時不僅是他，連大稷朝廷都會有壓力。

江舟神色不動，待包龍圖退堂，眾人退去，面色才微微沉下。

沈書生碰了個軟釘子，有些尷尬。

江舟看掃了一眼寶志，收回目光笑道：「本官此來，是為了一件大案。」

寶志老僧眉頭微皺：「江居士……」

堂上眾巡妖衛抱拳躬身。

敢情他不僅蹭吃蹭喝，還蹭女票。

江舟撇了撇嘴，道：「你可知此人來歷，可記得此人相貌？」

此時聞言，本已發虛的心中注入了一口氣，喜道：「大人明鑒！謝大人為學生仗義執言……」

「若有人顛倒事非，混淆黑白，你只管唾他滿臉。」

寶志老僧張了張口，旋即搖頭一笑，並不動怒，彷彿將江舟視如一個胡鬧的頑童，並不足計較。

讓馮臣禇衛去抓人，不過是故意說給寶志老和尚聽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