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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是誰？

若有他法，倒亦願儘力，可是事關自己一身道行，乃自己多年苦修，宗門心血所聚，可不僅是自己的事了，豈容輕棄？

血氣如龍如虹，直直撞入江舟虛化的身軀。

只是此時此刻，遠水難救近火，他也無法請求宗門相助。

江舟的心神幾乎完全沉淪其中之時，突然洶湧入體的滾滾血氣，頓時令他心神劇震，清明頓復。

「阿彌陀佛……」

正如常滅法所說，道大莫容！

屆時他是會死去，還是會消失，亦是會被這尊自虛無之中誕生的「道胎」佔據，而出現一個新的「江舟」，卻不得而知了。

「話語可信我？」

江舟此時難作他想，也別無選擇，只能相信他。

他嘴上如此怪責，臉上卻是焦躁無比。

「本將也算是縱橫天下多年，見聞頗廣，如此道果，卻是聞所未聞，恐怕這天下也沒有幾人能為他解得，除非是紅塵三仙一流，或是請得燕大將軍親自，以無上拳意助其以力破境……」

江舟聞言，念頭生和_圖_書起：「大師又想借用身體？」

素霓生深吸一口氣：「常前輩，晚輩願意一試。」

這種運氣，還是億萬中無一，與登天無異。

「善哉，善哉……」

佛掌印低喧一聲佛號，下一刻，竟突然講起經來。

衛平生道：「大哥，這小子心太大了，真當法相道果是想有多大就多大？就不知道量力而行？」

「好！」

江舟早已經迷失在那尊道胎之中。

果然，常滅法聞言，便知其意，卻也只能搖頭。

道道血氣再度凝聚，化為長龍，當空卷舞，朝江舟倒卷而來。

說著，他臉上現出幾分猶疑之色。

問題只在於江舟此時的異象太過驚人，其道果氣機也晦澀難名，旁人哪怕道行遠勝於他，也未必能對他有助益。

歸南雁也說道：「大哥，不必顧忌了。」

衛平生暴躁道：「哎呀！咱上哪裡找燕大將軍和紅塵三仙？」

不談此法兇險，就算他們願意犧牲自己，成全江舟，卻也未必能成功。

見他神色，便明和*圖*書其意。

宗門之內，一脈相承，機會都比別人多得多。

歸南雁、衛平生二人與其相交多年，幾乎心意相通。

「常道者，當以無為養神，含光藏暉，滅跡匿端，不可稱道也……常以湛寂得名……」

謝道人和落墨書生相視一眼，皆是搖頭一嘆。

林疏疏嗤笑道：「嗤，這種事，輪得著你？我與這小子相識最久，論交情，豈是你這牛鼻子可及？就算要輪，也該本公子第一個！」

「……」

「可道可說者，非常道也……」

二人也同時噴出一口血霧，臉色也瞬間蒼白，卻如若未覺，雙掌翻動，以一身武道精意強行搬運逆行的血氣。

而他自己的道行也遠遠不足，此地有這種本事的人，恐怕也只有常滅法。

而且常滅法困禁掛單和尚之時，耗費極大，幾近油盡燈枯，此時連走路都要人扶，又如何助人？

眾人聞言皆默。

「不錯，不僅如此，若想度過此厄，還要借那二人的血氣，貧僧若能得此二人血氣相助和圖書，當能恢復幾分元氣，方可助施主化此道化之劫，為成道之大機緣。」

忽然，已經化作一團混沌的紫府之中，響起佛掌印的聲音。

最重要的是，之前若是沒有佛掌印為他引導乾坤之氣、天命國運，他早就被這兩股力量給磨沒了。

「道，可道，非常道……」

他一個佛陀掌印所誕之靈，竟然講的是道經！

頭頂頓時有血氣洶湧而出，如狼煙滾滾，徑有數十丈，沖霄而上。

常滅法神色一變：「法相乃道果之顯，如此驚天異象……道大難容！」

「施主請謹守心神，靜聽我言……」

素霓生也忍不住道：「常前輩，可有補救之法？」

常滅法長長一嘆：「那就只有一個法子，將我等的血氣、法力，盡數灌入其身，助長其破境之力，拖延其道果崩碎之時，或許……他機緣渾厚，能于生死成敗之間大徹大悟罷……」

「常道者，不可以名言辨，不可思慮知，妙絕希夷，理窮恍惚……」

「若本將全盛之時，或能助他一臂之和-圖-書力，現在……」

這也是有傳承的名教仙宗的優勢所在。

結果就是自己反被道胎同化，心意神魂俱沉淪其中。

「無極大道，眾生正性也……」

這「道」太大，他根本難以容納。

他出身純陽宗，其實知道在這種破境之時，若有高人從旁相助，往往有超越自身極限之機。

衛平生不屑說道，話音未落，也不理二人反應，人已大步踏出。

顯然是在擔心江舟破境失敗。

一句話，這是破境失敗了！

衛平生焦躁道：「大哥，這小子是我肅靖司將來之柱石，絕不可隕！你有什麼法子只管說來，就算要我衛平生這條性命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歸南雁看了常滅法一眼，點點頭，也跟著走出。

目中皆現堅毅之色，翻掌又是一掌拍落胸前，再度逆行氣血，最大限度地將自身血氣逼出，倒灌入江舟體內。

若持續下去，他只會被道胎完全同化。

他二人雖有心相助，但終究與江舟的交情還沒到那種程度。

生死成敗之間徹悟，說白了就是碰運氣和*圖*書。

「是復稱可道，宜隨機愜當，而有聲有說，非真常凝寂之道也……」

不管是哪種結果，都是他不可承受的。

歸、衛二人的相助來得很及時。

常滅法嘆道：「他如今境地，皆因道大難容，除非有人能以莫大道行為其點化，再以歸元之法，將自身修為法力灌注其身，強行提升他的道行，不過……」

他抬頭看著那將近潰散的異象，搖頭道：「他這道果，你我誰也未曾見過，如何解得？如何點化？」

歸南雁、衛平生二人心有所感，相視一言，露出欣喜之色。

法相凝聚之勢驟停，顯是力有未逮，道果難成。

「他是我肅靖司的人，什麼時候輪得著你們這些外人插手？」

他還在？

兩人同時反掌朝自己胸前一拍，血氣狼煙頓時一震，竟驟然崩散，化為道道血氣逸散。

只是得到了援助，強提精神，諸般念頭急轉，想要尋求破解之法。

二人來到幾化虛無的江舟身旁，相視一眼，同時雙臂一振。

江舟此時並不知這突然而至的力量從何方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