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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一卷鬼神圖錄

作者:牛油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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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一百六十六章 說夢

第一千一百六十六章 說夢

一大一小,兩個同樣圓滾的生物頓時滾到了一團。
「羅師兄,我聽我爹說,村裡的母豬經常夜裡慘叫,原來是這豬、豬先生乾的嗎?」
「閉嘴!」
這天王像也不是一般神像,本就有靈。
只需強行將他的念頭神意與這塔斷開,甚至將他鎮殺,自然可以。
一頭白|嫩的乳豬落到它肚皮上。
「斷不會錯的。」
罷了。
如今方寸觀中閉關的閉關,出走的出走。
一個肥碩的身影正仰躺在竹林里,鼾聲如雷,周圍竹渣子灑了滿地。
二人也見怪不怪。
一旁的紅葉當即緊張道:「豬先生,羅師兄是不是著了什麼道,中了什麼邪?該不是有妖怪作祟吧?」
江舟心念電轉。
二來,這塔中本就有一尊持國天王像。
他如今自身難保,想太多也沒意義。
紅葉猶豫了一下道:「師兄,要不然,您去請教一下那隻豬吧。」
狛狛忍不住又秀存在感:「切,有本大王這個妖祖宗在,哪個小妖敢來作祟?」
示意自己無事。
沒有意外,耳邊有一陣陣若有若無的樂聲響起。
「本星豬如今倒是有些明白,那江小子怎麼會對你如此另眼相看了。」
但事實卻恰恰相反。
突見白影一閃。
他臉色微微一滯:「小孩子不要問這麼多。」
實在無謂去為那些九天之上的存在擔憂。
肚皮一收,就將乳豬給陷了進去,兩爪緊緊按住不停蹂躪。
乳豬懶得理它,說道:「道佛兩門中,皆有說夢之法,我便知曉一門《洞真解夢品》,一門《大藏四夢經》。」
原本呼吸均勻,神態清靜的羅思遠,突然驚叫一聲,猛地睜了眼。
一旁的三娘子已經大罵起來:
雷劫方消,心意念頭回歸,頓時便感無邊痛苦襲來。
這塔原身降魔塔非是凡物,原本倒不至於這麼輕易為他人所涉。
「這等腌臢事,你小子也好意思拿出來說?」
乳豬說道:「這是你修行得了功果的徵兆。」
這菩提塔雖是他所和圖書有,還經過他自己的煉製。
這尊神像,本是塔中降魔鎮邪之物。
「我看你是皮又癢了。」
江舟長出一口氣。
「你不怕三界恥笑嗎!」
如今七十二地煞神通他已盡得,其中便有通幽之術。
羅思遠也是遲疑了片刻,最終還是對自己近日之事,有些不放心,便點點頭。
卻是紅葉小童。
羅思遠:「……」
似乎想要將種種憂心雜念,都自這一口氣中吐出。
每受一劫,還能有一年時間修養。
三娘子是每天都要罵祂,只是從來沒有得到半點回應。
朝羅思遠道:「小子,你確定你沒記錯?」
偏偏這樂聲便如附骨之蛆,揮之不去。
這段間隔,便是他的一線生機。
江舟倒不認為以那兩個的層次,會親自耍這樣不入流的手段來對付他。
可如今卻變成了他的催命符一般。
羅思遠與紅葉站在遠處,靜靜地看著。
乳豬此時卻是用一種古怪的目光盯著羅思遠:「你小子……」
江舟本也不知這持國天王究竟與他有什麼過節,竟然不惜如此作為,也要為難於他。
之前不明白,現在聽了勾陳講的「故事」,他倒是想通了。
祂該不會出什麼事吧?
門外有人聽到動靜,急忙推門而進。
羅思遠異道:「豬先生,難道這做夢還有什麼說道不成?」
江舟有些吃力地輕搖頭。
祂應是一眼看出此塔中壺天世界的玄機。
「只隱約記著,這些事中有好有壞,似是……似是……」
雖說他有些「今非昔比」的意思,他身後可能存在著一堆來頭大得可怕的後台。
「本大王說錯了嗎!是誰三天兩頭跑去禍禍小母豬?別以為本大王不知道,后丘村最近鬧豬鬼的事就是你這死豬弄出來的!」
此時周圍的火靈楓卻是都被拔光,長出了片碧玉般的竹子。
那持國天王本尊藉著這一絲靈應,降下一個念頭來,倒是順理成章,輕而易舉。
竹林里,一個肥碩的毛絨和_圖_書絨地屁股趴在地上,氣若遊絲地哼唧著。
但那個時機一定會來。
狛狛不屑道:「做夢就做夢,還能有什麼說道?不外乎你小姑娘想多了,睡著了也想,這叫日有所思,夜有所夢。」
一旦被發現,後果難料。
忽然白影一閃,乳豬出現在眼前。
「師兄又作噩夢了?」
乳豬又罵了一句,旋即說道:「小子,所謂一體之盈虛消息,皆通於天地,應於物類。」
擾得他心煩意亂,氣息不暢。
江舟左思右想,似乎他現在能做的,也就只有等了。
「是這樣的……」
狛狛不屑道:「這算什麼夢?你小子是不是腦子有毛病?小姑娘不夢,你夢一個小道童?」
兩人也見怪不怪。
他相信那幾個人。
「哼,哼唧……」
狛狛雖看著蠢萌,實則陰險得緊,它能受這氣?
紅葉不服:「羅師兄,你也不比我大幾歲。」
過不多時,兩人便一起來到了觀后江舟一直使用的靜室前。
「堂堂天王之尊,竟以此等手段害一下界小輩!」
原先這靜室周轉,都種滿了火紅的樹。
它頓了頓道:「小子,你且仔細說說,你做了幾次夢?又做了什麼夢?」
差距根本難以道理計。
如此妙樂,本應令人心悅意暢,神安氣順。
狛狛一聲慘嚎,胖臉上出現了一個豬蹄印。
「哼!」
他畢竟年幼,江舟入了菩提塔后,紅葉每日悶悶不樂,便一直被羅思遠帶在身邊照看。
「做夢?」
無能狂怒沒有意義。
如三娘子所說,應當是那位真正的持國天王降下了一個念頭附於其上。
「先不說法門,你且想想,你所聽聞那童子所呼『合土尊師』四字何意?」
「啊!」
「你個死豬!色豬!」
即便是赤腳大仙,也只不過是強行將他關入此塔。
強忍著那樂聲的騷擾,江舟在九天元陽尺的庇護下,閉上了雙目。
他的當務之急,是想辦法逃過這持國天王的「監視」,才能照勾和_圖_書陳所說的話,進入幽冥。
羅思遠皺著眉,乳豬卻已經介面道:「那小童是在通報你吉凶禍福之事。」
在紫氣金花之下,運轉法炁,抵抗折磨,調理身魂。
乳豬一副主人的模樣,大搖大擺地拱開靜室門,走了進去。
狛狛陰魂不散般,頂著一身豬蹄印走了進來。
乳豬不屑道:「說你是廢物你還不服?連夢兆都識不得,你還敢自詡不凡?」
「小子,你找本星豬啊?」
徑直來到它那個花費極大代價搭起的豬窩,趴了下來。
樂聲鏗鏘,隱有金鐵之意。
九天元陽尺雖有清心除邪之妙,卻也難以為他盡數抵擋,這樂聲「純凈」得很,沒有一點邪意。
等一個不知何時會到來的時機。
念頭一動,九天元陽尺便高懸頭頂。
羅思遠敲響房門:「豬先生。」
「羅師兄,你沒事吧?」
江舟冷冷掃過持國天王像,並沒有無謂地動怒。
「那裡的豬圈都被你拱遍了!」
只是自從這持國天王降下念頭,受這尊天王像影響,別說他想趁機恢復,就算是想得一刻安寧都難。
狛狛又譏諷道:「你這死豬胡言亂語什麼?」
自他被鎮入菩提塔中約摸年余,這尊神像便有了變化。
「……」
朝羅思遠道:「小子,幸虧你來問本星豬。」
羅思遠略作猶豫,還是將自己這些時日經常做夢之事說了出來。
「前些時,夢到那小童,每次都只稱一聲『合土尊師』,我夢便醒。」
「廢物!」
「卑鄙!」
羅思遠抹了一把額上微汗,搖搖頭:「我沒事。」
頗有鳩佔鵲巢之意。
「你小子不會也和這色豬一樣,天天做春夢?」
羅思遠目中一亮:「應是如此。」
羅思遠沉吟道:「倒也不是什麼了不得之夢。」
之所以猶豫,只是因為在方寸弟子眼裡,那頭豬太不靠譜。
「羅師兄!」
若想操控此塔,倒也不是不可能。
這小道正是如今暫掌觀中事宜的羅思遠。
「這做夢,也是和*圖*書有講究的。」
這恐怕又是上一劫的因果。
羅思遠不解道:「豬先生,此言何意?」
這位持國天王,或者,那四位天王,都與西方那兩位有關係。
原本赤腳大仙將他關入這塔,倒是一番好意。
「錚錚……」
難的是怎麼無聲無息,不著痕迹地去做。
狛狛翻了個身,哼哼道:「別叫了,那死豬去拱別人家豬圈去了。」
但江舟也並沒有把希望都寄托在這上面。
竹林里傳來幾聲哼哼唧唧。
他如今所會的天罡地煞神通之中,倒是有能讓他金蟬脫殼之法。
抬眼冷冷地掃了一下塔中的那尊持國天王像。
他不知道這個時機什麼時候來,從哪裡來。
「到得後來,那小童便時常與我說一些事,我卻記不得那小童都說了些甚事。」
方寸弟子想要尋個作主的人不容易。
紅葉眨著大眼道。
外間一日,塔中一年。
美妙如天音。
這其中定然是還有什麼他所不知道的牽扯。
紅葉撓撓頭,忽然疑惑地道:「豬先生到底對那些母豬做了什麼?」
否則想要如此不著聲息地涉改此塔玄妙,也是不大可能。
……
這兩個幾乎天天都要打一架,只是每次都是狛狛打輸。
「怎麼?可是修行有不解之處?」
這樹谷中遍地都有,被谷中弟子喚作火靈楓。
不過片刻間,江舟便難以抵受,不僅沒能恢復半點,反而傷神傷身。
哪怕是持國天王,祂的身份地位也不至於做到這般。
江舟面上閃過一絲詭異的紅潤,睜開眼來,抹了一把嘴角的血漬。
想要出入幽冥,倒不是難事。
這就是谷中弟子都知道這一豬一狛都不是簡單的角色,但仍然沒辦法信任這兩個東西的原因。
要不然,以祂們那些存在的身份地位,道行境界,又何須費這麼大的力氣算計籌謀?
說完也懶得理它。
羅思遠搖頭:「初時我醒來時,確是有些模糊,不過數月以來,已經有數十次都做了這般夢境,一絲不差,半和*圖*書點忘不了。」
只不過,奈何持國天王不僅道行境界超出他太多太多。
「自數月之前,我便時有夢思。」
勾陳離去前的話語,都讓他隱隱有些不祥之感。
一間靜室中,一個年未及二十的年輕小道,靜坐榻上。
從他這話來看,羅思遠也不是第一次如此了。
乳豬罵了一句,臉上不在意的神色卻是變得凝重起來。
無論如何,這段梁子是結下了。
「嘿,你這夢,倒不是什麼壞事,反而是大好事。」
元陽尺也只能勉強護住他心神不潰。
「呼……」
羅思遠直言道:「豬先生,思遠有一不解之處,想要請教。」
這樂聲每一個音符、節點,似乎都落在了江舟行運法炁的關鍵處,每每行至一處,便有音符鑽心。
接連叫了幾聲,卻也不見回應。
只要他不死,這個仇,總歸是要報的。
只是要瞞過每日行刑的雷部神靈和眼前的持國天王的念頭,卻不是易事。
羅思遠連忙道:「是的,豬先生。」
羅思遠有些羞怒:「總之不該問就別問!」
「每每於定靜中,神思悠往,見一大樹,樹中有洞忽開,從中走出來一個青衣道髻的小童,對道一聲:合土尊師,而後便消失不見,我也就醒來了。」
卻說塔外,方寸觀中。
「說吧,今天本得豬心情好,就為你等解解惑吧。」
乳豬得意道:「你們這些小東西,終於知道本星豬的厲害了。」
站得越高,祂們受到的掣肘可能越多越大。
倒是之前那位太真仙子臨走時,曾交代過他們有事不決,可以去尋方丈靜室中的那頭豬。
又撕又咬。
雙眼緊閉,似眠非眠。
「本大王怕你不成!你想完都沒門!」
這種信心也並非是沒來由的。
「進來吧。」
他一日受一雷劫之刑,若是在這塔中,便只是一年受一次。
紫氣垂落,頂現金花。
「嗷哼!」
乳豬被揭了底,怒了:「你這沒膽的賤東西,本星豬跟你沒完!」
那裡,才是他的生機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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