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免得這兩個東西如此曲解佛法，說不定何時就要天外無端飛來一個指頭碾死。

各自相視一眼，便發現各自都將目光落到那些天女身上，如李真顯嘴角更是流下了可疑的涎光。

卻說江舟和促狹鬼一路破開冥炁行來，終於見到了鬼門關鬼卒所說的善法城。

「江舟，素霓生！」

李真顯猶豫道：「你這意思，是河裡還有什麼兇險？」

只有狛狛不屑地掃了一眼那些天女，挪動著肥碩的黑白屁股，就朝那條瑪瑙河走去。

入水驚駭之間，素霓生只見到一顆巨大的白骨頭顱，自水底緩緩探出，張開巨口。

李真顯見狀一驚，剛想叫喚，卻見前方空中有一朵祥雲飄下。

那背影竟是十分熟悉。

「諸欲橫流，自有心舟為渡。」

此時狛狛已經坐在一顆碩大的碧玉竹筍之上，在河上隨波順流而下。

林疏疏冷哼一聲，朝乳豬道：「如今佛法我沒見著，倒是盪|婦到處都是，如此傷風敗俗，簡直比勾欄女子還不知羞恥！」

就彷彿整個善法城都籠罩在一片七彩的琉璃之下。

彷彿有一個黑洞，頓生一股巨力，扯著素霓生便往河中沉下。

掏出了兩盒陰靈膏，分別遞了過去。

之前囚它的金豬之軀一碎，便百不存一，萬萬不是這東西對手。

令它毛骨悚然。

「幽冥之中，竟有如此勝境……」

被河中沐浴的天女圍繞起來，只撲騰出了幾個浪花，便不再掙扎，任由眾天女擼揉，露出陣陣傻笑。

狛狛一邊狂笑，一邊往懷裡摟。

「何方妖孽！放下他們！」

「嗡～！！」

「少君非要去尋那喪門神，小的倒也不好再勸，不過這善法城號稱極樂之城，但這『極樂』二字，本就極易陷人，亦是兇險。」

「嘿嘿，這憨貨，善法城可不是什麼真做善事的地方。」

它本就不以法力見長。

素霓生大怒。

「撲通！」

「那小的就此拜別少君，回去復命了。」

兩顆丹就換了這麼一頭象？

江舟嘴角微微抽動。

或是黃金，或是白銀，或是水晶，或是碧玉，或是琉璃……

江舟看著黃金和圖書一般的城牆，也同樣發出了驚嘆。

乳豬笑道：「錢都沒收一毫一厘，就讓你們看了這好大一番妙景，又享用了如此極樂，在這河上，心有所想，便有所應，人間天上都沒有這般美事，何況這幽冥鬼地？」

乳豬收起怪笑，指揮眾人朝瑪瑙河走，一邊說道：

促狹鬼說道：「這善法城，於色潤地四土諸多鬼城之中，都算是首屈一指之地。」

便見七色寶光燦爛，天鳥齊鳴，天女環繞，異香陣陣。

口鳴妙音，聞之令人歡悅。

「無論少君想做什麼，都不要自己去做，只要肯花些錢財，少君便能心想事成，但有白得的好處，可萬萬不要去碰。」

「哼唧！」

「雖無其中神韻，卻盡得其形，你們這幾個小子能見此景，也算是福分了。」

「瞧你們幾個小子這點出息！」

乳豬仍懶洋洋地趴在他腦袋上。

受這劍光一激，素霓生猛地驚醒。

未等他反抗，白骨頭顱便猛地合上頷骨，將他和其餘三人都吞了下去。

雖是法力百不存一，論起逃跑的手段，乳豬卻是自信三界諸天，沒幾個能比得上它。

兩個僧人聞到異香，金面上神色頓時變了。

河上、岸上，所見種種勝景，令幾人流連。

「醒過來！」

還沒等他反應過來，也是人劍合一，一頭扎進了河水中。

它猶豫著道：「不過這已是西方教的地界，歸屬十殿陰司所管，小的乃九地陰司下轄鬼差，倒是不好進去，少君……」

也不顧其他幾人詫異，飛身自鼎中躍起，朝那騎著五去駝的人躍去。

河水中、寶林間，除了那些天鳥天女，竟還有許多骷髏、血屍等等種種惡形惡相的惡鬼厲魔，與一個個天女糾纏嬉戲。

頓了頓，也不再解釋：「走吧，總之你們只須謹記，這裡是幽冥鬼城，非善地。」

乳豬反問道：「你們剛才進城，有門卒城守，但可有攔路討要過路費？」

與此同時，一隻白骨巨手自河中驟然暴起。

卻萬萬沒有想到，會如眼前所見。

「善哉，善哉。」

這些樹，儘是種種寶玉寶石所成。https://m•ｈｅtｕｂｏｏk.ｃom•ｃｏｍ

或環樹歌舞，或遊行空中，或浴河中，戲笑歡聲，散落天花，陣陣異香撲鼻。

「卧草！」

朵朵花瓣，絲絲妙樂，到了狛狛周身不遠，竟都變化成了一顆顆玉竹玉筍掉落。

乳豬陡然一驚，轉身就跑。

「這便是大乘菩薩正道六度之一，以此濟度眾生到彼岸。」

幾人才忽然發現，這河中所見，竟與岸上頗有不同。

總之就沒有一株是正常的樹木。

乳豬哼了一聲，幾人頓時驚醒。

天上地下，虛空處處都在綻放折射著一道道光明，散發著斑斕瑰麗的色彩。

「叮！」

寶樹林中，瑪瑙河中，琉璃空中，處處都見一個個天女，只有天衣輕掩酥胸玉腰，肌膚倒比諸多寶玉琉璃都要晶瑩剔透，惹人目遐。

到得河中，順流而下。

而乳豬在素霓生被吸入水的瞬間，便騰身一躍，竟鑽入了虛空不見。

「哎，你等小心些，這河怕是仿善法園中的欲河所成，一滴一水，都能引人諸欲，你等若是沾了水，怕是就要欲陷其中，難以出脫了。」

「轟！」

一邊跑，一邊苦惱：「完了完了，幾個小子要折在這裏，本星豬要怎麼跟江小子交代？」

李真顯雙膝一屈，直接跪了下來：「爹！我知道錯了！別打我！」

只行過那一扇十余丈高的黃金巨門，入眼便是一片光明燦爛。

「這善法城，效仿善法園布施濟度眾生，別的且不說，若能得這些天女布施一番，保你喜悅極樂，嘿嘿嘿，這不是極樂妙境是什麼？」

促狹鬼躬身一拜，便彭的一聲化作一縷黑煙，飄入冥炁之中。

都知道這河恐怕並不似表面看起來這般美妙。

一條彷彿瑪瑙一般晶瑩的河流蜿蜒流淌，如一條瑪瑙玉帶，穿插在這片寶樹林中。

「走吧，善法園中有諸多寶地皆隱於寶林深處，有緣者方能得見，這善法城應當也是效仿於此，城中所設，應都藏在林中，我等先順流而下，帶你們幾個小子開開眼界，再去往須彌山。」

江舟眉梢微揚，收回盒子，又掏出兩枚烏溜溜、有著m•hetuｂｏoｋ•cｏｍ.ｃom道道金絲的丹丸。

江舟點點頭：「我知道了，多謝提醒。」

反而不知不覺，不由自主地勾起嘴角，露出笑意。

畢竟是鬼城，也許難免會看到許多驚心動魄、悚人耳目之景。

江舟見它面有退意，便道：「無妨，既已到此，我自去便是。」

李真顯倒直接，甩手拋出他那隻小鼎，入水便大，將他整個人都盛在其中。

而林疏疏卻是對著空氣鬥智斗勇。

對不起，不熟！

一聲劍鳴，一道劍光，如驕陽下萬年冰峰，照耀天地。

卻見高柢和李真顯先後莫名栽入河水之中。

正喃喃自語，便見那白骨骷髏緩緩轉來，兩隻黑洞洞的眼窩對上了它。

彷彿一輪驕陽自河中升起，托起了他。

即便是幾人都是道行不淺，心性極堅之輩，見此情狀，也不猶感嘆不已，只看了兩眼，便有此迷醉其中。

前面沉浸在數不清的竹筍中的狛狛忽然被驚動，回過頭一看，頓時一驚：「屍穸骨！」

兩個僧人頓時金面堆笑，朝江舟施禮道：

外面雖有宏偉的黃金城牆，但這內中，卻不見一棟樓閣殿宇。

江舟剛想邁進城門，卻又忽然停了下來。

忽然，與李真顯擠在一個鼎中的高柢看到前方有一人騎著一頭五雲駝，踏浪而行。

高柢更不客氣，直接躍入他鼎中。

「嘩啦啦！」

「屍穸骨？這傢伙怎麼會在這裏？為何要對他們出手？」

素霓生顧不得頭上劇痛，腳下純陽雲炁卻是猛然暴漲。

寶樹枝丫上，站著一隻只鳥。

素霓生一行人行入善法城中，本以為在外間看這城雖宏偉奢靡，彷彿黃金鑄造。

哪怕是一具骷髏，也能看到它臉上的歡悅之狀，竟令人不覺可怖。

乳豬怪笑道：「你們幾個小子待會可小心些，千萬不要瞎想。」

「哼，你還說這善法城常受佛法熏陶，內中遍地是極樂妙境？」

兩個僧人眉眼微動，沒有理會。

促狹鬼面露喜色，顯然是極不想進這座城中。

幾人看去，頓時無語。

受那賤奴囚困多年，一身道行法力也大多都被煉去。

「你以為西方極樂是哪般和圖書模樣？這善法城中一草一木，處處都是照著極樂世界，須彌寶山上的善法園所設，幾乎是照搬了過來。」

林疏疏竟忽然朝前方出劍。

竟生不起出手的念頭，情急之下，直接轉身躍入水中。

背上寶劍鏗然出鞘，如逐日之劍，朝白骨巨手疾射而去。

幾人先後行入河中。

促狹鬼正色道：「這才是善法城最妙之處。」

只這一番所見所聞，便令人心中歡悅無限，不必再有他物，只在河上徜徉，便是極樂。

乳豬眼中閃過一絲疑惑。

那巨大的白骨頭顱自水中冒出，兩個巨大的眼窩如兩個黑洞一般，直直對著狛狛。

「本大王倒是要去見識見識，這善法城學得了幾分，嘿嘿嘿嘿……」

城內之景，最多也不過是壯麗了些。

反而只有一株株林立的異樹。

這些鳥也不尋常，黃金為翅，白銀為背，琉璃為胸，珊瑚為足。

素霓生當先邁出腳步，一團如霞如火的雲炁隨之自腳下生起。

不談一行人遇了險。

舞樂鳴歌，散花飄香。

丟人現眼，怎麼說也還有陽神道行，卻被人一嚇，就抱頭鼠竄，反把自己坑了。

「何況少君此時境況……您可千萬不要在城中滯留太久，尋了那喪門神便走。」

「我林疏疏一生，何曾弱於人？你今日已成仙道，便讓我來領教領教仙人的劍道吧！」

素霓生在這股巨力下竟沒有多少反抗之力，直接被扯入了水中。

看上去既神聖又詭異。

幾人聽著一豬一熊令人毛骨悚然的怪笑，都不由離得遠了些。

雲頭上立著一人，正滿臉怒意地盯著他。

白骨指間正捏著林疏疏、高柢、李真顯三人。

「此城之中，最講『因果』，此因果卻與外間不同，只有『利』之一字！」

乳豬：「嘿嘿嘿嘿……」

那白骨巨手只是屈起一隻骨指一彈，只聽一聲脆響，寶劍便倒飛而出。

見他到來，看也不看一眼，更沒有攔他的意思。

……

祥雲落下，那人一言不發，伸手便來提他。

江舟站在原地尋思了半晌，便舉步走入那黃金城中。

林疏疏皺眉道：「既然這水沾不得，那我等如和_圖_書何渡水？」

邊走邊道：「說這麼多做甚？我聽說在須彌山善法園布施諸天，無論福德壽功，諸欲諸情，諸法神通，只要有所求，別說天女，就是得遇菩薩布施，也不是不可能。」

倒不怕被抓住，怕的是它將這幾人攛掇到這幽冥來，卻出了這檔子事兒，日後見了江舟要怎麼交代。

空中遊戲的天女見河中來了人，紛紛圍繞了過來。

「砰！」

乳豬嘿嘿一笑：「寶樹林立，天鳥鳴樂，天女舞歌，黃金寶玉遍地，這不是極樂妙境是什麼？」

「……」

至於狛狛？

「好宏偉瑰麗的城池。」

被人一看，立時血色都爬到了脖子。

細看兩眼，高柢一驚，便叫了出來：「江舟！」

其中一人伸手一招：「吉奴，迎貴客進城。」

素霓生還沒來得及召回寶劍，前方河中突然急流旋動，竟憑空生出了一個旋渦。

一隻豬蹄在他頭上猛地一敲：

至純至正，正是他心中所修純陽之念。

打著轉落到了岸上。

兩隻宛如塗金的手電筒閃而過，便分別將兩粒丹丸給抓走了。

岸邊寶林，乳豬自虛空中鑽出，回頭看了一眼那白骨骷髏。

眉梢微揚，果然是「諸欲橫流，心舟為渡」。

幾人走到河邊，看著平緩流淌，瑰麗無比，卻隱有一絲絲令人心魂懼涼之意的河流。

卻見一頭滿身黑色紋路遍布的金象自黃金門中走了出來。

經過十數丈高的黃金巨門，他便見著兩個穿著金色僧衣，連面龐都是金色的僧人，守在城門之下。

幾人搖頭。

這是他這一路上以鬼炁陰煞融入陶罐中的金汁隨手所煉的寶丹。

李真顯也不敢反抗，任由來人將他提出鼎中。

乳豬朝狛狛揚了揚腦袋：「看見沒有？」

林疏疏神色一滯，其他人也是略帶不安急促。

幾人相視一眼，便逐一走到河邊。

那旋渦自是自此而生。

林疏疏就地一坐，一張素錦大椅現出托住了，河中有水花翻卷而起，化為人形，扛起大椅便在水中行走。

前面的素霓生和林疏疏此時也忽然怔怔看著前方，彷彿沒有看到一般。

「貴客駕臨善法城，怎能無代步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