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八十九章 活幹完了,就回來吧
紅髮江舟神色一變。
身披七彩天衣的絕色天女身姿裊娜,款款搖曳,湊了近來。
洞庭老龍長吟一聲,龍尾一擺,龍軀捲起。
瞿妙音有多少本事,它再清楚不過。
江舟如今的狀態,十分古怪。
但下一刻,卻聽到一聲驚呼。
誰都沒想到,他竟是毫無徵兆,便下如此殺手,都是滿臉冷汗與怔然。
「哈哈哈!金鼎也好,魔鼎也罷,但能成大道,管他是佛是魔,是鬼是神?」
「這位公子長得如此俊俏,實是天人之資,何不與妙音同入佛國,共登極樂。」
玄母教弟子一時間又驚又憤又悲,卻也不敢忤逆鍾元君之命。
其身上神光也在漸漸變得黯淡。
此時這些勝景都悄無聲息地蒙上了一層血紅。
「佛魔?」
紅髮「江舟」怪笑道:「這不是你想做的么?為何要阻我?」
「世尊地藏,金剛般若!」
卻是陷入那座詭鼎的玄母教主忽然醒來,厲聲罵道:「爾等都忘了此來何為?」
「哈哈哈哈!」
五指如鉤,正牢牢地捏住一顆跳動的心臟。
「嘻嘻……」
手爪上果然又抓著一顆跳動的心。
那詭異的鼎中裂開一道數丈長的口子,內中幽深無比,隱約可見有白骨如山重重,彷彿是這鼎長了一層層森白的骨齒。
瞿妙音雖然不懼,卻是漸漸聽得有些煩躁,美目輕皺,隱有惱色。
一直靜觀的黑髮江舟卻是忽然動了。
此鼎非金非鐵非玉,而是如同一團團血肉堆徹而成一般。
三仙聯手之下,即便此時老魔力量暴增,也不能輕易招架。
此時玄母教主正被一團團血肉蠕動包裹,似要一點一點將她吞噬。
口誦詩文,紫鳳自浩然長河之中破浪而出,背著李白登天而上。
青瑤艱難地轉動眼珠,卻只看到了滿頭紅髮烈烈狂舞。
江舟只是冷然道:「不要亂來。」
「你……」
白骨老魔話聲突冷:「廢話少說!那小兒,你若不想鍾元君被老魔我吞吃,便速速住手!」
瞿妙音也不懼那老龍,反是媚眼如絲,便似能將法海纏繞。
竟是攖寧真人與龍虎道尊,卻不見玄母教主和圖書。
法海一言不發,只是手捏法印,口中不斷念誦法咒。
能走這條路,無一不是大智慧、大毅力之輩。
「伏魔!」
紅髮江舟整條手臂已經貫穿鍾元君胸口,去勢絲毫不止,帶著她一起,串肉一樣朝那尊肉鼎插去。
「極樂佛國!極樂魔國!」
別說是她,就算是三仙與佛殿那邊的變故,他也不曾看上一眼。
龍虎道尊與攖寧真人俱都驚疑不定。
巨大的白骨蓮台之上,只有一尊無比詭異恐怖的大鼎。
紅髮江舟也沒有半點停留。
「哈哈哈哈哈哈!」
其他仙門弟子卻是看得一清二楚。
只是眼皮微翻,一個斜睨,便有邪氣衝天。
「玄母教弟子,誰再敢多言,當就地逐出教門!」
「若能誅殺此獠,我縱身死又何妨?」
像是感應到老佛的急切,瞿妙音嬌笑一聲。
眾人又聞一聲熟悉怪異的入肉聲。
看著他滿是冷意的眼神,紅髮「江舟」輕笑一聲,將手爪抽了出來。
手爪直直抓出。
清瑤掉落地上,滿臉恐懼。
在狂笑聲中被震得寸寸碎裂,飄落下來。
此等功德聖器,萬法難侵,最是堅固不破,被其籠罩,縱是一時奈何不得她,她卻也難逃出去。
「哈哈哈哈!」
他仍是陽神之境,但一身道行已經遠遠超出陽神。
白骨老佛大怒。
我……天人之軀,怎會有心?
「入吾彀中矣!」
驚怒之下,鼎上的血肉猛地一震,竟是將鍾元君甩了出來。
瞿妙音確實是沒了。
五指用力,頓時炸成血泥。
此時正是良機。
因為那浩然之力突然斷絕。
如此輕描淡定地便殺了,它都做不到。
那是諸子先賢的吟唱。
卻是有另一隻手,抓著他的手臂,才令這致命的手爪未能完全穿透青瑤胸口,留下了一命。
可那瞿妙音並非清瑤,她的道行與詭異的樂聲,在場恐怕沒有幾人能對付得了。
江舟卻是恍若未聞。
「放開青瑤師姐!」
所謂的佛魔之國顯化的速度都明顯地下降。
原本被白骨老佛化出的佛魔之國,雖未全功,卻已如同極樂佛國一般,和*圖*書處處是寶光,處處是勝景。
「你也配稱魔?」
「待妙音送公子登極樂之境,再來與聖僧歡好。」
層層經幡寶幢在三仙的急攻之下,已經失去了原有的威力,變得破碎不堪。
「好啊……」
長河之上,回蕩著一個個宏大的聲音,匯聚成流。
其中便有玄母教主。
卻見佛殿之中,哪裡有什麼白骨老魔?
「惡念……惡念……」
那妙音鳥也被困住,眾多仙門弟子也漸漸自蠱惑之中醒轉。
兩道人影自佛殿之中飛射而出。
飛射出來的兩人面上都有驚駭之色。
「好了,你自己處理吧。」
令人驚懼不已。
卻聽紅髮「江舟」輕笑了一聲,身影陡然消失。
能走得通,卻又十不存一。
但實際上,並沒有多少人會走這條路。
片刻之間,極樂佛國,便變成了血色詭域。
「砰!」
一聲輕微卻清晰的入肉聲。
這袈裟乃功德之器,如今又有大威德無能勝大力加持,無上降魔之力,惡鬼觸之即如雪融。
眾多仙門弟子見狀都是一喜。
「此正是盪清魔氛之時,爾等豈能因我一人而誤大事!」
佛殿中傳來一陣狂笑之聲。
「別忘了,我便是你,是你心中惡念,你的殺心,怎麼瞞得過我?我不過是在替你動手罷了。」
此時見得玄母教主竟然被魔頭困住,還要被吞吃,大都失了分寸。
紅髮江舟嘴角勾出一絲詭異、譏諷的笑容。
另一邊。
卻見五道泛著烏光的爪影閃過。
「真是枉師姐為他淪落今日境地……呃!」
「呃……呃……」
紅髮江舟呵呵一笑,五指一屈,猛地抽出手臂。
露出佛殿中的情景。
「噗哧!」
眾人想要興師問罪,卻是被他先前那股一言不發被|插人胸的狠勁嚇到了,一時也不敢動作。
「教主!」
「妖孽!」
如同舞動的鮮血,妖異之極。
「你可以死了,你的佛國,我便笑納了。」
滿手血肉。
其中一個極有姿色,竟不弱曲輕羅幾分,只是較之曲輕羅的清冷潔凈、生人勿近的氣息,她更具嫵媚之色,又隱有一種我見和*圖*書憂憐之感,令人不由自主地心嚮往之。
「哼!」
妙音響起,江舟只覺至身一片光怪陸離之中。
「哈哈哈哈!」
「嘻嘻……」
白骨老佛陡然瘋狂地叫起來:
都不由手段盡出,猛攻那座佛殿。
紅髮江舟五指一捏,那顆跳動的心臟頓時砰的一聲炸成一團肉泥。
誰想紅髮江舟竟是停也不停,手爪直接透胸而過。
如同一張巨口般開合著,發出震天大笑。
那竟然也是江舟!
他道行如此驚人的增長,想來白骨老佛亦是急了,竟然用出這等威脅之法。
「三屍!?你降伏了三屍!」
「想知道啊?」
「不要——!」
「不告訴你。」
江舟雙眼血紅,只是邪異地掃了在周身搔首弄姿的瞿妙音一眼,便不置一顧。
隨三仙來到此地的,自然少不了九天玄母教之人。
就這麼……沒了?
卻在此時。
突聞一聲厲喝。
眾人卻是看到落下的青瑤竟是被一隻手插|進了心口。
尤其是玄母教弟子,聽聞這絕色女子如此言語,也都紛紛醒悟,跟著「勸」起江舟來。
她話未說完,卻是突然一滯。
如此詭異手段,令白骨老佛根本不敢讓那隻看似普通的手爪觸碰自己。
「撲通。」
可以肯定的是,所有走通了這條路的,如今無一不是三界諸天頂尖的大威神者。
「教主!」
「陽神金鼎?這哪裡還是陽神金鼎,分明是吞噬陽神的魔鼎……」
「啊!」
「大威天龍!」
「否則待老佛我吞吃了這婆娘,以她的道行,定能令老佛金鼎大成,一樣能成就佛國!」
「怎麼?」
紅髮狂舞,幾近癲狂的笑聲在這妙境之中回蕩,令人毛骨悚然。
「姓江的!你想幹什麼!」
一張絕美的臉龐瞬間變得通紅,青筋畢露,頗現猙獰之狀。
「你不是與曲師姐兩情相悅嗎?若是讓曲師姐知道你見死不救,坐視待她如母的恩師慘死妖魔之口,她定不會原諒你的!」
「不可能……不可能……」
不過玄母教主乃三仙之一,在他們心中自是份量更重的。
瞿妙音的絕色面龐瞬間黯淡。
三仙見江https://www.hetubook.com.com舟一身氣息以極其恐怖的速度暴漲,雖心中驚駭莫名,但知道他明顯在與白骨老魔搶奪那些鬼物魔怪本源。
「你……怎會有如此道行?」
「聖僧何必心急?」
江舟並不知道。
「清瑤住口!」
卻是那被袈裟籠罩的瞿妙音身形陡然一震。
那玄母教的女子見江舟並未理會她,牙咬得更重了,竟是直接叫破曲輕羅與他的「私情」。
因為那是一條幾乎不可能的路。
「行,你才是『我』,當然要聽你的。」
活生生的一幅紅顏化白骨圖。
這些黑紅混雜的血肉,還在不停地蠕動。
眾人都瞪著眼。
待看清阻他那人,眾人卻是更加驚愣。
如同山嶽般的龍首便探了下。
「雕蟲小技!」
瞿妙音嬌笑一聲:「妙音乃佛主座下天人,聖僧用佛法降我?」
他抓出的心又從何而來?
滿頭紅髮的江舟露出一個怪異的笑容,陡然將手中的青瑤甩了出去。
只不過這個江舟卻是一頭黑髮,雖是滿臉怒容,卻是比那一頭紅髮的正常得多。
「你敢!」
是真的黯淡,彷彿一幅絕美的仕女圖,瞬間失去了色彩,變得灰暗。
「就算你隔斷浩然長河,也是無用!」
「白骨老魔,想不到吧?你苦心籌謀,卻不過為我作嫁衣裳!」
「你敢!」
李白自江舟頭頂一步踏出。
與此同時,白骨老佛赫然發現,它的佛魔之國竟然止住了顯化之勢。
「殺!」
雖不知道江舟為什麼會突然變成這個模樣,可他此時的行為卻是令眾人大怒。
只是一心吞噬冥炁,一身氣息宛如沒有極限一般節節高漲。
攖寧真人、龍虎道尊與一眾玄母教主,都是一驚。
絲絲媚意凝固臉上。
那隻手五指都已經半根沒進其心口,將其懸挂在半空。
只這麼一會兒,竟已超越了陽神之境。
眾人只覺頭頂一黑,妙境上空,竟是突然多出了一座大山……
而且手段如此詭異。
「放開她?」
只是張口,那嬌聲膩語,吐氣如蘭,香風陣陣,不須肉|欲之樂,便已能勾魂奪魄,令人如登極樂。
降伏三屍之說,雖然修者盡知m•hetubook•com.com。
喉嚨之中發出一陣陣怪異的聲音,似乎在極力掙扎著想要說話,卻是連一根手指都動不了、一個字都吐不出來。
正如瞿妙音死前最後一個念頭,她是天人,天人是沒有心的……
「陽神金鼎?!」
三仙齊齊攻入佛殿之中。
緩緩低頭,卻見一隻手爪從背後穿胸而過。
紅髮之下,一雙血紅的雙眼。
「昂——!」
跟著眾人叫了幾聲,便眼波流轉,朝江舟那邊看了一眼,貝齒輕咬,嬌聲叫道:「維揚侯!還請暫且住手!先救教主要緊!」
「師父!」
僅憑它自己的力量,想要令佛魔之力完全顯化,顯然沒那麼容易。
又、又來……?
血肉之中,尚嵌著無數「人」。
那層層經幡寶幢上的經文咒籙都在迅速黯淡,再難抵擋三仙骨的腳步。
這是……我的心?
一眾仙門弟子也能想到此點。
「噗哧!」
仍是周身穴竅大開,瘋狂地吞噬鬼煞冥炁。
大多數卻是早已如同被什麼東西啃噬一般,不成人形。
因為她脖子上突然出現了一隻手。
一聲嬌呼。
「噗哧!」
殺了瞿妙音后,下一刻,又瞬間出現在那佛殿之中,那尊詭異的肉鼎之前。
翱翔于浩然長河之上。
正是那滿頭紅髮的江舟。
整個人滑落在地,悄無聲息地變成一副枯骨。
「鍾道友!」
「活幹完了,就回來吧。」
那喚作清瑤的絕色女子有些不甘道:「教主,他若是當真將曲師姐放在心中,就不該因惜己而不顧教主安危,他今日能坐視教主遇險,他日也必定會不顧曲師姐。」
種種令人氣息急促的舞姿,天衣之下如白玉般的肌膚隱露,令人血脈噴張。
袈裟之下,佛光如大日普照。
倒是法海劍眉倒豎,手結印咒。
而玄母教主也在這陣陣開合中,慢慢地被一團團血肉往那巨口中拉扯。
「袈裟!」
卻也是驚駭無比。
法海猛地扯起袈裟,雪白袈裟如遮天羅網,頓將瞿妙音籠罩其中。
攖寧真人喃喃道:「這個瘋子……竟將自己也煉成了爐鼎……」
這袈裟不僅是有降魔大力,且蘊含極其濃郁的功德,竟似一件功德聖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