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百三十章 了斷
許青沉默幾息，才道：「她怎麼學的大梵聖法，我也不知，不過……」
「最後更是有逆臣逼宮，欲弒殺這位楚王唯一血脈，幸得江都瓦棺寺那位住持瞽目大師突然現身，將她救走，方得倖存。」
江舟也不磨蹭，對白骨夫人等老魔做了些安排，在鬼城之上懸浮數百年的槐江仙山，終於浮空而起，化作一道流光，遁入虛空無影……
怎麼會偷學大梵聖法？
誰能想到，那楚王也算是一世雄主，竟會死在一個婦人之手？
等閑活上個三五百年，絕沒有問題，怎麼會百余歲便死了？
「妙寂女尼也不知如何逃過此劫，蟄伏了這麼多年，竟當真手刃了仇人。」
果然。
一入百劫，很難說會發生什麼變化。
只是幾個念頭，江舟便抬頭道：「許青，我要離開了，你若是繼續待在山上，今後恐怕有一段時間無法出入仙山。」
「那瞽目老僧，怎會突然跑去救她？」
「陛下派燕大將軍鎮壓大亂，重定乾坤https://m.hetubook.com.com之後，也沒有向他問罪，默許了他于南州自立。」
這仙山可不僅是一個修行聖境，更可上天入地，出入陰陽。
楚王造反，致使南州生靈塗炭。
這妖女喜怒無常，行蹤不定。
還連累得妻女也遭不幸。
那裡既號稱「萬象幽暗，陰氣所聚」，是幽冥之根，自是至陰至暗之所。
「此雌雄二劍，需以至陰至陽之物分而淬之，方可大成。」
江舟沉默地聽著。
「楚王慘死不久，楚王妃便鬱鬱而終，只留下那位楚郡主，無法服眾，不過數月，南州境內便叛亂四起。」
「你還不知道，那位楚郡主挺可憐的，她父親，也就是楚王……在你進入洞虛之後不過數十年，便死了。」
所以，他必須破了九劫之限。
許青聽他喃喃誦念，卻不知其意，不由道：「你在說什麼？」
唯一的意外，就是其背後西方二聖了。
「佛丸金燦燦，青燈照鬢霜。羅酆幽暗https://wｗｗ•ｈｅtｕｂoｏｋ.cｏｍ.cｏｍ暗，青女劫茫茫。公子乘劫雲，滌穢盪頑凶。如王仗劍當堂坐，佛魔俱拂一時空……」
「究竟是怎麼回事？」
漸化文字……
他是要去殺人。
許青搖頭：「我也不是太清楚，只聽過傳聞，那妙寂女尼當年出家之前，有一個丈夫，便是在南州為官，後來似乎是因為發現了楚王暗中謀反，被楚王滅了滿門。」
便起指掌，無形氣機于掌間流轉。
他未必還能壓得住惡屍。
江舟直接問了出來。
惡屍如今的道行，已經遠遠超出了他這本體。
但楚懷璧堂堂郡主之尊，性子雖有些驕貴，卻不是個不講道理、惹事生非的主。
「原來如此。」
江舟收起手掌，搖頭道：「沒什麼。」
「什麼？」
他離去之前，這楚王正春秋鼎盛，雖然修為並不算頂尖，可身居高位，又得南州一地，氣運正濃。
「那楚王似乎早有防備，應對及時，天人之亂並沒能禍及南州。」
他知道定htｔｐs://m•ｈｅtｕｂooｋ.cｏｍ•cｏｍ不會是壽終正寢。
江舟心下微驚：「死了？」
江舟聽著這些似乎離他已經很遠的事情，也有些怔神。
倒是九成都讓惡屍享用。
看來，天意如此……
不是不能再增長，而是江舟不敢讓他再增長。
說不定能幹出什麼事來。
許青聞言一驚，旋即轉頭看了看遠處靈花叢中獨自練劍的任壽，說道：「你是不是想去找楚懷璧和薛荔？」
江舟道：「你想把那柄劍胚煉成？」
他如今雖是道行大進，但本體不過九劫道行。
他本已有八九成把握能斬持國。
而且也向來不喜修行，否則以她的出身，想要什麼道法神通得不到？
許青道：「被人刺殺。」
女尼，妙寂？
果真是一飲一啄，因果早定。
江舟想了想，說道：「那你倒是可以與我一道，我所去之地，當有至陰之物，能為你所用。」
江舟笑了笑，沒有否認。
江舟心頭思緒轉動，忽有所感。
她嘆了一聲道：「原本七絕宮勾結天人之亂和-圖-書，大稷幾路反王都沒得著好下場，但楚王卻不一樣。」
也罷，出塔之前，便先斬了段因果吧。
許青面露哀傷之色。
九十九劫。
受九劫之限，那八百鬼王，他本體不過吸了其中數十尊，便已難有進境。
他是想先去幽都一趟，尋寶日賊禿，將他斬了，斷了昔日因果，也斬了過去的一絲怨執。
薛妖女大鬧大梵寺？
「只是不久之後，便有傳聞，楚王遭人行刺，身死當場。」
方才那一絲一閃而逝的感應，讓江舟知道，這破限的機緣，恐怕就應在此處了。
唯一留存的一個影子，便是最後一次回到吳郡，曾經住過的那座宅子里，那座小樓上，倚窗托腮，隱有憂思的單薄身影。
江舟一驚。
雖是詫異，但江舟卻並不是十驚奇。
他自己到頭來，也死於自己造下的孽因之下。
江舟也無不可。
「任壽如今身體也安穩了不少，我想去完成師父的遺願。」
是絕好的座駕。
許青看了他五瞬，點頭道：「好，我與你一起。」
m.hetubook.com.com許青點頭道：「不是一柄，是兩柄，師父留下的劍胚，其實有雌雄兩胚。」
「怎麼死的？」
他隱約有些熟悉，仔細想了想，才想起了似乎有這麼個人，只是並沒有太多交集。
若是破了大限，便是九成九的把握。
「楚王妃彼時已經年老，雖有天材地寶，寶丹仙丸，得以延壽，暫駐容顏，卻終究生機衰竭。」
其實楚懷璧對他來說，不過是一個過客，過了這麼久，他對楚懷璧的印象已經極淡了。
他要去的地方，便是幽都。
許青道：「我想，大概是因為刺殺楚王的，便是曾經在瓦棺寺中的一個名叫妙寂的女尼。」
許青說到這裏，面露唏噓：「說起來，她也是真不容易。」
許青只當自己猜對了，沉吟片刻道：「我跟你一起去。」
他本來便是打算駕槐江仙山臨幽都。
「當年師父便是打聽到這洞虛幽冥之中，有一條積冤河，其水至陰至寒，師父急於成劍，也未多想，匆匆而來，誰知積冤河水雖至陰至寒，卻也是至凶至邪，以致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