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三章 秘言盒
良久之後，他眸子里閃爍森冷光芒，周圍隱隱有陰風滾動……
蘇陌想了一下說道：「浩然書院那一夜，前輩服用七日斷塵緣的時候，晚輩也在窗外窺探。」
卻沒想到，段松大半夜的裝神弄鬼之後，竟然來了這裏……
來到窗前正中站好：「反正你們伉儷二人早就已經作古，如今縱然是三跪九叩，卻也不算什麼丟人的事情了。」
蘇陌將這封信看了兩遍，除去那開門之法外，這短短數語之中，卻似乎有著道不盡的千言萬語蘊含其中。
然而仔細看，卻又覺得意味寡淡，平平無奇。
「錯了一步，都得從頭再來。」
否則的話，斷然不至於如此。
藉著窟窿往裡面看，就見到段松在房門前稍微看了兩眼之後，徑直走向了房間的東南角。
說了半晌之後，這才回過神來，猛然回頭，一時之間眼珠子瞪得溜圓：
他來到了床鋪跟前，沉默半晌，一時之間似乎不得其解。
低頭在袖子里扒拉了兩下之後，拿出了一個疊的很仔細的紙條，攤開之後，其中密密麻麻的全都是蠅頭小字。
段鬆氣哼哼的抓住了繩子，縱身一躍之間跳了下去。
「小雲姐，你在外面守著。」
段松頂著一張楊易之的臉，到了跟前，順手接了過來，稍微擺弄了兩下，不禁一愣：
只不過，蘇陌和楊小雲都沒想到，這蘇天陽將這進入之法告訴過段松。
段松說到這裏，滿臉疑惑地看向了床榻之處：「蘇天陽這人，外表憨厚，實則奸詐成性，對外說是什麼英雄了得，豪氣干雲，實際上小心思鬼心眼誰也比不上他……
「故此，乃是這世上一等一的秘藏之物。」
「你身為你爹的兒子，正是當仁不讓的最佳人選！
其實仔細想想就知道了，蘇天陽當年寫這封信的時候，估計就猜到了最終會來紫陽鏢局取回這東西的，必然是段松……
蘇陌笑著說道：「前輩藏於房梁之上，其後趁著夜色來到了這紫陽鏢局，更是在房間之內，行三跪九叩之禮……」
段松點了點頭：「你看這上面的文字，雜亂無章，實則是每一種皆有不同排列。四方六面，每一面皆有不同組合。
然而內中詳情如何，至今為止蘇陌和楊小雲都沒來查探過。
卻也沒有謀害之意，多少有點想要跟自己這個從小長大的朋友開個玩笑的意思。
這下面的空間，遠遠比想象之中的要小很多。
主要是「楊易之慘死東城」的這一場戲，得給他演好了，這邊演的越是逼真，楊易之那頭也越和圖書是安全。
「前輩可識得此物？」
「這一趟過來，本就是奉了掌門的律令。
「……你怎麼跟你爹一個德行？
下面卻是一個端端正正的入口，有一根繩子垂在邊上。
眉頭不禁輕輕一揚，然後看了段松一眼：
「……」
一句話來形容這段松，便是驚弓知鳥。
「這竟然是一個秘言盒。」
「只不過永夜谷的手段狠辣詭譎，不是堂皇正道。
「你……」
段松想了一下，重新來到了那牆壁跟前，用指頭量了尺寸，確定無誤之後，又進行了一番操作。
「你，你就不好奇，我到底是怎麼回事？」
這倒是能夠說得通了。
拳頭都握緊了，咬牙切齒地說道：
段松輕輕一笑：「你可知西州之地？」
段松深吸了口氣，單手按在那一塊青石之上，內力運轉之間，往上輕輕一提。
「……正是。」
不肖弟子蘇天陽頓首】
片刻之後，渾身發抖。
「……簡而言之，就是一個密碼盒？」
他整了整衣冠，忽然想起來這好像還是楊易之的臉，嘴角又掛起了促狹的笑容：
蘇陌覺得話都說到這份上了，能夠猜出來，真的不需要大驚小怪。
段松看蘇陌的眼神，便知道他不相信，卻也只能說道：
「那邊的武學，有很多都是跟此道相結合。
「再……」
蹲下來敲兩下就聽的分明了啊！
「要不，我幫你開？」
段松白了蘇陌一眼：「只不過那封信已經有年頭了，而且寫給的也不是我……而是咱們紫陽門的掌門人。
這房間是蘇天陽自己改建的，按道理倆說是不可能有如此巧妙的機關才對。
更沒想到，這裏面還耍了不少滑頭。
要麼就是從小被蘇天陽給騙的狠了，有些時候變得寧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
從小跟蘇天陽一起長大，被蘇天陽明裡暗中不知道陰了多少次。
「機關自然啟動……如未啟動，須得對床鋪所在行三跪九叩之禮，方才可見機關。
他們倒是沒想到，這段松竟然是個如此實在的人……
太深了估計也做不到……
「楊易之打算假死脫身，籌謀大事，掌門便讓我助他一臂之力，順勢來到落霞城內，從紫陽鏢局將一件東西取回。
開門之法如下：……
段松笑著說道：「據說第一個秘言盒，就是因為製作之人，忘了開啟之法，最終只能棄之不用。
段松敲了幾下之後，靜靜等待……時間一分一秒過去，結果，無事發生。
無論是秘言盒，還是這紙條上的文字，都hetuｂooｋ•coｍ.ｃoｍ是以十字為一行的。
「……前輩這莫不是，想要嫁禍於人？」
段松頭也不回地說道：「蘇天陽奸詐成性，手段虛虛實實變幻不定。似虛者，往往藏實。似實者，卻又虛晃一槍。這盒子放在這裏，太過於……嗯？」
「三跪九叩一類的言語，多半是騙人的。
「就是因為難開，所以才厲害嘛。」
他從袖子里取出了一封信，也沒有什麼猶豫，直接交給了蘇陌。
蘇陌腳尖剛剛點地，就看到一個砌成的小房間內，正有一張石桌，石桌上面放著一個盒子和一根蠟燭。
蘇陌聽到這裏，卻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情。
蘇陌抱拳拱手：「見過前輩。」
「這個嘛……」
然而段松就這麼磕了……
「而對付這樣的人，自然是應該讓另外一個姦猾之輩出手。
蘇陌將這盒子拿在手裡，上下端詳了片刻之後，隨手打開。
「除非你有一個秘言盒，然後又有一套開啟之法，否則的話，這東西，也就是跟你倆大眼瞪小眼，誰也奈何不得誰。」
「縱然是金鐵，也將融化成鐵水。
「好。」
「反而暗中窺探，偷偷跟隨……
「其後兩個秘言盒，在成就之後，開啟之法就被羅列于紙上。
有幾個會真的跑到那裡磕頭的啊？
「這盒子里，是什麼東西？」
此時此刻，卻是僵在了當場，一時之間動彈不得。
回頭還順勢將房門關上。
蘇陌嘴角一抽，他琢磨著，這貨如果敢在這東南角點一根蠟燭的話，那他顧不上隱藏，都得進去抽他大嘴巴子。
所以，不說其人智慧如何，至少在面對蘇天陽的事情上，他總是難以做到準確的判斷。
「你跟你爹，都是姦猾狡詐之輩。
「也不對，你當夜返回了浩然書院？
蘇陌和楊小雲看到這裏不禁對視了一眼，眼神里都有迷惑之色。
每一個小碎片上，都印有文字，乍然看來，卻是語句難以通順。
似乎不知道要不要拿過來打開……彷彿，這裏面可能也會暗藏機關一樣。
蘇陌將這東西拿出來，翻來覆去的看了好一會，輕輕搖頭，看了段松一眼：
「只是我剛才從外面打量過這個房間，大小似乎也不像是擁有暗室的樣子……」
「這沒理由啊。」
蘇陌對這個卻是聞所未聞，一時之間有些好奇：
「不過，這天底下怎麼會有這樣的機關？」
嘴裏下意識的開始了絮叨：「蘇天陽明明在信里說過，兩幅畫作之間，正有三寸半之地，以指敲擊，三短一長，反覆三次。
「密碼盒？倒也恰如其分。」
段松點了點頭：「西南一地固然是我東荒門戶，然而西州終究太遠。昔年我紫陽門曾經有前輩高人，遊走天地四方，去過西州之地，倒是有過一些見聞，記錄于紫陽門的典籍之中。
段松見此驟然之間接連後退數步之遠，遠遠觀望，看到沒有任何暗器飛箭射來，這才鬆了口氣。
哪裡需要什麼三跪九叩？
節奏絕不相同，是三短一長，接連三次。
「這算是楊木頭孝敬你們的好了。」
楊小雲點頭答應，蘇陌隨手抓住了那繩子，翻身之間就跳了下去。
段松愣了一下，回頭看了看那盒子，又看了看蘇陌，輕輕點頭：「你來開！」
蘇陌嘴角一抽。
猶豫了好一會之後，忽然來到了門前，打開門朝著外面探頭探腦。
「前前後後共有六百字，須得盡數按照特定的順序排列好。
而事實似乎也確實如此。
這要麼是段松性格如此，容易上當受騙。
三個響頭落下之後，站起身來，揉了揉自己的腦門，又跪了下來，重新磕頭……
幼子力弱，料其難承其重，故若有變動，須得請門內師兄弟前往紫陽鏢局將此物迎回。
他輕輕搖頭，回頭看了一眼那盒子，伸出手來將其拿到了跟前。
「我從小到大，吃你爹的虧沒有一千也有八百……」
「……」
蘇陌不說話，就這麼靜靜地看著他。
所以這一段時日以來，蘇陌就一直沒有回到紫陽鏢局。
咚！咚！咚！
蘇陌嘴角一抽，發現這小小的一個秘言盒，確實是有點過分了：
「這……」
他也沒有猶豫，只是對楊小雲說了一句：
「……」
「以機關木偶一類的做成的小小器物，通過絲線牽引，無處不達，變幻莫測。
「天地四方，自然有所耳聞。只不過，具體的……晚輩也就見識淺薄了。」
蘇陌此時帶著楊小雲飄然落下，足尖在地面輕輕一點，站定身形。
這才感覺心中稍安，但是轉念一想，卻又覺得不對：
來到窗前，伸出手指輕輕一戳，就在窗戶上戳了一個窟窿。
然天有不測風雲，人有旦夕禍福，倘若天陽身死，此物存於此地終非長久之計。
他鬼鬼祟祟捅開蘇天陽房門的鎖，輕手輕腳的將其打開。
其物已納入暗室之中，天陽但在一日，便可保無憂。
然而這些小花招，其實都幼稚的可笑，結果偏偏這段松竟然全都信以為真。
段松還想再問點什麼，蘇陌和_圖_書卻不等他開口，就已經搶先說道：
……繼續無事發生。
「秘言盒是什麼東西？」
「蘇天陽……你個混賬東西，你死就死了，死了你還耍我！」
「……」
「等等……你既然看到了，為什麼沒有出來？
「喜歡背後觀人？
「對了，這個你看看就知道了。」
「秘言盒？」
四方四角，似乎是很多細小的碎片拼裝而成。
一整片青石磚就給他提了起來。
本想著這一場戲結束之後，再回來看看蘇天陽到底在房間里搞了什麼鬼。
蘇陌沒理會他。
先前福伯曾經說過，蘇天陽的房間，曾經被他改建過。
段松一聽這個字，肩膀頭子都耷拉了下來：「你，你是從什麼時候就在暗中窺探的？」
段松趕緊喊了一句，合著今天晚上這丟人的事，全都被蘇陌給看在眼裡了？
這會他倒是有些明白這段鬆了。
「來來來，這盒子反正我不敢開，要不你來試試？」
而是來自身後。
「你……你不是跟楊易之鬧翻了，負氣而走了嗎？」
段松仍舊是頂著一張楊易之的臉孔，而且看上去周身潰爛的模樣。
只好走上前來，伸手在那石桌上，輕輕地按了按，又晃了晃。
聲音還挺響亮，竟然沒有偷斤少量。
「這也難怪。」
這江湖上確實是有巧手匠人，獨具匠心，能夠製作出很多奇妙機關。
「而其中據說有最高明的匠人，曾經做出了三個秘言盒。
目光警惕的在周圍掃了一眼，這才踏步入內。
他似乎是沉醉於思考之中，倒是沒反應過來這話不是自己腦子裡的聲音。
段松確定無人之後，重新關上了房門。
「掌門不能將多年之前的那封信給我，所以就按照記憶之中的內容，重新寫了一封，這開門之法，盡數羅列其上。」
「此物非金非玉非鐵非石，刀兵難傷，水火難侵，若以蠻力破之，內中機關必然啟動，藏於秘言盒夾層之中的火神油將會將裏面所藏的東西，盡數化為灰燼。
「不能大意。」
「你住口！」
「倒是西州的這些手段，很是有趣……
段松聽的瞠目結舌，忽然恍然大悟：「你故意的？你早就察覺了楊易之所作所為有古怪之處對不對？」
「這東西，真的有人能夠打開？」
蘇陌嘴角一抽：「前輩稍安勿躁，莫要再裝神弄鬼。」
他只是在東南角的牆壁上，兩張畫作中間的位置，輕輕地敲了幾下。
「……」
然而無論是從左往右，還是從上往下，無論怎麼讀，都難以讀的通順。
蘇陌伸手接過來，打開看了兩眼和_圖_書：「新紙，新墨，我爹最近寫給你的？」
不過蘇陌覺得，這兩者大概是兼而有之。
「這方面其實有點像永夜谷的人皮把戲，影子戲法，都是通過手段，操控外物。
屋頂上的蘇陌和楊小雲看的瞠目結舌。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蘇陌要說推辭，卻也不太合適了。
蘇陌重新看了一眼這石室，然後低頭看向了那封信。
蘇陌兩者對照了一下，發現還真的有一處比較有意思的地方。
段松點了點頭：「楊易之在你面前，大耍滑頭，卻是在方家面前賣弄了。」
這次三個頭嗑完了之後，他沒動彈，跪在那裡，靜靜地看著地板。
「……我真的不知道。」
蠟燭已經點燃，段松此時正站在桌前，藉著火光，看著那盒子躊躇不前。
他說到這裏，頓了一下：「這不是什麼值得炫耀的事情，總而言之，這人總是習慣於平常之處弄點陰謀詭算出來。
段松搖了搖頭。
蘇陌聽的眉頭輕輕一揚，言談之間都可以看得出來，這段松對蘇天陽，那真的是忌憚至極啊。
進入密室之內，將東西取回，若是還搞了一些手段的話，反而是包藏禍心了。
「……」
「自前輩從棺材之中出來開始。」
而在對方探出腦袋的那一瞬間，蘇陌就已經帶著楊小雲上了屋頂，順勢揭開了一塊瓦片，偷眼往裡面瞅。
他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臉，稍微鬆了口氣，至少干這些丟人事的時候，自己頂著的是楊易之的臉。
【師尊賜鑒：
下面應該不算太深，這地方畢竟是蘇天陽自己挖出來的。
「只不過，這紙上的內容，同樣也是雜亂無序，尋常人縱然是看在眼裡，也不知道是做什麼用的……
內中放著一件東西。
「據說這西州之地，有能工巧匠。
第二次三個響頭嗑完了之後，他總算是反應了過來，這三聲落下，地面傳出空音，這下面……分明就是空的！
「果然不愧是蘇天陽的兒子。」
好在這段松並沒有這麼干……
蘇陌看了一會，都覺得有點不耐煩了，忍不住開口說道：
蘇陌和楊小雲此時方才翻身到了院子里，順手推門進來，站在了那入口之前往下面觀望。
三跪九叩機關就能夠顯現出來，尋常人不應該懷疑是床前那一片地方有什麼問題才對嗎？
望師尊垂憐……
蘇陌嘴角一抽，意圖不要太明顯啊。
「怎麼可能！」
「我不知道。」
段松比外面的蘇陌和楊小雲更迷糊了。
以聲音節奏開啟的機關，絕非沒有……但是卻少見至極。
「前輩還不打開那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