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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旦南海盟內有所亂象，齊家必反。

這都什麼亂七八糟的？

但是蘇陌笑不出來……

縱然是他會說謊，演技天下無雙，可以騙過蘇陌。

「還是那句話，老夫並不在意高家此後如何。

「要麼，就是只學了我的狠毒，卻少了良知。

這一切也確實是會依從高天奇所料。

也不等蘇陌對此發表看法，便繼續說道：

若說錯，齊家沒錯。

「龍王殿和歸墟島各憑本事，蠶食南海盟以壯自身。

「這也是為什麼，老夫先前跟你說過，那不孝女本是我所認定的下一任盟主。

「老夫尚在人世之時，南海盟發展一切穩定。

高天奇洒然一笑：

「老夫也想要在他們之中，選擇一個作為下一任盟主的候選之人。

「終究是落得個名正言順四字而已。」

「其二……我需要在齊家找一件東西。」

高天奇看了蘇陌一眼，微微一笑：

高天奇輕輕一笑：

蘇陌靜觀高天奇的表情，發現他說到這裏的時候，臉上既有無奈也有寥落。

「只怕也是無力回天！

「南海盟治下百姓，必然深受其苦。

「怕！」

「所以，還請蘇大俠先考慮一二，待等老夫將要說的話，全都說完。

「這便是……我此行來齊家的真正目的。」

高天奇坐在這邊，運了半天的氣，這才平復下來，嘆了口氣，看向了蘇陌：

「因為，老夫雖然為人險惡，可終究還是這南海盟的主心骨。

「好死不如賴活著……她如今枯守墳塋，固然凄涼。

「終究是我這個做爹的，給他們帶來的榜樣太壞了。

齊家是一個家族，同樣也是一個門派。

心機深沉，手段狠毒，為達目的不擇手段，視親情如無物，為了自己的目的，可以犧牲所有人的南海盟盟主高天奇。

「歸元平庸，難堪大任。

而憑藉蘇陌的智慧，又如何能夠看不出來，齊家對於南海盟確實從未有過歸屬感。

「火焰是否會越來越高姑且難言，最終難免玩火自焚。

畢竟自家如花似玉的閨女，被一個大了她一輪還多的老混賬給拐走了。

「老夫行事，必然引起旁人記恨。

高歸元這位少盟主，確實是差了點意思。

更何況，臨陣怯戰，哪裡有出劍出到一半就後悔的？

高天奇直言不諱：「此物，就在齊家，只不過，齊頂天對此也是一無所知罷了。」

「這說法雖然貼切，卻還不夠。

「高盟主有話可以慢慢說，如今天時尚早。

「真正的武神殿，只在南海一處，唯一的地圖，便印刻在燃木甲上！ｈｅtuｂook.ｃoｍ.ｃom」

「老夫不怕死，怕的是今日這番話，還未說完。

高天奇輕輕搖頭：

蘇陌揣著明白裝糊塗。

「無論你信不信，那一瞬間，老夫所想的第一件事情，並非是奪取武神鑰。

「抵達武神殿，經受歷練。

「什麼東西？」

只是憑藉此事，便要滅齊家，蘇陌仍舊無法相信。

顯然是經過了這麼多年，這份憤恨也是難消難平。

縱觀高天奇方才的這番話，倒是讓蘇陌對此人有了不同的看法。

「只要還活著一天，南海盟便是那個無人敢欺的南海盟！」

他想要謀取齊家，昨天晚上蘇陌就對他們南海盟大開殺戒。

讓自己在他百年之後，執掌南海盟？

「讓南海盟所屬之下，彼此抗衡，而不會逆反衝天。

「一旦老夫身死，曾經那些唯唯諾諾之輩，南海盟內數得上的長老客卿，必然會對我高家出手。

治下百姓，有衣穿，有飯吃，不見苦色。

「老不以筋骨為能，更是大不如前。

「就必須得多方考慮。

「怕的是……南海之上血流漂櫓。

「齊家可以獨善其身，其他人為何不可？

「齊家之反，只在於他們想要獨善其身。

「除此之外，可還有一人？」

「若是讓其他那些只學會了狠毒，卻沒有良心的孩子，繼承大位。

「蘇大俠所言不錯，齊家確實是肩負抗龍之責，但要說對南海盟忠心耿耿，恐怕就言過其實了吧？」

到時候，第一個離去的必然是齊家。

「高盟主這一番坦誠以待，就不怕蘇某暴起傷人嗎？」

蘇陌很想笑。

他也著實是有生氣的理由。

心懷天下，卻不爭！

「三足尚且可以鼎力，維持平穩局面。

「蘇大俠年紀輕輕，死劫太遠，只怕難以理解老夫所言。

「……那蘇大俠可曾聽聞，有幾人到過武神殿？」

更是擄走了高歸元。

「滅齊家！」

「南海盟一旦生亂，龍王殿和歸墟島必然趁虛而入。

「老夫行將就木，難說生死……

「但……此後又如何？

至少目前為止，高天奇所展現出來的魄力，已經出乎了蘇陌的預料。

「哪怕是沒有了齊家，高大公子也完好歸來。

且不說高天奇方才這番話是真是假，究竟是不是真的將高大小姐當成了下一任盟主來栽培。

高天奇開口說道：

「他平庸，卻也自知平庸。

因為，他確實是看得出來，高天奇此番言論，句句語出至誠。

「這……許是蘇某見識不夠？」

「蘇大俠可曾有過疑和-圖-書慮？

這一點，讓蘇陌都不得不有些佩服。

「如今所在之地，更是緊鄰龍王殿……

「據我所知……齊家齊頂天老爺子，乃是南海盟第三盟主。

拐帶無知少女這帽子，毒尊是戴定了。

「此言絕非虛言……

一時之間眉頭緊鎖。

「做了一輩子無情之人，如今卻又在蘇大俠面前充當什麼慈父。

他們沒有爭勝天下的野心。

「整個南海……就徹底的亂了套。

索性給自己畫一張大餅。

就說作為一個父親而言。

「蘇大俠當知道，老夫此行天齊島的目的吧？」

亦或者是打算通過這個來拉攏自己？

「從來聽不得逆反之言。」

「他們二者……又當如何？

高天奇語出驚人。

「蘇大俠想必是嚇到了。

只是，此人所謂的「情」只用在了兩處。

「只需要下一任盟主，擁有可以壓服眾多長老們的武功。

「如何還需另找地圖？」

這一點哪怕是再不願意承認，也確實是高天奇之功。

「唯獨南海盟……不容有失。

這便是這老頭方才所說的開城公布？

「它太大了，涵蓋南海三分之一版圖。

高天奇為人狠辣，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結果屢屢被自己所阻。

「終究是物極必反，親手將其逼迫的隨著那老不修遠走天涯……」

「高盟主，覺得在下會相信嗎？」

縱然是孤瓢島那種荒僻之地，其上之民也仍舊能夠活得下去。

「高盟主年歲雖長，不過武功高強，內功深厚，觀面色可不像是行將就木之人。」

言談之中提到毒尊的時候，高天奇也是咬牙切齒。

不是因為齊家無義，只是彼此立場不同，思考問題的方式也是截然不同。

「不說這家長里短，單說我這剩下的子嗣吧。

「至不濟，也得精擅平衡之道。

「其實，想要解決這弊端並不難……

「在世之時他們敢怒而不敢言。

「齊家昔年加入南海盟，本就是不得已而為之。

其後所有的情分，全都給了南海盟。

這法子對付尋常人姑且管用，但如果他拿來對付自己的話，未免小瞧了他蘇陌！

「你會相信的……」

天底下哪裡有這樣的道理？

「我既然有這麼多子嗣，為何選擇歸元做少盟主，難道其他孩子里，便沒有比他更加聰明更合適的了嗎？」

「依此走向，南海盟定會被龍王殿和歸墟島逐步蠶食。

讓自己從齊家這一團旋渦之中，先出去？

「……不僅僅嚇到了。」

「……可縱然如此，卻也難說高盟主何以對齊家動了殺念。」

「這隻和*圖*書是一個江湖傳說。

「然而現如今，且不說昊日金刀不在身邊。

「因為老夫，快死了。」

由此可見，此人心性難成大器。

過去是因為高天奇在世，尚且可以壓制。

「可若是老夫離世……那又當怎樣？

「亂局必起！

南海盟內但有變故，齊家必當獨善其身。

「南海盟內諸盟爭霸，可成定局！

「這就是為何，老夫不在意旁人如何形容我。

「經年累月，南海之上，得有多少屍體漂浮？

「不懼龍王殿和歸墟島……哪怕龍王殿暗中另有一股勢力，歸墟島手段詭譎陰狠，卻也奈何不得老夫所率領的南海盟。

「老夫執掌南海盟數十年，位高權重。

「眾人拾柴火焰高這個道理，蘇大俠自然明白。

「江湖上說，老夫是一代梟雄，只要能達成所願，可以不擇手段。

「怕的是……南海盟就此一盤散沙。

常言道事出反常必有妖！

但……高天奇錯了嗎？

蘇陌眼皮微微一抬，看向了高天奇。

「滅齊家，收服齊家勢力，再由我手下五大首領之一，鎮守此地，為其一。

「可如果是一盤散沙，那隻能遍地起火。

「齊家肩負抗龍之責多年，兢兢業業，卻不知道為何引得高盟主殺心大作？」

「那如今，先說第一件事……

「只不過，想要讓你相信，今日老夫便得跟你開誠布公。

他拳頭緊握，深吸了口氣：

「這些年來，固然是兢兢業業……然而，齊家終究是齊家。

蘇陌微微點頭。

而之所以有前者，正是因為，南海盟這三個大字庇護。

「當中島嶼無數，百姓更多。

哪怕以蘇陌的城府，一時之間也是滿面錯愕。

但是南海盟治下之地不會說謊。

「她將你離去之前所說的話，轉述於我。

蘇陌這一口茶噴出來的剎那，腦子開始瘋狂思考高天奇這麼做的理由。

「若僅僅只是這兩方死傷，純粹是咎由自取。

莫不是經過昨夜一役之後，高天奇自認這明爭暗鬥都不是自己的對手。

「仍舊我行我素的原因。

「老夫將南海盟拱手相讓，亦無不可！

「正所謂是，順我者昌，逆我者亡。

蘇陌仔細想了一下，他自入南海開始，便算是在南海盟的地界之內橫渡。

竟然心系百姓！？

待等他滅了齊家之後，再來慢慢對付自己？

高天奇隨手給蘇陌倒了一杯茶，輕聲說道：

這種情況之下，高天奇竟然想要讓蘇陌執掌南海盟？

蘇陌眉頭緊鎖，心中其實是隱隱猜測到了一個可能。

「因為，在老夫的鎮壓之和圖書下，南海盟雖然盟主眾多，卻只有老夫這一個意志。

他們兩個什麼時候這麼親厚了？

所見者，確然是一片欣欣向榮之態。

「然而可惜……

「首先第一點……便是齊家！

「可一旦如此，分列之局必生。

「對南海盟忠心耿耿。

「一生縱武，年輕時尚且未覺如何，近年來，每過一天，便越是可以感覺到自己大限將至。

「高家如何，老夫並不在意。

「聽聞南海武神殿每一年都會有使者自武神殿出發，前來南海尋找合適的人選。

「然而弊端也在於此……

「無論是狠毒也罷，不擇手段也可。

一番話說到這裏，高天奇端起茶杯輕輕地抿了一口。

其他子嗣雖多，卻不在他的眼中。

「他反……不是想要竊奪南海盟。

「哪怕滿門死絕，只要南海盟仍在，老夫便心滿意足，此為老夫生平之志。

「哪怕到了這個時候，齊家再如他們先人那般，跳出來想要平定亂象。

故此，蘇陌輕輕一笑：

「而是感激你的這一番作為。

雖然只是昨日匆匆一面，不過，看他昨夜的表現，作為少盟主顯然是不夠資格的。

「矮子里選高個……便也只能是他了。

「怕的是……百姓流離失所，衣不蔽體，食不果腹，再有那易子而食的慘劇！」

「如今身在此地，蘇大俠但凡起了殺心，老夫必死無疑。

「據老夫所知，當今江湖，只有南海武尊一人，據說昔年曾經機緣巧合之下，踏足南海武神殿。

「不過，今日老夫於此，句句屬實，絕無絲毫欺瞞之意，還請蘇大俠明鑒。」

「卻也好過讓我這白髮人送黑髮人……」

「可……百姓何苦？」

「但至少現在，想要維持南海盟存活下去。

「可是這兩個龐然大物，一旦動手，打的便不是一日兩日之事。

他想要奪取武神鑰，被蘇陌截胡。

「縱然是武功，待我百年，將這一身內力傳渡於她，當可保南海盟五十年太平無事。

高大小姐隨著毒尊遠走，他這份情便已經消失了。

高天奇倒是面帶笑意地看著蘇陌：

「最終消失無蹤。

「獲得了傳承，融會貫通之後，這才有了那天絕九式的江湖傳說。

「而縱觀偌大的南海盟，其他任何一位長老，也不足以服眾，承接此位。

「想來是貽笑方家了。

「實則是，武神殿從未有過什麼使者。

「哪怕偶爾摩擦，卻也會因為忌憚第三方借勢而起，坐收漁翁之利，最後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他們要麼資質平平，腦袋空空。

「倘若他當真有此和*圖*書野心，憑藉齊聖道齊聖玄這兩兄弟的品性武功。

他的目的明確，也一直在這條路上前行，風雨無阻！

所見亦有不同。

「只是因為，這孩子比他的弟弟妹妹們，更有良心而已。

「武神殿的地圖。」

「不是沒有其他孩子比他聰明……

「老夫不僅僅是為達目的不擇手段，更是一言堂。

蘇陌端起茶杯，呷了一口：

「不敢進取，憑他的本事，守成或許都還勉強。

「高盟主又憑什麼能夠讓他鎮住南海盟？」

「老夫也知道，此事唐突，這才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一不見武人欺凌，二不見南海盟壓迫。

「蘇某未曾前來南海之前，便已經對這武神殿有所耳聞。

高天奇笑了笑：「往前十年，手持昊日金刀，老夫尚且敢跟蘇大俠相爭一場。

高天奇忽然如此胡言亂語，必有所圖。

不過料想這老頭對此也是甘之如飴。

「這倒是咄咄怪事……

這是一道大題。

「南海武神殿？」

「蘇大俠且聽老夫慢慢說吧……」

當然佩服歸佩服，自己身在此處，終究不能讓高天奇滅了齊家。

「可是老夫，已經別無他法。

蘇陌眉頭微微一挑，便聽到高天奇繼續說道：

「時隔多年再見那孩子……

「因為南海盟所涵蓋的，絕非僅僅只是一個高家。

只是話到此處，高天奇卻又自嘲一笑：

「卧榻之旁其容他人酣睡？

「不過，蘇某卻也有一處不解。

高天奇神色平淡，繼續語出驚人。

「此等行事，有利弊兩端。

當年高大小姐尚在的時候，他將這舔犢之情給了高大小姐。

「哈，五十便知天命，老夫如今已近耄耋之年。

「可如果，南海盟消失。

「那孩子的心計本領，若是多加栽培，只會在我之上。

「但有所亂，便是生靈塗炭。」

此人無情，但……可能也有情。

蘇陌看了高天奇一眼：

「老夫心中也是千般滋味。

蘇陌一愣：

「再決定要不要殺老夫……如何？

「老夫想要南海一統，老夫想要天下太平。

「正想請教……」

「那臨死之前，總得做些事情。

且不說親厚與否了，根本就是仇深似海。

「只可惜……老夫想要的太多了。

高天奇也不在意，只是低低地說了一句：

蘇陌輕輕搖頭，咳嗽了一聲之後，這才看向了高天奇：

哪怕蘇陌跟毒尊有些臭味相投，聞聽此言卻也沒法幫那老頭辯解什麼。

「非也……」

倘若南海盟失卻了高天奇，高歸元拿什麼來讓齊家拜服？

高天奇輕輕一笑：

高天奇則是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