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

五十年前有他嗎？

既然其他四人都不是。

「將這小狗才的腦袋拿到諸葛老狗的面前，看看他是否還能如同過去那般，不為外物動搖。」

想到這裏，歐姑娘眸子里也滿是恨意。

其人自稱，一身所學，雜七雜八亂七八糟，僥倖融為一體，得窺上乘之道。

兩人這一番對話，卻是讓在場幾個人都是一愣。

班術先生聽到這話，又有片刻失神，繼而輕輕地嘆了口氣：

「便是說，他如今還未死。

身體在半空之中接連翻滾數次，這才落到了泥濘之中。

「嘯」之一字的這位老人，從來不以「嘯」字自稱，平日里都是以伯言居士為號。

班術先生笑著問道。

「此行見你，不過是一場偶然，先前我都不知道，你竟然在這裏盤踞。

「又是你！？」

「雖然他劍法武功，各有精妙之處，但是，再過一時三刻，他必死無疑。

他好像確實是被嚇得不輕，一邊說，一邊偷眼觀看那名為兆辰的中年人，確定他臉上並無變化之後，這才鬆了口氣。

這卻是要比先前隱劍居士所做的機關鳥，要高明太多了。

白衣劍客聞言輕輕點頭：

可不等徹底研究透徹，就已經轉投他處。

到了樹梢之上，縱身一躍，眨眼便去的遠了。

「你七情絕念，少有殺心。

白衣劍客乾笑一聲：「是晚輩失言了。」

班術先生也是搖了搖頭：「無人。」

隨手解下酒葫蘆，拿在手中晃了晃，臉上多少有些失望。

歐姑娘趴在地上，凝望這中年人，忽然恍然大悟。

中年人抬頭看向了班術先生：

張猛就此撲身在地，哼哼了兩聲，沒了動靜。

變成了原本的那波瀾不驚，好似刀刻斧鑿一般的冰冷。

但他卻並不以此滿足。

五十年前？

「詭娘子？」

「這位姓郭，你叫他前輩就是。

班術先生卻搖了搖頭：

刀劍花三位都很年輕。

「這……」

「原來如此，先前晚輩對周遭情況生疑，貿然動手，還請前輩原諒。

「原來當中還有此番變故。」

五老之中的「嘯」「雜」二位，形貌皆有顯著特點。

「這些年來，午夜夢回，我自己都恨不能將自己一刀殺了。

「我確實該死……

「莫要妨礙我做事。」

「而且……我雖然跟芷瑩有緣無分，可終究還有一絲情份牽挂……」

中年人沉默了一下：

「如今看來，卻是再無必要了。」

「那位小友，武功高強，不在我之下。

卻聽的一個聲音倏然響起：

這蜘蛛看上去猙獰異常，可通體乃是以鐵木二物打造，絕非真箇活物。

白衣劍客終究不了和圖書解這郭兆辰的本事。

「把你當成她了。

「你可以住口了。

因為此人乃是機關術集大成者，一身的手段鬼神莫測，巧奪天工。

據聞此人閱盡人間冷暖，少時家境極好，幼年便飽讀詩書，其後文武同修。

就聽得砰地一聲響。

只是郭兆辰輕輕搖頭：

瞬間便已經抓穿了那歐姑娘的肩膀。

「班術……」

他話說至此，張猛卻只是跪在地上，不斷磕頭。

當即緊緊地閉上嘴巴，不敢再說。

「對對對，你莫要著急，也莫要動怒。

這些念頭說來繁雜，然而在腦海之中走過，卻也不過轉瞬之間。

那唯有一個可能！

有心打開將這最後一口喝下。

那中年人淡淡開口：

同時一根細絲將這鉤爪跟雨傘連接在一處，他用力一拽，猛然一甩。

只是身形扭曲，好似藏身於一處水幕之後。

「還真的小看他了。」

一隻黑色的蜘蛛，從他的袖子里跑了出來。

任憑他脫身離去。

詭娘子得一個「詭」，是因為一身所學古怪至極。

中年人眸子里仍舊是沒有絲毫情緒，但是聲音之中，卻帶著一絲絲的詫異。

班術先生這一番折騰，保不齊對方多年苦功，就要毀於一旦。

「除了你們二人之外，可還有旁人在？」

覺得畫技精彩，可記錄天地萬物，便又去研究水墨之道。

班術先生眉頭緊鎖：

可現如今，張猛可以跪地求饒，自己只怕沒有這樣的機會了。

而且，如果是她的話，倒是明白了，為什麼一定得對自己和張猛下這毒手。

「你這門功夫修到現在，也快有三十年了吧？

「兆辰，你這是怎麼了？」

這話出口，張猛和歐姑娘又是一愣。

「恩？」

是一位喜穿藍衣，形容整潔，風度堂堂的長者。

「先前我藏身一側，憑藉這兩個人的本事，想要發現我，那絕無可能。

「如此看來，你也並不關心那位小友。

「好似是有人於我身側出手，故意引動聲響，讓他們發現一般……

「是晚輩一時之間鬼迷心竅，還請前輩念在晚輩無知的份上，饒晚輩一次。」

想到這裏，心中不禁隱隱生寒。

張猛更是連忙說道：

他覺得書法可打磨精氣神，便去深研書法。

「便以今夜之事為賭，若是我那小友破了你的七情絕陣。

這場雨至此卻還是下個不停。

這主意改變的是不是有點太快？

「諸位，可是在找我？」

「你說的小友，可是一個白衣劍客？」

「你是？」

他臉色鐵青，看向來處：

「諸葛千秋要給自己的兒子，舉辦及冠之禮。

和-圖-書先是為人背叛，其後多遭挫折，更是一蹶不振，萬貫家財盡付東流。

那自然正是班術先生。

班術卻是搖了搖頭：

「還請前輩念在我是初犯的份上，饒我一命吧！！」

「這離合庄，也是他的地方。」

「他如今在哪個方向？」

中年人滿臉糾結的咬牙：

「恰逢你要殺人，這才開聲阻止。」

眾人循聲看去，就見到不遠之處，隱隱可見一道人影，負手而立。

班術先生面色古怪，又看了那郭兆辰一眼。

只是這把戲偏偏旁人倒也罷了，于班術先生面前賣弄，那就屬實是班門弄斧了。

「我于庄內觀察，唯有眼前這兩個人，要在我的莊子里殺人害命，搶掠他人之物。

「你不想著找人救人，偏生在這裏糾纏不休。

世人習武，又有什麼人能夠將七情摒棄？

可是其靈動非常，又好似真的活著一般。

她想要殺自己無可否非。

而班術先生眼見於此，也是臉色一變：

「既如此，不用你們動手，我自己來！！！」

「有什麼要交代的，儘管交代就是。」

「明知故問。」

他那所謂戳向自己心口的匕首，根本就是個假貨。

班術先生忽然一笑：「不如你我打個賭如何？」

「七情難逃，六欲難分，他縱然是有天大的本事，也耐不住七情絕陣。」

這世上哪有什麼武功，可以將七情分出去的？

原本緊閉的雙眼，悄然睜開一道縫隙，緊跟著一躍而起，撒腿就跑！

蘇陌看到這裏，卻是忽然明白了些什麼。

各種情緒在他的臉上一一交雜，揉成一團。

而就在此時，張猛忽然抬頭，大聲說道：

卻又好像不舍。

蘇陌凝望那蜘蛛，卻又是一愣。

那這人……到底是誰？

一個人影撕破雨幕倏然落地，正是張猛。

樹上這位既然被地上這個人稱之為班術。

那中年人並未猶豫，伸手一指，正是方才那白衣劍客離去的方向。

「？？？」

行走四方，隨遇而安。

「雜」字的乃是一位老乞丐。

「竟有此事？」

班術先生老於江湖，對此全然不曾動搖。

「既然是你的小友……我可於這莊子後院，賞他一塊埋骨之地，不至於讓他曝屍荒野。」

那中年人聞聽此言：

最後便是「書」字了。

班術看他恢複原本模樣，這才鬆了口氣，連忙說道：

這念頭轉動之間，就聽到那中年人以一種說不出來的古怪強調開口：

「方才是我的不對，我不說了，我再也不說了。」

眼前這中年人顯然也不是。

他冷冷看了班術先生一眼：

玉書老人老態龍鍾，卻是ｗww•ｈｅｔｕbｏoｋ•cｏm•ｃｏｍ江湖上最為人熟識的。

「好似……你想殺人，便能殺人一般。」

「既然是偶然路過，你現在可以走了。

「你便不殺他們如何。」

「他與我是多年至交，你先前應對的七情絕陣，便是他的手下。

他話說到這裏，卻忽然住了虧。

「那七位如今也還安好，晚輩旨在脫身並無殺人之意。」

喜怒哀……皆為七情之一，難道這樣的人，當真會有七個不成？

班術先生瞥了那張猛一眼，輕輕一笑：

他的七情去了何處？

你都不容咱們狡辯一下的嗎？

「只是……本來打算讓他出手殺你，他卻念在天命谷的份上，總是拿不定主意。

「七情絕陣雖然厲害，可未必困得住他。」

郭兆辰冷冷說道：

此人每學一樣東西，都能很快入門。

最後嘆了口氣，心不甘情不願的將其掛在腰間，抬頭看向班術先生，這才勉強掛起笑意：

這人竟然未曾說謊？

班術先生點了點頭，就聽得他袖子里忽然傳出咔吧咔吧的聲響。

「好好好，你們……你們果然都是鐵石心腸之輩，再怎麼求你們，也是無用。

不是詭娘子？

「他自作聰明，尾隨念奴尋我蹤跡，如今落入七情絕陣之中。

「詭娘子饒命，詭娘子饒命啊！

班術先生也自沉默下來。

班術先生嘆了口氣：

而三奇五老之中。

中年人淡淡說道：

中年人的臉上一時之間浮現出了些許古怪。

「什麼賭？」

就聽得嗖的一聲，傘柄的頭忽然竄了出去，於半空之中發出幾聲脆響。

而隨著那蜘蛛遠去，班術先生又開口說道：

「而且，我那小友可是一路跟在你的身後。

「我打算走一趟未央宮。

「……你不會把他殺了吧？」

「住口！！」

「你修鍊【七情絕念大·法】，本應該無念無求，何必執著于殺人？」

「我方才明明說了，他快要死了。

沒有七情加身？

「我的念奴呢？」

話音剛落，就見到一襲白影，到了跟前。

張猛和那歐姑娘這當口，卻是一口大氣都不敢喘。

刀刃之中另有機關，落入心口，看似扎入其中，實則刀刃卻是收入了刀柄之中。

他所修的又是什麼功夫？

班術先生簡單介紹，言語之間全然未曾將張猛假死脫身的事情看在眼裡。

班術先生聞言啞然一笑，輕輕點頭：

「我本以為，你修鍊了那七情絕念大·法之後，對於這些事情，就再也不會放在心上了。」

「今夜你來尋我，難道不是為了交代後事？

「你不配……」

「快了。」

「看來是誤會了。

「今日……便代heｔｕｂｏｏｋ.cｏm.cｏｍ你出手，免得你為殺氣所激，再出了什麼岔子。」

白衣劍客聞言有些不確定的看了班術先生一眼：

放眼江湖，自然唯有同樣列為三奇五老之一的人，方才能夠跟班術先生這般說話。

鮮血混雜著雨水流淌，看上去頗為凄慘。

倒是那兆辰沉默了一下之後，又重新開口：

郭兆辰定定打量了他兩眼，這才問道：

「只是有一位同行小友先行一步，我循著他留下的暗記，這才到了此處。

「是你那七情念奴聯手成陣？」

偶爾出門看到路邊雜耍，認為精妙異常，便也跟著去學……

天地一片轟鳴，班術先生於此之際重新開口：

他話說至此，猛然抬頭，臉上的千百情緒一一閃過，最後卻又收歸虛無。

郭兆辰卻冷冷問道：

誰知道她有沒有本事，可以讓自己化身為這樣的一個男子？

「我七情不在，做事需得奉行道理，才不至於迷失本心，在七情復歸之時走火入魔。

班術先生輕輕搖頭。

見郭兆辰面無表情，班術先生這才嘆了口氣，忽然一轉手中的雨傘，傘柄之處對準了那歐姑娘。

這幾個字剛剛落下，就聽到砰地一聲悶響。

看這面無表情之人，充其量也不過四五十歲。

所謂的七情絕念大·法該不會是一種自我催眠吧？

他倒是怡然自得，索性以天當被地當床。

至今為止，無人能夠得窺冰山一角。

便見得血花迸現。

「念奴？」

「可笑……」

此言一出，白衣劍客還好，那班術先生卻是倒吸了一口冷氣：

「你這一番求饒的託詞，可是熟稔的很。

「還有閑工夫，在這裏話家常？

身後背著一尾古琴，很好辨認。

「你是什麼樣的人，老夫比你更清楚。

似乎是笑容，又好像是憤怒，驟然變為哀傷，卻又在頃刻之間轉為愛慕……

自己這邊尋求救助之法，自然是大大的冒犯了這位江湖前輩。

張猛忽然臉色大變，猛然翻身跪倒：

「好大的口氣。」

白衣劍客有些愕然地看了一眼郭兆辰：

蘇陌將此看在眼中，不禁有些愕然。

「昔年你也是這般模樣，才會……」

「七情絕陣！」

「我素來不好杯中之物。」

「這一次，我要先去摘了諸葛千秋的腦袋。

「罷了，這兩個人，便不勞你來動手，多年未見，此番偶遇，屬實讓我心頭浮現複雜滋味。

「哎，也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你說話便這般不中聽了。」

飛向之處，不知道是否巧合，正是那張猛所在。

中年人看了班術先生一眼：

「如今我可以心平氣和的跟你說話，正是因為我七情不在。

m.ｈeｔｕｂook.coｍ•com至於張猛……那不是因為他率先對人家出手的嗎？

他說話之間，忽然自袖口之中取出了一把匕首，反手直刺心窩。

「沒有吧……」

「你連他在何處都不知道，如何確定他是死是活，又是否能夠破陣？」

「晚輩只是一時鬼迷心竅，鬼迷心竅啊！

「終究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今天晚上這場戲，隨著班術先生的出現，又有了不同的精彩了。

「住口。」

張猛和歐姑娘聽到這裏，整個人都懵了。

「前輩可曾帶酒？」

「少了七情加身，這些年來，你確實是不顯老態。」

這才得了一個「雜」字。

就算是蘇陌都不禁眉頭微微一挑。

「只可惜，若是殺了我，你七情復歸之日，豈非少了一個要殺的人。

就聽到歐姑娘慘叫一聲，整個人便被甩飛了出去。

張猛直接給撞的飛了出去。

班術先生和那郭兆辰都沒有動彈。

「不許你叫我的名字，更不許你叫她的名字！！

「如果他能夠破陣呢？」

中年人語氣仍舊冷淡：

便是詭娘子了。

「故此，旁人我不能殺，但是他們這種為非作歹，只為滿足一己之私者，我殺之何惜？」

「有人跟你一起？」

「否則的話，我第一個要殺的便是你！！」

「今夜為何忽然興起殺人？」

「你修鍊這門古怪功夫，最是要命，倘若走火入魔的話……不堪設想。

「還做出一副關心他的模樣……簡直令人作嘔。

而自己來到這裏這麼長時間，也未曾發現有人藏身在側。

「前輩，前輩！

「我也要去未央宮，諸葛英雄的腦袋，掛在他脖子上的時間太長了，我始終摘不掉。

竟然探出三道鋒利至極的冷刃，形成了一個鉤爪。

班術先生聞言嘆了口氣：「縱然是你修鍊了七情絕念大·法，也終究是當年那個嫉惡如仇的郭兆辰。

班術先生便是一身黑衣，身上總有古怪物件。

兩者隨口閑談，又全然是平輩論交。

這些問題不僅僅出現在張猛和歐姑娘的心頭，同樣也出現在了蘇陌的心頭。

歐姑娘自覺自己的弟弟冒犯了詭娘子。

「若非是你們，那會是何人？」

班術先生臉色頓時一變。

「我料想你多半是託大了。

「這些時日以來，經常有人從此路過，打算去那未央宮。

郭兆辰面色雖然沒有絲毫變化，眼神之中也沒有任何情緒，只是語氣里終究難免帶了些困惑：

「我……」

只不過，提起七情，蘇陌瞬間便想到了先前那幾個年輕人。

只是境遇頗慘，于而立之年家道中落。

「這才攔了……我這位老友一道。

那此人……到底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