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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楊秋差點就跳起來。這兩份讓他等著、盼著，頭髮都快熬白的條約對他和中國來說太重要了！這意味國際格局已經逐步的轉向清晰，也意味著民國的戰略和目標，逐步透亮。

眼看他要走，楊秋想想又拉住道：「對了。讓岳鵬轉告梅生，時機成熟的話，儘早對赫拉特等蘇軍目標進行一次全面攻勢，擺出急於打通波斯通道的架勢，繼續給斯大林壓力。」說完，又扭向閻寶航：「金壁輝回來了嗎？永田鐵山到哪裡了？」

「還不知道，但蘇台德鬧自治后，希特勒就下令開始向捷克邊境集結部隊。目前德捷邊界已經發現12個德國師的番號，其中十個步兵師，一個山地師和一個裝甲師。捷克政府不想學奧地利不戰而降，已經開始局部動員，並向有義務保護自己的法國和蘇聯求援。從種種跡象看，此次調兵應該是早有預謀，因為德國吞併奧地利后其實已經對捷克形成夾擊之勢。加之捷克斯洛伐克是中歐的工業強國，工業產值比目前的德國都差不了多少，遠高於義大利，境內的斯柯達公司更是歐洲第二大軍火製造商，現在和蘇聯的協議已經達成，東線沒有威脅后，為這塊肥肉未必不會鋌而走險。」

楊秋點點頭，然後微微的勾起嘴角向轎車走去。

士兵手指的遠處，長春工業集團老闆，前國防軍中將蘇小虎正在為楊秋、工商部長廖仲愷、國防部長宋子清和總統軍事顧問蔣方震等人介紹工廠生產情況。從鋼鐵冶金到船用汽輪機，從汽車製造到儀電儀錶，靠當年蘇洪生帶著一批漢陽老人開拓出的長春工業集團，如今已經是北方地區最大的私人製造業財團。蘇小虎退役頂替父親接手后，更積極推廣流水化和標準化，招募眾多技術人才，還利用關係積極開拓軍用市場。在他的努力下，現在集團的年銷售額高達3億民元，漢陽大吉普、長春重卡、軍用儀錶、發電機和柴油機等產品，已經和-圖-書成為國防軍最重要軍用設備。

廖仲愷點點頭，身為內閣部長，他雖然低調，但也是核心人員。不過他這個人比較奇怪，身為民主黨中和汪兆銘齊名的元老級人物，又從黎元洪任期就一直在中央任職，先後出任國會議員、農業部長，水利部長和工商部長，但思想和行事準則上更趨同國社，一直認為楊秋強壓國內矛盾，然後在慢慢培養民主土壤的辦法更好，加上為人低調，即使在部長中名氣也很小，所以楊秋和陳果夫原本還打算將其拉入國社，但他始終堅持留在民主黨。

「咄咄咄……」

隨著局勢越來越緊張，他這位戰略情報局局長已經是總統身邊的常客。除了他之外，平日里各忙各的部長們、軍官和國家項目負責人也逐步集合起來，連3010工程總指揮，總統科技顧問秋恆和俞大維都在最近回到北京。如同一群放出去的雛鷹，用烈風磨練好翅膀和利爪后，民國最優秀的一群人也正隨著戰爭鼓點重新匯聚。

「他沒瘋，他是在賭博！賭張伯倫和達拉第不會想到已經他和蘇聯達成密約，賭英法會繼續縱容他去打蘇聯。」

正如蔣方震的分析，逐漸清晰的目標終於可以讓腳步輕快許多。現在要做的，就是繼續和英國打太極，或許還可以假意的去和蘇聯談一談，然後等日德蘇聯手挑破這層面紗后……還世界一個更加真實的中國！

兩人想不通楊秋為何要壓住條約暫不曝光，但也沒繼續追問，畢竟就算得到全本密約，現在拿出手也太早了點。因為對目前的民國來說，最重要的事情就是防止解決歐洲后蘇軍趁機偷襲西北，還有就是日軍南下后如何處理南洋問題。所以蔣方震想了想，沉吟道：「既然日德蘇簽了協議，那麼德國挑起蘇台德危機就會很快。一旦爆發，不管英法妥協還是開戰，都要抽調波斯灣和南洋的部隊先確保歐洲，永田鐵山若是聰明人，就和*圖*書不會錯過這個大好機會！不過他肯定不想立刻和英國衝突，必然是先扶持蘇加諾建國，然後通過他的手來搜刮荷屬東印度，搶佔巴里巴板的英荷殼牌公司油田。這樣一來英國除非是主動向日本宣戰，否則只能把氣出在蘇加諾身上。一旦英日對峙南洋，阿拉伯那邊會更鬆懈，斯大林必然會趁機南下解決伊朗大患！張伯倫到時候就要選擇先德國還是先蘇聯，或者是先日本。至於他會不會同時拿下菲律賓……我吃不準，這裏太複雜了！」

「子清說的對，英法要是不出手，就等於將捷克境內的幾十個師裝備和工業全部白送給希特勒。有這批東西后，德國一年內就能武裝100個師！」蔣方震也首次懷疑楊秋的推斷。但閻寶航卻認為有道理，說道：「我覺得總統說的有道理。張伯倫和達拉第均是死硬的反G分子，在他們眼中蘇聯的威脅遠甚於德國，在不知道蘇德已經簽署密約的情況下，繼續縱容，逼迫蘇聯按照協議出兵保護捷克，從而徹底挑起蘇德大戰的概率很大。」

當然，他現在最想知道的還是條約內容和細則。但靠日德的情報員是很難弄到的，不過秦劍留下的遺產之豐厚是所有人都無法想象的，隨著大清洗逐漸結束，貝利亞開始重建情報網，被秦劍刻意安排在邊緣的新一代龍牙們已經登堂入室。但可惜是，由於時間太倉促，龍牙還無法接觸合約內容。

不過他也不怕，西北爛帳比英吉利海峽空戰的環境更爛，何況就算暫時丟掉整個波斯灣，蘇德意這點可憐的海軍力量也沒法打到遠東來。只要自己能解決日本，拖美國下水讓羅斯福全力打大西洋，這場仗怎麼打都勝算很大。所以他繼續埋在肚子里，笑道：「不是不給，而是沒到時機。」說完后，擺擺手故意轉開話題：「百里，子清，你們認為斯大林會在什麼時間動手？永田鐵山會以什麼借口南下？」

「這丫頭，真是長大了。」和_圖_書宋子清也是看著金壁輝長大的，贊了句後繼續問道：「這麼說，德國真要對捷克下手？」

「為什麼？總統您不是一直想拉住英國，共同對付蘇聯嗎？交出密約，張伯倫發現自己被耍了幾年，肯定會惱羞成怒，聯合法國進攻德國，然後主動拉攏我們牽制蘇聯，這不是您一直在想的嗎？」蔣方震有些不解的看著楊秋，這段時間兩人一直討論局勢，所以他很清楚楊秋要的是蘇聯土地，卻又不想和英法為敵，所以才想出用伊朗欺騙蘇軍南下，讓英蘇不可調和的衝突起來。

「不行！」宋子清的建議還沒說完，就被楊秋斷然否決，目光一寒：「條約弄到手也不能立刻給英國。」

雖然脫下軍裝很遺憾，但能打拚出今天這份盛景，楊秋也替蘇小虎開心，旁邊宋子清和蔣方震更是親昵的拉住他趁機敘舊。「總統，總統！」呼喊聲打斷了氣氛。當閻寶航急匆匆跑來，蘇小虎連忙退後幾步。今時今日身份不同，他只能用羡慕的目光看宋子清等人圍聚起來。

「報告總統，達成了！達成了！」閻寶航眼中閃爍著幽幽的興奮光芒。在外部世界暗潮湧動，國內波瀾不興時，卻極少有人知道情報部門早已活躍在每條戰線上。他拿出從莫斯科發回來的密報，交給楊秋：「已經確定，斯大林分別和德國、日本簽署了《蘇德互不侵犯條約》、《蘇日友好合作條約》。」

急促的馬達聲從佔地寬廣的長春汽車廠內響起，綠色的軍用三輪摩托從室外停車坪前飛馳而過。停車坪上，即將交付的兩萬輛軍用十輪重卡和三千輛半履帶卡車一起，組成了波瀾壯闊的工業方陣。摩托車在車海中穿梭，直到被一輛LZ33輪式裝甲車上的總統衛隊士兵攔住才停下。「總統在哪裡？」閻寶航跳下車，拿出證件交給士兵。

「永田鐵山還在柏林，戴雨農上午告訴我，日本外相松岡洋右昨日也啟程去德國了。金壁輝還在柏林，她說已經和-圖-書得到消息，松岡到后，日本將和德國簽署結盟協議，所以她準備搞清楚后再回來。」閻寶航說道：「不過她這次帶去的物資已經被德國全部買走，交易總金額3.7億美元，錢已經全部轉入我們在沙特的銀行，預計三個月後能轉回國內。她還換回司克龍等十三項新材料技術。還有，希特勒為拿下這批物資，還將出口給蘇聯的BF109戰鬥機、HE111轟炸機等一批裝備的實物和樣品交給我們。我認為，他應該是想給我們點甜頭，最好是能挑動我們和蘇聯全面戰爭，以便騰出手應對捷克和英法。」

宋子清搖搖頭還是不信，這個推斷實在是沒道理。問道：「總統，這怎麼可能？！張伯倫再恨蘇聯，也不會讓德軍做大吧？難道上次歐戰的事情他們忘記了？就算張伯倫肯，法國也不會肯吧。」

「有沒有拿到內容？勢力是怎麼劃分的？有沒有秘密協定……」陪同視察的宋子清更是搶上兩步，還差點撞到廖仲愷。但他已經顧不上失態，要知道這段時間大家都熬的很焦心。因為對民國來說，結盟德國打蘇聯和結盟英法打蘇聯是兩個完全不同的戰略和作戰目標，在局勢不明的情況下，連楊秋都不得不裝聾作啞，採用不結盟不說話的策略，甚至不惜得罪英國去故意挑開伊朗，誘使斯大林做出錯誤判斷，還把自己擺在一個尷尬的位置上。但現在不同了！有了這兩份條約，意味著日德蘇意四國在未來兩年將處於實質性結盟狀態，他們這些人的戰略判斷一下子變得明晰而簡單。

看著兩人，楊秋卻心底苦笑笑，他怎麼會不明白兩份條約給英國后的作用。但現在不能給，因為他還需要德國去進攻法國。但這是招險棋，如果法國快速失敗，中英將面對四國的圍攻夾擊。不過為誘使美國早點插手，也為了用一個「正當」借口瓜分法國利益，他還是決定冒險！當然，這些話還不能說，說出來是會讓大家緊張，畢竟法和_圖_書國失敗，即使中英結盟都非常危險。

「他瘋了？法國和捷克還有保護協議呢！就算蘇聯不介入，法國總不能無視這個屏障消失吧？法國一旦捲入，英國勢必會也捲入。從兵力和準備情況看，德軍目前只有三十四個師，其中靠近法國的西線只有十個師，英法總兵力五倍於他！而且齊格菲防線也沒修好，除擁有較強的空軍力量外，陸軍和海軍無論是裝備還是質量均不如，根本不是對手嘛。」蘇台德危機最近越鬧越凶，但宋子清和所有人一樣，始終不認為德國會真的去打捷克。要知道捷克不僅有強大工業，還有不錯的軍隊。就算蘇聯不插手，英法也不會甘心看著捷克淪陷。

「想辦法！一定要想辦法拿到條約全部內容，查清楚是否有密約存在！」蔣方震也很激動，身為預備役二級上將，又是總統軍事顧問，他很清楚楊秋最近的閉口不言是什麼意思。

反倒是楊秋激動過後立刻冷靜下來，因為這兩份還沒到手的條約其實都他在背後推波助瀾。要知道如果不是提前向阿富汗下手，又假意去伊朗搞風搞雨，以斯大林的隱忍是絕不會鋌而走險的。現在日德蘇三國的攤牌，無疑給了他一個千載難逢的好機會！斯大林肯定已經打算好先消滅伊朗威脅，但只要蘇軍南下，必定和英國正面衝突！這樣一來，自己的選擇機會將開闊很多。所以他很快折好電報放進口袋，向廖仲愷說道：「仲愷，你立刻回北京，告訴王正廷和岳鵬，召集內閣和師級軍官，等我回去立刻開會。」

蔣方震和宋子清沉默下來，要是真出現這個情況的話，恐怕歐洲不樂觀了。問道：「總統，要不……等兩份條約到手后立刻送英國送去，這樣肯定能坐實蘇德結盟的事情，也能讓他們防備德國的偷襲……」

連宋子清在旁邊都很詫異，要知道，如果龍牙能拿到密約，就能坐實蘇德日意四國結盟，哪怕到時候希特勒和斯大林口燦蓮花，都不可能在取信英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