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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金壁輝身份特殊，既然沒有敵意他也不想戳穿，所以佯裝看歌劇，微微側頭說道：「金小姐，我原諒你今天的行為。你走吧，我對任何想將法蘭西海軍據為己有的建議都不感興趣。你只有二十四個小時，過了時間我不介意將你交給德國人來處理，相信他們對你不會有好感。」

達爾朗心裏暗暗好笑，他以為金壁輝是來當說客，威脅自己不要將艦隊交給德國人的，卻沒想到居然是趁火打劫租借軍艦！開什麼玩笑！北非才總計六艘戰列艦、六艘重巡洋艦。她倒好，一張嘴就是四艘最好的戰列艦和四艘最好的重巡洋艦，法蘭西還沒破落到要甩賣艦隊呢！再說了，海軍和艦隊是他手裡最大的政治資本，目前正是新政府籌備階段，他還希望靠艦隊坐上新政府總理的寶座呢，怎麼可能租給別人？！但金壁輝可沒講笑話，認真地說道：「我們知道，要做出這樣的決定很困難！但除非明確立場，否則您的艦隊就會長期處於英德兩國的夾縫中。您也應該知道，前往英國普斯茅斯的軍艦已經無法回來，奧蘭和米爾斯克比爾港、阿爾及爾、卡薩布蘭卡和達喀爾，甚至西印度群島……您的艦隊全在監視中！我可以明確告訴您，無論是英國或者德國，都不會允許一支獨立的法國艦隊長期存在！為幫助您解決這些麻煩，我們願意出資兩億美元租借八艘戰艦。而且我們可以保證，等戰爭結束這些戰艦都會無償歸還給法國政府。如果有損失，我們也會照價賠償。當然，您可以放心，我們不會將它們用於歐洲。」

一路上不斷有人和達爾朗打招呼，雖然他面帶微笑看起來和藹可親，但其實心思一點都不在歌劇上。因為最近他很煩惱，別看希特勒答應讓法國海軍中立不參与戰爭，但對海軍內部的滲透卻非常頻繁。雷德爾也多次來電希望他的艦隊能改變初衷加入戰爭，最起碼也要讓德國海軍使用地中海港口和造船設施。

達爾朗的妻子還沉靜在緊張中，很詫異丈夫為何要放過這個來歷不明的女人。但此時的達爾朗心思全被剛才的消息吸引，因為他相信，金壁輝不會無緣無故告訴他這ｈｅtuｂooｋ•cｏｍ.cｏｍ兩個消息。

「嗨！」

「咯咯……」藉著舞台上的精彩瞬間，金壁輝發出一串銀鈴般的笑聲后，一邊鼓掌一邊湊近少許：「將軍您真直接。其實我不說，您也應該猜到我的來意。北非養不起那麼多的主力艦，無論是英國還是德國，都不會允許您的艦隊長期存在！如果真有一天它們被迫自沉，您不覺得可惜嗎？所以我這次來，是希望您能考慮將奧蘭港的兩艘敦刻爾克級戰列艦、卡薩布蘭卡和達喀爾的兩艘黎塞留級戰列艦、阿爾及利亞號重巡洋艦、科爾貝爾號重巡洋艦、福煦號重巡洋艦、迪普萊克斯號重巡洋艦一起租借給我們……」

塞席爾以東，太陽旗高高飄揚。

達爾朗心知肚明這句話的意思，見到她還在兜圈子，有些不耐煩：「金小姐，你的時間不多！」

「將軍，我什麼都沒說過，更沒有來過這裏。」金壁輝對四周的目光毫不在乎，說完后迅速消失在黑暗的劇場內。

雷諾敞篷轎車在海軍衛兵的護送下，緩緩停在馬賽歌劇院門口。歌劇院老闆見到車上下來的夫婦，立即迎上來：「將軍，謝謝您的賞光。」

「達爾朗閣下，很高興見到您。」

「什麼消息？」

但他這次賭對了！

這正是冢原二四三不得不來塞席爾賭博的原因，如果不能消滅英國艦隊主力，一旦第一艦隊撤回林加錨地，剛打下來的錫蘭和安達曼印度洋航線就會受到嚴重威脅。

「我知道了，派出偵察機吧。」

「不用客氣，我還要謝謝您讓我有機會陪陪我的妻子。」達爾朗牽著自己的夫人，滿面微笑彬彬有禮。

赤城號的甲板上，停滿了掛著魚雷和炸彈的戰機。機動艦隊司令冢原二四三穿梭在機群中，神色有些焦急。進攻錫蘭已經半個月了，但英國艦隊卻像失蹤了般遲遲沒有出現。在法屬東印度不利，南海局勢越來越緊張的時候，大本營已經逐漸失去耐心，連永野大將都來電要求放棄尋殲英國艦隊，儘快回到林加錨地。

「只有兩艘戰列艦？」

得到消息后，冢原二四三卻陷入了緊張。因為情報說有四艘戰列艦和兩艘航母。剩下一半呢？是在和*圖*書附近，還是躲在某個角落等待偷襲自己？「將軍，要不要等山本大將的戰列艦來了后動手？」

其實到這個時候，山本五十六都已經清楚，英國海軍根本不想決戰，他們是故意這樣拖延消耗。因為誰都知道，日本在印度洋沒有基地，無法得到燃油補充。相反，英國卻可以輕易的從波斯灣獲得石油，無論是沙特中國油公司、還是中國的海灣石油公司，甚至英伊石油公司都在向英國海軍提供重油，加上遍布印度洋的基地，完全可以等日本主力離開后動手。

「不用了！赤城、加賀和蒼龍號起飛攻擊，飛龍號待命。」冢原二四三雖然不知道英國為何分兵，直覺的認為另一半艦隊就在附近，所以決定只出動三艘航母進行攻擊，將飛龍號留下防止偷襲。但他不知道，其實英國海軍分兵也是沒辦法。由於法國海軍實力強大，所以龐德不得不從薩默維爾的艦隊里抽調兩艘戰列艦和一艘航母。然後讓剩餘艦隊暫時在塞席爾附近游弋，希望拖垮日本艦隊，逼迫其主動從印度洋撤離。

達爾朗很奇怪，旁邊的座位應該是一位議員的，怎麼會變成一個東方女人呢？所以下意識的握住了手槍，抬頭看看四周似乎在尋找應該出現的議員。他的緊張是有道理的，要知道，他是法國海軍的靈魂，加上艦隊歸屬爭奪非常激烈，所以最近一直有傳言英德甚至戴高樂的自由法國都要派人來刺殺他。

就在他緊張地顧目四盼時，耳旁傳來了輕輕的聲音：「將軍不用緊張。我叫金壁輝，從北京來。」

「將軍。」

難道是義大利？那倒是有可能。義大利有七艘戰列艦，連維內托號戰列艦都已經服役，剩餘三艘也在加緊建造，已經對英國的地中海海權造成嚴重威脅。但很快他又否決了這個想法，因為如果目標是義大利，那麼金壁輝根本沒必要告訴他。既然不是義大利，那就是……達爾朗的心臟猛然一緊！

金壁輝說道：「非常抱歉用這種方法見您，我只是不希望別人將我誤會成雷德爾或龐德元帥。」

達爾朗心中一凜，他沒想到對方的票居然是從貝當手裡弄到的！但這也不奇怪，只和-圖-書要想想岳鵬和貝當的私人關係，想想德軍進攻時誰在巴黎，就知道那個老傢伙和中國的關係極深。有這個想法后，達爾朗放下了心，手從槍柄上挪開。但不明白，這個貼著中國間諜標籤的女人，為什麼用這種方式來見自己，總不至於中國也想要自己的艦隊吧？所以沉聲問道：「你用這種方式來找我，有什麼事情嗎？」

「你在開玩笑嗎？」達爾朗加大了聲音，彷彿聽到了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話。不過他的聲音很快就被歌聲遮蔽，所以並沒引起四周的騷動。

「您放心，費恩議員非常好。」金壁輝愜意的擺了個舒服的姿勢，笑道：「將軍，對我們來說，從貝當閣下手裡要一張歌劇票並沒什麼困難。」

6月24日下午三點，第一架零戰從赤城號甲板上騰空而起。

達爾朗的目光中流過一絲詫異，他真沒想到金壁輝一開口就是兩億美元！如果沒有別的想法，這的確是個保存實力的好辦法。因為他本來就不想將艦隊交給德國，當然也不會交給背信棄義的英國。但問題是，希特勒雖然答應讓法國海軍中立，但如果自己將主力艦租給別人，說不定明天蓋世太保就到了門口，更別提登上總理寶座了。

六月下旬的馬賽風和日麗。熙攘的大街、輕笑調情的男女、悠揚的舞曲還有飄香的法式麵包，讓人無法想象一月前這個國家還充斥著槍炮和鮮血。或許對普通法國人來說，投降是避免在此流血的不錯選擇，唯有隨處可見的憲兵才能讓人感覺到戰爭的痕迹。雖然戴高樂將軍領導的自由法國已經在倫敦成立，但號召力明顯不足，至少在馬賽，完全聽不到任何有關他的消息和聲音。

兩條風馬牛不相及的消息，讓達爾朗愣住了。但沒等他想明白，金壁輝就已經起身，臨走前還在他的臉頰上親了一下。在外人眼裡，就彷彿兩人是一對非常熟悉的男女朋友。甚至有人開始暗想，這或許是海軍上將閣下的情人。

能讓白廳冒著被日本海軍一口吃掉兩艘戰列艦的危險的目標，只有……世界第四海軍！（備註1）

一小時后，偵察機傳來報告，遭到塞席爾港起飛的英國海軍飛機的攔和*圖*書截。在追逐中，一架97艦攻發現了正在離開海港的英國競技神號航母和兩艘英國復讎者號戰列艦！

「第一條消息是，在印度洋和日本海軍對峙的薩默維爾閣下，已經將兩艘復讎者級戰列艦和可畏號航母秘密調往紅海。還有，皇家海軍剛服役的喬治五世級戰列艦、胡德號戰列巡洋艦、女王號和決心號戰列艦都已經取消休假，正在海港補充作戰物資和彈藥。」

其實他此次來觀看歌劇，不僅是陪妻子，而是要表明一種態度，讓大家都看看他和新政府對恢復法國繁榮的信心態度。隨著一輛輛達官貴人的轎車停在門口，達爾朗和幾位議員攀談幾句后，摟著妻子向內走去。就在他進入劇院后不久，一輛黑色無牌轎車也迅速停在劇院的後門，金壁輝穿著一身紅色旗袍，挎著小包也走入了劇院。

備註1：1939年前主要大國排名，英法美中蘇德日意。世界主要海軍強國排名，英美日法中意德，民國海軍噸位第四，但經驗和實戰缺乏所以被排在法國之後。

趁這個機會，金壁輝微笑著看一眼達爾朗的妻子，目光最後停在達爾朗臉上，然後故意將手擺在對方可以看到的位置。這無疑是在告訴別人，她沒有惡意。所以達爾朗稍稍鬆了口氣，追問道：「你的票是從哪裡來的？費恩議員呢？」

帶著複雜的心思，他和妻子終於找到座位。但就在燈光熄滅，幕布拉開的瞬間，一個苗條身影卻忽然從旁邊擠進來，坐在了他的身邊。

但白廳顯然沒想到，冢原二四三卻敢於冒險，並大胆深入塞席爾。

……

薩默維爾帶兩艘老式航母和四艘復讎者級戰列艦在印度洋尋找機會的事情不是秘密，問題出在印度洋如此緊張的情況下，他為何要分出一半艦隊去紅海呢？要知道，他的力量本來就不足！是什麼目標，會讓白廳冒險做出這個決定呢？至於胡德號和剛服役的喬治五世號戰列艦，都是英國皇家海軍僅次於兩艘納爾遜的支柱力量，沒有重大任務肯定不會動。但現在它們卻開始補充物資做出航前的準備。對付德國？達爾朗搖搖頭。俾斯麥還沒服役，將現在的德國海軍水面艦隊全集中起來，也打和圖書不過一艘胡德號。既然不是德國，那也肯定不是日本，否則薩默維爾就不會分兵。

「將軍好。」

德國的威逼利誘雖然頻繁，但更頻繁的是海峽對岸的英國。不僅龐德多次來電，連丘吉爾都三番五次來電拉攏，反反覆復要求他不要將艦隊交給德國。上層交流多不說，下層接觸也很密集。投降前撤退到英國的兩艘戰列艦和六十多艘其它軍艦上的軍官和士兵無一例外都被英國海軍關照，不要回國，不要投降。甚至戴高樂都親自出面，屢屢出現在朴次茅斯港。而除了逃亡英國很難再回來的戰艦外，最讓他揪心的就是提前撤至北非的六艘主力艦、十艘巡洋艦。要知道北非不是歐洲，無論是設施還是補給，都無法支撐大艦隊長期駐紮。但撤回來也不行，畢竟德國人還在旁邊虎視眈眈呢。

淵田美津雄離開后不久，四架零戰和六架擔負偵察任務的97艦攻從旁邊的加賀號甲板上騰空而起。望著偵察機，冢原二四三卻沒有任何高興。來塞席爾是一次賭博！是山本五十六和他兩人做出的決定。因為如果在這裏還找不到英國艦隊，那麼第一艦隊就必須立刻回航！否則剩下的油料連安達曼都到不了。

看著機群，冢原二四三口中念念有詞。

金壁輝？北京？達爾朗不僅沒放鬆，反而再次提高了警惕。因為他聽說過這個女人，據說是北京的間諜，但和德國關係非常好。連身邊的妻子都發現了不對勁，用力勾住他的胳膊微微顫抖。就在這時，歌劇也正式開始，歌聲和優美的舞蹈逐漸將四周的注意力引走。

「將軍，我們距離塞席爾還有300海里。」淵田美津雄夾著航海報告，快步走到冢原的面前：「另外……吉長大佐報告，我們的油料已經不足，最多還能支撐一天。」

不到半小時，36架零戰、40架99艦爆和48架97艦攻組成兩波攻擊編隊，浩浩蕩蕩向塞席爾殺去。

「或者成功，或者撤退。」

「好吧。」出人意外的是，金壁輝對這種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態度一點都不惱怒，拿起挎包后突然又湊近少許，裝出非常親密的模樣。咬耳朵道：「將軍，我有兩個消息，您應該會感興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