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

在返航時，劉粹剛就想好要狠挫一下德國空軍，為犧牲的李振報仇。所以阻止慶祝會後，他立即驅車來到位於倫敦郊外的皇家空軍司令部。隨著空戰爆發，英國空軍司令部內氣氛異常緊張，電話線將沿海的六座雷達、聲波偵聽和海上預警戰艦捏合起來，構築成嚴密的防空網路。從部署看，英國本土防空網相當嚴密，但英國人的頑固和保守天下皆知，所以很難想象在德國人沒大規模空襲前會讓空軍主動越過海峽。所以他這次要找的人，是英國空軍內少數支持主動越過海峽打擊德國前沿基地的軍官，皇家空軍參謀長查爾斯·波特爾中將。

「今天？！」

再次和副隊長劉明昌等確定突襲戰術后，劉粹剛登上了戰機。十五分鐘后，五十二架雷電率先起飛，向北方的大雅茅斯飛去，戰機將從那裡進入大海，然後直接從戈蘭灣沿易北河而上。二十分鐘後主力編隊起飛，他們將從南面的黑斯廷斯出海，然後降低高度從防守較弱的亞眠北面進入法國，然後立刻降低高度，擺出深入態勢，在中途轉彎偷襲加萊和敦刻爾克附近的前沿機場。

「你很聰明。」查爾斯微微一笑：「好吧，請告訴我，你需要什麼？幾天後出發？」

劉粹剛明白，英國是擔心轟炸漢堡會引發德國的強烈報復，畢竟戰鬥機去轉一圈不會有多大危害，更像是整治行動。所以他點點頭：「請放心，我只是要告訴德國人，不是只有他們才會進攻！」

見到他要走，劉粹剛連忙攔住：「將軍，我來是希望和-圖-書您能允許我們越過海峽。」

「當然，不僅我的戰友看到了，海面上的救援人員也可以為我作證。」

他很羡慕劉粹剛，有機會去德國上空轉一圈，雖然英國佬頑固的連炸彈都不讓帶，但只要能到漢堡上空飛一圈，那就是勝利。「二中隊上升到6000米，進攻前負責引開高炮火力。其餘人跟著我降低高地，領航機注意四周環境，進入無線電靜默。」飛機出海后，劉明昌下達了第二個連續命令。二十四架擔任掩護的雷電開始爬升，向加萊正面飛去，剩餘的戰鷹則迅速下降。如果有人看到一定會非常驚訝，因為整個機群此刻都保持在海平面500米高度。

「轟轟轟……」雷電雖然不是轟炸機，但攜帶的五十公斤炸彈是專門對付飛機等輕目標的。而且由於數量眾多，所以還是不間斷的命中了地面的德國機群。扔掉炸彈后，雷電的六挺機槍開始發威。12.7毫米穿甲燃燒彈足以確保擊潰大部分目標，無論是高炮陣地還是亂竄的BF109，或者是整整齊齊停靠在角落裡的HE111轟炸機，全都成了復讎的靶子。

「將軍！如果繼續這樣的糾纏下去，我們的勝算不大！」劉粹剛上前一步，看著查爾斯的眼睛，語氣堅定：「您應該知道，BF109戰鬥機的航程很短，所以德國將野戰機場修在加萊一線。這些機場的威脅很大，所以允許我帶隊掃蕩機場。只要摧毀前沿機場，能夠抵達這裏的戰機就會少很多，我們的壓力就會減小和*圖*書！此外，我建議同時向漢堡進攻，去告訴納粹，我們還沒有完蛋！」

只用十分鐘，查爾斯就被打動了。因為他沒想到一直認為是中國為結盟派來的炮灰飛行隊，居然有這樣錚錚鐵骨的硬漢。「好吧，我試試。」他決定陪他瘋一把，所以拿起電話，當著劉粹剛的面向參謀部通報。經過一番爭執后，才緩緩放下電話：「少校先生，我會派兩個大隊在海峽中線接應你們，但是……我不能派轟炸機。」

前者整個航程1400公里，後者870公里。

「什麼？」查爾斯大吃一驚，他沒想到這位中國空軍少校竟然想越過海峽主動進攻。聯想到犧牲的那位中國飛行員，有些明白了。但他不喜歡冒失：「少校，對於您的飛行員的犧牲我非常難過，但是……」

……

應該說劉粹剛的預測非常準確，雷電的出現讓德國空軍意識到新對手不簡單，所以取消了下午的挑釁行動。以至於黃昏下，整個海岸都看不到一架德國戰鬥機，只有兩艘法國小貨輪沿著海岸線向南航行。呼嘯而過的戰鷹編隊引起了地面的注意，但進入法國后編隊就保持著每小時五百公里的時速，所以很多看到機群的法國人都無法分辨這是誰的飛機。當戰機編隊抵達亞眠以北，劉明昌再次檢查了一遍自己的戰機，按下喉部通話器，打破靜默下達第三道命令：「航向130，高度下降到400米，減速到350公里，十五分鐘準備……」

聽到BF109居然掃射已經跳傘的飛行員，httｐs://ｍ.ｈeｔｕboｏk.ｃom.ｃｏm查爾斯的臉色漸漸凝重：「這是真的嗎？」

「將軍，我的責任是在這裏駐紮半年。在這半年內，我們要一起阻止納粹的登陸！雖然這不是我的國家，但這是我的職責！當然，我會服從命令，但如果放棄主動出擊，我無法保證能我能活到半年後。」劉粹剛直起腰，微微的昂起頭。

「少校，很高興見到你。我聽說了你的戰績，半小時就擊落兩架BF109，真是太棒了。」查爾斯是一位相當和藹的軍官，但私下裡大家卻都知道，他其實是皇家空軍的靈魂，連轟炸機部隊司令阿瑟哈里斯元帥都非常尊重他的意見。

查爾斯熱情地握著劉粹剛的手，將他和空勤團好好誇獎了一番，就好像擊落四架BF109是多麼厲害的戰績。其實劉粹剛心裏清楚，他是故意給自己安上光環，因為光環的背後往往就是「炮灰」兩個大字。不過劉粹剛不在乎，來英國前他就知道，空勤團就是炮灰！是一群用犧牲換取同盟的炮灰，他只是不想做那些沒有價值的炮灰而已，所以很快將空戰詳情說了一遍。

「四位領航員，今天傍晚就出發。」

命令下達后不久，加萊方向就傳來高射炮的轟鳴。部署在幾個野戰機場內的德國88毫米高炮發現高空的掩護中隊后，開始向大海方向射擊。機場內正在吃晚飯的德國飛行員也紛紛扔下飯碗，叫囂咒罵著沖向自己的戰機。「敵襲！」正當兩架BF109準備起飛時，機場瞭望塔台終於發現了從東南面高速低空飛來的雷電主力機和圖書群，數架準備起飛去高空的BF109立即啟動，首先向劉明昌正面飛來。

「三中隊，攔住他們！多利用速度和爬升，小心不要失去高度！」分成四波的雷電機群中，迅速衝出二十架迎向BF109，剩餘的雷電則繼續保持低空高速狀態，加速沖向目標。「咚咚咚……」德軍高炮開火了，機群四周霎時出現大量的炮花耀斑，細密的金屬碎片在虛空內穿梭衝撞，組成了可怕的金屬層。然而對威脅最大的88毫米高炮來說，400米高度實在太低，以至於延遲引信都沒調好。至於剩下的37毫米高炮雖然看似密集，但實際上它的破片殺傷力並不足以確保摧毀雷電，所以皮糙肉厚的雷電只要不是致命傷，都能保持完整編隊。「離開！離開這裏……飛起來，快飛起來！」陡然從東南面低空殺來的雷電機群超出了德軍的預料，所以當第一架雷電從機場上空越過時，很多飛行員才剛剛坐進機艙，就不得不又趕緊跳下來躲避。

「不不，少校先生，我並不懷疑你的話，我只是很生氣。」查爾斯神色很嚴肅，因為德國空軍這招非常陰險。一旦飛行員損失太大，英國領空還怎麼保護？「我需要立刻彙報，少校，你可以和我一起去。」所以他拿起帽子，準備去參謀部彙報這個新情況。

「將軍。」

「保持高度，密集編隊，巡航速度。」主力編隊爬升到4000米后，劉明昌下達了第一道命令。作為王牌飛行員，劉明昌平時木訥少言，但對飛行的熱愛卻比劉粹剛更熾熱。或許天賦不如後者，和圖書但說到空軍里誰愛機如命，那他絕對榜上有名。因為他的觀點很簡單，認為對一名飛行員來說，飛機就是自己的身體，越了解就駕駛得越出色，所以從正式單飛以來，他沒從中斷過一天飛行。

查爾斯真懵了，如果說劉粹剛準備襲擊加萊的德軍前沿機場還可以接受的話，那麼襲擊漢堡就根本超出了他的想象！漢堡距離倫敦有六百五十公里，還必須深入德國領空！但他也不得不承認，如果能派飛機去漢堡上空哪怕轉一圈，也能極大的振奮士氣，還能扭轉目前空軍被動挨打的局面，同時讓德國空軍不得不分兵去保護自己的城市和機場。但這樣做的風險太大了，一旦德國報復，炸彈就極可能落在倫敦。所以他也不敢決定，追問道：「少校，你肯定要這樣做嗎？如果我說不行呢？」

八月一日傍晚，倫敦上空的積雨雲逐漸增厚。東北面的哈洛野戰機場內，一百七十二架雷電已經準備妥當。其中一百二十架掛了一個一千加侖副油箱和一些小炸彈，剩餘六十二架則攜帶了兩個副油箱。「十五分鐘後起飛，四十分鐘后通知友軍起航。」劉粹剛看看表，又抬頭看看天空。他不是魯莽的人，選擇立即還擊，其實是經過深思熟慮的。因為不管是誰，如果發現敵人出現一種新戰機，肯定需要向上彙報並暫緩進攻。這樣的話，大部分德國戰鬥機都會回到機場休息，加上半個月來英國空軍從沒越過海峽，能確保突然性。何況在精銳部隊，如果連續半月沒有敵人也會鬆懈，綜合這幾個因素，讓他做出了立刻反擊的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