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

腦中，不由自主地回想起了那個小護士，對著我聲嘶力竭地冷笑：「你死定了！你死定了！」

不，不應該吧？

從一樓巡邏到二樓，中途劉斌忽然捂著肚子，露出痛苦之態：「我肚子有點痛，你陪我去趟廁所。」

我無語。

八點，我準時達到了D棟。

來到教室，裏面鬧哄哄的，學生們玩手機的玩手機，打牌的打牌，聊天的聊天，吃零食的吃零食，老師在講台唾沫橫飛，下面真正聽講的卻沒幾個。

這時候，電視機不知道是不是除了問題，正在播放的球賽，忽然一花，屏幕里變成了白色的雪花點。

他走到一部破舊的顯示器面前，打開監控開關，把時間調到了昨晚十二點后。

我沒有喊報告，直接回到了自己的座位，路過老師的時候，隱隱聽到他低聲罵了一句「垃圾，註定沒出息。」

後背，彷彿有一股陰風刮來……

畢竟在這些老師的眼裡，這個學校的學生，又有幾個不是垃圾？

劉斌不耐煩道：「我說了很多次，那一定是你看錯了……404的門，從來就沒有打開過，而且當時我就在旁邊，門根本沒打開。」

九點多。

「去巡邏吧。」

「行，那我收下了。」我笑著說道，心中一暖，有種說不出的感動。

……

我沒辦法，只好跟著他去了廁所。

嗡——

我又好氣又好笑：「劉哥，你膽子也太小了吧，離我這麼近，還打電話？hｅtｕｂｏｏk.ｃom•com」

蹲間里沒聲音。

電話里，傳來劉斌熟悉的聲音。

我朝電視機瞥了一眼。

嘟嘟嘟……

聽到這話，我渾身血液彷彿凝固了一般，心跳直接停止……

這種老油條，孫姐都拿他沒辦法，我自然也不會去管。

他沒理我。

那個病人死去的模樣，就像跗骨之蛆一般，在我腦海中不斷呈現……

「調監控，看看昨晚到底是誰進了305病房。」

事實上，404的房門確實是關閉的。

我瞪大眼睛，說：「劉哥，電視都這樣了，你還看啊？」

孫姐聽后，臉色略有些不自然，僵硬一笑，說應該是巧合，在D棟這種壓抑的地方上班，精神或多或少會受到些影響，別想太多。

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一走進D棟，我就感覺渾身起雞皮疙瘩，特別不再在。

劉斌獃獃地站起身。

又過了兩分鐘。

劉斌帶我乘電梯，來到負一樓。

我跟著他，來到一個類似倉庫的房間。

「可是，我昨天在404看到的小護士又怎麼解釋？」我說道。

我本來想著就睡個把小時，結果這一睡，醒來的時候已經快下午三點。

「你昨晚去哪嗨皮了？這麼無精打採的！」程小燕笑嘻嘻地問道。

他捂著肚子，一個勁地搖頭。

直到後來才知道，根本不是這麼一回事……

我皺了皺眉，總覺得今晚的劉斌，有些古怪。

程小燕哼hｔｔｐs://wｗｗ•ｈｅtｕｂｏoｋ•ｃｏｍ.coｍ了一聲，罵道：「木頭人，就知道睡。」

劉斌可能看出了我的想法，不以為然地笑了笑：「那個說看到小護士的病人姓錢，我們都叫他錢老闆，以前是個擁有幾億資產的大亨，後來破產了，人就變得瘋瘋癲癲的，你信他的話，跟信一個瘋子沒什麼區別。」

死者的死因很快出來——心臟病發作。

一開始我也太在意，以為應該是空調溫度開得太低。

「行個屁！阿姨的情況我又不是不清楚，你再跟我嘰嘰歪歪，以後咱也別當兄弟了！」陳偉不高興地說道。

劉斌還沒來上班。

劉斌茫然地抬起頭，獃滯地看我一眼，說：「怎麼了志勇？」

我笑著打招呼，拋給他一根煙。

見劉斌不說話，我有些急了，大聲吼道：「這說不定是一起謀殺！」

給母親送完早餐后，我回家洗漱了一番，準備躺在床上小憩一會兒，就去上課。

出乎意料的是，他依舊坐在沙發上一動不動，眼珠子盯著屏幕，一副專註的樣子，好像電視根本沒壞似的。

他說……小護士？

「哦。」

男生間的友誼就是這樣，一個簡單的舉動，無須太多廢話，大家彼此心裏明白就好。

回家做好飯，來到醫院帶給母親，她還是跟平時一樣，各種嘮叨。

陳偉從身上拿出一個包好的報紙，塞到我手裡，說：「先用著，不夠再說。」

一看來電：劉哥https://m•hｅtuｂｏｏｋ•ｃoｍ•com。

「幹嘛？」我皺眉問道。

我跟著他走出門外。

我笑話他，說你在D棟做了這麼久，還不敢一個人上廁所？

「你想做什麼？」劉斌皺眉看向我。

我幾乎斷定，他在死前一定看到了什麼恐怖的事物……

他沒理我，坐在沙發上，聚精會神地看著電視。

他是那樣的恐懼，那樣的扭曲……

……

……

我們把監控前前後後看了一遍，並沒有任何異常，因為攝像頭是設置在走廊外，並不能看到病房裡的情況，不過從12點之後，確實沒有任何人進過305病房。

劉斌說。

回到座位還有些困，我準備繼續睡一下，剛趴下來，就被同桌程小燕戳了下胳膊。

我忽然想到了昨晚305的事，跟孫姐提出了心中的疑惑。

「我，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還行。」

我陷入了沉默，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來了啊，志勇。」孫姐正在玩手機，看我進來抬頭對一笑。

這傢伙對看球的熱愛到了一個瘋狂的地步，我估計此刻就算髮地震，他也會坐在這看完這場球。

「怎麼樣，工作還習慣吧？」

只是，他到底看到了什麼呢？

閑得無聊，我去四層轉悠了一圈，回到休息室的時候，看到劉斌已經來了。

什麼在學校學習情況如何，有沒有跟同學打架，身體怎麼樣，臉色又憔悴了什麼……

負一層很黑，劉斌摸索了半天，才找到開關，看樣ｍ•hｅtｕboｏk•ｃｏｍ•ｃoｍ子他很少來這裏。

不過那個場景太過真實，真實到我無法分辨，到底是真是假。

沒有人當一回事，醫生們冷冰冰的來，冷冰冰的走，彷彿死亡不過是喝一口水，吐一口氣。

說到這同桌程小燕，在我們班算是大美女一枚，膚白貌美，胸大屁股翹，就是性格太潑辣，而且跟其他班的混子關係不清，雖然不少男生暗戀她，但大多都是敬而遠之。

我忍不住了，走到劉斌面前，揮了揮手：「劉哥，你沒事吧？」

我握著手機的手，一個勁的哆嗦。

我沒理她，繼續睡。

我走進休息室，發現孫姐也在。

我還想再問，她卻找借口走了。

我在班裡，屬於獨行俠的類型，不怎麼愛說話，不主動惹事，但也不怕事，朋友除了陳偉，基本上再找不到第二個。

過了大概兩分鐘，我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

「劉哥，來啦？」

我讓他自己去，他死活不肯，說害怕。

我心想劉斌肯定要跳腳大罵。

劉斌讓我就在這等他，然後迫不及待地進了蹲間。

如果沒人進305，為什麼那個病人為什麼會一口咬定，是小護士掐死了他室友了？

我嘆了口氣，說就那樣，能撐一天算一天吧。

這就奇怪了。

一直到九點多，醫院才派人來到了D棟。

「電視機壞了，你沒看到嗎？」

「孫姐。」我對她點了點頭。

果然，又在看球賽。

劉斌給了我一根煙，我立刻點著，剛吸了一口，忽然想到了和圖書什麼：「劉哥，D棟有監控嗎？」

劉斌臉色一變，走到我面，小聲說：「志勇，他說的那個小護士，難道是……」

房間里有很多廢棄的醫療設備雜貨，空氣沉悶，似乎沒怎麼通過風。

我自嘲地笑了笑，沒在意。

我一愣，自然清楚報紙里是什麼，忙搖頭道：「不用，我這邊還行。」

也許是謀殺兩個字喚醒了劉斌，他身子一顫，點了點頭，讓我跟著他來。

甚至，我都能聞到小護士臉上的血腥味……

小護士？

別誤會，我可不是突然「開竅」了，而是母親千叮萬囑，讓我一定要拿到畢業證，如果曠課次數過多，學分嚴重被扣的話，自然就是妄想了。

以前我最煩我媽嘮叨，聽不了幾句就不耐煩地打斷，現在母親病倒在此，我想著以後這樣的嘮叨不知道還能不能聽到，心裏莫名酸楚，如轉了性一般，坐在病床旁，陪著她聊了兩個多小時。

可能是怕我影響到病人的情緒，劉斌把我拉出病房，讓我不要多想，在醫院，什麼怪事都有……再說了，這可能只是一個巧合。

我始終認為沒這麼簡單。

我有些無語輪次地說道，聲音發顫。

放學后，陳偉找上我，關切地說：「志勇，你媽的病怎麼樣了？」

他的話讓我啞口無言，無法辯解。

我按下通話。

巧合？

「志勇嗎，我是你劉哥，今晚有點事，估計來不了了，你自己在D棟注意點，別到處亂跑，尤其是404病房，千萬不要打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