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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姐瞥了我一眼，說道：「志勇，姐醜話說在前面，十五天後，如果你沒回，我就會把你辭掉……並且，你母親的醫藥費——」

程小燕死了，老何走了，現在D棟的朋友，也就馬強一個了。

林聖趕緊去公共廁所上了個小便，這才安心上床。

這時候，曹鳳嬌忽然開口道。

轉過身，看到馬強正和林聖說說笑笑，不知道在講啥。

我帶著林聖，在D棟所有樓層巡視了一遍，路過404的時候，他就像當初的我一樣，好奇地停了下來，指著門口道：「田哥，這門看著好詭異啊，和其他病房不一樣。」

林聖有些慌了，連忙保證，他絕不會打開這扇門。

「孫姐，就不能通融一下嗎？」我吐出一口濁氣，說道。

她現在的病，好不容易有點好轉，如果這個時候所有的治療全部停止，後果簡直不堪設想。

真沒想到，最後幫我的人，居然是曹鳳嬌。

「行，沒問題。」我說。

我搖了搖頭，說你別亂來，事情複雜著呢。

似乎看出我心中所想，曹鳳嬌冷笑一聲，說：「別謝我，我也只是為了自己——而且，現在D棟的情況有些不同，要是換作以前，我是不會幫你這個忙的。」

可是，如果我繼續待在這，我就會變成殭屍——變成一個六親不認的怪物。

「別問這麼多，我告訴你……這裏都是有攝像和*圖*書頭的，如果你敢違規，打開這扇門，你就會失去這份工作！」我嚴肅道。

我有些驚訝，因為這小夥子實在太年輕了，看起來好像還不到20歲。

「啊，這麼麻煩啊……」林聖一臉鬱悶。

「小林，他是田志勇，比你大不了幾歲，以後你就跟著他干。」孫姐跟旁邊的小夥子說道。

林聖彷彿睡死過去。

他連忙說不是的。又保證，晚上兩點，一定不去上廁所——明天，就去外面買一個夜壺。

林聖驚訝道：「為啥啊？」

這話說出去，林聖沒理我。

我說隨你，只要你把規矩守好就行。

過了一會兒，曹鳳嬌回來了，把手機給我，說：「成了。」

「沒錯，我就是在威脅你。」孫姐冷笑出聲，「從你第一天來D棟，我就一直在威脅你——當然，你也可以把這理解為一種交易，用你的自由，換你母親的命。」

我心頭火起，俯身，一把掀開了棉被……

我連聲感謝。

我握著手機的手，不斷的顫抖著，忿怒和絕望，讓我呼吸變得急促，就像一頭即將發狂的獅子。

說完，她扭著大屁股，走了。

他說，他叫林聖，今年剛滿十八歲，農村孩子，讓我以後多多關照。

「有啊，說起來不怕哥你笑話，我膀胱不太好，晚上經常起夜。」林聖撓了撓腦袋，不好意思地說道。

這htｔｐs://m.ｈeｔｕboｏk•com.cｏm時候，門忽然又打開了，一個身影，哈著腰，從外面走了進來，躺在了旁邊的床上。

「田哥，這小子我幫你檢驗過了，挺老實的，以後保證是個合格的小弟。」馬強走過來，笑嘻嘻地說道。

這女人看起來很兇狠，其實心底，也沒那麼壞嘛。

我鬆了口氣，心裏的一塊石頭，總算落地了。

我茫然地把手機交給了她。

我臉沉了下來，說：「剛才跟你說的四個規矩，你是不是認為我是在嚇唬你？」

恐怕，他也是被高昂的工資吸引過來的，又怎會知道，這個大樓里潛藏的危險呢？

然而，當棉被掀開的瞬間，我整個人一下子愣住了……

「好嘞孫姐。」

我心想十五天也差不多了，人家孫姐讓步了，我也不能得寸進尺。

我苦笑道：「不管怎麼樣，這次真是多虧了她。」

「我懂我懂，孫姐，您放心，我一定會回來的。」我連忙保證。

曹鳳嬌拿起手機，說：「我是曹鳳嬌，田志勇這事，有點特殊……」

凌晨一點多，我們倆都有了困意，準備睡覺。

晚上，孫姐來了，身邊還帶著一個年輕的小夥子。

用他的話說，也算是患難之交了。

「好的，謝謝孫姐。」我點點頭。

我心裏真替他難過。

我鬆了口氣，說：「小林啊，你明天趕緊去買個夜壺，這麼一晚上m.hetubook.com.com憋著尿，可不好受吧？」

漲他媽一個億也沒用！

那小夥子很熱情，主動過來跟我握手，打招呼。

朦朦朧朧，好像聽到對面有起床的聲音，因為睡得有些迷糊，沒怎麼在意……直到腳步聲響起，然後是休息室的門「吱嘎」一聲打開，然後關上，我才猛然驚醒。

我皺了皺眉，說：「小林，你記住了，以後一定要遠離這扇門……尤其是，不能打開。」

我瞪大了眼睛。

來到這鬼地方，想完好無損的離開，幾乎是不可能的。

「那多噁心啊，我寧可尿在床上。」林聖擺了擺手。

「志勇啊，最近醫院，引進了一批新葯，對你母親的病效果很好——如果你好好乾，這批葯，我會優先給她用。」孫姐笑吟吟地說道：「當然，如果你現在辭職，那可就什麼都沒了。」

「今晚，我會帶一個新守夜人過來，你稍微準備一下，等他來了，就可以走了。」曹鳳嬌說。

嘎吱——

怎麼回事？

……

這小子，不會出去上廁所了吧？

人呢？

無論哪種選擇，都是我沒辦法接受的。

「志勇，不是姐不答應你，而是這D棟，確實少不了你啊……這樣，你好好乾，新葯一到，我就派醫生送到你媽那去，同時，你下個月的工資，再漲三千。」

孫姐冷笑道：「你試試看，看你我敢不敢。」

「田哥，是不是孫hｔtps://wwｗ.ｈｅｔuｂｏoｋ.cｏm•ｃom潔這婊子不答應你請假？沒事，我去找她，她要是敢說個不字，看我干她丫的！」馬強撩起袖口，說道。

我抓著腦袋，整個人都要瘋了。

「小林，我在跟你說話呢，聾了嗎？」

「電話給我，我跟她說。」

我瞪了他一眼，讓他別亂說，然後對林聖露出笑容：「小林，你這個年紀，怎麼不上課了，跑來這工作？」

「那就好。」孫姐滿意地點了點頭，離開了。

都變成了怪物，再又錢有雞|巴用？

「D棟的規矩，禁忌，你一定別忘了告訴他——另外，我可以允許你請假十五天，多一天也不行。」孫姐說。

我這才放下心來，說：「沒夜壺，用脈動的瓶子也可以。」

孫姐把我拉到一邊，小聲說：「志勇，你今晚好好帶帶他，只要他熟悉了，明天你就可以走。」

這小夥子似乎沒有我這麼重的好奇心，只是說，一定照辦，絕不會違規。

我和他寒暄了幾句，心裏不知道什麼滋味。

我有些不敢相信，死活不肯答應我請假的孫姐，在曹鳳嬌一個電話后，居然就同意了？

孫姐跟我介紹，說他就是新的守夜人。

「你威脅我？」我咬牙道。

這小夥子，看著挺樸實，憨厚。

我沉默了，突然不知道該怎麼做才好。

孫姐的聲音逐漸溫和了下來，開始打人情牌，各種誘惑，接踵而至，這態度，和剛才的冷厲，完全和圖書是判若兩人。

被子里，竟然空空如也，半個人影都沒有……

唉，沒想到，我的離去，卻換來另一個人的悲劇……

雖然，我可以很強硬的離開，但母親怎麼辦？

接著，我把D棟的四個禁忌，全部告訴了他。

我問他，你平時有起夜的習慣嗎？

今天有些太累了，我躺在床上沒一會兒，就陷入了沉睡之中。

「切，這肥婆，以為她是誰啊，這麼吊？」馬強對著曹鳳嬌的背影揮了揮拳頭。

想不通，孫姐是從哪找到這個人的？

「睡著了？」我提高了聲音。

接下來的時間，我和林聖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偶爾看看電視，隔一兩個小時，就帶他出去巡邏一遍。

心中，掠過一絲恐懼……

還是沒回應。

她一邊說，一邊往旁邊走去，似乎不希望我聽見。

我當然不希望母親有事，當然希望她健健康康的。

請假的事總算有了著落，我心情大好，請馬強，去附近館子吃了一頓。

見林聖不吭聲，我有些不高興，直接從床上爬了起來，走到了林聖的床邊，沖他大聲說道：「跟你說話聽不見？」

最擔心的事還是出現了——孫姐不批假。

漲工資？

我點點頭的，帶著林聖，回到了休息室。

「上課有啥用，書又不能換錢，還不如早點出社會，掙錢，回村娶媳婦實在。」林聖咧嘴笑道。

我說你去買個夜壺吧，過了兩點，就不要出去上廁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