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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開「嗯」了一聲，那些人有什麼體貌特徵嗎？高矮胖瘦，臉上有沒有鬍子？戴不戴眼鏡？

白開鑽進了被窩裡，我反而睡不著了。肚子很餓，可一想到那鍋煮過那種東西，也就沒什麼食慾了。我只好跑到村裡的那個小超市裡，買了點麵包火腿腸對付。小超市的老闆依舊大兄弟長大兄弟短跟我扯話，幾句聊下來，我忽然發現，這個小老闆不簡單。當然這也跟他開了這個超市有關係。村子不大，人口流動最多的就是他的店裡。所以村裡有任何的風吹草動他都是第一個知道。

我好奇心徹底被勾起來了，乾脆起身穿好衣服，去了老馮家的廚房。

我一聽心裏就有了數，這個老頭恐怕就是火車上的那個了。白開之前也講過，他肯定會跟來。估計是等同夥來匯合才耽擱了一天，媽的，老子在火車上心軟，最後居然還是這個老頭來擺了我們一道。

我一聽覺得這事不難理解，白開平時就挺饞的，昨夜到現在又吃過什麼東西。我說你他媽餓瘋了把？人家鍋里剩什麼菜管你蛋事。就是剩龍蝦鮑魚，人家又不該你的，不給你吃能怎麼地？

我打了一個機靈，一起身，果然順著窗戶看和*圖*書見外頭寥寥的有幾個人影。

我幾步走回去找白開，白開這時候已經把老馮控制了起來。不過他沒動手，只是人把老馮逼到了牆角。老馮的妻子不知道什麼時候也過來了，正在旁邊抹眼淚，也是害怕白開，沒哭出聲來。

我隨手從灶台上拿了一副筷子，伸進鍋里翻了翻。表面的油脂被捅破之後，下面深色的湯就漏了出來。我回頭問珠爺，這是什麼菜啊？你們怎麼一個個都這種反應？

白開完全沒有準備，我沒用多大勁，竟然還是把他踹到了炕下面。

老馮似乎很怕白開，被訓的唯唯諾諾的。

這地方清晨的時候會有淡淡的霧氣，我朦朦朧朧看見村子里的煙囪，說點丟人的話，覺得自己有些想哭。

這時候只能我打圓場，我蹲下來問老馮，那湯是你們喝的？你說實話，我才能幫你。

這渾身疲累，哪還有精力吃東西。我屁股剛沾到炕上，人立刻就昏睡過去了。

老馮搖搖頭，喝完湯那幾個犢子就走了，俺哪敢看他去哪兒啊？

我把老馮從地上拽起來，「行了行了你也別緊張了，先領你媳婦兒坐那壓壓驚。白開，那幾個人會不會就是埋伏咱們的和_圖_書人？」

老馮哆哆嗦嗦的看了看我，搖搖頭。

我就近踹了下白開的屁股「你喊什麼呢？」

我越來越奇怪了，這村裡的鍋跟我們平日見到的不一樣，很大，鍋蓋像個盾牌似的。我沒管珠爺，手上一發力就把鍋蓋掀了起來。打眼一瞅，也沒看出什麼。裏面的菜倒是還剩了不少，只是早已涼透，油脂都凝固了。完全看不出燉的什麼。

打起他們還挺好說話的，一直跟俺們嘮嗑。可哪知道後半夜就變臉了。死活讓俺們給他們燉吃的。俺就說好，哪知道那幾個犢子從包里掏出個小子出來。是死小子，但俺們哪能幹那傷天害理的事啊。俺說不行，那犢子會請神兒啊，手一抬俺娘們就抽過去了，眼瞅著臉兒發綠人就要沒了！俺這才答應的。俺真沒幹啥，那幾個犢子不讓俺說，不然要刨俺家祖墳吶！

怎麼整詭異的一事，到他嘴裏就跟小品似的呢？

於是我打聽了一下住進老馮家的那些人，沒成想老馮都說不出個一二三來。反而這老闆懂的不少。他說這群人足有七八個，由一個老頭帶著，之前曾經到他的店裡買過白酒。

一睜眼，就見白開正在用一個很搞笑的姿勢站著和圖書炕上質問老馮。

我靠在牆上緩了好一會兒才讓自己沒吐出來。這東西雖然不新鮮，早前經常會在新聞里看到，南方尤其是廣東一帶，的確有嬰兒這道菜。通常都是在醫院買來或是撿來的早產的死胎。拿回來燉湯吃肉，據說能大補。但我從來沒真正見過這道菜，媽的，這東西怎麼下咽啊！

白開問道：「那些人去哪兒了？」

我是被老馮悄悄搖醒的，一睜眼，一道月光正好照到老馮的臉上，他眼巴巴的看著我，悄聲道：「江老闆，那些人又回來了。就在屋子外頭呢！」

我繞口令似的話也不知道老馮聽沒聽懂。反正最終他點了點頭才說道：「你們走之後，家裡又來了好幾個大小夥子。這一隻羊也是趕，兩隻羊也是趕。不不，我沒有說你們是羊。反正我想著既然都是留宿，也沒有留你們不留別人的理啊。他們給的錢還不少呢！」

「小缺，媽的，你是卧底嗎？這孫子出賣咱們！」白開沒顧上回頭，說完這句又繼續質問老馮。

我有些煩，用被把頭蒙上想繼續睡。誰知白開的聲音越來越大了。

老馮這人比較實在，但又不過分的實在。這表現在他明明看出了回來的人少了和*圖*書，也沒開口問。我起初還有點擔心，畢竟這林子里出了幾條人命，不知道如何搪塞。這樣一來我倒是長出了一口氣，安心的睡大覺。

老馮哆哆嗦嗦的把一切講完，我聽得只想笑。

我坐了起來，怎麼就出賣咱們了？把你腎挖了？

這下我徹底睡不了了，山裡人都是有獵槍的，這並不是什麼新鮮事。我生怕把老馮惹急了，給白開來那麼一下，到時候恐怕就得我把他的屍體扛回去了。

吃了東西，人又開始犯困。畢竟還是沒休息好。

「八成是，不過咱把局破了，那些人無非也就那點本事，估摸著不敢再來了。」白開打了個哈欠說：「接著睡吧！老馮，你甭怕，看著沒，那江老闆給你做主，有事找他啊。」

一行人再次回到了老馮家，山裡人起床很早。老馮正在劈柴火。依舊很好客的跟我們打招呼，要給我們準備飯菜。

沒等回答，我筷子頭就杵到了一個東西，挑起來一看。頭幾秒我還沒認出來是什麼，以為是只野兔子一類的。等我反應過來，手頓時就是一哆嗦，那東西又落回了鍋里，濺了我一身的湯。

這一睡沒想到睡了個天昏地暗，等到我在醒來的時候，外面已經完全黑透了wwｗ•ｈetuboｏk.coｍ•cｏｍ，不知道是幾點。

於是我指了下白開又說，是不是有什麼人威脅你？你看看他，這是不要命的主。專門去威脅哪些威脅人的人。

一進門發現珠爺也在，正對著灶台發獃。鍋蓋蓋的嚴嚴實實的，也不知道裏面有什麼。我嗅了嗅，反正沒聞到什麼菜香。

很多人應該都有過經歷，在外面凍得夠嗆，一旦鑽進了暖暖的被窩，睡的那是非常的香甜。我連夢都沒有做，不知道睡了多久，我被白開的喊聲吵醒了。

珠爺見我要掀鍋蓋，還攔了我一下，說你還是別看了。

我要老馮把鍋里的東西放地里埋了，人又鑽回了被窩眯著。

我見老馮的樣子，八成是被冤枉了。這裏的人都樸實，輕易見不著白開這種刺頭，一時半會兒不知道怎麼應付是正常的。

折騰了這麼一宿，走出林子的時候已近天亮了。

媽的，他們在吃人！這裏頭竟然是個嬰兒！

我回去趕忙跟白開說了，他半夢半醒的答應了兩聲，也不知道聽沒聽見。

老馮搖頭，俺連人臉都沒看清楚。那些都是畜生啊，肯定不長人樣啊！

白開指著老馮說，你告訴他，你鍋里剩了什麼菜？

白開轉過身來，滿臉不爽道：「你他媽自己看看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