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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女人慾言又止的看了看白開，又看了看白開師父。

將一個信封塞到了白開師父手裡。「這是我的積蓄，真的拜託您了。」

那小孩沒有抬頭，理都沒理。

安全起見。日後這船盡量不要用了。今天這事算了了。但不敢保證以後會怎麼樣。明白了嗎？白開師父站起身來擦了擦手道：「我見你沒害人之心才提醒你。死人之財，要分命來發。有人扛得，有人抗不得。你遭遇這事，似乎證明你並不適合發死人財。建議你還是改行吧。」

秦一恆解釋著。白開他們已經將屍體肚子里的蟲子清理乾淨了。

這些話對於一個五六歲的孩子而言。顯然太過於深奧了。

秦二。這什麼東西啊？

白開師父沖那女人點點頭，那女人就默默的看著蹲在地上的小孩。半晌才道：「就拜託給您了。」說著她走近了一些，又道：「白開。媽媽要出差很久很久，這段時間你就乖乖的跟師父學本事好嗎？」

正這麼想著，就聽白開師父道：「小朋友，你在玩什麼呀？」

因此才在行內對這東西稱之為送子觀音。

意外的是，看了一圈，沒發現白開的人影。

白開師傅就從兜里掏出了一個羅盤出來，小朋友，你知道這個是什麼嗎？

他們倆說話的功夫，從街旁的商店裡走出了一個女人。打扮的很得體，但用現在的眼光看來，妝容還是有些濃了。

白開聽到這話，忽然抬起頭來看著師父：「師父，你不是說天干地支，陰陽五行，世人都擺脫不了這些的束縛嗎？」

在此要問你一下，「你船所用的木料不太純啊？是不是？」

白開這才抬頭看了師傅一眼。

同時這也是民間對這東西的一種誤判。因為這送子觀音所去之處，並無什麼規和圖書律。碰巧正好它在附近出現過，周邊某家人的女性有了身孕。就會誤以為真的有送子觀音駕到過。這才會懷了身孕。事實上，根本就是偶然罷了。

白開師父沒吭聲，轉身就往之前來時的林子里走。

半晌才問道：「你媽媽走了，你想哭嗎？」

聽到白開師父這麼問，他想了一下，老師傅，什麼叫不純啊？

那小孩約摸5、6歲左右，虎頭虎腦的。我看著看著，就覺得有點不對勁。這小孩好黑啊。

那小孩終於抬起頭看了一眼，表情完全沒對那羅盤有興趣。

他將蟈蟈籠子遞還給小孩，問道：「你願意跟我學嗎？」

甚至在舊時，很多人家常年沒有生育，夜裡的時候，睡覺還會專門開開門等它。因此時常發生活人被這東西所傷的狀況。

白開匆匆的將火滅了，沖漁夫做了個鬼臉，趕忙跟了上去。

「師父，我想吃燒烤！」

正因如此，這些蟲子才會喜歡聚集到浮屍的體內。

然而街都要走到盡頭了，白開依然沒有出現。

空氣中頓時能聞到一股怪異的味道。很像血腥味。但我又不是很確定。

他話音剛落，就見地上的螞蟻搖搖晃晃的開始原地轉圈起來。像是喝多了似的。

半晌那裡面的蟈蟈竟然發出了聲音。

嗯。白開師父道：「唉，你啊，就是不虛心學習，難道這世間的東西都是我騙你的不成？說著，白開師父也蹲下來幫著清理那屍體肚子里流出的蟲子。」

這浮屍呢，因為蟲子的越聚越多。自身也會產生一種變化。傳說之中，在夜裡的時候，被蟲子佔據身體的浮屍會上岸，找到當地的人家敲門。屋裡的人問是誰，它們就會回答是來送子的。

白開卻站著沒動地方。等到白開師ｍ.heｔubooｋ.ｃoｍ•ｃoｍ父回頭看，白開才又像是確認道：「你……真不是人販子吧？我媽把我賣了多少錢？」

來。這東西很好玩的。你試試？白開師父這次乾脆把那小孩的手拉了過來，放在小孩的手心裏。指著地上的一隻螞蟻道：「你看好了。」

白開師父被弄的有點尷尬。剛想又說什麼。就聽那小孩忽然頭也沒抬地說道：「老東西。你是人販子吧？別騙我了，街對面張胖子好糊弄，你去拐他吧。我不出賣你。」

這送子觀音，在古時候非常常見。因為畢竟當時人類對於洪水治理尚未達到現今的水準。救援措施也不像現在這麼科學和高效。就更容易發生洪澇災害。災害多了，死的人自然就多。這東西就也多。

白開師父起身就要走。

只見那些蟲子通體暗紅色。有幾分像是章魚。蔫蔫呼呼的，在地上不停的蠕動。不過爪卻沒有章魚那麼多。猛一看，倒像是那種市面上常見的娃娃魚。

「是啊。」白開師父沉吟道。

送子觀音。秦一恆緩緩道。現在幾乎已經見不到了。

等到女人消失在街的另一邊。白開才抬起頭望了一眼。

「明白了，咱家明天就搬走，現在咱也安心了不是。」漁夫連連點頭，從兜里掏出了一包紙來，打開來拿出幾張百元大鈔，要遞給白開師父。「老師傅，您是咱家的救命恩人啊！」

那小孩乾脆側了個身，把頭轉過去了。

在漆黑的楊樹林里穿行了一陣子，等到我們再走出林子。忽然覺得一陣強光刺得人眼睛都睜不開了。

我道：「送子觀音？你意思這東西還是個神仙？」

女人話音未落，轉身就走。從背影上看，女人彷彿在抽泣。但直到她走出我們的視線，都沒有再回過hｅtubｏoｋ.ｃoｍ•com頭。

我忍著噁心看了幾眼。

哈哈哈，果然沒看錯啊。來，那你看看這個？

但倘若是開門了，就容易招來禍端。

「不用。」白開師父笑道。跟著站起身來，摸了摸那小孩的頭：「學這些很苦的，你能接受嗎？」

此時他正蹲著，像是在跟面前的一個小孩交談。

白開師父顯然沒想到，這話是出自一個五六歲的孩子嘴裏。

這次那小孩終於燃起了興趣，嘿的笑了一聲。

有些自言自語道：「你才要照顧好自己呀！女人家家的。」

我和秦一恆自然也要跟著。

「改嫁就改嫁。不要糊弄小孩。」白開頭也沒抬道：「你走吧。我能應付。」

我和秦一恆就只好沿著街道往前走。想看看白開是不是在某個商店裡。

愣了半晌，才終於道：「你是個好苗子。走吧，晚上為師帶你吃頓好的。」

重新進入到那片小楊樹林，我已經算是有了經驗了。

白開師父從懷裡掏出了幾根木枝，用火引燃了。簡單的堆成了一個火堆。就把那些蟲子一隻一隻的丟到火堆里燒。

聽他這麼一說。我倒真覺得那些蟲子有幾分像是尚未長成人型的小人。

這個很神奇啊。你信不信？白開師父又道：「你看，天干地支，陰陽五行。這世間萬物都逃脫不了這些束縛。而這個羅盤就是幫人看清眼前的世界的。你感不感興趣啊？」

就在我懷疑是不是我們看的不夠仔細錯過了白開的時候，忽然就看見白開師父在街的另一頭出現了。

白開師父邊燒，邊跟漁夫解釋道：「這東西乃是送子觀音。他肚子里的『子』就是這河中的水鬼所化。這是聚集多了，讓屍體詐屍了。夜裡屍體就會往岸上跑。本來這東西是應該去你們家的。他有個特https://m.hetubook.com.com點，喜歡夜裡敲門。可是碰巧你的船在此，對於這東西而言，實在太像一個棺材了。反而對它產生了更大的吸引。這才不停的想要往你的船里跑。」

白開師父笑了一下，走過來牽著白開的手上路了。

「行行行。」白開看了看表，低聲道：「反正馬上到十二點了，過了十二點算明天的對吧師父？」

那些蟲子在火中，不停的翻滾。似乎發出了吱吱的怪叫聲。但聲音非常小，也有可能是我聽錯了。

倘若那家人不開門，他們片刻就會離去。

白開師父被這話弄的一愣，之後笑了出來。

「唉。」白開師父無奈的嘆氣，將白開從地上拽了起來，先回去，帶你去吃。白開師父道：「前提，你今天不能再抽煙了。」

等到我們走進了才看清。此時的白開師父似乎年輕了不少。穿著一身寬大的袍子。很復古，也很惹眼。

嗯。那些木材多半是用白事用的。沾了死人味兒啊。你這算是誤打誤撞。

心裏嘀咕，『這次不知道又要去見證白開的哪件往事了。』

漁夫也不知道聽沒聽懂。一直木訥的點頭。

「當然。」白開師父接過蟈蟈籠子。

「錢就不要了，你也很困難。沒事了，我們走了。」白開師父並沒有接錢，低頭一看白開還蹲在火堆旁邊，沒起來。就問白開，「你想什麼呢？」

「嗯。」小孩鄭重的點了點頭道：「師父！」

白開師父在旁邊一直看著，眼神里也說不上是同情，還是無奈。

「願意！」小孩這次轉過身來道：「你教我。」

這次白開師父從懷裡掏出了一個銅環。我一眼就認出來，這銅環就是白開拴在我腰帶上的那個。

不是。傳說里，每當有澇災，大量的人命死於洪水的時候。那些死者的陰氣和*圖*書在水中不散，天長日久就會生成這種小人型的蟲子。有一種說法，這些蟲子是那些水鬼想要投胎的執念所化。因為這水中，倘若陰氣很重的話，對於污穢而言，感覺起來就如同身處女性的卵巢里一樣。這會給他們造成一種已經投胎了的錯覺。所以才會化成和人類生命誕生出奇形態相近的樣子，等待懷胎十月重新出生。事實上，都是它們自我欺騙罷了。

「那我媽媽走了，起碼沒有我的束縛了。她在這世間受到的束縛就會更少一些的對吧。」白開咧嘴笑了一下，「所以我為什麼要哭啊，我應該為她高興啊！」

「不用磕頭吧？」那小孩確認道：「我不給人磕頭，太丟人。」

等到好不容易適應了光線，我看見我們正站在一條街上。此時應該是一個黃昏，吸陽的光正好灑在整條街上。看起來莫名其妙的給人一種溫暖。

而他面前的小孩，正頭也不抬的用木棍在地上胡亂的畫著。也不知道是在練寫字，還是單純的在玩。

啊。本來咱家的船沒這麼大。後來想的也是造一個，乾脆又添了點木料往大了整了。您的意思是咱家船的木材有問題？乖乖，當時真是有個鄰村的堂兄弟給我用車拉了點過來。說是他們家用剩下的。漁夫很老實的答道。

「你能控制它？」小孩興奮道：「那蟈蟈行嗎？」說著他從懷裡掏出了一個蟈蟈籠子。裏面有一隻已經發蔫的蟈蟈，不再叫了。

左右看了一下，這條街應該算是一個小小的商業街。街的兩旁都是一些商店。來往的行人並不多。每家商店都顯得冷冷清清的。

就是你這些木材不是新木。是沉木。來歷不明吧？白開師父問道：「你當初造這個船的時候，木材是哪來的？」

「好，那你叫聲師父。」白開師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