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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動了一下腿，走路還是有些顫顫巍巍的。轉頭沖萬錦榮道：「萬老鬼。我也不跟你耗了。日後再見到，咱們可恐怕就只能動手了。但說真的，你看我都聽勸了，你也別死心眼了。那麼大歲數的人。那真龍真讓你放出來，你就安心了？」

白開看了看我，又看了看秦一恆。

我是被電視聲吵醒的。一睜開眼，就看見白開穿著浴袍對著電視啃雞腿。一邊吃一邊還在罵。似乎吐槽電視劇很爛。

白開很虛弱。雖然一直擺手示意自己能走。

「唉。」白開嘆了口氣道：「算了算了，你們倆壓根就根本不算人，什麼人能為了找我，玩命鑽這怪物肚子里來。我看你倆更他媽像怪物。」

萬錦榮沒有吭聲。

「好了。別貧了。」秦一恆道：「我們先出去吧！你消失的這段時間，我們掌握了很多新線索，事情已經不是之前想象的那樣了。」

你跟你自己說什麼了？你連你自己都忽悠啊？我問道。

倘若在不知情的情況下。我可定是會玩命拒絕的。

估計也是袁陣告訴了他什麼事情。白開就不停打聽，哎，你是不是也是袁陣？你整哪兒了？讓我看看。

幾個人就上來將白開扶了過去。直到重新坐到車裡，我才感覺身體完全適應了現實。

終於他笑了一下。這個笑容讓我想起了小時候的他，看向他母親的背影時候的笑。

我拍了拍自己，還是有些懷疑這究竟是現實還是虛幻。

我和秦一恆攙著白開。這才反應過來還沒考慮好怎麼出去。

「去你奶奶的！」我罵道。

我看著白開道：「你不欠這個世界上任何人的。你沒必要為他們犧牲。」

弄的又開始有些心酸。我想說點什麼。哪怕是調侃著誇一下白開他媽長得挺漂亮。起碼讓白開知道我們了解了這件事。

我只是笑。

白開道：「你知道這怪物是什麼嗎？是連通陰河和世間的通道！你們懂不懂？」

「你睜開眼睛看好了，這地方是隨便能來ｈttｐs://ｍ.hｅｔｕｂｏｏk•coｍ•ｃom的嗎？今天你不走，我和秦二就只能在這兒跟你耗著，你掂量著來吧。」

卻被白開的這一句話弄的眼睛反酸。

我和秦一恆再次點頭。

門裡面是一片漆黑，外面的光彷彿被阻隔了一般。

現在白開醒了，保不齊萬錦榮正在計劃著什麼。我側頭一看，秦一恆個沖我比了一個他在盯著萬錦榮的手勢。我這才放心一些。

「可換句話說回來了，我這一輩子，就是不聽人勸。你說吃過苦頭吧？吃過。但後悔嗎？不後悔。」

起初我還以為是耳鳴。

「如今你們這麼勸我，不是讓我很沒面子嗎？」

人剛從光亮處進來，眼睛瞬間無法適應黑暗。等到我逐漸看清了四周的景象。我才發現，我們已經重新回到了那個巨大的廠房之中了。

那小白開的身影，不知道什麼時候起，消失了。

回去的路上。我不知道為什麼，睏乏難耐。這次進去，明明沒有做什麼事情。卻弄的像是跑了場馬拉松一樣。我癱軟在汽車的後座上，只覺得上眼皮直碰下眼皮。

白開摸了摸小白開的頭。昂首闊步的走了回來。

白開似乎看出了我們在想什麼。

「啊？我他媽也正想跟你們說呢！事情已經不是之前想象的那樣了！」

就像是進入了一個影視基地一般，但我卻絲毫找不到這些布景的破綻。

秦一恆道：「先照顧一下白開。」

白開說著用手比劃著嘴在我胳膊上咬了一口。

你這話說得媽的，輕巧！老子不犧牲，但老子正好被吞了啊！你說這是不是命？啊？白開嘆了口氣道：「而且在這裏面，我能看到很多過去的日子，挺懷念的。呆久了，真的有點不想走了。不然你們先回去？隔三岔五逢年過節的來看看我？」

我一眼就認出來，那是白開小時候的模樣。

我有些懶得解釋。只是擺手。

怎麼地？真龍這事上新聞了？？

於是三個人就沿著衚衕繼續走。

https://www.hetubook.com.com但我還是沒有張開嘴。

轉身就拉開門往外走。人還沒等走出門，他又停了下來。頭也沒回道：「嗯，挺感人的。聽勸……呵。」

我知道你們大概都看到什麼了。人嗎！誰年輕時候沒做點丟人的事是吧？小缺你是聰明人，知道兔子急了也會咬狗吧？

關於我在那怪物肚子里發現的事情。白開叼著雞腿湊了過來。神秘地說道：「你還記得那些帽子嗎？」

等了一下，又指了一個方向。

我一連好多個問題。問的白開直發懵。

我告訴他：「別怕孤單，長大了會有兩個好朋友。」白開吹了一口銅環上的土道，但前提是要用這個銅環來換。

你告訴我，你的執念是什麼？你賴在這裏想幹嘛？你以為我們找不到你是吧？你覺得這樣有意思嗎？你覺得我們現在被你弄的很快樂是吧？要不你體驗一把？

「沒有，四周都有我們的人盯梢。江先生，這樣，你們先休息。白先生那裡，我會安排。」

而後逐漸的才終於對白開放鬆了警惕。猶豫了一下，十分不舍的把銅環交給了白開。

「什麼道理？我還是很好奇。」白開肯定是了解自己的。所以他對小白開說的話，必然是一針見血。

就聽袁陣道：「幾位。你們已經進去好幾天了。出了什麼事了？」

「咳。給他講了講道理。」白開笑道：「走吧。你們用這個找到我，就可以用這個出去。」

重申道：「咬狗！嗯。」

「走吧！」白開用銅環敲了敲門，把門拉開了。

「他信了？我竟然有些感動。」

等到重新回到了酒店。這才立刻沖了個澡，上床便睡。

此時我眼睛完全被陽光照的眩暈了，半晌才分辨出袁陣的位置。

這麼走著，我逐漸也看出了些門道。

外面的陽光立刻如同瀑布一樣的傾瀉在我們的臉上。我不知道從何而來的一種解脫感，感覺渾身上下繃緊的肌肉都鬆弛了下來。

我道：「甭管這麼多了httｐs://m.hｅtｕｂｏｏk•ｃｏm•cｏm。咱們出去。出去了再從長計議。這一路過來，我們可是看了不少你的黑歷史。你要是真不嫌丟人，那老子就去電視台買幾個廣告位，專門給你宣傳一下。你要是真要你這張黑臉，那就乖乖跟我們出去。」

秦一恆用腳推了推，這些人都毫無意識。也不知道是死了，還是昏倒了。

什麼正事？我隨手點了根煙，算是清醒了一下。

這一覺過去，等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當天的晚上了。

啊！幾位！終於出來了！袁陣聲音傳了過來。

我們只好朝著廠房的正門走。

我問道：「白開，做人渣能做到你這份上，也真是登峰造極了。」

我們只是沿著這條街道不停的向前，我時不時的回頭看去。

白開這一招倒是真的很絕。一來這執念的確很刁鑽，萬錦榮肯定想不到。二來，也是在保護我？萬錦榮倘若是真對我下手了，這白開就永遠賴在這裏面了？

白開這下就有些急了。我靠！老子捨生忘死，合著你們在外面都知道了？

而後這種聲音出現的越來越頻繁。我才確信，白開是在用這個聲音找路。

我們從房間里出去，外面是一條狹窄的衚衕。白開用手打著響指，像是在聽四下的迴音。

接老子一腿！白開隨手丟了個雞腿到我床上，小缺，趕緊起來。說正事。

秦一恆狠狠的拽開了廠房的門。

幹什麼？無可奉告。白開伸手要了根煙道：「無可奉告，無可奉告，無可，無可，無，無。」

我們清晰的聽到了一聲金屬碰撞的叮噹聲。循聲望去。不知道何時，身後的街道上已經出現了一個小孩子的背影。

一時間這景象倒真像是子孫繞膝。對於我腦海里能浮現出這個形容，我也覺得自己挺丟人的。

我本來還想再罵。

起初似乎並不順利。那小白開立刻將銅環抱在了懷裡。

只是默默的看著我們三個人。

我忍了一下，才過去將白開從地上扶起來。隨便拎了一個看著結實的籠子，讓白開和*圖*書當凳子坐下。

直到我們身邊，他才又有些支撐不住，被秦一恆一把攙住了。

白開說著就撐著我的肩膀，勉強站了起來。

「廢話。怎麼可能？」

那廠房大門的縫隙還在，此時對於我而言，就像是一盞明燈一樣。

因為白開的每次響指之後，空氣里似乎都能聽到一種金屬抖動的嗡嗡聲。

我揉了揉頭，罵道。媽的，你不是有房間嗎？

秦一恆掏出手電筒來，掃了幾圈。廠房中那怪物已經不見了。地上倒是有好幾個人，零零落落躺著。都是袁陣的那些手下。

拿到銅環之後。白開沒有再指路。

終於。在白開的又一聲響指之後。

我勸白開道：「我們是從袁陣那裡得知的。就是宏達地產的那個袁陣。所以這前線戰地記者也沒啥用了。趕緊歸國吧，還有別的任務交給你。」

白開道：「我威脅他，把他偷師父錢的事說出去。」

「那就好。」我點點頭。「你的人再也不出來了，我們也沒辦法。」

那小白開正蹲在地上一門心思的玩著一個東西。我都不用分辨，料想一定就是那個銅環了。

秦一恆正坐在一把椅子上看報紙。

白開邊比劃邊說道：「回來你們知道意味著什麼嗎？他可不是自己來！人家可是帶著東西來拜年的！不對，是帶著兵馬來的！」

「三天了，江先生，裏面發生了什麼事？我們派的人都沒有出來。」袁陣道：「白先生沒有大礙，我們檢查過了。」

白開要我們在這裏等著。一個人走了過去。蹲下身來像是跟小時候的自己交談了幾句什麼。

伸手指了一下房間里的另一道門。「走那邊。」

「得了，起駕回宮。」

我愣了一下。腦子裡真想象了一下。

白開倒是逐漸恢復了精神頭。剛出廠房的時候，他差點昏厥過去。都已經開始吸氧了。結果沒過半個鐘頭，我耳朵里就不停的聽見白開跟旁邊的人扯皮。

我們聽從著白開的指揮。

白開道：「真的哥幾個，人生很累啊，能有這樣一個地方睡hｔtps://ｗww•ｈｅｔubook•ｃom•ｃom覺。對於絕大數人，是挺好的歸宿了。我想啊，這自尋煩惱，活的多累啊，咱現在能把這事就這麼了解了，不也挺好的嗎？你說你們又強拉硬拽的要帶我走，既然已經決定了在這兒睡上個十年八年的，換作別人，老子早就一個嘴巴抽上去了。老子從藝這麼多年，從來不賣身，你們這不是難為人嗎？」

等到抽了一口煙，白開才又道：「小缺同志啊，對於這件事嘛。我也不想的，但……白開看了眼萬錦榮，但只有這樣才最保險。我琢磨著讓你叫我爸爸這件事，幾乎大概差不多估計反正是難以完成的。就算萬老鬼把你抓來，他也想不到會壓著你的頭管我叫爸爸。就算他真壓著了，你會叫嗎？」

這麼一想，我也瞄了一眼萬錦榮。

我看了一眼那廠房道：「廠房就是個障眼法，進去了其實就已經入了怪物肚子里了。」

萬錦榮這才走了出去。

我只好勉強合眼眯了一會兒。

我忽然想到，就又問：「萬錦榮出來了嗎？」

心說：『叫你聲爸爸我認了。反正都叫了，這便宜今天就讓你佔個夠吧。』

等到白開坐穩了。我和秦一恆都蹲下來圍在他旁邊。

穿梭在各式各樣的街道或是房間里。也不知道這麼走了多久，反正周邊的一切越發的讓我感到不真實起來。

控制了一下，我才沒有癱軟下去。

這才問袁陣：「我們進去幾天了？」

又走了一陣子，我們發現街道走到了盡頭。眼前是一堵牆，和一扇破爛的門。

白開先邁了進去，我緊隨其後。

半晌沒說話。

見我和秦一恆點頭，白開有些失望。我靠！媽的，一點掌聲都沒有？合著你們知道了？那我就更不能出去了啊！這怪物存在一天，那真龍就有可能回來你們知道嗎？

可還是任由我架著。只能罵道：「輕點輕點。你這是盡孝嗎？你這是著急要遺產是吧？」

白開「哦」了一聲。吐了一口煙。

小白開依然蹲在地上，連頭都沒有抬起來。

白開回頭看了一眼那小白開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