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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癩蛤蟆」們圍繞著的是一個看上去有幾分柔弱的女子。

按照老者所指，陸青山與紀川走了數里，一直到了鎮口處，一處極為破舊的區域，終於是看到了那個老者口中的「癩蛤蟆洞」。

但在他的思想中，這個秋真人與仙卻是沒太大差別的。

只是凡人的老者，並不知道所謂的修士階位之別，更不知道，在修士的世界里，能稱之為仙的，也僅有劍仙。

老先生也沒多想，便與紀川說了個詳細。

「可是，按老先生所說，『癩蛤蟆』出現的幾率這般大，為何我看街上行人如此多，都是長相無異之人，也就剛剛那個小乞兒是先生所說的『癩蛤蟆』？」紀川不解道。

在這個世界，大環境如此。

在這些凡人之中，他們都是稱黃泉死氣為陰氣的。

「也幸好是有秋真人，心善收養了許多被親生爹娘拋棄的『癩蛤蟆』，剛剛你們看到的那個小乞兒，應該便是秋真人收養的『癩蛤蟆』。」老者在這時又開口感慨了一句。

「這是何意？」紀川皺眉問道。

兩人定住了腳步，只見一條污濁的小溪旁，結著十數間茅屋，茅屋前後左右都是些花和-圖-書草，看上去似乎是一片祥和之景。

這個女子，想來就是老先生所說的秋真人了，只是沒想到會是個女修。

陸青山這般想著的時候。

紀川扶起倒在地上的小乞兒，正欲與之說些什麼。

這些醜陋的「癩蛤蟆」們此時卻是簇擁在一起。

只是紀川心中就是悶悶的。

源石蘭礦脈是如何形成的？

通過老者的言語以及神情，以及剛剛那個小乞兒的模樣，他便是大致猜到了背後的真相。

或許也只有用同理心可以解釋。

正如山海閣宗主將歸墟經傳給陸青山時，對陸青山的評價。

「師弟，我們去看看那些孩子們吧。」待問清了具體地址之後，紀川突然是轉頭對陸青山道。

通俗地講，就是這片土地，像是被核輻射污染了一樣，所以這裏的人生出的孩子的畸變率極高。

「老先生，可否告知我這位秋真人的居所在何處？」紀川對老先生拱手道。

這個秋真人，居然是……秋詩音！

奇妙難言。

一旁的陸青山卻是差不多已經理解老者所說的話了。

「一位非常年輕的修士真人，出於好心收養了許多被和_圖_書父母拋棄的癩蛤蟆。甚至到了後來，有些人在生下『癩蛤蟆』之後，都會是親自將之送到秋真人那邊，拜託秋真人收養，」老者唏噓不已，「好人啊，希望秋真人能大道有成。像秋真人這樣的人，就應該成仙。」

紀川微怔。

「小子的確非葬嶺之人，還請老先生釋疑。」紀川客氣道。

「怪物孩子？」紀川愕然。

不管再怎麼卑劣，每個人都有活下去的權利。

紀川點了點頭。

女子身穿麻衣短袍，一副農家婦女的精練模樣，背對著他們，伺候著她身前的一個火爐。

陸青山微微點頭，並無意見。

「秋真人？」紀川目光一凝。

一個註定無法為他們養老送終的孩子。

葯爐之中所熬制的藥物，竟然是含有靈氣的珍貴靈藥！

陸青山立在不遠處，看了過去。

一個長相如此醜陋，還幾乎不可能長大成人的孩子。

不就是因為這些黃泉死氣滲透過來的緣故嗎。

對於這種事，以他來自現代思想，相比紀川，本該更能看得開的。

這是無解的難題啊。

更何況，這些如痴獃兒一般的醜陋「癩蛤蟆」，就算被心軟的和圖書爹娘養大成人了，待爹娘逝世之後，毫無自立能力的「癩蛤蟆」們不也是餓死一途？

那個女子在這時卻是突然轉過身來，目光不經意間和立在這邊的紀川對上。

陸青山他本來就是一個極富同理心的修士啊！

「是因為有壽元限制？」紀川心中一緊。

「的確如此。」紀川贊同。

「應該是生下癩蛤蟆們的父母，並不准備要這些『癩蛤蟆』，而會是將之拋棄，甚至是親手溺死也未嘗不可能吧。」陸青山在這時插話道。

「因為那些小癩蛤蟆們，沒有幾個會長到這般大的。」老者目光之中閃過些許不忍。

但不論如何能想得通，他心裏的不舒服卻就是擱在那，更不是那麼容易就可以驅除的啊。

但無一例外，皆是醜陋不堪，個個皮膚青黑，上面或生蘚，或是有膿包生長，遠遠看去，當真與癩蛤蟆有幾分神似。

兩人皆是一驚，陸青山心中也同樣是有幾分驚詫。

火爐之上是一個偌大的葯爐，正在熬制著什麼藥物。

對於這些也就勉力生存的凡人們，除了拋棄一途，也沒有更好的選擇了啊。

「這些陰氣看似只存在於那片源地之中，實和*圖*書際上也有一小部分，是隨之滲透到了我們的土地之上。」老者又道。

紀川也沒理由對此太多評價或者憤慨。

短短一天的時間里，三次見面，秋詩音卻是帶給了他們三種不同的觀感。

這些「癩蛤蟆」年歲都不大，小的似才剛剛走路，大的看上去也就十歲光景。

所謂黃泉死氣，那是修士的說法。

……

這時，旁邊路過的一位身穿長袍的斯文老者，見到這場景，指了指自己的腦袋，嘆息道：「這位公子莫怪，這些小癩蛤蟆們，這裏不是很清楚啊……」

可這個小乞兒卻是直愣愣地甩開了紀川的手，更沒與紀川說任何感謝的話，腳步有些踉蹌的便是向遠處跑開了。

在民智還未開化，思想相對封建落後的世界中，又能苛求什麼呢？

畢竟即使在醫療條件發達的近代，因為孩子身有殘疾或者不治之症而選擇拋棄孩子的情況，都比比皆是。

「這種地方，還有貴公子來？」老者嘟囔了一句，長嘆了口氣，將其中的關由原因緩緩解釋道：「也難怪……我們此地毗鄰源地，源地之中籠罩著濃重的陰氣，公子這是知道的吧？」

老者又嘆了一口氣，「這些ｗｗｗ•heｔｕbｏｏk•com•ｃoｍ陰氣可真是天殺的孬東西。因為陰氣的存在，在這片土地上生存的人，都或多或少受到陰氣些許侵蝕。這也導致，這裏的婦女們，生出怪物孩子的幾率極高。」

「公子是外地來人？」老者見紀川一副不解的神情，又問道。

這些凡人拋棄自己孩子的行為看似殘忍，但卻也有不得已的原因在其中。

養兒防老是世代延承的觀念。

一股淡淡的靈氣，從中拂面而來，飄到了陸青山這邊。

這種感覺不知來源，卻是如鯁在喉。

紀川神情複雜，心中既有憤怒，但更多的是無奈。

陸青山也是同樣如此。

「是啊，十個嬰兒之中，就差不離有兩三個會是長相醜陋，皮膚青黑的怪物孩子，因為看上去很像是癩蛤蟆，所以這些怪物嬰兒又被稱之為癩蛤蟆。」老者進而解釋道。

「造孽啊……的確是你說的這般緣故，」老者長吁短嘆，又指著紀川道：「但是這位公子所說其實也對，這些『癩蛤蟆』身體狀況極差，而且呆呆傻傻，似痴獃一般，就算有心軟的父母不忍拋棄，怕也難以將他們養大成人。」

只是在那茅屋前的空地之上，卻是圍繞著數十個奇形怪狀的「癩蛤蟆」。